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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行走於刀尖的逆光者 3368 2025-07-28 16:03:27

算不上大富大貴,也是小富之家,是謝辭這樣三代務農的家庭十輩子也趕不上的水平。


 


我心頭猛的一滯,心頭湧起一股漫無邊際的無措感。


 


意識蘇醒這段時間來,我忙著沉浸在謝辭有新女友的悲傷中,忘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一向疼愛我的爸媽,竟然一次都沒來過醫院。


 


我很想問問謝辭我父母的現狀,但我動不了。


 


連動一動唇瓣,我都做不到。


 


趙暖暖開門進來了。


 


「你又抽煙!」女孩語氣裡全是不滿,「這可是醫院,姐姐還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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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在床沿上的雙腳,早在開門一剎那,放了下來。


 


謝辭像是繃不住一樣,突然啜泣起來。


 


聲音一如既往的誇張,許是剛才在宋醫生面前喊的猛了,這次聲音裡帶了點啞。


 


顯得更悲傷、無助。


 


趙暖暖慌了,「怎麼了?」


 


謝辭又用他那惡心的手,執起我的手臂。


 


「醫生說姜竹情況惡化了,恐怕沒幾天了……小竹,你最終還是要離開我嗎?」


 


我空洞到麻木的內心,又一次見識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謝辭。


 


偽善可怖,鬼話連篇的渣男。


 


趙暖暖似是被這突然的通知,嚇了一跳,哽咽的語氣聽著比謝辭的真誠得多。


 


她嘆了口氣,「你說過姐姐喜愛自由,她一定是不想被這像牢籠一樣的小房間束縛了。」


 


謝辭跟趙暖暖交代接下來會斷掉我營養供給的打算。


 


她雖覺得有些殘忍,但最終還是在謝辭的一通勸說下無奈接受。


 


趙暖暖用湿漉漉的毛巾擦拭我的臉頰。


 


她的動作很熟練,明顯不是第一次。


 


「也好,姐姐跟叔叔阿姨早日團聚,對她來說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


 


我的耳畔有巨大轟鳴聲躍過,像是飛機落地留下的餘音。


 


團聚……


 


這麼美好的詞,此刻聽來卻如此駭人。


 


我的血液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住,上頭結成的冰碴子,刺穿我的五髒六腑,不斷往外滲透著血水。


 


關於我父母,我想過很多種可能。


 


他們兩口可能外出旅遊散心了,或是他們被事情牽住了腳。


 


再不濟,可能是爸爸的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媽媽在忙著照顧她。


 


但我從未想過。


 


他們已經不在了。


 


我在黑暗的世界裡,大聲哭泣著。


 


不可能。


 


這不可能。


 


爸媽身體一直很好,雖有點小病小災,但再活個二三十年絕對不是問題。


 


「世事無常,誰能想到老兩口在遭受獨女昏迷後,會想不開自S呢?」


 


謝辭的語調帶著悲戚,將一個孝順的女婿形象展現得淋漓盡致。


 


6


 


自S!


 


不是天災,也不是人禍。


 


竟然是自S?


 


我在黑暗的世界中拼命掙扎起來,恨不得立刻逃離面前無盡的牢籠。


 


直覺告訴我,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爸媽從來都是樂觀向上的性格,老兩口在我昏迷前兩年,已經做好旅遊世界的規劃。


 


我的昏迷的確會給父母造成很大影響,他們會傷心,會痛哭流涕。


 


但絕不可能在女兒還未斷氣的時候,先一步結束自己的生命。


 


聽著耳邊男人偽善的哭泣,一個猜測躍然於心。


 


謝辭是整個事件的最大受益者。


 


這一刻,我比任何時候都有求生的意識。


 


腦海中隻有一件事。


 


謝辭很有可能是造成我父母去世的兇手。


 


我不能S。


 


我逼迫自己控制四肢,用盡全力讓注意力集中在一處。


 


「她……她剛剛手指好像動了。」


 


趙暖暖驚呼一聲。


 


謝辭似是不信,用哄孩子的口氣說道,「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錯了。」


 


趙暖暖還想說些什麼。


 


我知道,他兩現在都正望著我的方向。


 


一個念頭跳出來阻止了我的動作。


 


我不能在喪失行為能力的情況下,讓謝辭發覺我有醒過來的跡象。


 


這個男人,太危險。


 


許是擔憂我的狀況,趙暖暖叫來了醫生。


 


謝辭靜靜站在床頭看著,語調晦澀不清,「宋醫生,阿暖方才非說看到我太太動了,你來告訴她有沒有這個可能。」


 


男子冰涼纖細的手指掀開我的眼皮,查看我的舌苔。


 


緩緩吐出三個字,「有可能。」


 


我心下一涼。


 


他察覺出我的異樣了嗎?


 


謝辭像是被危及領地的野獸,迫切想得到答案,「你是說……她還能醒過來?」


 


接著像是想到什麼,語氣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急切,「那她能聽見我們的聲音嗎?」


 


我聽見宋醫生這樣回答他。


 


「植物人正常情況下,依舊會保持一些本能性的精神反射和能量代謝,偶爾的細微動作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他的聲音很輕柔,卻帶著讓人不容置疑的肯定,「至於,對外界的感知……沒有。」


 


謝辭放松下來的同時,我也舒緩出一口濁氣。


 


沒有在渣男面前暴露,已經是我想到最好的結果。


 


病房裡又隻留下謝辭。


 


他站立在床沿邊,居高臨下的姿態仰望著我。


 


口吻嘲諷又輕蔑,「臨了還不安分,你早該S在山坡底下,是我給了你五年苟延殘喘的生活,做人要心懷感恩才好。」


 


