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寧曄勾唇一笑,柔聲道:“我就想跟你大姐姐說句話,這也不行?”
就在程曦與寧曄說話間,程蕤的手突然隱隱發抖。
她一邊和自己說不要慌,一邊把小拇指放到了杯口處,輕輕抖了兩下,將指甲縫裡塞著的粉末盡數倒了在了裡頭。
“疼,疼。”程蕤低聲驚呼。
寧曄道:“可需要幫忙?”
“我這腿,好似是抽筋了……”
也許是人太過緊張,所以說的話也會出漏洞,程曦眼看著她她的手方才還扶在左腿上,這會兒已放到了右腿上,她還有什麼不懂的。
她這哪裡是抽筋,她分明是看見寧世子挪不動步了。
程曦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竟突然覺得面前這兩人也是般配的很,寧國侯世子得身份,估計正好隨了她小娘的心思。
這麼一想,程曦就松開了搭再程蕤手臂上的手,意味深長道:“看來三妹妹這抽筋,是好不了了。”說罷,程曦繞過眾人,也走了出去。
程曦這個態度,讓一向在女人堆裡如魚得水的寧曄不禁一怔,他側頭對著身邊的隨從十九低聲道:“那程家二姑娘,怎麼看我那個眼神。”
“公子別忘了,那次您在永楊街撞上的,就是程家二夫人的馬車。”這話一出,就瞧寧曄的臉色變了。
得,他想起來了。
大概是幾個月前,寧曄的同僚張遠過生辰,非要去永揚街吃酒,永揚街那深水巷,女人的手腕都堪比架在脖子上得刀,怎麼可能不被灌酒。
一杯接著一杯,很快就醉了。
張遠的人生一大樂事就是救娼從良,那日他借著過生辰的名頭,心裡一動,一出手就贖了兩個勾欄瓦舍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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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正好好向前行進著,可誰知張遠忽然喊了停,旋即,蹲到路邊就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見此,那兩位姑娘也顧不得身上還穿著青樓裡面的露骨衣裳,一個下來扶著張遠,一個給張遠喂水。
記得那是一條窄路,他們這一停下,自然就堵著了身後的馬車,寧曄剛準備前去道歉,就見後面的夫人掀起了簾子。
那人正是程國公府二夫人楊氏。
作者有話要說: 郢王:吃醋了嗎?
唐嫵:沒有。
郢王:吃醋了嗎?
唐嫵:看不見就好。
郢王:你不愛我。
第81章 醉酒下
回想起了之前的事,寧曄的頭就徹底疼了起來,他忽然明白,為何他求親會被拒了。
原來張遠做的那些風流事,都扣在了他的腦袋上了。
程家三房之間的關系向來和睦,既然二夫人知道,就代表大夫人也定然是知道了。
他轉過身,正尋思該如何把這事解釋清楚,程蕤就大膽地拽住了他的手臂。
程蕤用手摁著腿,一臉懇求道:“不知世子,可否幫我……”
寧曄這些年也百花叢中也不是白飄的,像程三姑娘這樣的忙,他輕易幫不得,“十九,你幫幫三姑娘。”
十九往前一站,程蕤就後悔了。
可到了這節骨眼上,她又不能反口說自己這腿好了,便隻好將腿伸到了十九面前去。
十九給程蕤抻完腿,然後低聲道了一句多有冒犯。
程蕤死死地咬著下唇,心一橫,直接端起手中的酒杯,學著她娘平時的樣子,柔聲細語道:“多謝世子出手相救,我不勝酒力,僅此一杯,以……”
要不說言多必失呢,她要不說這不勝酒力,寧曄興許也就隨著她喝了,但她偏偏說了,寧曄既怕她“一杯倒”,又著急去追程曦,便搶下了她手中的杯盞,一口飲盡。
“都是應該的,不必言謝。”說完,寧曄就帶上十九走了出去。
程蕤瞧著桌面上空著的杯盞,面色慘白無比,這酒,怎麼能由他喝了呢!
寧曄的步子大,她用跑的,才勉強在門口追到了人,她伸手搭上寧曄的手臂,氣喘籲籲道:“不知世子這是要去哪?”
在寧曄看來,程蕤的此番舉動,已是逾矩了,於是他冷著嗓子道:“我去哪,什麼時候歸程三姑娘管了?”
說罷,他直接躲開了她的觸碰,再不給她多說一句話的機會。
寧曄一走,程蕤就已是嚇得六神無主,甚至已經開始後悔了。
按著她娘的打算,這媚藥本該是她喝了,這樣一來,隻要藥效起來,與自己唇齒相依的那個人也定會淪陷其中。
但現在……可怎麼辦?
