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主母的秘辛 3928 2025-03-21 13:47:31

她是突然蹦出來的人,在外祖家沒什麼痕跡,卻成為將軍府的「貴千金」。


我與父親送蕭知霆出門。


父親特意落後幾步。


「及早退親。」蕭知霆對我說,「建平侯世子已有三個庶子,美妾數人,他不是良配。」


「家務事,勞王爺費心了。」我客氣道。


「別裝蒜。」他聲音很輕,「我久等不起。」


我耳根一熱,沒作聲。


卻在大門口,遇到了我母親與宋淳。


宋淳穿一件鵝黃色緞襦,素白長裙。她嬌嫩白皙,又窈窕纖細,似枝頭初開的迎春花。


叫人眼前一亮。


宋淳特意上妝、更衣,打扮得無比美麗。


父親臉色一沉。


「將軍。」母親特意帶了宋淳過來見禮,「我帶阿淳出去,給阿辭置辦些東西。」


又看向蕭知霆:「這位,便是威震八方的肅王殿下吧?除了您,全京城的男兒也無這等氣派。妾身見過王爺,王爺金安。」


一旁的宋淳:「王爺金安。」


聲嬌如黃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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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將軍,這兩位是你的妻妾嗎?」蕭知霆淡淡地問,「你才回京,就納了這等美妾,比本王會享受。」


母親與宋淳如遭雷擊。


特別是宋淳,搶著開口:「王爺,小女乃李將軍夫人內侄女。」


蕭知霆眉頭蹙得更深:「夫人娘家不教規矩,夫人也不教嗎?」


又看向我:「阿辭,你平素那樣知書達理,舉止從容有度,都是你祖母所授?」


3


蕭知霆離開後,父親訓斥了母親一頓。


母親惱恨,暗地裡罵蕭知霆:「粗俗跋扈、囂張蠻橫,看他得意到幾時!」


又罵我:「才能平庸,偏偏處處要強,損貶阿淳。我怎生了這麼個女兒?」


父親輾轉聽說了她這番話,氣得心梗。


他想去城郊大營躲清淨,又放心不下我。


我對此倒是釋然了。


前後對比,一瞬間貫通,我便知自己不受母親喜愛。


這五年,我悟了很多道理。


我不是母親豢養的小獸。她的喜愛,隻能錦上添花,我不靠她的疼愛而活。


作為女兒,她求我「分憂」時,我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父親這五年兩次重傷,都是我和孫姨娘日夜不眠地照顧。孫姨娘實在太老實,勤勞但沒主見,她依仗我。


