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男子,我見了都心疼,忍不住氣憤道:「那個畜生欺負你了?」
女子搖搖頭,又點點頭,隨後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來。
那手素白如玉,卻在手腕的地方有一個駭人的傷口。
不知道用了什麼藥,傷口猩紅卻沒有血流出來。
「我說姑娘,名節都是虛的,隻要活著什麼都會過去的。」陸子晨見到她的手,連忙勸慰道。
我也點點頭。
女子卻顫著手道:「不是我……是他!是他……」
她聲音喑啞,語無倫次。
我沒聽懂她的意思,她急得想要抓我的手卻好似牽動了傷口又不得不放下手。
「他把我抓來……每隔幾天就會來取我的血……」她說話時眼底都是恐懼,毫無血色的嘴唇忍不住地顫抖,「今日……他就要來了……」
好像是為了印證她沒有說謊,她的話音剛落,我好像就聽到了外面有聲音。
陸子晨也聽到了。
他上前一步,皺眉低聲道:「快走,有人來了。」
9.
我是來救人的。
而床上的女子正是價值千兩贖金的趙意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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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把她救出去。
「男女授受不親。」陸子晨往後退了一步,「怎麼能讓我背她呢?」
我白了他一眼。
他說:「你別總是這樣翻白眼,不好看。」
這種時候我就會想十七。
有時候,不能說話也是一種美德。
不過都這種時候了,我也懶得跟他掰扯。
背上趙意歡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這裡到處都是岔路,每個路口都差不多。
我們很快就又在裡面迷路了。
「他們跑不出去的,給我仔細搜!」我們躲在一個洞裡,聽到不遠處有一道男聲傳來。
與我在深洞裡聽到的那個面具男的聲音一致。
我背上的趙意歡渾身一顫。
過了一陣,她用極輕的聲音道:「我活不成了,你們放下我快逃吧。」
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面前說這種喪氣話。
「活得成,你爹那麼有錢,你還沒享受呢,不準S。」
她或許沒想到我會說這種話,「噗嗤」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卻被面具男聽見了。
「在那邊!給我追!」
我嘆了口氣,隻能馬上再換條路跑。
眼看著又到了一個岔路口,就在我不知道該往哪邊走的時候,突然從右邊的岔路上伸出來一隻手將我拉了過去。
沒等我叫一聲,我和趙意歡就一起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清冽的氣息將我整個人包住。
我抬頭驚喜地叫了一聲:「十七!」
十七微微皺眉,伸出食指放在唇上。
我連忙壓低聲音:「十七,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上面等我嗎?可是都過去幾日了,你怎麼還沒走啊?」
十七抿唇,別過頭去。
陸子晨湊上來:「人家都不想理你。」
他的話真的很多。
要是能跟十七換一下就好了。
這時候十七用手中的棍子輕敲地面兩下。
我有點驚訝地問他:「你知道出去的路?」
十七點頭,轉身往後走。
我背著趙意歡連忙跟上去。
出去的路依舊十分曲折,十七卻靠摸牆聽聲音的方式不疾不徐地一直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們在一個S路盡頭停了下來。
陸子晨看著前面的一堵牆,瞥了一眼十七,湊到我耳邊來輕聲道:「瞎子帶路,虧你也信。」
我看了一眼十七,他握著棍子沒有絲毫反應。
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習以為常。
「你是不是有病?」我罵陸子晨。
沒等他說話,我一把推開他,走到十七身邊。
我問他:「十七,怎麼了?」
他摸了摸前面的牆,又微微朝我側過頭來,手在空中摸了半晌。
我不知道他要摸什麼,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他碰到我的手時微微一愣,卻還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明明他的指尖冰涼,我卻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
腦子裡突然想起陸子晨的那句「男女授受不親」,連著臉和耳朵都燙了起來。
等我回過神來時,他拉著我的手已經摸到了石牆上。
牆體湿潤,與周圍兩面牆都不一樣。
陸子晨這時也發現了異樣,走過來摸了摸牆,立即道:「這不是原本的牆。」
這時,從我們身後傳來了一陣陰森的笑聲。
「也還算聰明,可惜晚了。」
10.
