第102章

圓橙 2880 2024-11-12 10:28:38

  “不是。”


  蔣成:……?


  他在外接鍵盤上敲打不止的手指驀地一頓。


  原來不是怕他生氣。


  白感動了T_T。


  隻可惜舒沅完全沒會意到他的失落。兀自輕輕摩挲著下巴,喃喃著:“就是覺得……不用。他們家的事情, 也輪不到我去管。”


  她說:“而且,如果事情的真相就像你昨晚告訴我的那樣,宣展也不無辜——在這件事上,我永遠沒法去關心一個傷害過你的人,蔣成。”


  哪怕自己也不是毫無惻隱之心,昔年同舟共濟的照顧也從來不假。


  但錯了就是錯了,她隻是個很普通的人,偏袒護短,聽不進去也學不來那些個豪門裡不得已的勾心鬥角,但至少知道,不該為了泛濫的同情心,去浪費身邊人的理解和共情。


  換句話說,她也不是不願意善良,隻是,不想踩著蔣成的傷痛去善良罷了。


  舒沅兩手撐住臉。


  坐在病床邊,兀自冷靜了好半天。


  結果冷不丁抬頭一看,蔣成卻不知何時,早已放下這段時日仿佛黏在他手上的平板電腦,也放下工作,靜靜的,也不知道瞧了她多久。


  “噗嗤”一聲。


  她笑出聲來:“蔣成,你看你——”


  怎麼變得這麼傻兮兮的?

Advertisement


  她胸腔悶笑,來不及嘲笑某人疑似微紅的眼圈,卻先一步,被他傾身而來的擁抱摟進懷裡。


  與平常不同,這次他抱的不緊。


  不過一個舒服亦溫柔的姿勢,近似於依偎,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繾綣,下巴輕輕抵在她頸邊。


  “你呀……”


  她失笑間,還是伸手回抱。


  起初倒真隻覺得好笑,覺得這太不符合蔣成那張揚又霸道的性格,活似給他轉了個性,暴君變作小情郎。


  可笑聲在喉口輕飄飄晃過去一圈,卻連她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什麼,好笑變作無端的心疼,手指輕撫過他纏滿繃帶的背後。


  “全世界,我當然最關心你。”


  她輕輕說,甚至不需要他問:“有什麼好特別驚訝的呀?上次在香港,我不就說了嗎,我們之間,和其它所有人都不一樣。”


  “我知道。”


  “那你還這樣,”她打趣,“你該不會是知道我有點外貌協會,故意裝西子捧心吧?”


  “……”


  她笑,故作一本正經:“不過老天爺就是偏愛你——你看你做這種表情也好看,氣死人了。”


  “那當然。”


  “……蔣成,你真的好不怕羞。”


  誰能想到,看起來最不可一世,永遠萬事萬物盡在囊中的蔣少,其實卻是個最沒安全感的小屁孩呢?


  舒沅有些憋不住笑。


  可又回頭想想自己高中時代,甚至是整個青蔥時光裡,蔣成許多次嘴硬心軟、猶如昂首闊步向前,卻不忘背手向她伸來的倔強,她曾責怪過,也對自己怒其不爭,可不知為何,或許是連她自己也已經長大許多,現在再想起,自以為百煉鋼般堅硬心髒,卻忽而軟成一灘春江溫水。


  愛會成就彼此成為更好的自己嗎?


  從前她不知道,但現在,或許已經有了答案。


  她輕輕拍了拍他後腦勺。


  沒頭沒尾的,忽而拋出一句:


  “那,等你頭發長長了,更帥了,我們去結婚吧,蔣成。”


  話音剛落。


  蔣成顯然一愣。


  整個身體瞬間僵硬,下意識發出個疑惑音節:“哈?”


  “我說我們去結婚,不對,復婚。”


  舒沅隻得耐心補充:“主要是,不拿了那本復婚證,我怕你老哭——到底你是女生我是女生啊?”


  哭?


