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幹脆全丟給我，自己卻整日跟那群發小花天酒地。

電話掛掉之後，葉淮轉過身，眼神懇切：

「老婆，這是齊悅第一份工作，齊叔實在放心不下，求了我半天，我也是沒辦法。」

「我就是把她當妹妹，不，當弟弟！」

見我不回答，葉淮急赤白臉拽著我：

「我保證以後不跟她來往了行嗎？你別離開我。」

「我會補給你一場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

他眼神湿漉漉的，像小狗般可憐。

換作以前，我肯定心軟得一塌糊塗。

畢竟當初認識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讓我一頭栽進去的。

可時間久了，即使蠢笨如我，也終於明白。

他們根本不可能斷掉。

6

接下來一個月，葉淮都在忙著準備婚禮。

看到我實時在朋友圈直播進度，葉淮熱情吆喝，那群發小們紛紛點贊。

隻有齊悅沉默得像人間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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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婚禮還有一周，車庫裡突然多了輛嶄新的摩託車。

他嬉笑著解釋：

「劉然生日，我送了他一輛摩託車，順手給自己也買了一輛。」

我哦了一聲。

他試探道：

「他們叫著我一起騎車去川西……」

葉淮追求刺激。

我看一眼就血壓升高的霸天虎他能連刷八次。

重型機車帶來的腎上腺激素飆升感更是讓他沉迷。

我們在一起之後，怕我擔心，他就把家裡的摩託全給賣了。

「就是結婚前，最後再瘋狂一把。」

他猛地抬起一隻手指向天：

「我發誓，這就是純爺們的公路之旅！」

我沒理由拒絕，也不想拒絕。

葉淮幾乎每到一個休息點，就主動跟我視頻。

他拍著胸脯：

「老婆放心吧，這回我三大運營商的卡全帶了，還有隨身 wifi，保證讓你隨時查崗。」

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模樣，我隻微笑著讓他注意安全。

第三天晚上，葉淮聯系我時夜已經深了。

背景裡篝火上架著的羊腿滋滋作響。

跟前兩天不同，葉淮跟我聊完，還一個個讓他的發小跟我打招呼。

劉然滿臉笑意叫嫂子，韓非卻有些不自然，眼神不住往左邊瞟。

呼呼風聲裡，突然蹿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誰喝福佳白？」

話音未落，畫面突然中斷。

沒想到，三大運營商都不好使了。

7

半小時過後，葉淮的微信突然一股腦湧進來。

【老婆你睡了沒？】

【山裡信號不好。】

【微信都轉圈圈半天了，發不出去。】

【我去，急死我了！】

葉淮打字慢，為了假裝突然通信暢通，怕是屏幕都快戳破了。

也真是難為他了。

這一刻到來時，我內心竟然無比平靜。

像是懸在頭頂的劍終於落下。

第二天醒來，發現聊天框裡靜靜躺著一個視頻。

盡管猜也能猜到是什麼，我還是自虐點開了。

野外帳篷裡，齊悅一絲不掛地躺在葉淮身上。

我不願再看，關掉之後，微信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顧曉，你的婚禮我能阻止一次，就能阻止第二次！】

我心裡煩悶，拉黑她之後，發了條消息給葉淮：

【蓉城機場見。】

我收拾好行李，直奔機場。

為了當面說清楚，我特地選了蓉城轉機。

畢竟等他回了京城，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機場裡，我輕而易舉地在人群中發現了葉淮高大的身影。

他撥開人群大步衝過來。

「你聽我解釋！」

他喘著粗氣，胸口高低起伏。

「我真不知道她怎麼會跟來！」

齊悅遠遠地站在角落，雙手抱胸，笑得挑釁。

人潮洶湧中，我猝不及防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周圍好像突然靜止了。

一向驕傲的葉淮不可置信了一秒，轉頭卻把另一邊臉湊上來：

「隻要你能解氣，打多少下都行！」

我輕嗤了一聲：

「我嫌髒。」

齊悅突然跑過來，攔在他身前：

「顧曉，你要打就打我吧，別打他！」

葉淮猛地推開她，

「滾開！這是我和我老婆的事，輪不到你管！」

齊悅被他大力推倒在地，不可置信尖叫道：

「你竟然這麼對我！」

看著他倆這場鬧劇，我不勝其煩：

「葉淮，我來就是跟你說分手的。」

他一下慌了神，伸手想來拉我。

我側身避開，冷冷道：

「這次的婚禮我從來沒打算參加。」

他的手頓在半空：

「你說什麼？」

「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做不到的。」

「不是這樣的……」

他渾身仿佛泄了力，突然佝偻得厲害。

我轉身進了國際航班的安檢口。

葉淮被安檢人員攔下。

「你們知道小爺是誰嗎？敢攔我！」

「請問您有機票嗎？」

「我現在就買！」

「麻煩籤證出示一下。」

身後葉淮急得瘋喊我的名字，後來似乎隱隱帶著哭腔。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8

葉淮是突然出現在我的人生裡的。

按照計劃，我本該三年前就出國學獸醫專業。

相遇那天，京城罕見地下了大雨。

路人行色匆匆，寵物店沒有生意，我準備提早關門。

一抬頭，赫然看見墨黑的雨夜裡，一個男人淋著雨在玻璃窗外盯著店裡愣神。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一隻母貓在舔舐著自己的寶寶。