我們一共四個人。
一個又盲又啞,一個內力盡失,一個隻能趴在我背上。
隻剩陸子晨能打。
但他再能打,也敵不過那麼多人一起上。
很快我們四個就又被綁了回去。
帶著面具的男人一身月色銀紋長袍,半倚在上方鋪了白毛毯的石椅上,一邊轉著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一邊用帶著邪氣的目光打量我們。
「你想幹什麼?」我厲聲問他。
他看向我,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片刻後,有人從我們身後的門洞進來,雙手發顫地舉著一堆骨頭。
「主、主人。」那人跪在我們前面,低頭顫聲道,「媚娘不見了,隻找到了這個。」
我好奇地看過去。
正是我和陸子晨吐的那堆兔子骨頭。
我側頭看向陸子晨,陸子晨也反應過來,用唇語說:「我不知道。」
面具男人不敢置信地走下來,伸手想去碰,卻在要碰到的時候一把將木盤打翻在地。
「是誰幹的!」他的聲音又陰又狠。
我和陸子晨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下一瞬,他的目光便落到我的身上。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繞過我身旁的十七,走到我身後。
然後他突然彎身,溫熱惡心的氣息吐在我的耳後。
我聽見他嗅了嗅鼻子。
「你好香啊。」語氣裡有令人作嘔的猥瑣。
這時我身旁的十七往我這邊一倒,一下便撞開了面具人,將我和面具人隔開。
面具人氣極,一腳踢在他的胸口。
他發不出聲音,我隻能看到他的眉頭皺得很深。
算起來,我和他前前後後也相處了快二十天。
很多時候,他都是板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對我說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隻有偶爾我調戲他的時候,他才會露出一點僵硬或是別的表情。
我覺得,他一定是討厭我的。
所以進入林子前,我就知道他不會等我,更不會管我S活。
可當今日看到他的時候,我真的十分意外,又帶著一些莫名的感動。
此刻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不顧自己安危想保護我,我更是堅信了自己的猜想。
他一定是喜歡我了。
十七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已經被我察覺,隻慢悠悠地坐起來,離我又遠了一點。
你看。
還怕連累我。
我還在感動的時候,面具人又繞回了我的身前。
他彎下身,挑起我的下巴,嘴角邪氣地勾起一邊。
「既然你吃了我的媚娘,那總歸得還我點什麼,你說對嗎?」
我想吐他一臉口水。
可想到之前畢竟吃了他一隻兔腿,還是有些心虛地忍下來了。
「這才乖嘛。」他惡心地手指在我臉上劃了一下,「放心,不會很痛。」
「跟她沒關系,是我吃的!」一直沒說話的陸子晨終於喊了一句。
我側頭不贊同地看他一眼。
傻子啊傻子。
他作為我們當中唯一一個能打的,該想的應該是怎麼幫我們逃出去,而不是糾結到底誰吃了那隻兔子!
面具人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站出來,冷笑了一聲。
「那你該S。」
完了。
全完了。
說完他轉身踢了一腳方才端著骨頭的人,冷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給我再找隻兔子來!今日子時之前找不到,做兔子的便是你。」
這時我才發現不對勁。
「那兔子不是你的寵物?」我抬起頭看他。
他哈哈大笑,又坐回椅子上,轉動扳指:「寵物?它可比寵物重要多了。」
至於為什麼重要,他自然是不會輕易告訴我。
「別急,晚點你就知道了。」
他說著抬手勾了兩下手指,便又從外面進來幾個人。
「把她們關回去。」他指了指我和趙意歡。
「是!」
「至於他們兩個。」他故作為難地想了一下,「瞎子看著有點可憐,S了吧。」
他看向陸子晨,目光冷下來,唇角卻帶著邪魅的笑。
「這位公子有點姿色,還吃了我的兔子,那便剁了去喂狗。」
11.
趙意歡說,面具人對女子沒有興趣。
他之所以會抓女子,是想取女子身體裡的血。
「他取血做什麼?」我一邊打量這間裝扮奢華的閨房,一邊問趙意歡。
趙意歡虛靠在床邊,搖搖頭。
我回頭看她一眼:「那這麼說來,之前那些消失在林子的女子都是被他取血SS的。」
她點頭:「應該是。」
「他有一種特殊的藥,每次取完血就會敷在我的傷口上,讓傷口無法愈合,也不會再流血。」
我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說這話的時候,我有些沒有底氣。
畢竟現在我和她都被關在這間屋子裡,而且我們還被綁住了手腳。
當然,這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他們連飯都不讓我們吃。
「他說,斷食斷水一日後,血才是幹淨的。」
趙意歡剛解釋完,我的肚子就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