  他終於回過味來,開始死鴨子嘴硬:“我沒哭!”


  男子漢大丈夫,那能叫哭嗎,那叫感動的淚水,叫……等等,結婚?


  重點似乎歪了。


  舒沅“哦”了一聲。


  “你沒哭啊?那可能是我看錯了。要不然先別結了?讓我再瀟灑兩年——”


  “……”


  室內忽而安靜了五秒。


  一頓過後。


  她仿佛突然找到了久違的樂子,被他驟然緊張到收緊手臂、又一時啞然到不知從何反駁的情態逗笑,捂住肚子趴在他肩膀上,忍不住大笑出聲。


  蔣成被她笑得耳根都泛紅。


  也任她笑。


  不知有多少復雜且不可外說的心理活動波濤洶湧,總之到最後,到底不過擠出一句別別扭扭的:“結吧,”他低聲說,“阿沅,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有多好?”


  “……至少,就……別人的滿分隻有‘十分’,我、我會努力給你‘一百分’。”


  照抄標準答案的某人如是說。


  似乎唯恐她不答應,又側頭親親她的臉頰,宛若孩提時向心愛的小姑娘示好,一股子小心翼翼的提醒和親昵——當然,他那時候隻知道把小姑娘推到地上弄哭、對主動示好的小姑娘惡聲惡氣,被蔣母提著耳朵教訓也學不乖,這還實屬初學第一次。


  還好,即便他總對全世界輕慢相待,他的“小姑娘”,依舊在很久很久之後來到,一切都不遲。


  “打完官司,就回去結婚。”


  他恍如通了七竅,掰手指般一一細數:


  “我們辦婚禮,買十件、不,二十件婚紗任你挑,昭告世界,放熱氣球,把沿江所有LED打上我們的名字,開流水宴,開三天三夜也沒關系,把所有老老小小的親戚,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人都請來——”


  噫!


  舒沅想象了一下那局面,的確揮金如土,氣派豪闊,但,這就是直男的示愛方式嗎?


  她滿臉黑線,不由吐槽了句:“老公,真的好土。”


  “……”


  “但,也蠻可愛就是了。”


  她笑:“感覺你會很幸福的樣子。”


  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甚至不是因為婚禮有多大,想象中的婚紗有多漂亮,隻是因為,他原來不曾說過,卻早早在心裡無數次描繪了婚禮的樣子。


  試問哪個女孩,沒有與心愛的人共度餘生的夢想。隻是曾經她以為,自己的夢想之一,永遠不可能再實現。


  卻好在。


  這一路風雨相隨,朝暮同往,蔣成,他依然還似當年模樣,從未改變。


  *


  四日後,舒沅等人啟程回國,開始最後籌備名譽侵權案官司。


  但這次,送完比蔣成更加病恹恹的蔣母回到家,她卻並沒有先去找顧雁,領回被寄養多日的橙子,而是先陪同蔣成回到昔日別墅內,爬到三樓,來了一通徹徹底底的翻箱倒櫃。


  蔣成蹲在她身邊。


  看不懂她到底在找些什麼,讓找鍾點工也不行,隻能時不時在旁搭把手幫忙。


  “阿沅,你到底在找什麼?”


  “找……一個或許能幫忙你解決資金漏洞的東西。”


  舒沅頭也不抬的回答。


  雖然按照蔣成的說法,Richard已死,WR元氣大傷,市面上真正與蔣家爭搶侵佔大頭股份的對手已然不復存在。


  但是,於同樣在此次事件中根基受損的天方而言,能在短時間內尋找到可靠的合作對象,無疑也才是某種程度上性價比最高的選項。


  畢竟,明白人都能看出來,蔣父這次撒手不管,徹底放大權給蔣成,也正是希望他能盡快獨當一面、扛下風波餘震,借機考量自己之後“退位”的打算——


  這天,從中午一直找到黃昏時分。


  到最後,都不知道左拆又搬了多少抽屜,終於,伴著一聲驚呼,舒沅驀地眼前一亮,著急探手,伸向自己首飾間儲物盒最底一層。


  “找到了!”


