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和竹馬相愛相殺的這些年 3649 2024-11-08 15:06:00

當然,第一筆投資還是來自我爹媽。


這一年,我身邊待的主要是一起創業的伙伴,其實大家都沒想過這破工作室能堅持多久,但都說熬一熬,後面還真熬著了。


和我同級的那對小情侶倒是情比金堅,他們身上那種小太陽般的樂觀,感染了我們這些隻會埋頭苦幹的喪狗。


我憑實力讓自己身邊再沒有追求者,忙著做保研考研準備的室友們評價,我的無情道已經修成了。


就差雷劫一到,飛升成仙。


何岑霖決定讀研,為保研做準備,他也很忙,但他身邊蜂蜂蝶蝶還是很多。


我能夠理解單身的快樂,但我始終覺得像他這樣的潮男,大學的時候應該是個長期招女朋友的,而不是一個閑下來靠打遊戲和跟我吵架度日的單身狗。


他社交平臺那個賬號,已經百萬粉了。


互聯網時代,何岑霖完全可以靠自媒體捧起飯碗。


大三暑假,他跑去某個比較出名的大律所實習了。


我倆那個暑假都沒有回家。


10


大四開學後,其實已經沒什麼課了。


到了這一年的冬天,我的工作室算是初具雛形,很神奇的是當初被我坑進來的冤種們都沒有跑。


我這麼坑的老板他們也願意跟,我哭發財。


我拉到了一些投資,但是也避免不了一些酒桌上的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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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文化多多少少存在點,我雖然不喜歡,但哪一行的規則都是這樣,還不夠段位的時候,隻能自己去適應規則。


平安夜那天晚上,我在酒桌上無意間撥通了何岑霖的電話,但是包廂裡的聲音太大,我甚至都沒注意到手機傳來的聲音和各種消息。


等我和工作室另外兩位男同胞互相攙扶著走出去時,乍一眼,看見了等在路邊的何岑霖。


「?」


我還以為自己喝多出幻覺了。


結果就看見路邊一潮男朝我走過來了,他最近染了一頭銀發,更潮了,我害怕嗚嗚嗚。


何岑霖伸手就提我後面衣領,怪嫌棄:「你這是喝了多少?」


「你怎麼來了?」我問。


何岑霖說:「你誤觸手機給我打電話了。」


「哦,」我應了一聲,「那你怎麼找過來的?」


何岑霖扯著嘴角笑了一聲:「問你工作室的同事就知道了。」


我開始創業以來,何岑霖已經將我手底下每一位大將的聯系方式都加了。


他開了車來,要將我們送回去。


是的,人比人氣死人,我這個做老板的還沒提車,何岑霖就已經提上了,雖然不是多貴的車,但是這車是他自己賺出來的,看著讓人眼饞。


何岑霖已經保研成功,現在忙著實習和論文什麼的。


之前為了方便,我在工作室附近租了個小房子,至於學長學姐他們,有的是直接住在工作室裡面,有的和我一樣也租了個房子。


這邊的房租其實並不便宜,好在我們之前賺了點小錢,也好在我的合作伙伴裡面還有個富二代。


小情侶裡面的男生家裡是搞房地產的,他上面有哥哥姐姐,繼承家產倒輪不上他,就是一個家族裡面,沒用的男人是要被拉去聯姻的。


顯然家裡不同意他和女朋友在一起。


但也沒有趕盡殺絕,停了他一些卡,隻給他留下打生活費的卡,說是他能靠自己混出點東西來,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


讓人高興又難過的是,富二代的生活費真的好多。


何岑霖在廚房裡忙活半天,要給我煮醒酒湯,我坐在沙發上笑他像個家庭煮夫。


「我這都是為誰?」他走出來,一頓無語地看著我。


醒酒湯喝了,但是外面下雪了,還不算小。


車開起來不安全。


而且現在寢室樓下應該已經鎖門了。


我倆一起盯著窗外看了會兒雪。


我先開口:「要不,您在寒舍湊合一晚?」


何岑霖樂了:「用上尊稱了,你這挽留是真心的嗎?」


我猛點頭:「真心的真心的……」


「我睡哪兒?」


我的目光落在床……旁邊的地板上。


何岑霖:「……」


11


好在我這裡還多了一床被子,加上暖氣,何岑霖應該冷不死。


我這裡地方不大,沙發也隻有雙人位,他長手長腳的還不如睡地上來得舒服。


橫豎認識二十幾年,情況特殊,同處一室應該不怎麼樣。


我是這麼想的。


反正大晚上放他自己開車回去,我良心挺不安的。


我喝了醒酒湯之後卸妝洗漱,也給何岑霖準備了洗漱用的東西,但衣服是沒得換了,大冬天的換不換都無所謂。


最後我躺在床上,對床下的何岑霖說了句晚安。


他警告我一句,讓我睡相好點,不要滾下去砸他。


那時候我還挺蠢,還不知道,能夠安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不一定就是純友誼。


12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我是先閉著眼睛的,腦袋還在開機過程,身體已經下意識摸索著下床去洗漱。


我忘記了點什麼。


當腳踩下去的時候,猝不及防踩到了點什麼,沒反應過來,我整個人往下面撲去。


甚至來不及喊一聲。


我腦袋磕到了什麼,嘶了一聲,下一秒身下響起了男人的抽氣聲。


我後知後覺,大腦一秒登錄,隨後條件反射般撐起來,跪坐在一邊上。


「何岑霖,你、你沒事吧?我砸你哪裡了?」我語無倫次,「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記你在了……」


何岑霖努力坐起來,半蜷縮著身子,手臂撐在床邊。


我好像從他可憐的背影裡看到了一種名為男人的痛。


「……」


這是我能負責得起的嗎?


