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所以我才後悔，為什麽不多愛她一些，為什麽不讓她知道我愛她，為什麽要那樣對她。”程揚說，“華子，如果你時光可以倒流，我希望能回到兩年前，我會用命去愛她。”
……
程揚湯做的很成功，隻是人受了些傷，手背被熱水燙到，手指被刀切到，兩隻手傷痕累累，看著很讓人心疼。
不過這些心疼的人裏不包括周淼，她在見到程揚那一刻心情立刻變得不好。
眼神沒有任何溫度，語氣清冷，“你來做什麽？”
程揚獻寶似地說：“你這兩年在國外肯定沒吃國內的菜，我做了你最喜歡的鯽魚湯，特意給你送過來。”
“你做的？”
“嗯，你嘗嘗看，要是喜歡的話我以後經常給你做。”
“程揚。”周淼沒接，而是抱胸睨向他，“我們離婚了，你現在這樣算什麽。”
“我隻是想對你好些，我……”
“不需要。”周淼說，“你隻要離我遠遠的，就是為了好了。”
“淼淼，你就那麽煩我嗎？”程揚心在抽痛，面上裝作不在意，牽強笑起，“我知道我挺混蛋的，我改還不行麽？”
“你想我怎麽改我就怎麽改。”他說，“我都聽你的。”
“我讓你做什麽你都聽？”
“是。”
“那好，請你現在離開，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周淼指著電梯門說，“我男朋友很愛吃醋，要是他看到你來找我，會不開心，我不想我男朋友不開心，所以，麻煩你趕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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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揚聞言，身形一顫，捧著保溫壺的手指在發抖，喉結滾了又滾，壓下難過問：“你那麽喜歡那個男人嗎？”
周淼：“是，非常喜歡。”
程揚：……淼淼，求你也喜歡我一點。
第13章 警局
那天後面還發生了更混亂的事。
陸遠從電梯間走出，正好看到程揚在糾纏周淼，二話不說沖了上來。
程揚一個踉蹌，撞到身後的牆上，手指一縮，保溫壺應聲掉到了地上，湯水灑了一地，也灑在他身上。
他這人一向講究，穿衣服從來不能有任何汙漬，更何逞是這個，濃眉倏然皺起，說了句：“陸遠，你找死。”
言罷，他揮著拳頭砸上來。
程揚有健身的習慣，身手也不錯，那一圈直接把陸遠打倒在地上，他不解氣的走了過去，被周淼攔住。
周淼擋在陸遠身前，斥責道：“程揚，你要是再敢動手，我會報警。”
“你為了他要報警？”
“是。”女人怒目圓睜，眼神裏閃爍著狠戾。
程揚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那年，她也曾這樣護在他身前，不許任何人欺負他。
如今她卻站在另一個男人面前，警告他不許動手，紮心的一幕讓他心顫了又顫。
“淼淼，你就那麽喜歡他嗎？”程揚不相信眼前這幕，忍不住問道，“就那麽喜歡嗎。”
“是，就是喜歡。”周淼說，“喜歡到命都可以不要，所以，你最好不要動手，不然我也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時間靜止，隻聞呼吸聲。
片刻後，程揚仰頭笑起，“好，真好，真好。”
笑著笑著，眼淚流淌而出，他哽咽說：“淼淼，我想再賭一次。”
周淼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什麽？”
“看是我重要還是他？”程揚說。
周淼瞪眼，“你到底要做什麽？”
“打、他。”說著，程揚推開周淼，對著陸遠一通揮拳，直到把人打趴下他才停止。
周淼怒吼道：“程揚你真瘋了。”
程揚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看著紅腫的手背，輕扯了下唇角，“兩年前你離開那天我就已經瘋了。”
……
程揚不太擅長打賭，因為每次都會輸，這次依然是，他賭周淼會念舊情，事實上並沒有。
周淼毫不留情地報了警，他被帶去了警局，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感覺很不一樣。
