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易碎 3468 2024-11-06 17:21:00

他的淼淼……終於回來了。


“拍賣會開始後,我要你拍下她捐贈的所有拍品。”程揚喉結輕滾,語氣堅定,“不論多錢。”


張恆:“是。”


“我特意跟主辦方交代,您的座位和周小姐是挨著的。”張恆說,“方便您和周小姐交談。”


張恆的辦事能力毋庸置疑,是業內最好的。


程揚眼瞼垂下又擡眸,透過車窗玻璃看向外面,正好有對鬧別扭的情侶從前方走過。


女孩子走的很快,男孩子大步追趕著,好不容易追上,女孩子一把推開他,隱隱還說了什麽。


男孩子後退兩步,繼續追。


再次追上後,男孩子站在女孩子面前,咚地一聲屈膝跪在地上。


四周都是路過的行人,大家停下步子,紛紛開過來,有人在指指點點說著什麽。


男孩子一點都不介意,完全沒受其他人的影響,繼續給女孩子道歉。


最後,女孩子破涕為笑原諒了男孩子。


這場鬧劇,以他們的接吻結束。


程揚徵徵看著,思緒回到兩年前,要是那天他也這樣做,他和周淼是不是就不會離婚了?


或許,還是會離婚。


因為他傷她太深了,起初他也不覺得,隻是當意識到他喜歡上她後,他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混蛋。

Advertisement


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對她隻有敷衍,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他完全不知道。


他對她,隻有不斷的索取,付出在他眼裏根本不存在。


他習慣了她的給予,覺得那就是應該的,直到失去她,他才明瞭,沒有什麽事是應該的。


她之所以那樣對他,是因為她愛他。


現在她不愛了,所以…他什麽都不是。


程揚細細咀嚼著這句“什麽都不是”,兩年過去了,他是不是還是什麽都不是?


淼淼,你這兩年想過我嗎?


一次也算。


車窗玻璃緩緩降下來,熱意和風一起湧進,就著風聲,程揚似乎聽到了什麽。


好像是:想你,做夢吧。


……


程揚設想過很多次重逢的場景,她或許會親昵地喚他一聲,阿揚。


或許主動上前跟他打招呼。


或許她會笑著問他過的好不好?


或許她會訴說這兩年的思念之情。


或許……


所有的“或許”裏都沒有眼前這幕。


她穿著黑色晚禮服,畫著精緻的妝容如一顆璀璨的明珠般出現在他的面前,隨行的還有一個身形修長長相俊逸的男人。


他們相互挽著,深情注視對方,看上去恩愛又幸福。


程揚端著高腳杯的手指猛地一縮,杯子裏的紅酒傾灑而出。


一旁的侍者見狀急忙地上紙巾,“先生,給。”


程揚沒接,鳳眸直勾勾睨著人群中那兩道靚麗的身影,鎂光燈打在他們身上,映得他們光彩耀人。


有人在敬酒,說著討喜的話,“周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兩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另一人搭腔,“能有幸見到周小姐,真是我們的榮幸,不知您下一次的公開演出是什麽時候,可別忘了告訴我們。”


“周小姐這次得了大獎可算是給國人爭光了,恭喜周小姐。”


“拍賣會開始後,周小姐要是有喜歡的盡情拍,我買單。”


“……”


周淼被衆人團團圍住,恭維的話此起彼伏,她含笑應對,完全不見兩年前的青澀無措。


忽然,不知誰說了句,“周小姐,你們二位好事將近了吧?”


一直未開口的男人,唇角含笑,說道:“年底。”


衆人聞言舉杯恭喜。


程揚全程都在看著周淼,看她眉眼彎起淺笑嫣然,看她如沐春風光彩耀人,看她拉過身側男人的袖子,貼在他耳邊低語……


程揚的心猛地一顫,多年前她也曾這樣對著他耳語。


也曾這樣含情脈脈看著他。


她最喜歡曬日光浴,那時他們還在讀大學,節假日其他人都出去玩,他們便坐在陽臺上享受日光的洗禮。


他坐在搖椅上,她坐在他的腿上,勾著他脖子說悄悄話。


眼神對視上時,他們會情不自禁地吻在一起,唇舌交融的感覺,到現在他都還記得。


她很甜,讓人著迷。


可是…他卻把這樣的她弄丟了。


他真是該死!


……


眼見又有人圍上去,程揚有些等不了了,他拿過侍者遞上的紙巾胡亂擦拭幾下手指,隨即大步走過去。


短短幾步路他想了很多,一會兒要怎麽打招呼才不會顯得唐突?


