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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風荷十裏 3838 2025-05-12 16:19:41

我的肚子擰著疼起來,疼得我眼淚直冒,我哭著摔坐在地上,心痛得喘不上氣。


 


我的夫君,和我的阿姐,兩情相悅。


 


那我算什麼?我在其中,是一種什麼角色?


 


顧時安為何要去求娶我?


 


難道隻是因為,阿姐答應過我,有了喜歡的人她會為我做主。


 


所以在我告訴阿姐我喜歡顧時安幾日之後,顧時安就去求娶我了。


 


我哭著笑了起來。


 


原來我以為的兩情相悅,情投意合,不過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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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顧時安遲遲不肯碰我。


 


娶我隻是受人所託,並不是心之所向。要與一個不愛的人同床共枕,於任何一個人都是折磨。


 


阿姐如是,顧時安如是。


 


那昨夜顧時安為何要說想要孩子,是覺得我演了這麼多年的獨角戲,覺得我可憐,對我的補償?


 


我的腦子從未像現在這樣靈光,於是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肚子艱難地找到府醫。


 


飛霜從小廚房回來,見我出來,嚇得摔了手裡的盤子:「小姐,你怎麼了?」


 


我心口疼,肚子也疼,這裡的一切幾乎要我喘不上氣。


 


「小姐,你的臉色很不好。」


 


「去,帶我去找,找府醫。」


 


「奴婢先扶你去休息,我去找就好。」


 


「帶我去!」


 


我幾乎是從牙齒裡擠出這句話,飛霜被我的樣子嚇到,不敢再說話,扶著我去府醫的屋子。


 


府醫在配藥,我的到來把他也嚇了一跳。


 


我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當年,顧時安給我喝的,說是調養身子的藥,是什麼?」


 


府醫當即就變了臉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是避子藥是不是?」我不S心,拽著他的衣袖。


 


我調養過一段時間後就不會再腹痛,那藥又是每次事後第二日要喝下的,不是避子藥還能是什麼。


 


「你告訴我,是不是?」


 


「世子交代過,老奴不敢往外說啊。」


 


我殷切期盼能有一個孩子,即便是我最害怕喝的苦藥,我也日日喝,夜夜喝。


 


原來一切落在顧時安眼裡,隻是一個笑話。


 


我徹底站不住,渾身失力一般,摔在地上。


 


渾身難受得厲害,心上像被人挖開一個口氣,正呼呼地往裡灌著風。


 


我感覺渾身都好冷,好冷。


 


飛霜慌亂地喊人,我的腦子變得昏沉。我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卻瞥見身下有一抹刺目的紅。


 


顧時安衝了進來,張著嘴巴在說話,我聽不見。


 


我好像溺S在那一年的湖水裡了。


 


26


 


我醒不過來。


 


有時我能聽見人說話,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窸窸窣窣聽不真切。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我能找回自己手指的知覺。


 


有人猛地抓住了我的手,慌亂地叫:「太醫!太醫!」


 


我睜開了眼睛,瞧見顧時安正拉著我的手,他憔悴了許多,雙眼通紅,腫得像桃子。


 


我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我是在早晨徹底清醒過來的,飛霜正守在床榻前落眼淚,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


 


她忽然哭得更兇,趴在我懷裡:「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


 


飛霜說我整整睡了七日。


 


「小姐那一日出了好多血,府醫說小姐動了胎氣,孩子沒留住。」


 


我木木地撫上自己的小腹,還在ƭūₖ隱隱作痛。


 


「小姐昏睡了三日,府醫說小姐活不成了,讓早早預備後事,世子直接把人轟出去了。


 


「是皇後娘娘從宮裡帶太醫來,又給小姐下了猛藥,小姐才醒過來的。」


 


外頭的人立刻去叫了太醫,一並叫了顧時安來。


 


聽說我睡了七日,他就在我床前守了七日,適才是出去換衣裳,這才沒在。


 


「小姐你不知道,府醫說你活不成了,世子差點就隨你去了。」


 


「我不想見他。」我張嘴說了第一句話。嗓子疼得厲害,隱隱還帶著一股腥甜。


 


顧時安立在門口,跨進來的腳停住了。


 


