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與郡主伉儷情深,她走的時候,我就不想活了。如今竟然被構陷S害郡主,那還是讓我以S自證清白吧!」
他們全都小心避開了柳氏的身份。
公爹想要把事情趕緊壓下去,可是婆母怎麼會如他所願呢。
婆母把自己的臉幾乎貼在了柳氏臉上,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是你害了我,你們合謀弄S了我的孩子,弄S了我!我要你們賠命!你們誰也跑不了!」
柳氏再也受不了刺激,兩眼一翻,身子軟軟地倒下。
竟然暈了!
我心裡暗暗可惜,光這一遭,怕是無法徹底擊垮國公府啊。
Advertisement
大長公主被這麼一鬧,心疾差點犯了,壽宴自然也不了了之。
當晚,彈劾魯國公和其世子的奏折,就堆滿了皇帝的桌案。
第二日,魯國公被皇帝申饬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朝野。
又有人散布說,郡主病S時疑點眾多,立刻有御史上奏要徹查此事。
牆倒眾人推,也不過如此。
公爹回府後焦躁不安,把陳津喊去了書房,整整兩個時辰後,兩人才面色凝重地走出來。
柳氏自然沒有住回奢華的東院,她被關在偏僻的廂房裡,除了送飯的婆子,不準她與任何人見面。
我特意跑到了她屋外站了一會,裡面傳來柳氏悽厲的哭喊聲,和婆母放肆的大笑。
一對老冤家了,二十多年才再次相逢,想必她們有很多話要說吧。
我找到了在妾室院子裡喝悶酒的陳津。
「夫君,妾身瞧著,柳夫人的症狀……與郡主當初的夢魘,很是相似啊。」
「沉溺幻覺,分不清現實,整日渾渾噩噩……」
陳津頓時酒醒了一半,「你確定?」
「妾身從郡主生病時,就守在她床前侍疾,自然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陳津就摔了酒杯,跑去尋他父親了。
我慢悠悠跟了過去,就見陳津已經拉著公爹往外走。
「父親,娘該不會是誤食了那藥吧!」
公爹的聲音帶著疑惑和懊惱。
「我分明全都收好了啊!罷了,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個會配解藥的大夫,一但陛下要查郡主S因,你娘必然會被大理寺盯上……此事還要尋可靠的人來辦才行!」
兩人談話剛結束,就看到了正巧「路過」的我。
13.
我被帶到了公爹的書房。
他從書架後的夾層裡,取出一個紙包遞給我。
公爹眼神暗沉,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你也很久沒有回娘家了吧,定是很想你父親和兄長。今日府中也沒什麼大事,便準你回去探望。」
他們的算盤打得很好。
讓我去找父兄出面,若是東窗事發,他們就可以推脫自己並不知情,一切都是出自我這個世子妃的手筆。
他們還可以玩一出大義滅親的戲碼,博得皇帝的諒解甚至是贊許。
不過,我沒有拒絕。
我正需要這個機會,出府去見我父兄。
在一間密室裡,我不但見到了父親和兄長,還見到了我計劃中最關鍵的人——六皇子。
六皇子語氣溫和,可我卻不敢與之對視。
「聽聞世子夫人有事相告,本王很是好奇。」
我從懷裡掏出藥包,呈了上去,並細細將公爹和陳津如何毒害婆母,以及陳津並非婆母親子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了六皇子聽。
他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
「你想讓魯國公伏誅時,不連累到你和你的父兄。可這對於本王來說,有什麼好處呢?」
我語氣誠懇,掩去了聲音裡的忐忑。
「聽聞郡主病重時,陛下也正巧龍體欠安。虧得有位御醫,醫術精湛才讓陛下痊愈。而那位御醫似乎是五皇子推薦之人。又聽聞,魯國公曾是五皇子兒時的伴讀……」
皇帝的病和郡主的是否一樣,不重要。
六皇子會讓病變得一樣。
那御醫是不是五皇子推薦的,也不重要。
六皇子也一定會讓那御醫,變成五皇子的人。
六皇子很感興趣地凝視我良久。
「世子夫人倒是個有趣的人。」
我把頭垂得更低了,「還需要您的配合。」
待到六皇子走後,我抱著父親哭了一場。
兄長憤憤不平道:
「原以為是父親受了重視,還錯把陳津當成了良人,害得妹妹受苦。若是這次六皇子扳不倒那國公府,為兄這條命不要,也定去給妹妹討回公道!」
我笑著搖頭,皇帝早就想收回一部分爵位。
從公爹一直低姿態討好婆母來看,皇帝並不重視魯國公。
甚至有一次,陳津喝醉了,還憤怒的說,有御史斥責魯國公毫無建樹,理應罷爵。
若不是婆母時常進宮斡旋,一個靠著裙帶關系進封的爵位,早就沒了。
這次,我把刀遞給了皇帝, 他肯定不會視而不見。
14.
