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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悟蘭因 3724 2025-01-26 15:3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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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來是我娘告訴他的。


    我:「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臉上淤青未愈,左手幾乎被紗布裹成了粽子,紗布的末端系了一個小巧的蝴蝶結。


    一晚沒見,他憔悴了許多。


    他尷尬一笑,「騎馬摔了,無大礙。」


    他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還能騎馬摔了?


    我知他在說謊,卻也不好追問下去。


    萬一是因為我拒絕他的那番話,傷了他的心,他一氣之下酗酒騎馬摔傷的呢?


    真是罪過啊!


    我打趣道:「以後小心些,你可是戰神。若是被你的部下知道你騎馬摔傷了,一準兒會笑話你,還怎麼立軍威。」


    他笑,「嗯,以後不會了。」


    「勖王沒跟你一起出來?我是外男,不能隨意進出後宮,便給他傳了信。」


    蕭玊大概是去徐妃那了,自然遇不上我。


    我簡略道:「沒遇上。」


    我看他一隻手不便騎馬,便邀他坐馬車。


    他一口回絕,說於理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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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再堅持。


    回府的路上,小桃的嘴根本停不下來:


    「本以為徐妃是個狠角色,沒想到淑妃更狠。


    「表面溫柔,笑裡藏刀,出其不意在背後捅刀子,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毒的話。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一個苦命人罷了。」


    小桃抱怨:「小姐,您可別聖母心泛濫同情她。她剛剛可是想殺你。」


    我笑:「不是同情。我隻是站在一個女子的角度,看到了她的身不由己。」


    聽說她入宮前,劍法一絕,曾立志從軍當女將軍。


    怎奈範家勢大,功高震主,遭聖上忌憚,強行將淑妃納入後宮。


    正如我娘所說,歷來困住女子的,多是婚姻。


    而淑妃,入宮後被婚姻困住,家人慘死後,又被仇恨困住。


    我窺不見她入宮前恣意的人生,凌厲的劍法,唯見如今被拋棄冷宮、仇恨蒙蔽的垂老婦人。


    原書裡淑妃的結局是怎樣的,我娘也記不清了。


    隻知一次兵敗,皇帝就聽信讒言,將範氏一族誅殺,既失了一門名將,也平白葬送了一個女子本該精彩的一生。


    小桃:「也難怪聖上頭疾發作,每日在前朝處理政務,完事回了後宮又沒一個正常人。這擱我,我也受不了。」


    小桃的一句無心之語,點醒了我。


    聖上因頭疾駕崩,會不會跟範淑妃有關?


    所有人都隻知道冷宮守衛森嚴,淑妃不可能謀害聖上。


    可萬一冷宮的守衛早就被淑妃買通呢?


    若不是她心急想要除掉我,應該也不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


    蕭玊又是否知情?我該不該提醒他?


    淑妃於他既有救命之恩,又有教養之恩。


    他會信我嗎?還是會覺得我挑撥離間?


    同日晚,聖上醒來的消息傳出宮。


    次日,聖上一聽是太子歷盡千辛萬苦找到神醫,為自己治病,在朝堂上好一番嘉獎。


    但那晚辛賦疆說,是蕭玊舉薦的江瑤月,可蕭玊卻將功勞拱手讓給太子。


    所謂槍打出頭鳥,蕭玊是有意向太子示好。


    這樣一來,四皇子便成了他們共同的敵人。


    看來,四皇子要遭殃了。


    我就知道,蕭玊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每一步棋都是有目的的。


    又聽聞,聖上賞賜江瑤月無數珍寶。


    江瑤月全都拒了,換了一個條件,她想入太醫院。


    聖上大手一揮,準了,破例提拔她為正五品御醫。


    在她之前,御醫都是男子,從未有女子當御醫的先例。


    29


    思慮再三,我還是寫了一紙匿名信提醒蕭玊,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小心淑妃」。


    至於淑妃可能會謀害皇帝一事,我隻字未提。


    不出一日,巽風來了姜府,將紙條退回來。


    「我家王爺說,『既然擔心我,為何不當面告知?』」


    我有些驚訝,「他怎麼知道是我寫的?」


    「屬下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末了,巽風又學著蕭玊的口吻道:「看一眼,便知是杳杳的字跡。」


    他似乎從未見過我寫字,又是從哪知道的?