我扭頭正好能瞧見他的衣擺,正隨著風輕輕擺動。


 


飛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顧時安,沒敢說話。


 


太醫替我搭了脈,直搖頭:「世子妃這身子,日後好好將養才行。」


 


他頓了頓,朝外頭看了一眼。


 


「身子是我自己的,太醫有什麼話和我說就是。」


 


「世子妃曾常年喝過避子藥?」


 


我心頭一緊,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因著這避子藥的緣故,且又動了胎氣,這胎才會沒保住。」太醫收回了手,又繼續說道,「這回實在兇險,微臣不得已下了猛藥。


 


「世子妃日後好好調養,身子也能恢復個七七八八,隻是這子嗣上,怕是再沒……」


 


「多謝太醫傾力救我一命,來日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沈棠萬S不辭。」


 


「治病救人乃微臣本分,世子妃實在不必客氣。」


 


太醫開了方子,又再三囑託才離開。


 


我讓飛霜送了人出去,朝外頭一直站著的顧時安說:「進來吧。」


 


他踉跄著進來,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我都知道了。」我轉過了頭,任淚水流下。


 


「阿棠,我能解釋的。」他的聲音沙啞,像是要哭一樣。


 


「你喜歡阿姐是嗎?」


 


「從前喜歡。」


 


「娶我不是你所願的是嗎?」


 


「是,可是……」


 


「是阿姐要你娶我的嗎?」


 


「是那時的太子,如今的皇上。」


 


「避子藥也是你的吩咐是嗎?」


 


他沉默許久:「是。」


 


那便夠了。


 


我再沒什麼要問的了,我哭著說:「你寫和離書吧,或者休書也行。」


 


他俯身抱著我:「不,阿棠,讓我好好補償你好嗎?我和沈嫣已經是從前的事了,如今我隻要你,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再也忍不住,放肆哭出聲來,我從他懷裡起身,坐在床榻上。他也坐了起來,和我四目相對。


 


他抬手擦著我的眼淚,自己也在落淚。


 


「顧時安,你可以不娶我的啊,你可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的啊。


 


「你為何要去求娶我,娶了我為何又要我喝避子藥。你可以告訴我,你心裡有人,你不能娶我,你也可以告訴我,你不想和我有孩子,這些你都能和我說的。」


 


早早和我說,我都能抽身的。甚至他能告訴我,他就是阿姐的心上人,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嫁給他的。


 


可是偏偏是這樣,偏偏要在我陷得最深的時候讓我發現真相。


 


「阿棠,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心裡是有你的,我一開始是不喜歡你,後來我確實是喜歡你的啊。」他拉著我的手,撫在他的胸膛,「如今這顆心是因為你而跳動著的。」


 


我搖了搖頭:「回不去了。


 


「若你喜歡的是別人,或許我們還有機會。」我抽開手,眼淚糊住我的眼睛,「可那人是我阿姐,是我最敬重的阿姐。」


 


若是別人,我還能嫉妒,還能恨。可那偏偏是我阿姐,我連恨都恨不起來。


 


是我要喜歡顧時安的,所以我隻能恨自己。


 


顧時安強硬地抱著我:「阿棠,還有機會的,我們還有機會的,我是喜歡你的,是愛你的。」


 


「顧時安,這不是愛,是愧疚。」我的聲音冷冷的,「不必你補償我,這些都是我一意孤行喜歡你的代價。」


 


27


 


我把自己關在院子裡,再不理會顧時安。


 


他總來和我說話,可我隻是一直看著別的地方發呆,落淚。


 


有時候哭累了,我才有空想想,為何會是太子要顧時安娶我。


 


若說是阿姐求的太子,那阿姐大可直接告訴我,可我那時去找阿姐時,顯然她是不知道的。


 


想得多了,我的腦袋就疼得不行,於是我就睡覺,睡醒了再繼續哭,繼續想。


 


我快瘋了。


 


顧時安不願意寫和離書,更不願意寫休書,我寫好了帶給他,他就跑到我面前撕個粉碎。


 


阿姐來看我的時候,已經開春。


 


院子裡的海棠樹開花了,這樹是成婚後顧時安特地尋來的西府海棠,花開的時候芳香一片。


 