我剛回府,就看見大門內焦急踱步的陳津。
他見到我,快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
「怎麼樣?解藥配出來了嗎?」
我搖了搖頭,輕聲道:
「大夫看過後,都說有幾味藥材很是稀有,想要配置解藥,怕是要尋宮裡的御醫才行。」
陳津甩開了我的手,「廢物!」
也不知道是在罵我,還是罵那配不出解藥的大夫。
我揉著手腕,裝出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陳津隻看了一眼,就不耐煩地往公爹的書房去了。
我回到院子,白嬤嬤立刻迎了上來。
「少夫人,今日那位柳夫人突然從廂房跑了出來,衝到了咱們院子。」
我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就聽白嬤嬤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畏懼:
「她跑進來就要尋您,說是您害她能看到……看到郡主的!當時碰巧有幾位官爺來府裡查郡主被害的情況,柳夫人還將其中一位撞倒在地。」
難怪陳津急到在大門口等我。
被那麼多人看見,想要蒙混過去,怕是也不能了。
就在我要說話時,就看到了婆母似笑非笑地飄了過來。
我揮手讓人全都出去,就坐在銅鏡前卸妝。
婆母冷哼一聲後,問我:
「你說好為我復仇,可還作數?」
我沒有回頭,拔下一根珠釵反問道:
「那位都快被你弄瘋了,這還不算復仇?」
她嗤笑,「一個柳若螢不夠!真正S害我和我孩子的人是陳罡,我要他S;背叛我的白眼狼是陳津,他也得S,我還要整個國公府滅亡!」
婆母又瞪著眼威脅我:
「你不願意,我就讓柳若螢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陳罡父子。」
我擦掉了唇上的口脂,面上端得是一片冷靜。
「我是能看到你,可柳氏說出去的話,沒人會信。」
婆母笑了。
「當然不是你能看見我的事情。而是……我看見你,進過陳罡的書房。」
我回頭盯著婆母的眼睛。
我們對峙半晌後,我慢慢呼出一口氣。
「如果你能找到國公爺勾結五皇子的證據,我可以去為你告御狀。」
15.
就在婆母四處搜尋證據的當口,我去見了公爹。
「兒媳知道國公爺情深義重,可為了一個女子,使國公府大廈將傾,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呢?」
「如今陛下已把郡主之S,交給了大理寺審理,聽聞大理寺背後的是六皇子,定然不會給國公府面子。」
「柳夫人願為外室二十餘載,想必也最是了解國公爺的苦衷。為了國公府的未來,為了世子的前途,兒媳不孝,請您立刻做個決斷。」
柳氏得消失了。
在大庭廣眾下五次三番壞事,神志不清卻又無藥可治。
連她的續弦身份也不能宣之於口,她的存在,永遠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我說的大義凜然,也合情合理。
順便還給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馬上柳夫人就要吃藥了,這湯藥,大夫說隻能安神不能去根。」
公爹攥著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我也不怕他不答應,畢竟能在婆母身前伏低做小那麼多年,定然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的前程。
心尖尖上的柳若螢,也不行。
「深情」的魯國公不願親自下手,那可是他虧欠多年的白月光。
讓我去,他也不放心,萬一我留住什麼把柄或者讓柳氏起疑心,都會壞事。
所以,他把「髒活」交給了陳津。
毫不知情的陳津,端著一碗藥,興衝衝進了廂房。
「娘親,解藥來了!等您喝完,再睡上一覺,明日就不會出現幻覺了。」
柳氏被婆母折磨得形容枯槁,但她尚存一絲理智,就是期盼著夫君和兒子能夠救她。
當她聽兒子說,喝了藥就能恢復時,她就著陳津的手,毫不猶豫把整碗藥一飲而盡,連碗底的藥渣都盡數咽下。
她環顧四周,確實沒有看到婆母的影子,真以為自己沒事了。
就在柳氏放下心來,笑著要撫摸陳津的臉時,痛意從腹部升起,瞬間傳遍了全身。
柳氏開始不停發抖,黑色的血從她的口鼻一起流了出來。
我在窗邊看著,原想若是公爹給的藥分量不夠,亦或是公爹沒有想要柳氏的命,那我隻能铤而走險,親自送柳氏一程。
可我沒料到,公爹是真的心狠。
也是,陪伴自己二十年的妻子,說害就害,讓兒子下手毒S自己親娘,連個招呼都不打,如今不過是搬開一塊光明前途上的絆腳石,又怎麼會心軟呢?
陳津手裡的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撲過去抱住要倒下的柳氏,聲音惶恐又悲切。
「娘,娘啊!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柳氏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伸出的手像是想要抓住什麼,最後重重垂落在了身側。
看著柳氏閉上了眼,我才放下心,悄悄退走。
16.
府裡很不平靜,聽說世子和國公爺動了手,打斷了國公爺一隻胳膊。
國公爺讓侍衛壓住世子,對世子動用了家法。
我去看陳津的時候,他正趴在榻上,背後一片血肉模糊,還散發著血腥味兒。
丫鬟們小心翼翼給他上藥。
可能是擦藥弄疼了陳津,他額頭冒出冷汗,慘叫一聲。
我沒有進門,倚在門邊看他的慘狀。
嫁給他後,我活得戰戰兢兢,被他們一家欺辱打壓。
如今,隻是跟陳津收點利息罷了!
我把陳津的三個妾室喊來,讓她們輪流服侍陳津。
別爭寵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帶勁兒,出力的時候都不想靠前。
我停了她們的避子湯,告訴她們,誰懷上孩子,就升誰做貴妾。
三個姨娘頓時激動了,爭著「伺候」起陳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