要說些什麽,才會讓她高興?


他要怎麽喚她?


像其他人那樣喚她周小姐嗎?


不行,那樣太生疏。


喚她淼淼?


她會不會不喜歡?


周淼?


太生硬了。


單是稱呼程揚便想了好久,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四目相對,時間似乎回到了更久以前。


她像天使一樣出現在他眼前,怯生生和他打招呼,程同學你好,我叫周淼。


那個時候他是怎麽回答的?


他不太記得了,唯一記憶深刻的是,女孩子緋紅的臉頰,還有染了濕意的眸。


她好看到讓人心悸。


一如此時這樣。


程揚啓唇,試圖發出聲音,可還沒發出,對面的人說開了口。


“程總,好久不見。”


程揚:“……”


她叫他程總,比陌生人還不如。


第12章 乞求


從雲端跌落穀底什麽感覺,就是此時這樣,整個人被摔的粉碎,痛苦蜂擁而至。


心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什麽在撕扯著,皮和肉一點一點分開,鮮紅的血液涓涓流淌下來。


直到血液流幹,痛楚依然還在。


淼淼,別叫我程總,求你。


單單一個稱呼便好像要了程揚的命一樣,他用盡全身力氣才沒讓自己跌倒。


強撐著打招呼,“淼淼,好久不見。”


“淼淼?”周淼淡漠道,“程總還是叫我周小姐吧。”


周小姐?


她竟然要他稱呼她為周小姐!!!


程揚抄在口袋裏的手指緊緊攥緊,指尖陷進了肉裏,痛得他後頸都是汗,他扯了下唇角,“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


他不想叫她周小姐,真叫了,他會瘋。


“我們?”周淼輕笑,“程總說笑了,我和你之前隻是陌生人。”


“淼淼,我們之前可是——”


“可是什麽?”


“……”夫妻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我們什麽都不是。”周淼說,“難道不是嗎。”


是呀,他們是隱婚,除了幾個熟悉的朋友外,沒人知道他們結婚了,就連家人都不知道。


如今他們之間又多了個離婚證,他們是什麽關系都沒有。


“淼淼,別這樣。”程揚輕哄,“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你生氣,我道歉,你別生氣了,好嗎?”


“程總這是說的哪裏話。”周淼淡聲道,“以前的事我早忘了,程總也忘了吧。”


忘記?


他怎麽能忘記。


他喜歡她,喜歡到可以連命都不要,他根本忘不掉。


他也不想忘。


“淼淼,我們談談好不好?”他卑微乞求。


“談?談什麽?”周淼理了理身上的禮服,“我們有什麽好談的。”


“我有好多話對你講,”程揚急切說,“這兩年我一直在找你,我——”


“先生抱歉,我要帶我女朋友離開。”周淼身側的男人開了口,含笑道,“請讓讓。”


程揚直勾勾睨著男人,眼睛裏好似要噴出火,他猩紅著眸子問:“你是誰?你為什麽和淼淼在一起?”


周淼扯了下男人的袖子,對程揚說:“介紹一下,我男朋友,陸遠。”


聽別人講是一回事,從她口中講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程揚踉蹌後退兩步,顫抖著唇道:“他是你男朋友?”


周淼:“是,我男朋友。”


……


上次因為喝酒喝出胃穿孔還是周淼剛走那個月,後來程揚不敢再亂折騰,一直忍著。


今晚他實在忍不住,再次把自己喝出了胃穿孔。


常華趕到時,看著他不省人事的樣子,恨鐵不成鋼道:“不就是個女人麽,至於嗎。”


奈何程揚昏了過去,沒辦法回答,不然他會斬釘截鐵的告訴常華,至於,非常至於。


他這條命就是周淼的,周淼要是不要,那他也就不活了。


程揚這通作死,忙壞了醫生,搶救了一個多小時才把他救回來。


睜開眼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華子,淼淼回來了,你去給我把她找來好不好?”


在等程揚做手術的功夫,常華已經把慈善晚會上發生的事聽了個大概。


也知道了周淼交男朋友的事。


他說:“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你留戀,等你好了,咱找個更好的。”


“我就要她,隻要她。”程揚掙紮著要坐起來,“你不去幫我找,那我自己去。”


“你去什麽去,”常華按住他,“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點死了。”


“死了?死了也好。”程揚睨著天花板道,“死了至少不會再痛。”


常華:“……”


要不是程揚病著,常華真想給他幾個嘴巴,說的這是什麽屁話。


“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常華說,“為個女人尋死覓活的,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我連死都不怕,還怕有人會笑話。”突然一陣痛意湧上來,程揚蜷縮起身子,闔眼喊,“疼,疼……”


說著,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


常華嚇得把醫生找來,檢查完後,醫生說:“病人不是身體痛。”


“那是什麽?”常華問。


“心理上的。”醫生道,“盡量說些他開心的事,不然後果會很嚴重。”


“多嚴重?”