周圍都是聲音，但他仿若聽不到似的，眸光落在周淼臉上，思緒陷入到回憶中。
以前的周淼最捨不得他受傷了，哪怕一個小小的傷口，她都會難過好久，還會哭。
結婚後更是捨不得他有一丁點事，用周淼的話來說，他好好的，她才能好。
可今天，她為了那個男人親自把自己送進了警局，她這是真的不愛了吧。
不然，為何會這麽心狠。
可他的心好痛好痛，每根神經也都是痛的，它們不聽地叫囂著，似乎在說：淼淼，你真不要我了嗎？
隱隱的有聲音在回答他，是，她不要你了，早在兩年前便不要你了。
程揚醒醒吧，你已經徹底失去她了。
另一道聲音突然傳來，我不要失去她，不要……
你不要？哼，你已經失去了。
程揚的心就那樣碎開了，一片一片，最後被風吹得無處可尋。
真痛啊。
……
豈料還有更痛的。
員警同志主張和解，陸遠還沒說什麽，周淼先開口說不同意。
程揚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整個人像是魂魄離體了一樣，他甚至想，還是死了吧，至少，可以不這麽痛了。
“周小姐，希望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您能高擡貴手。”張恆說道。
陸遠也在勸，“淼淼算了，我也沒什麽事，就到這吧，好不好？”
在國外那兩年都是陸遠在幫她，周淼心裏一陣動容，“這真是你想要的結果？”
陸遠：“是。”
周淼：“好，聽你的。”
別人勸了好久都抵不過陸遠一句話，周淼的所有妥協皆是因為陸遠，別人或許看不懂，但程揚看懂了。
周淼真喜歡上陸遠了。
這個認知讓程揚無法呼吸，他撫著胸口站起身，踉蹌著朝外走去，熱風吹拂在身上，他竟然察覺不到一絲暖意。
從裏到外的冷，凍徹心扉的冷。
他一個不留神摔倒在地上，磕破了額頭，張恆急匆匆走過來，扶起他，“程總，你還好吧？”
程揚站起，笑比哭還難看，低喃道：“張恆，她真的不愛我了。”
……
那天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回程途中程揚接到了家裏的電話，電話接通，裏面傳來女人的聲音。
“聽說你去找周淼了？你瘋了嗎？做這麽蠢的事，萬一被你父親知道了怎麽辦？你想過後果嗎？”
程揚的所有情緒在聽到女人的話後瞬間斂起，他冷聲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是你媽，”程夫人沉聲說，“你不許再去找周淼，另外，明天你就去相親，對方和咱們門當戶對，你會喜歡的。”
程揚手指攥的哢哢響，“我說過的，我的事不需要你過分，相親？不可能。”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是。”
嘟嘟嘟，程揚先掛了手機。
對方再打來他看都沒看，直接按下了關機鍵，並叮囑張恆，“老宅那邊若是有人找他，一律不見。”
張恆：“是。”
張恆猶豫再三說道：“程總，有件事要告訴您。”
“什麽事？”
“兩年前，您和周小姐辦手續到前夕，夫人曾經找過周小姐。”
“什麽？”程揚雙眉皺起，“知道是什麽事嗎？”
張恆：“夫人給了周小姐一筆錢，要她離開你，不過，我查出周小姐並沒有收那筆錢。”
程揚：“立刻回老宅。”
……
沒人知道程揚和程夫人說了什麽，隻知道程夫人當晚便住進了醫院，而程揚一去不複返。
這個插曲發生的突然，結束的也悄無聲息。
周淼忙著籌備新工作室的事，並沒有細聽這些八卦。
趙悅得知她回來，別提多高興了，帶酒上門找她不醉不歸。
彼時，周淼剛洗過澡，身上穿著白色絲質睡衣，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一覽無遺。
趙悅抿唇吹了聲口哨，“真美。”
周淼甩了下肩上的長發，上下打量她一眼，看到她側頸上的痕跡後，嘖嘖說：“出來也不知道擋一下，不怕被你爸派去的人看到？”
趙悅擡手摸了下脖頸，輕吐舌尖，“忘了。”
周淼端著高酒杯坐沙發上，“陸遠呢，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他倒是想。”趙悅說，“沒辦法，那幫人沒走，他不能出現。”
其實，陸遠是趙悅的男朋友，他們兩個屬於隱戀階段，沒辦法，趙悅的爸爸不喜歡陸遠，覺得陸遠這個搞藝術的不靠譜，配不上趙悅。