    巽風還在顧自說著,「還有那日王爺趕去冷宮時,淑妃娘娘正打算殺您。王爺不敢見您,又看您胸有成竹,便沒有現身,隻在暗處護您。看您獨當一面,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他既開心,又難過。


    「等您走後,他在淑妃娘娘面前放下話,與您為敵,便是與他為敵。


    「王爺還說了,前些日子辛小將軍留在姜家吃了晚飯,他也想來,但實在是抹不開面子。」


    進宮見淑妃的那晚,我娘留辛賦疆在家吃了一頓便飯。


    我笑,「這話是你說的吧。」


    「是。王爺雖然沒說,但我都明白。那天晚上,他就在姜府外眼巴巴地看著,直到……」


    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轉而道:「王妃,您和王爺的事兒,我們外人不好評說。但屬下能看出來,王爺是真心喜歡您的。


    「您不在的日子,他是茶飯不思,輾轉難眠。這會兒王爺就在府外,您能不能出去勸勸他,就當是屬下求您了。」


    我:「你可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您說。屬下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無半句假話。」


    「盂蘭盆節那晚的刺客找到沒?是誰安排的?」


    「死了,不過能猜出是四皇子。王爺手裡有四皇子的把柄,所以他想置王爺死地。王爺放您回姜家,也是擔心四皇子會對您不利,趁機作出與您不和的假象。」


    巽風言辭懇切,應是真話。


    所以盂蘭盆節那晚,不是蕭玊故意試探我,真的隻是因為我手賤才露餡。


    他可是男主,我不過是一個炮灰,哪裡用得上我救。


    嗐!作孽啊!


    出府後,王府的馬車果然停在不遠處。


    我走過去,離馬車一步開外。


    「王爺,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身子是自個兒的,您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他沒回話,隻有幾句心聲飄過來:


    【小沒良心的。安慰我之前,甚至都不願掀開簾子看一眼,就這樣討厭我?想離開我?


    【明明是你欺我瞞我,說話還這樣理直氣壯。


    【本王甚至舍不得跟你置氣,舍不得埋怨你一句。自你離開後,沒睡過一日安穩覺。本王的心不是石頭,也會難過。】


    聽了這些話,我都忍不住罵自己一句,呸!渣女。


    但轉念一想,他也瞞了我許多事。


    勉強扯平了。


    靜默良久,他依舊沒回話。


    「王爺,你若是不說話,我可就回府了。」


    轉身,我正好撞進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瞬間被清冽熟悉的氣息包圍,隱隱還有一絲刺鼻的藥味兒。


    「杳杳,我錯了,你別不理我。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被他緊緊桎梏,「你先放開。」


    他紋絲不動。


    我艱難呼吸,「再不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他立即松了手,臉色蒼白無措地看著我,像是等待神審判的虔誠信徒。


    我忽然很想知道,如果他和我面臨一樣的命運,會作何選擇:


    「王爺,若你明知自己會為我而死,還會愛我嗎?」


    「縱使飛蛾撲火,也無怨。至少自焚的那一剎,我擁有了光。


    「若為了偷生,回避自己的感情,與懦夫何異。這個世上,我永遠都會堅定地選擇你。」


    我又問:「不悔?」


    「九死猶不悔。」


    雖九死其猶未悔。


    在他心裡,我真的如此重要?


