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明前夕我爸開車回老家祭祖。
卻將新提的車和存款輸得一幹二淨。
他老人家一夜之間急的白了發,還差點尋了短見。
我連夜趕回,一進門就發現我爸的財祿宮一片漆黑。
整個人也是陰氣纏身。
得知事情原委後,我將上一筆任務拿到的酬金塞給我爸。
「老爸今晚你再去賭,我陪你一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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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知道錯了,可當時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人都控制不住自己,就想把錢都贏回來。事到如今我是真沒有臉面活下去了,你媽……你媽都被我氣到住院了!」
醫院走廊裡,老爸瘋狂地捶打著自己的頭。
我媽還沒從急救室出來,我爸也因為愧疚和自責,一夜之間急白了頭發。
見我急匆匆趕來,我爸這才痛苦地抬起頭。
老淚縱橫,望著我不停地懺悔。
幾十年來我爸再苦再累,都沒有在我面前落淚。
看著憔悴的爸媽,我心裡也是一陣抽痛。
可他這麼一抬頭,我瞬間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財祿宮帶煞,這明顯是被人奪了財運的徵兆。
思索片刻,我拿出包裡剛拿到手的任務酬金。
一股腦全塞給了我爸。
「爸,今天叫上那幾個人,繼續賭!」
我倒想看看哪來的小野路子,敢害我老爸。
我爸媽是回來祭祖的,原本當天來當天就回的。
而且我爸向來不愛打牌。
平時老實本分的人,結果在一夜之間輸光所有錢和新買的車?
這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我媽也在場,就算是我爸上了頭,她也會及時勸阻他的,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種不可控的情況。
除非,是有人做局害我爸!
想到這,我便開始問我爸昨晚的細節。
他想了想,便將昨晚的事和盤託出。
事實上,我爸這次本來都不打算回來,是堂大伯打來電話,說他日子過好了也不回家看看,快清明了也不祭拜一下祖先。
我爸這才開車回老家,結果一回來就出事了。
回來後大伯請我爸吃飯,酒足飯飽就組局打牌。
我爸起初運氣不錯,贏了小幾百塊錢,就想著算了,錢也沒要想回去睡覺。
不料大伯卻不依不饒,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管怎麼樣都多玩一會兒再回去。
「接下來我就不知道怎麼了,開始一直輸,最後稀裡糊塗把車也輸出去了。」
「那會兒我輸的多了,我也知道不對勁,起身就想走,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聽我爸這麼說,我頓時覺得奇怪,便問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對對對,想起來了,我隻覺得那會兒特別的冷,後面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爸敲了敲腦袋,像是有什麼東西怎麼都想不起來。
「媽呢?她沒勸你嗎?」
「沒有。」
這就奇了怪了。
我媽最討厭賭博的男人,平日裡我爸鬥個地主都會被我媽說。
為啥昨天晚上我媽沒有半點阻攔,直到我爸回家後,知道他輸了多少,才被氣病了?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媽媽,細看之下,她沒有絲毫肝火旺盛的徵兆。
她不是被氣病的,而是染了髒東西!
