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在洞裡困了兩日,餓得前胸貼後背,還以為隻要出來就有吃的,沒想到還要餓。
坐以待斃從來不是我的風格。
我的眼睛四處亂瞟,終於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塊凸出有尖角的石頭。
隨即我眼睛一亮,像毛毛蟲一樣蠕動過去。
在趙意歡驚奇的目光中,我很快用石頭磨斷了繩子。
手腳自由了,就要考慮怎麼出去。
有了之前的經驗,面具人肯定在外面守了不少人。
想開門出去肯定是不行。
「今日他會來取血的,在子時之前。」關鍵時候,趙意歡提醒了我一句。
那就等他來。
我身上的佩劍被他拿走了,頭頂的釵子卻還在。
於是我又在地上坐下來,打算保存體力等著子時再搏一線生機。
因為肚子太餓,這將是一段十分難熬的時間,所幸有趙意歡跟我聊天打發時間。
原來趙意歡是星月城裡首富的女兒,上個月被人稀裡糊塗引到了這裡,才被面具人捉了下來。
「等我們出去了,我一定讓我爹帶你去城裡最好的酒樓吃一頓。」
或許是受了我的影響,她終於不再說什麼S不S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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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吃一頓?」我故意逗她。
她臉一紅:「吃多少頓都行。」
我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肚子卻叫得更響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們才聽到門外響起了面具男的聲音。
我連忙用繩子將自己手腳纏了幾圈,縮在角落裡。
面具男進來後直接走到我面前,就在我以為他發現了我手腳的繩子沒綁上時,他隻是在我脖子上嗅了嗅。
「太香了。」
我忍著惡心,問他:「什麼香?」
「處子香,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比她們更香。」面具男側頭與我對視,一臉陶醉。
我趁機掙開繩子,握著釵子要往他胸口插去。
他見狀立馬要阻止我的動作,我卻手腕一轉扎在他的小腿內側。
沒等他出聲,便倒了下去。
倒是嚇了趙意歡一跳,她問我:「S了?」
「哪有那麼容易。」我起身踢了面具男一腳,「扎了他的三陰交穴,讓他昏S過去了。」
我內力全失,就算扎在他胸上也不見得能將他刺S。
他若不S,S的就是我。
所以隻能暫時讓他昏睡過去,為自己爭取時間。
我用繩子將他綁起來,又撕了一塊布塞進他嘴裡。
接下來我得帶著趙意歡出去。
方才不是沒有想過脫了面具男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可我們的身形差得太多了。
他的衣服又太招人眼。
這裡最不招人眼的,就是那些如同行屍走肉的僕從。
我靈機一動,壓低聲音,學著面具男的聲音:「進來一個人。」
因為面具男的聲音本就有些雌雄難辨,我學起來也還算容易。
門口候著的人雖是有些疑惑,卻還是聽令進來了一個。
我將那人擊暈後,又道:「再進一個!」
12.
我和趙意歡分別換上了僕從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我激起了她活下去的意志,此刻她竟也能站起來自己走了。
我讓她低著頭弓著腰跟在我身後。
「這點事都做不好!還不趕緊給我滾去拿!」我學著面具男的語氣罵道。
然後又換了一個聲音:「是,主人。」
於是我領著趙意歡唯唯諾諾地走了出來,順便將門關上。
門外的人都低著頭,沒一個人懷疑。
可趙意歡到底是個大小姐。
沒走兩步,她就腿一軟差點倒下去。
我連忙扶住她,喝道:「主人又沒說罰我們,怕什麼?」
看向我們的人才又收回目光。
我不敢再多停留,扶著她趕緊往前走。
如今出去的路隻有兩條。
一條是我下來後卻被堵S了的深坑,一條是十七帶我們走卻被堵上的出口。
深坑就算沒被堵上,我和趙意歡也爬不上去。
隻剩另一條了。
因為我們穿著僕從的衣服,又低著頭不出聲,一路上都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真要剁了喂狗啊?」剛走到一個路口,我便聽到了另一邊的聲音。
「主人最討厭的就是長得好看的男人,他長得好看也就算了,還敢吃主人的兔子,剁了喂狗都是輕的。」
說的正是陸子晨。
我還以為他和十七已經S了,沒想到這些人還沒動手。
「那個瞎子呢?」
「先別S,主人萬一哪天興起……」
兩人正聊得起勁,我從後面一人一掌直接擊暈。
然後又解下一人的腰帶將另一個人的手綁起來,堵著那人的嘴後,我才又將他掐醒。
他見到是我,想叫人卻發現自己的嘴被堵得實實的。
我用釵子抵在他脖子上,命令他:「開門。」
