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面幾經波折,何岑霖終於逃離芭蕾舞,去學街舞,偶爾學學鋼琴吉他什麼的。
我學了拳擊,後來我媽看人家跳街舞好看,把我也送過去了。
我和何岑霖在興趣班打架的時候還得叫家長。
但好歹現在大家都有一技之長。
朋友圈裡有人還在撈帥哥,我的內卷之魂卻在高考之後再度覺醒。
5
等到A大軍訓文藝匯演的時候,我也上去來了一段炫酷到沒朋友的街舞。
很好,當晚我就收獲了眾多女生的青睞,別說擇偶權的事,之後我才發現,當風雲人物的好處。
顯然我的同學們在大學之前都是他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大學是一個相當神奇且注重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地方。
加入社團時,學長學姐會非常詭異且突然地蹦出來一句:「你是那個在軍訓文藝匯演上跳街舞的學妹嗎?」
不誇張地說,有種全校都是我人脈的錯覺。
但是他們問我為什麼不參加街舞社團反而去IT社團就很不禮貌了。
好在何岑霖在學校碰到了和我差不多的待遇,我心理平衡了。
某天回到寢室聽室友在討論隔壁學校新晉校花校草,我去看了眼,猝不及防在校草預備役裡面看到了何岑霖那張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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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帥到這種……地步嗎?
以前不止有一個同學和我說過,我可能是和何岑霖認識太久,以至於對他的美貌免疫了,反過來何岑霖也是這樣。
像這種事,我肯定要嘲笑一下何岑霖的,火速截圖發過去,我的「哈哈哈哈哈」還沒打完發過去,何岑霖那邊發了差不多的內容過來,不同的是,上面的主角是我。
用的是軍訓的照片,曬黑了的我豁著大牙擱那笑得像燦爛的小花。
他還很貼心發來一句:【你怎麼不笑了,是生性不愛笑嗎?】
「……」
有的人可以成為一生之敵不是沒有原因的。
6
大學真的有人閑得翹腳,有人忙得像個小陀螺。
雖然和B大相隔不遠,但其實我過去隔壁學校的次數屈指可數,和何岑霖見面的次數也不多。
我忙著課業,忙著社團,和同年級的同學或者學長學姐一起組隊參加比賽,偶爾還要抽空應付一下不知道哪個專業慕名而來的追求者。
第一次被人表白時,我下意識張口就是不能早戀,結果後知後覺,我已經活到不會被抓早戀的年紀了。
但談戀愛隻會影響我學習的速度。
室友說我修的不是軟件工程專業,我修的是無情道。
節假日我依舊約著何岑霖一起回家。
上大學之後他好像一下子打開了任督二脈,這小子在穿搭上面已經到了一種孔雀開屏的程度,有時候走到何岑霖身邊,我都有種被潮到犯關節炎的錯覺。
他小子確實很認真在搞錢,聽說大一開學沒多久就去淘寶給商家當模特了,偶爾還騰出時間折騰剪輯,在網上整了一個自媒體賬號。
他已經活成一個自給自足的富人了。
我落淚。