我苦澀地笑了,感覺心髒被捅了一下,綻放出一個血泡,像一隻飽含熱淚的眼睛。


 


通過這雙眼,我看到昔日,自願放棄生命也想救他出危難的男人,正虛偽的展露他陰暗的獠牙,試圖掃清前進道路上的一切障礙。


 


我本也沒抱希望能從他嘴中聽到感激的話,卻沒想到原來他家顛倒黑白的能力是祖傳的。


 


當初那輛車側翻時,我跟謝辭同時被困在車底下。


 


車身被一截斷了的木樁攔在半山腰上,搖搖欲墜隨時都有造成二重傷害的危險。


 


當時的位置,隻要有一個人從車窗裡爬出來,另一個人注定會隨著不平穩的山坡翻到更深的坡底下。


 


其實我的位置在副駕駛,更容易出來。


 


但我把逃生的機會讓給了謝辭。


 


我到現在都記得他當時的樣子,嘴裡信誓旦旦說著會找人來營救,身體往外爬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猶豫。


 


如今,面對昔日給了他再生機會的救命恩人,謝辭竟然能毫無赧然之意,堂而皇之說出恬不知恥的話。


 


無恥至極的男人。


 


真讓我惡心。


 


7


 


從那日開始,我被移到另一個房間。


 


照顧我的阿姨再也沒出現過。


 


奇怪的是我的食物並沒有終止,相反每天還會有人來給我注射各種不明藥劑。


 


溫柔到熟悉的手法,讓我沒有對未知的恐懼。


 


相反,每次注射之後,我的狀態明顯改善不少。


 


直到某一天,我睜開了眼睛。


 


室內一片昏暗,隻有身側安全通道的燈牌閃著綠色燈光。


 


我虛弱得隻能坐著簡單眼部動作,連張嘴都覺得困頓乏力。


 


房門被人打開。


 


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身側的鐵質椅子被輕輕推開,有人坐了上去。


 


「比我預想的時間早,姜小姐,你的求生意志很強烈。」


 


說話的人是宋淮生。


 


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全貌。


 


一個五官俊秀,氣質溫沉修雅的男人,帶著金絲眼鏡,白大褂加身,顯得他越發疏遠,難以親近。


 


我張了張嘴,卻覺得喉嚨幹澀沙啞。


 


他勾了勾嘴角,語氣頗有耐心,「不著急,你五年沒說話,聲帶需要適應。」


 


宋淮生對我醒來完全不意外,甚至,他似乎在促成結果的發生。


 


我不知道他出於何種原因,但我感謝他。


 


不管是他沒當著謝辭的面前戳穿我,還是他私下給我注射有利於恢復體能的藥劑。


 


宋淮生說植物人斷水斷糧,最多堅持七到十天。


 


這期間,謝辭一次沒有出現過。


 


倒是趙暖暖來過兩次。


 


她跟宋淮生的對話,被我一字不落聽在耳中。


 


她說,「謝辭不忍心看到姐姐生前憔悴難看的模樣,他說姐姐一定也不希望他出現在病房。」


 


我全身輕微顫動著,指甲陷入肉裡,可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眼睛瞪大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隻覺得光線過於刺眼,晃得我眼眶裡滿是淚水。


 


謝辭是怕見到我S前的模樣,害怕午夜夢回時我們一家,會潛入他夢中向他索命吧!


 


趙暖暖這次來,還帶來一個消息。


 


謝辭向她求婚了。


 


這個消息沒有讓我多吃驚。


 


他迫切想拋棄包袱,隻可能因為我擋了他的路。


 


如果說之前我的存在,能給謝辭樹立深情好男人的人設,又或者能讓他從我父母手中搶走的公司建立長期穩定的社會形象。


 


那現在,他想攀上趙家這棵高枝,我就成了他平步青雲的絆腳石。


 


宋淮生告訴我,趙暖暖是南市副市長的獨女。


 


官商結合,謝辭下半輩子的路定當平平穩穩。


 


我的天堂已經崩塌,始作俑者的惡鬼憑什麼在人間享受生活,


 


他也應該被拽入深淵,為枉S的魂靈贖罪。


 


8


 


趙暖暖再次推開病房門。


 


我已經坐在輪椅上,正推開身前的玻璃窗,


 


微風吹過我的短發,感受碎發輕輕撫過額頭的輕柔。


 


「姐……姜小姐?」


 


趙暖暖倩生生站在門口,眼裡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又浮現出一抹深深的擔憂。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在擔心我的蘇醒,會搶走她鍾愛的謝辭。


 


我笑了笑,嗓音很沙啞,「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姐姐。」


 


並提議讓她帶我到醫院樓下草坪上,曬曬太陽。


 


許是我的主動親近,讓趙暖暖放下心防。


 


她又變回溫軟可人的女孩天性。


 


跟我講述與謝辭從認識到相戀的過程。


 


她小心翼翼觀察我神情的模樣,像是一隻心虛到躲避人類視線的貓兒。


 


趙暖暖跟謝辭的結識,是一場老掉牙的英雄救美。


 


女孩下班路上遭遇陌生男子尾隨,在某次差點被歹人得手時,一位英勇的男人挺身救下了她。


 


愛情的種子就此萌芽。


 


我卻從這段故事中,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雖然過程不一樣,但手段和最終結果卻跟我少年時期如出一轍。


 


「那人被抓了嗎?」


 


趙暖暖搖了搖頭。


 


果然,謝辭安排得很仔細,一如他這個人,做什麼事情都謹慎得讓人找不出破綻。


 


趙暖暖想打電話告訴謝辭我醒來的消息。


 


被我阻止了。


 


我說,我想給謝辭一個驚喜。


 


9


 


長期抱病在床,我的腿部肌肉已經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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