所以，趙悅和陸遠隻能偷偷摸摸的。
至於對外呢？陸遠則是假扮周淼的男朋友。
“對了，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
“什麽事？”
“程揚打了路遠這件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程揚真會動手。”
趙悅放下酒瓶，託腮說：“沒想到程揚對你還念念不忘，那你呢？怎麽想的？”
“我？”周淼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隻想搞事業。”
“真喜歡他了？”
“嗯，不喜歡。”
“要是他一直追你怎麽辦？”
“不理會不就行了。”
“我覺得程揚那人很難搞，你估計不太好脫身。”
“那試試吧，看誰更不好搞。”周淼杏眸裏溢出清冷的光，她可不是兩年前那個圍著他轉的周淼了。
他要是不想活，可以試試。
第14章 請柬
第二天，周淼出門的時候被程揚堵在了門口，周淼撫著胸口說：“你在這做什麽？”
程揚一臉憔悴道：“淼淼我有話對你講。”
“我很忙，沒空聽你講。”周淼從屋裏走出，隨手拉上房門，越過程揚朝電梯間走去。
程揚緊隨其後跟了上來，“隻要十分鐘，不，五分鐘。”
“一分鐘都沒有。”周淼進電梯前手機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對著聽筒那端的人叫了聲，“親愛的。”
程揚心猛地一縮，下一秒，奪過了她手裏的手機，並順勢把她抵在了電梯壁上，輕喘道：“淼淼，我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求你聽我說。”
“程揚，你起開。”周淼伸手推他，被他握住手，舉高過頭頂，她皺眉問，“你到底要說什麽？”
“兩年前我媽是不是找過你？”
“是。”
“她對你說了什麽？”
“她給我錢，讓我離開你。”
“為什麽沒告訴我這些？”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淼淼，你就那麽恨我嗎。”恨到話都不願意對我講。
程揚滿臉受傷的神情，壓低聲音說：“淼淼，你應該告訴我的。”
“告訴你有什麽用？”周淼輕嗤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曾經說過，你家裏人的話我都要聽。”
這話是某次程揚喝醉了酒，周淼同他說起老宅那邊的事，他突然發火，提醒周淼，老宅那邊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親人，他們說的話她都要聽。
雖然清醒後他道歉說那是醉話，但周淼記在了心上，自從那天以後，關於老宅的事她沒有再提起過。
程揚身體一顫，這話……確實是他說的。
“我那個隻是醉話，我解釋過的。”
“都說酒後吐真言，說是醉話也是你的心裏話，程揚，在你心裏，你的家人遠比我重要。”
“淼淼，對不起。”程揚低下頭，額頭抵周淼肩上，“我不知道我媽會去找你，更不知道她會給你錢，她是不是還說了很多傷人的話？”
“你覺得呢？”
“會的，她那人一向強勢，肯定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程揚想到這裏心疼的都要碎了，“淼淼，你打我吧。”
他執起她的手用力朝臉上扇去，“你使勁打。”
都過去兩年了，周淼沒什麽心思跟他糾纏，電梯門打開，她用力推了他一般，“程總，都是過去的事了，沒必要再提起。”
“還有，下次不要再隨意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並不想見你。”
話落，她毫不留戀地走出了電梯間。
留下程揚孤寂的身影，像是被遺棄在路邊的流浪狗，眼睛裏都透著哀求。
好像在說，淼淼，別走。
……
周淼說到做到，說了不想見，就是不見，無論程揚以什麽樣的藉口來找她，都被拒之門外。
常華看著程揚頹廢的樣子，嘖嘖道：“怎麽？還不放手呀。”
“要是能放手，兩前年我就放手了。”程揚說，“沒辦法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