見狀,我從衣領裡將自己的本命玉牌拿出來,輕輕貼在了我媽眉心。
點上去的那一刻,一縷黑氣便溢了出來。
我媽也隨即醒轉。
睜開眼時,她還一臉茫然地望著我。
「慧慧,你怎麼回來了?」
像是失憶了一般,我問她昨晚的事,她一句也答不出來。
還能損人記憶,這個做局的人,不一般吶。
我眯起眼眸,將身上的紫衣道袍換下,穿了身休闲裝。
又將那枚象徵身份的雷擊木令牌放進衣兜裡,這才回頭看向我爸。
「走吧,我媽沒事了,我們現在就去大伯家。」
「還去?」
我爸瞳孔微縮,眼中浮現一絲畏懼之色。
顯然,他已經怕了。
可我不怕。
我拉著他走到病房外,低聲說道:「爸,我媽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我把你帶去大伯家,把錢和車拿回來,那就一了百了,不然等我媽想起來了,那就完了。」
聽我這麼一說,我爸連連點頭。
他還是很怕我媽生氣的。
我倆打車出了醫院,便直奔大伯家裡。
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推開門的那一刻。
大伯正跟一個黑臉漢子在喝酒,桌上還有幾個面容枯槁的人陪同。
「他就是黑哥。」我爸低聲告訴我。
見我們走進來,那漢子的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
「喲,二哥來了啊?快加雙筷子。」
2
我爸木著臉走進去,十分不情願地坐了下來。
他其實很不想打,要不是我逼著他來,他甚至都不會來這。
我則挨著我爸坐下。
實際上,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其濃重的陰鬱之氣。
農村吃飯都在伙房吃,按理說伙房不可能有這種氣息出現。
而且除了大伯和黑哥紅光滿面之外,其餘吃飯的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眉宇間纏繞著一股黑氣,不少人的財祿宮都是即將衰敗的狀態。
這就很反常了。
我按捺住身上躁動的令牌,不動聲色觀察著每一個人。
現在大伯和黑哥還沒動手,我暫時也認不出他們中是誰會那種骯髒手段。
吃了有一會兒,黑哥便主動提了一嘴。
「現在天色還早,要不就再打兩圈?」
他說話的時候本沒有邀請我爸,我爸卻在我的示意下第一個答應。
見我爸也想打,黑哥瞥了他一眼,揶揄道:
「二哥,不是我說你,昨晚本都輸完了,今天你拿什麼打?」
我輕輕踢了踢我爸。
他當即就站了起來,從兜裡掏出好幾沓百元大鈔出來。
「誰說我沒錢了?走,上桌。」
看到錢的那一刻,黑哥和我大伯的眼睛都不約而同地亮起。
「既然二哥這麼有興致,那我們也不能掃興啊。」
一行人都放下了碗筷,走到了麻將桌上。
我爸坐在黑哥下手,大伯在我爸對面,我爸的下手則是一個不認識的叔叔。
隨著牌局的開始,我爸起手第一把就胡了。
雖然是個屁胡,但卻摸中了一個九筒的碼,也算個很好的開局。
可第二把就不行了。
明明起手牌很好,進一張就是豪華七對的牌,可偏偏S活不來牌,而且還是摸切一張,下輪起牌又是那張。
最終以大伯清一色自摸紅中爆碼結束。
往後幾輪都是黑哥和大伯輪流自摸或者槓上開花。
沒幾下的功夫,我爸就把我拿給他的那幾萬塊錢輸見底了。
我爸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好了,額頭上冷汗直流,腿也有些發抖。
這根本不像是輸錢,而是身上財運被奪的反噬。
此刻我也注意到了異常之處。
大伯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串白色的珠子。
黑哥的大拇指上則多了一個白色戒指。
借著燈光,我總感覺那戒指和珠子上面泛著慘白的光澤。
那不像是玉石材質,倒像是某種骨頭。
原來兩個都會啊,難怪我一開始沒分出是誰。
隨著我爸最後的籌碼也輸了出去,黑哥頓時大笑起來。
「二哥,你這是上趕著給我們送錢啊。」
這會兒我爸下家也輸得差不多了,大伯就讓我爸和他下場,讓其他人來。
可我卻說:「爸,接著打。」
黑哥聞言便變了臉色。
「輸紅眼了?錢都沒了,還打什麼打?」
身旁那些人也紛紛出言譏諷。
「你家就你一個丫頭片子在外邊,也沒說給你爸拿點?」
「就是,你爸一把年紀還買個車跑滴滴,都窮得當褲子了還跑出來打牌?」
可我家實際上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是因為我爸闲不住才出去跑車。
而且我給他們存的養老錢就夠了,但是他們總是舍不得用。
見他們不信,我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了自己的餘額界面。
上面的錢也不多,不到十萬而已。
「夠了嗎?能打嗎?」
我睨了一眼黑哥和大伯。
他倆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急忙點頭。