  她手裡,赫然握著一塊成色極好的翡翠玉佩,正面刻著小篆“禮”字,背後則是小楷“信”,哪怕多年不曾“面世”,也影響不了那表面潤澤盈光,內行如蔣成,不過隨手摸到手中把玩半晌,已知這玉絕非凡品。


  而且,還不是自己送的。


  “這是哪來的?”


  他側頭問舒沅。


  兩人都是一樣的“灰頭土臉”,不過精神氣顯然不同——他酸溜溜,對面美滋滋,完全不曉得他的吃味。


  至於舒沅,早就打定主意,如果能成功,也算給他一個驚喜。


  於是,隻站起身來,丟下句“等會兒說”,便跑到樓下臥室,關好房門。


  她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是抱著僥幸的心態試一試,沉思片刻,撥通了手機裡早年存好的某個號碼——


  嘟聲隻有一下。


  她還在打著腹稿,對面已倏然接起這電話,還不等她開口,便宛若氣急敗壞般,低聲咕哝了句:“顧雁!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渣、渣男語錄?


  “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哦,果然還是傲嬌小陳。


  舒沅有些哭笑不得,不忍提醒,但介於場面尷尬,還是隻得明說:“那個,我是舒沅……但這個號碼確實是之前顧雁給我的,還好,你回香港以後還在用。”


  八成是隻有顧雁會打這個電話號碼才留下的吧?心機小孩。


  陳懷信:“……”

作品推薦

  • 被高冷竹馬撞破秘密後

    我是一個男生,卻意外得了種羞恥的怪病。為了不被人當成怪物,我小心隱瞞。可某天卻被那位高冷舍友撞了個正好。他盯著我濕漉漉的胸膛。「你又把牛奶灑上去了?」

  • 什麼年代了還在當傳統女配?

    "我绑定了缺德系统。 我必须对着男主缺德,让男主恨我,然后让小白花救赎他。 小白花指着我,不可置信:「你!你一直在利用哥哥!」 男主压下她的手: 「她只是犯了每个小女孩都会犯的错误!」 小白花对我大吼:「你凭什么这样玩弄哥哥的感情!」 男主伸出两根手指,呈「OK」状捏住她的嘴: 「辱骂暂停,听我说,她玩玩我怎么了?又玩不坏!」 ?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 他超愛的

    "看见哥哥被男人压在角落强吻。 我震惊但偷拍。 谁知哥哥不愿为爱做0,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后来那个男人用钱羞辱我,买哥哥的行踪。 我不为所动。 他告诉我卡里有五千万,我直接抱大腿:「嫂子!你就是我亲嫂子!」 可我美滋滋逛街时,却接到哥哥的电话。 气息不稳,咬牙切齿… 我和哥哥出生在同一天。 生日宴切蛋糕时,我去找哥哥。 经过一处阴暗处,突兀地听到几声呜咽。 似猫叫。"

  • 國王長著驢耳朵

    "每次做轉體運動都要偷看原也時,春早開始意識到大事不妙, 更大事不妙的是,忽然有一天,男生就站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笑。 ——喜歡你這件事,是國王欲蓋彌彰的驢耳朵,風會知道,樹會知道,終有一天,你也會知道。"

  • 這個殺手有點窮

    "我是个杀手,一心只想赚钱。 一开始我替摄政王卖命,他说给我涨工钱。 后来他说给他做夫人,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我好像被PUA了。"

  • 愛情未暖

    我跟許爍同居2年了,這天我怕被大數據殺熟,就準備用他的手機逛一下某寶 對比價格。誰知道我剛抬手,他一把就把手機搶了過去,隔著兩個人的距離我都能感受到他 的緊張。我假裝沒發現不對勁兒,轉而去抓了他手機旁邊的遙控器,他卻下意識從沙發上 站起來。我呆住了,他看著我拿著遙控器的手也僵住了。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