好在他小子茍富貴勿相忘,偶爾人家商家缺女模特的時候會找我當個替補,約我出門吃飯的時候會主動給錢。
他不曉得,小小的舉動對一個正在努力尋求財富之路的窮鬼是多麼重要。
何岑霖發出潮男的疑惑:「我應該不是第一天有錢的吧?」
我的骨氣在金錢的腐蝕下逐漸化為烏有,我抱緊他的大腿:
「不,霖哥,我還是最近才發現您的身姿是如何的偉岸。」
「起來,」何岑霖捂著眼睛咬牙切齒,「有點丟人。」
「哦。」我站起來,若無其事地拍拍身上的灰塵,順便掃了一下周圍好奇的目光。
問題不大。
何岑霖的年紀還不至於當我的Sugardaddy,不至於有太奇怪的目光看過來。
吃完這頓,我們坐上航班回家過寒假。
7
令人難過的是,當我和我親愛的爸媽說起我要創業時,他們兩個人的神情很微妙。
我爸眼神閃爍:「閨女,你曉得的吧,家裡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等你畢業給你在京市買房買車的錢還是有的,但你要是創業,可能會敗光。」
我媽:「你還記得不,你小時候家裡還是挺有錢的,但你爸非要創業,後來公司倒閉,他把你爺爺留下的存款都花了,之後很久才找到現在這個年薪百萬的工作的。
我媽的意思是,有人天生不適合當老板,像我爸,當老板的時候賠個精光,當打工人的時候反而年底還有分紅。
我有我爸的基因,可能會比較隨他。
「……」
最後我決定抱緊導師的大腿,跟著他多找幾位天使投資人。
過年期間,我成了人形手辦,走哪就被爸媽帶到哪,就是為了給人家展示一下自己A大的女兒。
但每次飯桌上他倆重點都沒抓對。
我爸驕傲臉:「我閨女剛放假回來的時候可瘦了,現在好不容易給我養出點肉來。」
我媽自豪臉:「女孩子還是得有點肉才好看。」
我:「……」
不是,他倆意思是不是說我胖了啊?
直到春節後跟何岑霖在小區路上碰見,他撲哧一聲笑了:「伙食不錯。」
我破防了。
我狠狠破防了。
我要一拳錘爆這個世界!
但是失敗了,何岑霖口袋裡掏出一盒巧克力,是我這樣一個準備琢磨創業的窮鬼不舍得買的那種牌子。
「吶,給你的。」
我試探性問了一句:「你追求者送的?」
何岑霖:「怎麼,我還沒有買一盒巧克力的財力?」
我接過巧克力,一邊嘀嘀咕咕:「但不像是會專程給我買的好人。」
「那還給我。」
我立馬將巧克力拿到背後:「那必不可能,進了我口袋的東西還想再出來?你做夢!」
何岑霖又慢條斯理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了一團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
我甚至懷疑他的口袋是不是哆啦A夢的口袋,怎麼這麼能裝?
「嗷~」奶聲奶氣一聲。
是修狗!還是小小的修狗!
我看過去,語氣忍不住興奮:「何岑霖,你家養狗了?」
「嗯,我媽說家裡大兒子不在家,養個小號,」何岑霖壓低聲音,「我媽可寶貝了,我偷出來的。」
我很眼饞:「借我玩玩。」
何岑霖不出意料挑了一下眉,他猛地將手高高抬起,那坨毛茸茸的胖小狗也隨著升上去。
「嗷?」狗狗有時候也會想報警。
「有本事自己來拿。」
我一米六幾的身高在何岑霖面前不太夠用,攀著他的手臂往上蹦,他小子還伸出另一隻手壓我腦袋。
士可殺不可辱!