    臨走前,我娘拉著我,「乖女兒,你若是不想回去,就別回去。就算聖上怪罪下來,還有我和你爹頂著。」


    我爹附和,「對啊。雖然勖王為人還算地道,但我隻有你這一個寶貝女兒,你可千萬別委屈自個兒。」


    我娘不樂意,「咋的?你被他收買了?竟然替他說話。他地不地道我不知道,你要是敢胳膊肘往外拐,老娘立馬挖個地道把你埋咯。」


    我爹連連示弱,「哎喲,祖宗,我哪敢啊。」


    他倆拌嘴,我看了一眼遠處的蕭玊。


    他正滿心滿眼地看著我,那單薄的身影,讓我覺得搖搖欲墜。


    「爹娘,其實他待我真的很好,我心中並無不滿。」


    我娘如臨大敵,「完犢子。你都開始護他了,不會日久生情喜歡上他了吧?」


    不知為何,我的心忽然亂了一下:


    「怎麼可能?我不會的。」


    我娘還想說些什麼,我連忙道:「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天大地大,自己最大。」


    說完,我便帶著小桃上了王府的馬車。


    我想弄清楚,蕭玊對我的執念從何而來?


    解鈴還須系鈴人,等了卻他的執念,我是不是就能離開他了。


    30


    不出三日,承平二十八年八月初五,一樁皇宮秘聞被太子揭露。


    皇貴妃和四皇子下獄,皇貴妃的母家孫氏一族也受牽連入獄。


    原來皇貴妃當年生下的是個啞女。她一早就擔心生不出皇子,便讓母家人從民間找到剛出生的男嬰,冒充皇嗣。


    那啞女被孫家人扔進護城河,差點活活溺死,是彼時身為巡城統領的範家次子救了她。


    不難猜出,當年險些溺死的小公主,就是那日領我去見淑妃的啞巴宮女。


    皇貴妃雖犯了錯,皇帝倒也沒有牽連公主,給她賜封「明珠」二字,從此宮裡多了一位四公主,少了一位四皇子。


    淑妃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突然跟聖上認錯,說範家是罪臣。她先是後妃,再是範舒,請聖上下旨,將她從範家族譜中除名。


    四公主也為淑妃求情,聖上終究還是允了,又念及她對公主的養育之恩,將淑妃放出冷宮,移居永安宮。


    聽說此後幾日,無數痛斥孫氏賣官鬻爵,中飽私囊,欺壓百姓,草菅人命,豢養私軍的奏章抵達御案。


    皇帝一看,氣得頭疾又犯了,判孫氏一族滿門抄斬。


    其中亦有我爹搜集到的不少證據。


    我爹說,等到此時才呈上證據,是和蕭玊提前商量好的。


    也難怪四皇子要除掉蕭玊,這些事一旦被揭發,他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四皇子和孫家倒下,原書裡誣陷姜家的罪魁禍首沒了,我爹也沒再提及辭官。


    可我知道,他和我娘都想離開京城,遊歷山川也好,躬耕田園也罷,都比在京城當官自由。但他們放不下我,隻好留在京城。


    孫家人被斬後,京城連日陰雨,王府裡樹梢上的枝葉都被洗淨了。


    太陽一曬,亮得有些晃眼。


    晌午,蕭玊好不容易才闲下來,我和他對坐用膳。


    剛想問他一些事情,話還沒出口,他吐了幾口鮮血,不省人事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那日他入宮找我前,又遭遇了一場四皇子派去的暗殺。


    他身上的傷還沒來得及好好處理,就匆匆入宮了。


    出了皇宮,他又在姜府外痴痴地站了許久。


    巽風勸他回府療傷,他指著自己的心口說,比起身痛,這裡更痛。直到痛得昏迷過去,巽風才將他帶回王府。


    再之後,他忙著聯合太子鬥四皇子,過度勞累,導致舊傷復發。


    這些他從未和我提及,甚至自我回王府,他就搬去書房睡了。


    我原還疑惑他為何轉了性子,原來是因為受傷。


    江瑤月看完診,說他暫時無事,我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我和她並肩而行,送她出府。


    這是她成為御醫後,我第一次見她,她似乎比之前更穩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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