隔著玻璃都能看見他眼裡濃濃的豔羨。

心裡的弦突然被撥動了。

我鬼使神差地推開門：

「要不要進來看？」

後來葉淮時不時會來店裡撸貓，隻是那晚的脆弱已被大雨衝刷殆盡。

他又恢復了京城小爺吊兒郎當的模樣。

後來漸漸熟識後我才知道，他是想起早早去世的媽媽了。

一頭栽進去之前，閨蜜好心勸我：

「別聖母心了，你以為他是你撿的流浪貓嗎？」

當時的我並不清醒，好在現在不算太晚。

9

在國外的日子，我感受到久違的輕松暢意。

葉淮沒完沒了地給我寫小作文，我不勝其煩，隻能拉黑。

回國那天，葉淮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趕來接機。

看到我時臉上笑意凝住了：

「他是誰？」

一旁的男子放下行李，禮貌伸出手：

「你好，我是陳宇楠。」

下一秒，葉淮一拳揮了過去：

「你 tm 連小爺的女人都敢碰！」

我扯住他的衣領，

「你發什麼瘋！」

葉淮漲紅了臉：

「你就是為了他出國？」

我狠狠推開他：

「我為什麼分手，你不清楚嗎？」

「這是我表哥！」

葉淮愣住了：

「親表哥？」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走。

手機卻突然響了。

竟然是葉淮的爸爸。

他的語氣仍是不容拒絕：

「今晚來家裡吃飯。」

到了葉宅，葉淮竟然不在。

葉自遠好像看穿我的疑惑：

「今天就叫了你來。」

葉家是京城裡叫得出名號的家族，他們從來看不上我。

奈何從前葉淮非我不娶，甚至絕食抗議，葉自遠被逼得沒辦法，隻得同意。

見我沒有主動給他盛飯的意思，葉自遠重重摔下筷子：

「證還沒領，婚禮也沒辦，你就給我擺譜了？」

以前為了葉淮，我在葉家總是委屈求全，任由他們把我當保姆使喚。

如今我可吃不了這份苦了。

「叔叔，是您請我來做客，總沒有客人給主人盛飯的道理吧？」

葉自遠被我懟得臉色發青，李蓮趕緊來給他順氣：

「你別跟這小門小戶的計較了。」

眼看著這頓飯也吃不下去，我幹脆攤牌：

「我已經跟葉淮分手了。

今天來也隻是出於對長輩的尊重。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葉自遠低沉出聲：

「葉淮放不下你。」

「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

他滿臉嫌棄地上下打量我，

「但他是我兒子，我隻能忍著，過兩天你去跟他領個證。」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剛才我說的敢情您是一個字沒聽見啊！」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憑你的長相和家世，能被葉淮看上，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我勸你不要欲擒故縱太過火。

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自以為有幾分手段就能拿捏男人，也就我兒子心思單純被你騙。」

「我算是認栽，但我醜話說在前頭，該籤的婚前協議還得籤。」

之前他們家也是如此，房車全給葉淮買好了算作婚前財產。

爸媽怕我受委屈，咬牙出了一半錢買婚房。

日常支出我也相應承擔。

盡管如此，他們家依然覺得我是圖錢。

我實在聽不下去，猛地站起身來：

「我不知道您耳背到這種程度。」

我舉起兩隻手做喇叭狀：

「你兒子，我不稀罕，你們家，我更不稀罕！」

「我現在才知道，出軌會遺傳！」

葉自遠聞言，猛地跌坐下去，眼珠翻白，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屋子裡頓時亂作一鍋粥。

我瀟灑離去。

當年葉淮他媽媽就是因為葉自遠出軌，才得了抑鬱症自殺的。

我做人留一線從沒提過。

10

國外獸醫學習經歷在國內十分緊缺。

很多醫院向我拋來了橄欖枝。

表哥陳宇楠問我選好了沒。

我明白他的意思，故意調皮道：

「那就看誰給我開的工資高咯！」

話音剛落，他的表情就有點頹喪。

第二天報道時，他眼裡滿是驚喜：

「你怎麼來了！」

「我們可能開不起那麼高的工資……」

連鎖醫院的情況我自然清楚，但是當年是表哥把我帶進這行的，知恩圖報我還是懂的。

剛入職不久，葉淮就抱著一隻流浪貓上門了。

「曉曉，你看這隻貓它……」

是隻剛出生的孱弱小貓，身上有深深淺淺的抓痕，怕是沒少被其他流浪貓欺負。

我例行公事回復：

「好，交給我就行，你去外面等著。」

葉淮不適應我的冷淡，臉上一副受傷的神情。

包扎好後，他在外面來回踱步。

見我出來，他接過小貓：

「曉曉，你看它，長得和團子是不是很像？」

團子是我之前收養的一隻流浪貓，出生時身體就弱，養了幾年還是走了。

我知道他的盤算，冷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