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二啊,你這女兒有你的風範啊,哈哈哈哈。」
大伯望著一臉擔憂的我爸,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這一次我沒慣著他,似笑非笑道。
「我有沒有我爸的家傳不好說,可大伯你是連爺爺一點兒家傳都沒學到啊。」
爺爺臨S之前曾經對大伯耳提面命,可全都被他忘到了腳後跟。
大伯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就連臉都黑成了鍋底色。
冷哼一聲後便沒再說話。
我從小命格就硬,甚至到了妨礙家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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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我剛滿十二歲,就被爺爺安排送到了龍虎山學藝。
他們這些小手段,在我眼裡根本不夠看。
4
重新開始後,看到我的牌,身後的我爸輕輕籲了口氣。
他看得出來,我這手牌雖然沒連成句,可特別容易上牌。
果然在連得兩手後,黑哥按耐不住了。
偷偷給大伯使了個眼色,得到授意後大伯抖了抖手上的串兒。
對家像是著了魔般,居然莫名其妙打出了一個生張八萬(指為避免點炮,牌桌上一直沒有打出的牌)。
七九萬就出了三四張,八萬一張沒現,這大概率別人最少捏著一對了。
但凡是個稍微會打點的人,寧願棄胡也不會打出這種牌來。
果然,就在八萬打出來的一瞬間。
黑哥便大喊一聲。
「槓!」
他大力推倒手中的三張八萬,緊接著就從牌山最後摸起一張牌。
「再槓!」
五萬。
「再槓!!」
四萬!
細細感受了一下後,黑哥眼前一亮。
他用力將手裡的牌往桌上一摔,是一張一萬。
而當他推倒手牌時,手牌裡赫然有一張一萬。
「清碰碰三槓開花,給錢給錢。」
對家迷茫地看著黑哥的牌,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趕緊伸手理黑哥面前的牌。
「不對,這不對啊,你明明打的都是萬字,起手清一色聽牌,第二圈就自摸了的牌,為什麼要拆聽打七九萬出來?」
「難道你一直在等我這張八萬?」
對家還想據理力爭。
可就在這時,黑哥怪笑兩聲:「我就想賭大的,不行嗎?」
話語間,我看到他悄悄摸了下手裡的戒指。
對家的眼神瞬間就暗淡了下去,又變成了那副呆滯模樣。
「行。」
說著,他就將自己抽屜裡的籌碼拿出一大把來,放到黑哥面前。
這一把就將我們的籌碼贏了大半。
「大侄女,承讓啊。」
看著得意洋洋的黑哥和迷迷瞪瞪的對家,我冷笑一聲,抬手聚靈氣於雙目。
剛開始我想著摸清他們的套路,所以一直都沒去管他們的小動作,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可現在我卻被眼前一幕微微震驚。
片刻之後,取而代之是滿腔的憤怒。
媽的,這兩個畜生!
「再來。」
我沒接他的話,抬眸看了看對家,將手裡的茶推了過去。
那人擦著汗喝了兩口,連連道謝。
黑哥忙著收割我,這會兒他倒是沒輸多少。
喝過茶之後,那人眼神瞬間就清明了。
他詫異的搖了搖頭,看向我眼中也露出一絲感激。
「嗯?怎麼沒反應?」
又一圈兒,我已經連上幾張牌。
大伯再一次轉動手串,可這一次無論他怎麼轉,都沒有一點作用。
這可把他急的,不知不覺就念叨出聲了。
「喲,大伯,什麼東西沒反應啊,你該不會出千了吧?」
「放屁!你個丫頭片子,胡說什麼呢?」
惱羞成怒的大伯破口就罵,可額頭上的汗已經出賣了他。
他眼神飄忽不定,看向黑哥。
黑哥沒說話,自顧自摩挲起了扳指。
「哎哎哎,我打錯了,我要九萬的。」
我「突然」又一個不留神將九萬錯打出去。
5
就連我爸也急的直起了身子,連連阻止。
大伯見狀眉頭瞬間舒展開了,板著臉教訓我打出來的牌不能再拿回去。
黑哥也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笑嘻嘻的掏出一個八萬道。
「大侄女兒胡九萬啊?叔叔這裡九萬沒有,倒是有個八萬,可惜你不要。」
我不置可否,看著他將八萬丟了出來。
就是現在。
正當大伯要摸牌時,我伸手摁在了桌上。
「等等。」
「你要幹啥?」大伯不耐煩地問道。
我抬眸瞥了一眼大伯和黑哥,嘴角勾了勾。
「槓!」
在我說出槓的那一刻,黑哥瞳孔驟縮。
我伸手推倒三張八萬,隨後又接連槓了四五萬。
輪到我摸最後一張牌時,我故意作出一副夠不著的模樣,求助似地看向黑哥。
「黑叔,幫個忙拿一下唄?我夠不著。」
黑哥此刻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估計他也看出來了,我這把牌跟他胡的那一把如出一轍!
他暗暗罵了一句,伸手幫我摸了張牌,還用指肚在牌底下刮了一下。
眉頭瞬間舒展開。
「這張你不要。」
說著,他就要把那張牌替我打出去。
「诶,誰說我不要的?」
我伸手接過那枚一萬,將面前的牌輕輕一推。
「清碰碰三槓開花,黑哥,你點的槓喲。」
這下子輪到黑哥傻眼了,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不可能,你明明一直在打萬字的,怎麼會還是萬一色?你特麼當我傻!再說,老子三個一萬,二三萬都在老子手裡,槓起來的那一個你怎麼胡的?」
他啪的一聲將自己的牌推開,信誓旦旦的指著我,說我作假。
可下一秒,低頭一看他卻傻了眼。
他隻有兩張一萬。
「你怕不是麻將打多了,眼花了,一二萬都認不清?」
對家估計也早就輸怕了,逮住個機會便嘲諷拉滿。
「怎麼?這玩不起嗎?」
「就是,還有黑子你慫的時候?哈哈」
圍觀的人都在他手底下吃過虧,看熱鬧不嫌事大。
紛紛拱起火來,也倒是正合我意。
區區一個障眼法,就能讓他這麼激動?