可我已再提不起興趣去欣賞,我隻是呆呆坐在亭子裡,倚著欄杆,一動不動。


 


「阿棠,我知道你心裡難受。」阿姐拉著我的手,聲音哽咽,「我和顧時安再無關系,你萬萬看開一些。」


 


「阿姐,你知道皇上為何要顧時安娶我嗎?」


 


阿姐愣了愣:「那日你喝醉了酒,睡夢裡喚著顧時安的名字,皇上在外頭聽見了。」


 


她頓了頓,「皇上不知從哪裡知道我從前喜歡顧時安的事,恰好那日又聽見你的醉話,便讓顧時安娶了你。」


 


皇上容不得自己的妻子曾喜歡別人,便讓顧時安娶我,以此要二人徹底沒了可能。


 


我長長嘆了一口氣,原來阿姐和顧時安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可我隻是喜歡顧時安,我又有什麼錯呢?


 


28


 


阿姐不能多待,陪我吃過飯就匆匆離開。


 


這幾年皇上愈發糊塗,成日飲酒作樂,頻繁召幸,甚至嚴重到好幾日不理朝政。


 


外頭隱隱有流言,說是阿姐因為勸導皇上失了君心,皇上有要廢後的意思。


 


顧時安和幾位肱股之臣聯系得愈發頻繁,有時候也顧不上我這裡。


 


我大概猜到他們想做什麼,隻是我始終隻是一個小庶女,從前隻是借著阿姐的關照,能稍稍讓人高看一眼。


 


後來也隻是因為顧時安的寵愛,茶樓酒肆會將這當作一段美談。說顧時安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的時候,能偶爾說起我。


 


不過也不是誇我,隻是說我命好,福氣好。


 


阿姐有了這樣的傳言後,便有人說我也要失去顧時安的寵愛了。


 


我已經沒心思再去理會那些闲言碎語,隻是一味地待在院子裡,偶爾繡花,偶爾寫字。


 


顧時安闲暇的時候會來院子裡,我也不趕他。


 


他常常帶著酒來,喝得爛醉,絮絮叨叨說著醉話,說得最多的,就是求我原諒他。


 


日子就這麼過了好幾年。


 


「阿棠,你和我說說話,就算打我罵我都好,你不要不理我。」他抱著我,哭得眼睛通紅。


 


淚水洇湿我的衣服,燙得我心口生疼。


 


我環住了顧時安的身子,抵住他的頭,痛哭出聲。


 


「顧時安,我原諒你了。」


 


太醫昨日來給我看診,說我這些年心氣鬱結,病得太重了。


 


我快S了。


 


29


 


謝砚被俘的消息傳回來時,滿朝震驚,一夕之間,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謝砚在外徵戰多年,接連收復失地,從無敗績,這兩年更是封了長寧Ṫů⁾侯,地位如日中天。


 


大周的百姓稱他為戰神,甚至有人供奉他的畫像,以此來求平安。


 


大月遠在大周北邊,許多年前是太祖皇上的堂哥李琛儀將軍常年駐守,守住一方安寧。


 


後來李將軍S於兵變,大月猖狂過一段時間。


 


是顧時安父親拼上一條命,打得大月連連敗退,才換來十幾年安寧。


 


聽說這一戰裡,大周被打得很慘,不僅折損好幾萬士兵,就連要塞之城鄞都也落入大月人手中。


 


顧時安顧不上我,我便尋到機會出府,茶樓酒肆裡,都在議論著謝砚被俘的事。


 


丟了鄞都,大周的處境就危險了。


 


所以有許多人都在罵謝砚,過分的人甚至說他賣國求榮,不是被大月所俘,是去大月加官進爵,享福去了。


 


「你們懂什麼?聽說大月女子最是妖媚,謝砚定是被迷住了。否則他從來無敗績,怎會一朝落入大月人手裡。」


 


「怕是將計就計,心甘情願!」


 


「肯定是這樣!」


 


我聽得怒火中燒,謝家百年,又有從龍之功,從謝砚祖父起,謝家就奔赴沙場,滿門皆是忠烈之臣。


 


「我哥哥不是那樣的人!」謝宛紅著眼睛,揚起馬鞭狠狠打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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