有次父親受傷沒有得到好的治療,我夜闖蕭知霆的大營,愣是把照顧他的軍醫「借」出來,救了我父一命。


我沒有對不起母親,我也沒有「不孝」,她不喜我,那是她的事。


宋淳鬧的笑話,雖然母親「封鎖」了消息,但還是在將軍府傳開了。


我兩個庶妹,一個給我送了一雙自己做的鞋,一個給我做了兩支珠花,和我套近乎,順便說宋淳的壞話。


「我們才是將軍府的小姐,可份例處處低宋小姐一頭。祖母眼裡也隻有她。」


「姐姐可算回來了,往後我們靠你。」


「姐姐你不知道,我姨娘說建平侯世子行為不端,不如你叫父親去查一查。另外,建平侯世子與宋小姐私下裡有來往。」


我笑著,各給她們回禮。


去祖母那裡吃早飯,宋淳是第一個到的,她正在給祖母梳頭。


兩個庶妹遠不及她聰慧靈巧,被她打壓得抬不起頭。


宋淳瞧見我,溫柔地叫了聲「表姐」,不再多話,舉止又變得十分內秀得體。


「阿辭,你今日來得早。」祖母笑道。


「說了時辰來請安,我怕來早了打擾祖母休息。」我笑道,又看向祖母的頭飾,「這枚藍寶真漂亮。」


「早年留下來的,如今想要尋這樣的藍寶卻是不能夠。」祖母說。


「元帥分給父親的戰利品,好像有北狄王族的飾品,其中也有藍寶,我回去尋一尋。」我說。


祖母笑著誇我孝順,卻不以為意。


宋淳亦然。


北狄貧窮,窮的是百姓,又不是王族。


上午,我送了一枚藍寶、一小盒子珍珠給祖母。


那藍寶熠熠生輝,比祖母珍藏的更大更純淨,祖母喜得眼睛都亮了幾分:「竟有這種好東西!」


珍珠大而圓潤。


吃午飯的時候,祖母就拉著我的手,叫我坐在旁邊。


我沒提宋淳,隻是對祖母說:「二妹、三妹年紀也大了,叫她們一起來吃飯吧?」


祖母同意了。


吃飯時,宋淳還沒到,二妹、三妹已經圍著我和祖母坐下了,把宋淳擠到了旁邊。


宋淳見狀,愣了愣。


我母親自然不太高興,卻不敢在祖母面前說什麼。


聽聞我送了重禮,母親叫了我去,很是惱火地問我:「為何越過我,給你祖母送禮?」


「有了好東西,自然先想到祖母,然後才是娘。」我說。


「你可以拿給我,我難道會私藏你的東西?我送給你祖母,這才是正經事。」她說。


「娘,我不在京這五年,改了規矩?如今孫女孝敬祖母,還需要先打擾母親?」我問。


母親一時語塞。


她臉色越發難看。


祖母那邊,覺得自家親孫女一個比一個會來事了。


長孫女一回來就送了她名貴珠寶。


從前二小姐、三小姐小家子氣的,如今才知道一個能做極好的針線活,一個會梳七八種發髻。


二小姐、三小姐都是胡姨娘的女兒,祖母不喜歡胡姨娘,連帶著也不是很喜歡她們倆。


有了對比,宋淳好像變得普通了很多。


母親明裡暗裡怪我和她作對。


「你扶持兩個庶妹,對你有什麼好處?」母親厲聲問我。


「我不曾扶持誰,我隻是想一家子和睦。娘,難道您把表妹養在身邊,不是為了照顧她,而是想要借用將軍府的名望扶持她?」我反問。


她大怒。


我回家大半個月了,這是她第一次盛怒。


她拿茶盞砸我。


我戳中了她的心思,她惱羞成怒。


正院的事,沒有外傳,祖母和父親不知道,我也沒訴苦。


母親想要我及早嫁出去。


我與建平侯府的婚約,是母親定下的。


當年父親就說,建平侯府家風不正,他們家老侯爺是死在弟媳婦床上的。這件事足以被詬病幾十年。


但母親說往事不能遷怒兒孫,建平侯世子一表人才,建平侯府又富足,婆婆好相處。


「明日建平侯夫人與世子要登門做客。既然你回京了,日子也要及早定下。」母親說。


翌日,建平侯夫人果然帶著她兒子、兩個女兒登門了。


片刻工夫,建平侯世子周巖借口出恭,不見了人影。


母親假裝不知。


建平侯夫人也一派坦然,還笑著說我:「往後京裡可比不得北疆自在快活了,大小姐還習慣嗎?」


那等苦寒、貧窮、危險之所,在她們嘴裡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神仙地。


我笑著敷衍幾句,轉臉和二妹、三妹說笑,暗暗吩咐她們行事。


4


尚未開席,二妹、三妹前後出去了。


我與母親、建平侯周夫人、周家兩位沒出閣的小姐闲坐。


片刻後,有僕婦在門口伸頭,給母親使眼色。


我瞧見了,故意大聲問:「怎麼回事?」


客人也瞧過來。


我母親叫了僕婦進來,問:「怎麼了?」


僕婦很緊張,看向母親,又看向客人:「韶華苑出了點事,將軍帶人去堵門了。」


母親與建平侯周夫人表情都是一緊。


韶華苑從前是一處幽靜小樓,雅致又奢華。我回來後,不滿表妹宋淳住我的院子,母親就把她挪到了韶華苑。


既然是宋淳的住處,建平侯世子又半個時辰不見人影,如今我父親帶人去堵門,恐怕不妙。


母親立馬站起身,急匆匆趕過去。


建平侯夫人也擔心兒子吃虧,當即跟了過去。


我與兩位周小姐落在後面。


遠遠聽到了喊聲。


「將軍,我是周巖,您女婿啊!」年輕男人聲音激動。


「把這登徒子打死!」父親盛怒。


建平侯夫人不顧儀態,急急忙忙跑過去:「住手!李將軍,你們請客,難道是為了謀殺?」


父親看向她。


母親解釋:「將軍,他真是建平侯世子!」


「他一個世子,鑽到內宅姑娘家的繡房做什麼?」父親聲音極高,「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將軍,我是迷路了。」建平侯世子狡辯。


