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桌席面,原本隻能做太子,溪紀舟,和世家家主。朗忠仁是因為受了太子的意,才被安排在這一桌。目的就是為了惡心朗星月,給定國公府內部制造矛盾。
而朗星月往這一坐,雲家主立刻就覺得,自己又揪住了她的錯處,開口責問道:
“朗家丫頭,這桌席面,可不是你一介女流能坐的地方。別說是你,就算你父親在世,恐怕也沒資格坐在這兒。”
朗星月自然早有準備,拿出家主令往桌子上一放,聲音清冷地問道:“現在有資格了嗎?”
旁桌的人看不真切,本席的家主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正在眾人驚愕之時,雲家主卻哈哈大笑起來。
半晌,才止住笑聲,他帶著明顯的嘲諷語氣道:“朗家真是沒落了,定國公府後繼無人了,老定國公居然將家主之位,傳給你一介女流。真是可悲,可嘆啊!”
第88章 怎麼朗家請帖,會晚一個時辰?
雲家主的奚落聲剛落,朗星月清脆爽朗的笑聲就響了起來。她也是笑了半晌,才止住笑聲,用同樣語氣嘲諷地道:
“溪家倒是後繼有人,否則,也不會將家主之位傳給一個反賊。如今正領著全家老小,在天大獄裡吃牢飯呢。真是可喜,可賀啊!”
既然誰也不能把誰怎麼樣,那就言語上打打機峰吧。朗星月在師門的時候,可是最擅長與師兄師姐們鬥嘴了。就憑雲家主這種程度的挑釁,她還不看在眼裡。
朗星月一開口,就踩中了太子黨的痛點,朗溪兩家的對決,溪家確實一敗塗地。
看著雲家主被懟得臉紅脖子粗,卻憋不出一句話來,朗星月心中冷笑。她選擇在今天公布身份,有兩個原因。
一是,二房人已經和太子接觸過了,自己接任家主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二是,給以後的行事提供方便,免得他人總拿自己女子的身份說嘴。
兩個鬥嘴的人沒覺得什麼,但一旁聽著的所有人卻驚呆了。都紛紛壓低聲音議論起來。
“什麼?朗星月成了朗家家主?”
“這不可能吧?他們他們剛才說的是那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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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四皇子不停的上門求復合,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後悔了?”
“難道溪統領也對她有意,剛才那麼明顯的偏幫她。”
“朗星月這回可不再是和離棄婦了,誰若能娶到她,豈不是等於將朗家攥在手裡?”
剛才還鄙夷朗星月的男子們,這會兒全都改變了想法。很多適齡男子,都露出親和儒雅的笑容,家中有適齡子侄的官員們,也都面容和善起來。
就連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也都起了心思。實在是娶到朗星月後,能獲得的利益太大了。此時,這個女子本身如何,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如果是幾大世家中的任何一家,能娶到朗星月,將打破世家之間,長久以來維持的平衡。會立刻成為無可比擬的第一世家。
如果是哪個普通官員家,娶到了朗星月,那這個家族,立刻就會躋身大周頂流權貴之中。等於直接少奮鬥兩百年。
這樣的誘惑,已經值得很多人,舍下臉面,放低姿態,來上門求娶了。
溪紀舟神色冰冷地掃視著眾人,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讓他暴躁得想殺人。真恨不得將月兒藏起來,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的小姑娘。
魏景池雙眼震驚的盯著朗星月,她的星兒,是什麼時候繼承的家主之位?老定國公已故去兩年,難道是他們成親不久,星兒就已經是朗家家主了?
如果星兒不離開他,那他需要費力謀劃一切,豈不唾手可得……
他雙手死死的握緊輪椅扶手,心中的悔恨,刺激的他雙目充血。而更讓他無法割舍的是,他對星兒的情意。沒人更比他知道星兒的好。
那個不嫌他貧,不嫌他病,也不在乎他生母身份低賤,更不懷任何目的對他好的妻子,就那麼被他弄丟了。
魏景池不願意去想,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他真是錯把魚目當珍珠,又錯把珍珠當魚目。他此刻,恨不得挖出自己的雙眼,簡直有眼無珠。
他看著周圍男子看星兒的眼神,心裡就火急火燎的。是他蠢,才會覺得有一天,星兒受不了世人的詬病,還會回到自己身邊。他簡直就是個笑話。
朗星月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卻沒有理會,她現在要將剛才的帳,都清算一遍。否則都對不起雲家和太子擺出的陣仗。
她從袖袋中取出一張請帖,當著眾位家主的面,慢慢打開。
雲家主在看到那份請帖時,就暗道不好。府門處那些沒用的護衛,居然沒將請帖收回去,就這麼讓把柄落到這個女人手裡,真是廢物。
朗星月在雲家門口看到那些馬車時,便已明白了雲家的伎倆,其實也不是她有多聰明,隻是前世曾吃過這樣的虧而已。
朗星月悠然的聲音響起,將請帖的內容念了一遍,然後環顧四下問道:“小女剛才按時而來,並未遲到啊?可以是雲大小姐為何指責我不知禮數呢?難道諸位收到的請帖,和我朗家的,有所不同?”