半晌,何岑霖可憐的聲音傳來:「蘇錦,下次謀害我用點陽間的招數……」


我手足無措半天,最後斟酌著道:「你要不要去洗手間看看?實在不行,咱上醫院去?」


這事兒看著還挺大的。


何岑霖不知道是痛的還是被我氣的,他不說話了。


我也不敢說話了。


大概不知過了多久,何岑霖終於有動靜了,他緩緩直起身子,轉頭看我的時候,我發現他眼尾紅了,加上皮膚白,襯託得更加明顯。


有點子被釀釀醬醬了的味道。


我有罪。


我CPU都快燒幹了,最後燒出來一句話:「你還好吧?」


可能何岑霖覺得這句話侮辱了他高潔且敏感的自尊,他生氣了。


但我觀察了一下,何岑霖行動上沒多少不妥,應該是好的吧?


應該。


13


可喜可賀,我的罪過沒有釀成大禍。


何岑霖道德綁架我請吃了一頓好的,應該的應該的。


這個錢我花得心甘情願。


不過後面何岑霖可能真的太閑了,他有空沒空就開車過來我這個小房子逛逛,買東西填滿我的冰箱,順便還能下廚來個三菜一湯。


起猛了,家裡驚現田螺姑娘。


小房子離工作室很近,這玩意兒每次就開車到工作室拿鑰匙,久而久之,我的合作伙伴們看我倆的眼神都很不對勁。


我覺得不太行,幹脆將備用鑰匙給了何岑霖,讓他不要再去我同事面前亂晃悠。


這就導致了有時候我累死累活回到家,看見何岑霖那麼大一隻窩在我的小沙發上看著電視劇擱那傻樂。


「……」


不開玩笑,想送他去打黑工。


但沒辦法,他會做飯。


認識這麼多年,我也是到了這段時間才知道,何岑霖真是好會做家務一男的。


鑒於他每次出現,我亂糟糟的小房子都會改頭換面,我默許了他的放肆行為——把我的小房子當成休閑地帶。


但可能是因為唯一一次留宿的經歷實在是太痛徹心扉,他沒有再留宿過。


但時間久了,我也會覺得不太對勁。


於是趁著周末回到了我久違的寢室。


寢室裡另外三個人,一個保研成功,兩個剛結束考研不久,都還沒走。


就這個問題,我向她們進行請教。


小陳是個長相清純不做作的美女,大學幾年在我們的見證下先後擁有三段愛情,不僅拿下過高冷學長和體育生學弟,甚至還和某個十八線小明星談過,前段時間因為考研被知識糊住了腦袋,決定回歸本真,單身猥瑣發育一段時間以休養生息。


另外兩位也都在大學期間談過戀愛,所以她們完全擔得起我的狗頭軍師一職。


小陳:「有句話我想問很久了,你們青梅竹馬感情好到可以住一屋檐下不尷尬的嗎?」


小李的眼神流露出清澈的愚蠢:「不曉得,沒這麼帥的竹馬。」


小江補上:「沒這麼帥還會日常幫忙收拾房子會做三菜一湯的田螺竹馬。」


「……」


她們的結論是,要麼何岑霖喜歡我,要麼他有病。


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點。


畢竟按照我的邏輯,兔子不吃窩邊草,何岑霖不像是這麼沒遠見的,我倆見過彼此那麼多糗事,還從肚子裡就認識了,鬧掰了以後逢年過節回家怪尷尬的。


她們說,如果想確定自己對別人有沒有想法,就想想和他親嘴會不會討厭,不討厭就說明是有機會的。


被軍師們開解之後我頓悟。


然後開啟了日常加班模式。


甚至有時候直接睡在工作室,沒幾天就被倆住在辦公室的單身學長投訴了。


他們控訴我大晚上不回家影響了他們的直男休閑時間,說下班時間還得跟異性老板待在一起讓人精神緊繃。


我眼淚PradaPrada地往下流,原來他們還一直將我當成異性,太感人了。


學長:「……」


14


我勸他們當我不存在,學長說,精神太緊繃的話他們可能搞不定程序代碼。


我隻能按時下班回家了。


回去的時候悄咪咪去視察停車位上有沒有何岑霖的車,沒看見,看來人不在。


我放松下來,哼著小曲兒回家。


剛進門轉身,被沙發上的人影嚇了一跳。


「……」


我結巴:「你、你在啊?」


何岑霖坐在沙發上,聽見動靜抬頭,看見我時嗤笑一聲:「故意看我的車不在才回家的吧?我還逮不著你?」


他笑得像一個計謀得逞的反派。


我是一個很嘴硬的人,我根本不可能承認。


何岑霖站起身來,他這個身高,加上平時有健身的習慣,在我面前其實還挺高大。


我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何岑霖往前一步,他開口了:「你最近在躲我?」


我抬頭,對上何岑霖的眼睛,主打一個自信:「我躲你,怎麼可能?」


「在公司睡一周了吧?」何岑霖淡淡道,「白天的時候偷摸回家洗澡換衣服,你可以啊蘇總,回自己家跟做賊似的,還有你以前回我消息是秒回,現在輪回是吧?」


這話說得。


我狡辯:「最近比較忙……」


「跟我演聊齋呢?」何岑霖低頭看我眼睛。


我自然不可能跟他對視。


但是人一旦心虛,氣場就會矮半截。


他可能真想不明白我好端端為什麼躲著他,讓我給說法。


我眼神飄忽:「我最近在想一個問題。」


何岑霖不說話,繼續看著我扯。


「男女之間到底有沒有純友誼?」


何岑霖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又冷笑一聲:「呦,理工科的腦子也開始思考這種辯證關系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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