「既如此,就把所有人都審一審,看看你為何迷路到了韶華苑!」父親道。


母親急了:「將軍,這不是待客之道。」


建平侯夫人也說:「將軍,巖兒與你長女有婚約。您非要鬧騰起來,大小姐顏面何在?」


母親幾乎要跪下:「將軍,饒是退親,損的也是阿辭的名聲,不宜聲張。」


我躲在人群後,沒有上去湊熱鬧。


建平侯夫人帶著世子離開了。


將軍府從上到下都知道,我的未婚夫建平侯世子,躲在宋淳的韶華苑,被將軍堵了個正著。


祖母大怒。


「把她送回去!」


出了這樣的醜事,哪怕是親生孫女,祖母也容不得,何況隻是客居的女孩兒。


宋淳哭花了臉:「祖母,我冤枉,我並不知何事。」


「我素日就聽聞,周世子與你有私交。我隻當你不會糊塗,做出這等醜事。不承想,你豬油蒙了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祖母說。


宋淳流淚:「我實在冤枉,寧願以死明志。」


她一頭撞向牆壁。


頭破血流。


祖母竟慌了。


母親抱著她痛哭。


事後,祖母有點後悔:「我是不是誤會了那孩子?」


私下裡,兩位庶妹與我言談無忌,紛紛嘆氣。


「姐姐,你看出來了嗎?表小姐手段比咱們高百倍。祖母的氣消了大半。」


「她好狠,我就不敢撞牆。她果然手腕了得。算了,姐姐,咱們不跟她爭了。夫人那裡,咱們又爭不贏。」


她們倆有點沮喪。


我三人今日演了一出戲。


二妹帶人圍住韶華苑,三妹哭著向父親說瞧見了歹徒,跑去韶華苑了。


父親大概心知肚明,明知是女兒設的局,但也想退親,就大張旗鼓地去鬧騰,抓了個正著。


隻是沒想到,這些人臉皮如此厚,被拿到了死不承認。


宋淳還「以死明志」。


三妹年少天真,非常好奇地問我:「姐,咱們是姨娘生的,夫人不喜很正常,她怎也如此厭惡你?」


二妹急忙想要捂住她的嘴。


她怕我難過,寬慰我:「姐姐,夫人隻是與你有點生疏。你是她女兒,她自然最疼你。」


「這次雖然做了無用功,我們下次……」


我靜靜笑了笑,喝了一杯茶,打斷了她們倆。


「誰說我們做了無用功?我們並沒有白費力氣。事情成了一大半,你們耐心等一等。」我道。


我特意託人,請了名醫顧聖手給宋淳治傷。


宋淳昏迷了半日,喝了顧聖手的湯藥,悠悠轉醒。


母親陪著她。


鬧了這麼一出,建平侯府灰頭土臉,母親也心情極差。


正院伺候的兩個丫鬟挨了母親身邊管事媽媽的打:一個是因為送過去的湯藥略微燙了;一個是因為送過去的湯藥略微涼了。


下人們低聲議論,不敢說夫人的是非,隻說是表小姐惹的禍。


甚至把表小姐與周世子不軌之事,傳了出去。


祖母那邊,既生氣,又忐忑。


胡姨娘卻趁機拿了塊巾帕給祖母:「老夫人,這是奴在假山後面撿到的,一直不敢告知。」


祖母一瞧,是宋淳的針線活,她認識的。


宋淳偶爾給她繡一個抹額。


而這個巾帕上,繡了小小的並蒂蓮,並綴了個「巖」字。


祖母大怒。


「不是冤枉她。而她,居然不是以死明志,而是以死相逼,叫我們不敢深究!」祖母說。


又拉了我的手:「阿辭,苦了你!」


宋淳深受祖母和母親喜歡的時候,胡姨娘絕不敢拿出這種東西,恐怕證據不足還要被母親清算。


如今牆倒眾人推,這巾帕成為鐵證,落到了祖母手裡。


祖母從此恨宋淳入骨。


不是親血脈,一旦覺得這個人別有用心,她連年的討好,都成了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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