“患者有可能患上抑鬱症。”


常華眉梢皺起,心道:這個瘋子。


……


程揚隻在醫院裏住了一天,第二天執意要出院。


常華問他:“你出院想做什麽?”


程揚眸光落在了街對面的超市上,勾唇說:“我想親手給淼淼做吃的。”


常華:“……”有病吧。


常華以為他隻是隨便說說,誰知道是真的,轉了半個京西城,買了一條鯽魚。


另外還有其他的配菜。


常華不理解,“第一家超市裏就有,幹嘛在這裏買?”


“那家的不新鮮,這家的才新鮮。”程揚說,“我要做最美味的鯽魚湯。”


常華給了程揚一個白眼,無奈說:“阿揚,你能別作了嗎,你身子真不要了呀。”


“嗯,不要了。”程揚低喃,“她都不要我了,我這命有沒有都無所謂。”


常華嘖嘖道:“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沒了就沒了唄。”


“可她是我的全部,沒了他,我生不如死。”程揚下頜微繃,心情看著不怎麽好。


“以前也沒見你這麽愛呀。”

作品推薦

  • 深情淺淺談

    周時安和漂亮的轉校生告白那天。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破防,跑來哭鬧阻止。 可一直到告白結束,我都沒有出現。 周時安并不知道,當時我正套著他室友的衛衣,坐在他室友的床上,一臉無辜地問: 「我把你床弄濕了,晚上怎麼睡啊?」 梁聿深移開視線,喉結滾了滾,扔給我一條毛巾。 「去吹頭發,我換好床單你再睡。」

  • 戲精影帝,在線釣妻

    我是娛樂圈走清純人設的女明星。由于白天太壓抑,我晚上在被窩里就開始發瘋,看各種戀愛視頻。 還陰陽怪氣地轉發給經紀人的微信小號: 「你看這個場景刺激嗎?我什麼時候可以談戀愛啊? 「這接吻接得我心動了,那吻技賊 6 啊。 「嘶哈嘶哈,我也想嘶哈啊~」 后來,頒獎典禮上,影帝薄祁在更衣間堵住我: 「不是想接吻嗎,這里夠刺激。」 救命,我轉發錯人了?

  • 胡三娘子只想成仙

    "成親三年,我夫君許仁山帶回家一個姑娘。 那姑娘自稱天師門人,她說我是狐妖,還要許仁山休了我。 我問許仁山:「自我嫁入你許家,孝順婆母,教養弟妹,操持家務,未得一日清閒。你真要為了外人的一句話就休了我嗎?」 許仁山不敢看我:「三娘,人妖殊途,你我本非同類,且好聚好散吧。」 那姑娘也說:「胡三娘,你雖是狐妖,可我念在你不曾為惡,今日便放過你一碼,你快走吧,莫要再與許相公糾纏!」 我樂了:我是來報恩的,原本需要報七年,現在才三年就可以走了。"

  • 無謀而婚

    娘親說大姐知書達理,可嫁宗親侯府,支應門庭。二姐伶俐討喜,可嫁名門望族,開枝散葉。至于我,干啥啥不行,臉還生得圓潤多汁,配個書生舉子,只求將來不拖累兩位姐姐便好。 我本深以為然。 可秦王府幼子秦之凡,一等一的功勛之后,卻看上我,將我堵得沒有法子。 「什麼時候跟你爹娘說?」 我嘴唇都快咬破皮,聲音弱的不能再弱:「求你,別逼我了。」 「呵!爺逼你?」秦之凡倔得九頭牛都拉不住,「行!明日就上你家提親。」

  • 離婚后豪門千金不裝了

    老公的白月光回國了,他拿出支票作為補償。 婆婆嘲諷我這只不下蛋的母雞要滾蛋了。 小姑子和老公的狐朋狗友笑我好日子到頭了。 我嗤笑,直接給首富哥哥打了個電話。 「哥,結婚游戲不好玩,我還是回去繼承家業吧。」

  • 落跑小丫鬟

    少爺不懂風月之事。 我身體力行地把他教會。 他從此食髓知味,每晚都要我伺候。 卻在我懷孕后,跟旁人炫耀: 「不過是個下人,玩玩而已,爺以后要玩的女人多了。」 我心如死灰,徹底從府上消失。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