若是現在衝上去和寧曄坦白,他不但不會念她的好,而且她的名聲也保住不了……
程蕤思索了片刻,最終決定不說,不嫁寧國侯世子,她還可以嫁別人,若是名聲毀了,她這輩子就完了。
更何況,那杯酒還是被他搶過去的。
想到了這一點,程蕤立即將找了盆水,將指甲縫揉搓的幹幹淨淨。
——
唐嫵走得急,外面人又多,再一回頭,身邊的紅珠都不見了蹤影。
就在唐嫵準備回去找紅珠時,她被人一把捂住嘴,然後猛地向後一墜,直接被抵在了山齋旁的假山後。
這人身上酒氣太重了,就連落在她耳畔的呼吸,都帶著一股酒精味。
她不停奮力掙扎,卻被身後之人牢牢扣在胸膛裡,無法動彈,她嗚咽了兩聲,又抬腿去蹬,可她這點力道,放到這時候,與撒嬌並不嫵不同。
她沒了辦法,隻能用指甲狠狠地去摳那人手背,可謂是把渾身的勁兒都用上了,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指甲陷在了對方的肉裡。
“嘶,嫵兒,你輕些。”
這聲音太過熟悉,裡面又蘊滿裡無奈。
唐嫵回頭,低聲驚呼:“殿下?!”
郢王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將她擁進懷中,輕輕撫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撫著她因害怕而顫抖的肩膀。
“我是不是嚇著你了?”郢王低聲道。
肌膚這樣一觸碰,唐嫵整個人一僵,她點了點頭。
他呼吸漸漸加重,俯下身子,捧住她的臉,略重地碾著她的唇。
夜色漸濃,酒意微醺,身體裡所有的感覺好似都照白日裡更重一些,欲望如此,愛也如此。
郢王密密匝匝地吻落在她臉上,一雙手也沒闲著,熟練地挑開衣襟,伸到了裡頭去,在這事上,唐嫵貫來是乖順的,可就在他深陷其柔軟,不可自拔的時候,他的唇角倏地碰到了溫熱的水珠子,他停頓了一下,睜開眼去看她。
“怎麼哭了。”
一絲醉意擠進了他的雙眸,看起來迷離又勾人。
唐嫵推了推他胸膛,帶著哭腔說沒事。
郢王三思片刻,她為何哭,他心裡自己多少還是有點數的,於是他啞聲問道:“可是同我鬧脾氣了?”
一聽這話,唐嫵這鼻頭不由自主地酸澀起來,要不說有時候人憋著眼淚的時候不能哄呢,真的越哄眼淚來的越快。
“自然不是。”唐嫵嘴硬道。
說完,唐嫵理了理衣裳,掙脫了他的桎梏,話鋒一轉,“殿下今夜想必還有的忙,嫵兒就先回營帳了。”
這時候哪能放她走,郢王攔住她,“這是吃醋了?”
唐嫵側過頭,悶聲道:“殿下的身邊的女人何其多,這醋吃的過來嗎?”
聞言,郢王眼裡落滿笑意,都說娶妻該娶不忮不求,賢良淑德的女子,可落到她身上,他卻恨不得她能再生氣些,哭一哭,鬧一鬧,他定是什麼都肯應了。
他扣住唐嫵的腰肢,低聲道:“那你要我自證清白嗎?”
這話裡的暗示之意太過明顯,唐嫵眼神一動,不禁連連搖頭。
“所以,置辯的機會都不給,就要定我的罪?嗯?”說著,他就用鼻尖討好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唐嫵沒想到這男人酒後撒起嬌來竟是這幅樣子,心裡不禁有些泛軟,也不知是她太好唬弄,還是她對他太過依賴。
好似隻要他肯哄哄她,她便滿足了。
她舔了下嘴唇,語氣也柔和下來,“方才……我隻是心裡是有點兒悶。”
郢王胸膛一滯,不依不饒地問她,為什麼悶。
他抬眸,有些執拗地看著她道:“嫵兒,告訴我,你為何哭?”
唐嫵猶豫片刻,她明知這時候就此打住,揭過才是最好的,但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深情,她終究還是說了出口,“我不想你看那些舞姬跳舞。”她聲若蚊蠅。
“還有嗎?”
“我也不想你喝她們遞過來的酒。”
“還有嗎?”
唐嫵心一橫,閉眼道:“我也不想讓其他姑娘倒在你懷裡。”說完,唐嫵的手心裡都冒出了汗。
這樣的話一出,她可足足變成個妒婦了。
她頷首不敢瞧他,可頭上的卻傳來了十分愉悅的笑聲,“看來,本王以後遲早要落個懼內的名聲。”
唐嫵驀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