真是沒見過世面啊。
對付這種虛張聲勢又S要面子的人,激將法是最好用的。
黑哥一聽我這話,隻好咬牙切齒地坐了下去。
可這會兒的他估計越想越來氣,緊跟著又站了起來。
「那也不對,你這把牌跟我剛剛那把簡直是一模一樣,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我是出千了啊。
可是,你有證據嗎?
我淡定自若地收起籌碼,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黑叔,都是一樣的牌,你贏了就是你運氣好,我們活該倒霉,我贏了就成了出老千?」
這句話瞬間就引得圍觀的人大笑起來,紛紛說黑哥輸不起。
他盯著我的眼神都快噴出火來了。
要知道單單這一把,我就已經將我之前輸的所有全都贏回來了。
「放你媽的狗屁,老子什麼身家不知道?」
6
很明顯剛剛這把在他的意料之外。
眼下他氣的不行,一連瞪了大伯好幾眼。
大伯則是嚇得像個孫子一樣,嘴唇都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這會兒功夫黑哥反倒是安靜下來。
趁大家不注意,從兜裡掏出了幾塊糖果,偷偷扔到了地上。
下一秒房間溫度又驟然降低好幾度。
這是開始示好了?
也對,就這麼點小把戲。
重新拿到牌後,我的牌明顯不如上一把好。
我正看著,卻突然覺得腿上有什麼東西爬了上來。
那感覺如同被寒冬臘月凍S的人,抓住了大腿一樣。
更可怕的是這一股寒意靈活地像蛇一般,徑直鑽入了我的身體。
大伯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嘲弄。
黑哥盯著我,肥厚的大嘴唇子一張一合。
這是打牌打不過,就準備直接上身?
我按捺住身體裡靈氣的躁動,一直到那團東西鑽入身體,才以靈氣將它團團裹住。
那頭的黑哥還等著消息呢,抓耳撓腮好半天終於得到回信。
他喜不自勝,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在向他招手。
二話不說,將手裡的一餅丟了出來。
他原以為這張牌沒人接,一圈下來他就能順利的摸到想要的。
可偏偏我的對家現在也清醒了很多,直接一手碰牌,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可把他氣得不行,一把將腳下的糖果踩碎。
握著手上的扳指不停地碾壓。
而我身體裡面那團東西,更是鬼哭狼嚎,甚至差點四分五裂。
但任由它如何躁動,我都SS將其摁住。
區區小鬼,也敢在我面前逞兇?
閻王來了我都不帶怕的!
得不到確切消息的大伯,此刻也隻能幹著急。
「大伯,你磨蹭什麼呢?打呀,怎麼你也老眼昏花了嗎?」
我看著這兩人搞笑的樣子,還要裝作一臉急躁的敲著桌面。
不停的催促大伯趕緊打牌。
他不停的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黑哥,可黑哥現在自身難保。
「你他媽看我幹什麼?老子臉上有牌啊。」
「五條!」
在我的催促之下,大伯咬著牙,閉著眼睛丟下一張五條。
「槓!」
黑哥激動不已,抓起那張五條就要往回拿。
我卻搶先一步壓住了五條,微微一笑道:
「你確定要槓嗎?」
「對啊,你把手撒開,跟你有啥關系。」黑哥顯得有些急不可耐,一手抓五條的同時,另一隻手還在往牌山摸。
那當然有關系啦。
我用力拍開他的手,推倒了自己的手牌。
「不好意思,搶槓胡,清豪華七對,單吊五條。」
看見我推開的手牌,黑哥明顯愣了一瞬。
他不信邪似地在我的牌上看了又看。
可不管怎麼看,我的牌都沒有半點問題。
他卻絲毫不信。
「你特麼絕對有問題,怎麼可能就那麼巧?」
眼看到手的胡被我截了,黑哥氣的險些吐血。
忍無可忍的他準備一把掀翻桌子,直接來個破罐破摔。
可我的手壓在上面穩如泰山,他根本挪動不了半分。
他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忌憚,像是有所懷疑。
但這會兒功夫我已經懶得和他廢話。
「少廢話,車鑰匙拿過來,還有你那個傳家寶,也歸我了。」
我朝著他手上的那個戒指努了努嘴。
好一個人骨戒,陰毒得很。
7
「不行!」
黑哥一把捂住戒指,陰狠的目光SS盯著我。
「願賭服輸,怎麼,你要反悔嗎?」
我把玩著手裡的那張五條,淡定地收走了他剩餘的全部籌碼。
現在的他可以說輸得就剩下苦茶也不為過了。
手裡的籌碼全都進了我的口袋裡,就連他坑我爸的車也回來了。
我爸在背後拽了拽我,小聲讓我算了,不要太過分。
可是這過分嗎?
如果說剛剛是為了幫我爸討回公道,那現在,就是我以龍虎山天師的身份,對這些使用旁門左道坑害百姓之人的懲戒了。
面對我咄咄逼人的模樣,黑哥眼中透發出一股深深的不甘。
他深深地望著我,忽地笑出聲。
「本以為你是個啥也不懂的,沒想到啊,倒是碰到硬茬子了?」
說著,他便摘下了手中的骨戒,將其放在了桌上。
「咱倆再賭一把,就我倆對賭。」
「如果你贏了,我這條命,就是你的,如果你輸了的話……」
黑哥冷冽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來。
他伸手指向我的口袋。
「你兜裡的東西,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