他們身後的門應該就是關押十七和陸子晨的地方。
他還想掙扎,我便用釵子在他大腿上扎了一下,疼得他眼淚直冒。
最後還是給我開了門。
才不過幾個時辰,陸子晨已經不成人樣躺在了地上。
倒是十七安然無恙地坐在角落裡,隻有粗布長袍上沾了點泥土。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
可我突然覺得他就是這樣坐著,都很好看。
聽到腳步聲,十七朝我側過頭來。
「我來救你們出去。」
地上的陸子晨聽見我的聲音,也睜開了眼睛。
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有點像是我們山上那幾頭餓了幾天的豬,終於看到有人來放食了。
原本我是想讓他們也穿上打暈的兩個人的衣服一起出去,可我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的確也不合適。
於是我和趙意歡一人押一個,見人就說:「主人要見他們。」
竟無一人質疑。
很快我們四人便走到了那堵堵著出口的牆前。
陸子晨捂著疼痛的嘴角,問我:「你不是會開鎖嗎?牆你會不會開?」
……
我懶得理他。
這時十七捉住我的手,冰涼的指尖落在我掌心上,一筆一劃寫字。
「用內力震開。」
我嘆了口氣:「林子裡的霧有毒,我內力用不了。」
剛說完,他就遞給我一顆藥丸。
我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他隻在我手心寫了一個字。
「吃。」
我眨了眨眼睛,看著他手上這顆黑不溜秋的藥丸。
怎麼說呢。
有點像毒藥。
但出於對他的信任,我還是一咬牙一閉眼,扔進嘴裡咽了下去。
冰冰的藥丸從我嘴裡一路往下,最後不知怎麼化為了一團火。
從我丹田一路而上。
「果然在這裡,給我捉住他們!」
就在我仿佛置身於火海時,在我們身後響起了面具男的尖叫聲。
我一回頭就看到了幾個人朝我們衝過來。
陸子晨先一步擋在我們面前,想抽出腰間的劍才想起來劍已經沒了。
我將他推開,手掌從下而上開始運氣。
然後一掌將那些人劈倒在地。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我又是一掌將身後的石牆擊碎。
陸子晨忍不住驚嘆一聲。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厲害。」
我連忙一手拉起趙意歡,一手拉起十七,一邊往外跑一邊衝他吼道:「快跑啊,傻子!」
13.
好消息。
我們逃出來了。
壞消息。
面具人就在我們面前。
更壞的消息。
剛剛跑出來的時候太興奮,我和陸子晨都忘了把鼻子捂住。
又吸了點濃霧,我已經感覺自己體內的火好像被一盆水「啪」地一下澆滅了。
十七好像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對勁,側頭面向我。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道:「剛剛那藥,還有沒有?」
他應該是很無語,薄唇緊緊抿在一起。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面具人冷笑一聲,抬起手就一掌朝我們劈過來。
十七立馬將我推開,順勢往我手中又塞了一顆藥丸。
他果真還有。
我想也沒想地直接丟進嘴裡,又撕了一截袖子系在鼻下。
陸子晨見狀立馬別開眼,一雙耳朵變得通紅。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
這幾天用布用得厲害,一件好好的裙子早已褴褸不堪,袖子直接被撕掉後更是衣不蔽體。
在這世上對女子的規訓中,這樣的形象的確是十分不體面。
但是對我來說,活命比名節重要多了。
於是我絲毫不在意地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過面具人的攻勢,趁他詫異之際起身給了他一掌。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除了被我擊退幾步,看起來竟毫發無傷。
要知道,我的霹靂掌可是連我哥見了都要誇幾句。
一堵石牆都能被我一掌擊碎。
面具人掸了掸胸前,陰笑道:「好掌力,等會便先卸了你這雙手。」
邪門。
太邪門了。
這種邪門的東西,一下子就讓我想到了現今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
「你是魔教的人?」我皺起眉頭。
面具人搖了搖手指:「他們不配。」
說完他便又朝我撲過來,我立即腳尖一點上樹去,腰間的佩劍早被他拿走了,隻能再次取下頭上的釵子。
取下釵子後,腦後的頭發如瀑布一般散下來,揚在空中。
我低頭看向已經看傻的陸子晨,皺眉罵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