別人不會輕易去得罪雲家,但溪紀舟可不在乎這些。他故作詫異地道:“怎麼朗家的請帖,會比本統領的請帖,晚了一個時辰?莫不是雲家故意使壞吧?”
如此直白又犀利的責問,讓雲家主臉色變換不定。此刻,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是雲家故意將請帖的時間,往後寫了一個時辰,為的就是給朗家難看。
雲家主在眾人或打量,或鄙夷的目光下,被逼無奈的推雲舒雅出來頂責,以此保全雲家顏面。
雲家主故作嗔怪地呵斥道:“舒雅,剛才,是你不問緣由地冤枉了朗家主,還不趕緊過來道歉!”
雲舒雅在身邊貴女們的注視下,貝齒緊咬下唇,慘白著臉上寫滿了羞惱,拖拖拉拉地走到朗星月身邊,聲若蚊蠅地道:“抱歉。”
朗星月端起茶盞,品了一口茶後,才不鹹不淡地開口道:“雲家人還真是嚴以律人,寬以待己啊。
剛才無故指責我的時候,可是聲若洪鍾,怎麼道歉時,就這麼敷衍沒誠意呢?”
雲舒雅自出生以來,從沒受過這等屈辱,他們雲家也是頂級世家,前些年,就是皇上也要對他們禮讓半分。如今卻要被一個皇家棄婦逼迫至此。
雲舒雅羞憤交加,眼淚就在眼珠子裡打轉。她覺得朗星月如此囂張,不過是仗了表哥的勢力。
因此,她轉頭看向溪紀舟,聲音帶著幾分小女兒家特有的嬌氣,軟軟糯糯地道:
“紀舟哥哥,雅兒已經知道錯了,您能不能替雅兒跟父親說說情,就別為難我了。”
溪紀舟見朗星月神色如常,才眼神伶俐地瞪向雲舒雅,語氣滿是厭惡地道:“誰是你哥,再亂叫,本統領割了你的舌頭!”
雲舒雅被溪紀舟一呵斥,本就要落不落的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了。雲家主卻也隻是怒瞪著溪紀舟,不敢多言。
朗星月壓下心中的那絲不悅,又將話題引了回來:“雲侯爺,貴府家規很特別啊,犯錯的人撒個嬌,扮一下柔弱就算了嗎?
可是這麼多人看著呢,雲大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對外男做出這番樣子,這是雲侯教的嗎?如果是這樣的宴會,那就恕小女不奉陪了。”
第89章 是想藐視皇權嗎?
雲家主臉色漲紅,氣得怒目圓睜,他不能讓人走,不能破壞太子的計劃。他們雲家就先忍下這口氣,等會,倒要看看她怎麼哭!
雲家主將怒火都發在雲舒雅身上,怒喝道:“趕緊道歉!然後混下去反省!”
雲舒雅一看父親真怒了,就算心裡覺得再委屈,也不敢再有遲疑,哽咽著對朗星月道:
“對不起朗家主,是我沒弄清楚狀況,冤枉你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與我一般計較。”
雲舒雅的眼型細長,眼角天生上翹。就是不做表情,也會給人一種魅惑之感。這回她改變了策略,故意用示弱,來襯託朗星月的得理不饒人。
可是她漏算了一點,朗星月此刻在眾人眼中,已不再是普通的小兒女,而是帶有巨大價值的朗家家主。
所以,當屢屢得手的雲舒雅,又擺出那幅受盡委屈的樣子,在場的男子竟無一人為她發聲。這樣的結果讓她始料未及。
以往,作為雲家大小姐的她,走到哪不是眾星捧月,有意求娶的人數不勝數,她雖然一個都不喜歡,但是不影響她享受那種感覺。
雲舒雅用眼睛在那些人身上掃了一圈,見他們居然紛紛避開了自己的視線。這下她就更氣了,好啊,今天他們不幫自己,以後就別想自己再理他們。
一些同齡貴女們,看到這一幕倒是很高興。若說她們最討厭誰,那一定是非雲舒雅莫屬了。
隻要是男子在場的地方,她就擺出這幅矯揉造作的樣子,一點貴女的矜持與驕傲都沒有,簡直惡心透了。
朗星月前世今生加起來,也算見多識廣的人了。一看雲舒雅的做派,就知道她想幹什麼。沒時間陪她演戲,直接從袖袋中,取出一把賞下人用的金葉子,遞給雲舒雅。
雲舒雅並沒有接朗星月手上的東西,她雖然不明白朗星月想幹什麼,但她本能的覺得,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雲舒雅收起泫然若泣的樣子,帶這些怒氣地問道:“朗家主這是何意?”
朗星月一臉不解地反問道:“你道完歉站著沒走,難道不是等著領賞嗎?”
“噗……”靜寂無聲的宴會上,隻有秦瀟然控制不住的,發出壓抑的笑聲。今天她的妹妹沒來,真是可惜了,
難怪朗家嫡能成為她的至交好友,兩人的行事風格如此相同,說句志同道合也不為過啊。回去以後,他一定好好將今天的事,學一遍給妹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