我直接蹦起來,雙腳並用,環著他身體,一隻手撐著他肩膀,再伸手,何岑霖可能沒想到我真這麼認真搶,他愣了一下,但是我依舊沒夠到他手上的狗狗。
「我真怕了你,」何岑霖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快下來,等下摔了。」
後知後覺,我發現何岑霖另一隻手環住我的腰怕我摔下去。
這個姿勢好像有點糟糕。
我沉默落地,也得到了一隻奶香奶香的小狗,小狗在我懷裡嗷嗷叫,可愛鼠了。
小狗真不愧是當兒子養的,胖乎乎的,是一隻薩摩耶,暖乎乎的。
何岑霖還在我旁邊叭叭叭:「你剛剛真的很像要跳起來揍我膝蓋哈哈哈哈……」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專心和懷裡的小奶狗培養感情。
「哎呀~這是誰家的小狗狗這麼可愛,狗勾你叫什麼名字呀?我是你的蘇姐姐。」
何岑霖:「……」
「叫何幸運。」
何岑霖家裡的那條小狗完全勾起了我對小動物的熱愛,之後在剩下的寒假時間裡,我閑來無事就去他家串門擼狗。
他父母是很歡迎我的,就是小何每次被叫出來接客的時候老叭叭叭:「喊我出來幹嗎?她是來找我弟的又不是找我的。」
何岑霖也喜歡他的狗弟弟,就是他這個人本來就有點賤嗖嗖的。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我和何岑霖還是踏上了回校的路途。
何岑霖爸爸開車送我倆去機場的,何幸運現在跑得賊快,在後面跟了好一段路。
小家伙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上了飛機,我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靠在何岑霖肩膀上。
他樂了:「昨晚做賊去了?」
我揉揉酸痛的肩膀:「敲代碼,頭都大了。」
8
開學之後我迅速投入到新的目標裡,上課、社團、課後各種搗鼓。
春節吃的那點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好在一個寢室都是同一個專業的,該頭禿的時候四個人都在頭禿。
真正悠閑的專業肯定有,但肯定不是軟件工程。
我和何岑霖日常是保持聯系的,我還要從他那看到修狗的視頻和照片,而他好像也在被各門法學折磨。
很好,看到受折磨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就開心。
期末結束,終於混到了進導師實驗室打雜的機會。
我和何岑霖說了今年暑假遲點才回家,他如果要回去可以先自己回。
總而言之,之後我一頭扎進了導師的實驗室裡面。
結果何岑霖不知道犯什麼毛病,他也在寢室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一周裡隔三岔五就過來找我吃飯。
害得實驗室的學長學姐都以為這是我男朋友。
風評真的狠狠被害。
後面八月中旬我倆終於踏上回家之路,我爸媽見到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瘦了。」
然後很努力地開始養豬。
但可能真是我用腦太多,他倆愣是沒能將我身上的肉肉再養回來,離家去上學的時候,看得出來他們多少有點失落。
畢竟養豬失敗這件事本身還是很打擊人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我成了學姐。
因為一張在我媽肚子裡就整得相當不錯的臉和專業第一的成績,成為所謂風雲人物。
有些長得不錯的學弟學妹相當執著追了我一段時間。
看,年輕的肉體確實精力蓬勃些,但有一說一,男人和女人都會影響我出刀的速度。
室友評價我的無情道初有成就。
我不談戀愛是因為忙,也沒精力,但何岑霖不談戀愛可能是因為不喜歡人類。
他的追求者又不隻來源於一個學校,有個我們學校的大美女,我室友能被掰彎的那種程度,他居然拒絕人家,多少有點不知好歹。
我室友讓我閉嘴,說我倆大哥別說二哥。
她說之前給我送花的學弟真的很好看,譴責我傷了帥哥的心。
「……」
她們大概不止一次覺得我和何岑霖應該是有一腿的,但是我倆事實上就是正常交往,該吃吃該喝喝,時不時聯系一下。
我認為我們之間應該是親人般的純潔感情。
異父異母的龍鳳胎。
9
混到大三,我終於在茫茫人海中撈到了我的精神伙伴。
兩個大四的學長,一個大四的學姐,以及我同年級的一對學霸情侶,加上我自己,一共六個人,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工作室。
我深刻意識到,果然還是沒有步出社會的大學生好忽悠。
我這幾年攢的一些錢拿出來買了設備,又跑去忽悠何岑霖借了點,不問不知道,一問,他真的好有錢嗚嗚嗚。
然後我們幾個人開始搞軟件開發。
這是一個很初步的嘗試,過程中其實需要磨合,也需要各種理念和細節的交互探討。
總結起來就是前期為愛發電。
學校有對大學生的創業補貼,申請下來了,但多少有點杯水車薪。
在大二的時候,我自己折騰過一個很簡陋的交友軟件,後面靠著導師的路子也賣出去了,不多,就幾萬塊,現在那個軟件已經上線了,我去下載過,已經改得和我賣出去時兩模兩樣,留下來的東西不多。
這一行沒有不熬夜的。
搞開發的同時,我也忙著去拉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