「能能能!能打,能打!」
3
「行,那就換人吧。」
聽我要換人,大伯和黑哥的眼神頓時變得警惕起來。
「換誰?」
「我。」
我指了指自己。
「你?你會打牌嗎你就要上。」黑哥的話語中滿是毫不遮掩的譏諷。
我卻笑出了聲。
「會不會打有什麼關系,我會給錢不就行了?」
我的話瞬間引來了一陣異樣的目光。
我爸偷偷拽了拽我,讓我別衝動,不要跟他們較勁。
可從我知道他倆被人做局開始,我就沒打算善了。
今天不把他們都打趴下,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見我如此堅持,我爸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起身讓了位置。
對家也換了人,當然,新上來的對家財祿宮也一片漆黑,儼然一副爛命賭鬼的模樣。
他從兜裡掏出一把皺巴巴的鈔票,便急不可耐地要求開始。
剛坐上桌,就在黑哥轉動手裡的骨戒時,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明明起手就是天胡的牌,可我的手卻像是不聽使喚似的,S活推不倒麻將,還意外將一張子碰了出去。
看著倒在桌上的六條,我剛想拿回來。
不料一隻大手就蓋在了我的手上。
「大侄女,打了的牌怎麼能撿回去呢?」
說著,他那油膩膩的手還在我手上摸了一把。
我頓時惡心得不行,可一想到我爸吃的虧,便也暫且忍了下來。
現在我還沒看清他們出千的手段,不能輕舉妄動。
坐在牌桌上,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周圍越來越冷,好似有陣陣陰風朝我迎面吹來。
有點道行,還沒現身就能有這種效果?
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串骨珠和戒指上,麻將自然沒怎麼上心。
沒一會兒的功夫,我的籌碼就快見底了。
「大侄女,你這也不行啊。」再次自摸的黑哥接過我給他的籌碼,咧出一口大黃牙來。
他笑眯眯地盯著我看,倏地說道:「怎麼樣,要不要玩點大的?」
說著,他便亮出了我爸的車鑰匙。
「你爸的車還在我這呢,想不想贏回去?」
看見車鑰匙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了黑哥的打算。
他是想一次性榨幹我,故意用車鑰匙來引誘。
「好啊!」
見我點頭答應,黑哥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掃了眼我剩餘不多的籌碼,壞笑道:「那你這點籌碼也不夠啊,要不,咱賭點別的?」
感受到他遊離在我身上的目光,我不動聲色地問他想加什麼賭注。
還沒等他說話,我爸便紅了眼眶。
「女兒,走,咱們不打了。」
他的言語中充斥著怒火與憋屈,不用想也知道,這種伎倆他肯定也遭受過。
「诶,二哥,她都這麼大的人了,你還管這麼多幹嘛?」
「大男子主義也不是你這樣的吧。」
還沒等我回話,黑哥和大伯就紛紛開口,似乎生怕我跑了。
我剜了一眼我爸,佯怒道:「爸,你少煩我,一邊呆著去!」
被我這麼一吼,我爸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我這才扭頭:「就按你們說的打,一百的底注,無限番!」
「年輕人就是有底氣啊!」
大伯和黑哥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黑哥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不過,大侄女,你要是輸了,可就得好好陪叔叔開心開心了。」
一聽這話我爸急的不行,我也漲紅了臉。
黑哥見狀嗤笑著點燃煙,愜意的眯上眼。
「不敢了?你渾身上下就這幾兩肉,還能有點兒用了。」
他色眯眯的舔了一下嘴角,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賭就賭,輸了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我要你家傳的那個好寶貝,你敢嗎?」
我心裡多了一絲冷意。
故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咬著牙提出這個條件。
「行啊,隻要你賭,我都押。」
黑哥滿不在乎,果然是吃定了我。
他甚至都不問問我嘴裡的傳家寶是什麼。
終於上鉤了!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當即我就讓我人拿來紙筆,一個個挨個籤字按手印。
在將字據收好之後,我這才慢條斯理坐了下來。
黑哥早已經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