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統見狀,開始冷嘲熱諷:「說了讓你別對男主下手。」
18.
我開始思考死後天道會不會大發慈悲,為我重塑肉身。
下一秒,卻見我的元神巴巴地迎了上去。
狐族媚術牛啊。
我那色欲燻心的元神秉持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無畏,抱住應珣的元神就開始啵啵啵。
應珣的元神氣勢衝衝地來,被啵得暈頭轉向,竟真的被我的元神得了手。
元神交纏的滋味太刺激,我抖了抖,垂頭看向應珣。
他怔怔地看著我,眼神絕望又不可置信。
可憐的孩子,他看起來快要碎了。
我舔了舔唇。
既然危機解除,那……
系統哭了三天。
我嗓子都啞了,它嗓子還清脆嘹亮。
「別哭了,這麼點事至於麼?」
我盤腿定心,開始煉化那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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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無恥之徒!」系統嚎得更大聲了,「這明明是,是屬於女主的元陽!」
「那我吐出來女主也不會要了啊。」我無奈,「我自會送她新的機緣,給她補上。定不會叫她落後於人。」
系統抽噎著說好。
我看了看滿身的紅痕。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應珣好像……沒有被強迫的樣子,賣力得很。
但他親吻時的動作,又用力得像是要將我的肉一口口咬下來,吞吃入腹。
19.
我去應珣房間尋他。
他靠著床腳,席地而坐,抱著圓溜溜的頭骨,聽見開門聲,眼神幽幽地看過來。
他看我的眼神好復雜,像在看一個負心漢。
這事對他打擊有這麼大?
「師尊,你到底想要什麼?」他開口,神色有幾分認真。
我心中一跳,面色不變:
「龍族避世已久,你自己倒霉,落到我手上,自是要成為我手中一味珍稀藥材。」
他了然點頭,撫摸懷中頭骨,像是對待心愛之人。
「能助師尊飛升證道,挺好。」
我凝神看去,昏暗中,應珣神色平靜,一直深埋在他眼底的恨意,一朝盡散。
不對,這不對。
錯了,都錯了。
他怎麼能不恨我?
他的因果,合該系在我身上!
「看來此番下山歷練倒是有長進,懂事了許多。」我笑意寒涼,「不過你說錯了,我將你煉成仙丹,是要贈與師兄,助他飛升。」
手指遙遙點在他懷中,頭骨眨眼間化作齑粉。
「這樣晦氣的東西,汙了我的仙山。」
……
明水君來時,我正磨刀霍霍。
他神色陰鬱,質問我:「師妹,你讓那頭龍修為長進到如此地步,是要背叛我嗎?」
「師兄別急,應珣如今被我上了新的縛靈環,修為被封住,無礙的。」
我晃了晃手中匕首,笑意嫣然:「師兄不是一直想要龍角?待師妹取來,獻與師兄。」
但經此一役,明水君對我信任不再。
「師妹修為低微,才讓那畜生鑽了空子。不若將丹房移到我那兒,讓師兄為你護法。」
20.
暗室中,應珣雙臂被吊起,滿身血汙,額頭兩個圓形的洞,猙獰可怖。
我收好東西,轉身就走。
隻聽身後那人虛弱道:
「師尊……不要把我的角給別人,好不好?」
「師尊想怎麼對徒兒都好,隻求不要讓旁人沾染半分。」
我詫異:「師兄怎能算旁人呢?若非你那日插手,我們都已是夫妻了。你該叫他師娘啊!」
啪嗒、啪嗒——
應珣垂著頭,透明水滴從他臉上滴落,連綿不斷。
系統尖叫:「你個壞蛋,你把男主惹哭了!!」
我收回視線,抬腳走了出去。
我是反派,真讓男主笑嘻嘻的還像樣嗎?
門口,明水君正在等我。
我打開手中錦盒,裡面躺著一對玉光盈盈的角,靈光流轉,力量磅礴。
他眼神灼熱,貪婪之色盡顯:「好!太好了!有了這對角,我說不定能衝擊大乘!」
「師妹,先前是師兄錯怪你了,隻有你,才配得上做我明水君的道侶。」
他捻了捻手指,自得道:
「先前給你下媚術,都是那畜生自作主張,師兄已罰過她,你若心中還有氣,便是將她殺了也無妨。」
我斂眸,「當初在師門時,師兄對我處處照拂,我怎會怪師兄。」
明水君很滿意。
我去丹房煉藥,他在門外為我護法。
系統發愁:「你不會真要把男主煉了吧。」
「放心,會有人來救他。」
我掬了捧清水,把匕首放進去涮了涮,血氣化開。
再往裡面倒進去幾瓶聚靈丹,靈氣瞬間充盈。
系統眼睜睜看著我把龍角收起來,光用這摻了龍血的清水煉藥,愣了。
「他那等小人,也配用龍角?」
我嗤笑,將這丹藥拿去給明水君。
丹藥渾圓,靈光內斂,帶著濃厚的龍氣。
明水君欣喜若狂。
我站在一旁,深藏功與名。
21.
我與系統說,會有人來救應珣。
果然,三日後,暗室被人炸開。
一片廢墟中,隱約可見蜿蜒的血跡。
明水君匆匆趕來,衣襟大敞,胸膛上斑駁印著幾枚鮮紅唇印。
他氣急敗壞:「那畜生竟然敢逃!」
我看白痴一樣看他一眼,道:「師兄,是有人來救他。」
他們逃得狼狽,沿途留下許多破綻。
我與明水君一路追趕,停在了一處懸崖,底下正是萬魔窟。
明明是在逃命,應珣和阮玉兩人卻在懸崖邊爭執。
阮玉面色緊繃,橫劍在胸前。
「師尊,我從前覺得你對師弟嚴苛,都是愛才心切,可你如今卻剜他龍角,封他經脈。」
「你如此歹毒,不配再做我們的師尊。今日,我與師弟便與你恩斷義絕。」
我還未開口,應珣先一步道:
「不要。」
阮玉一臉恨其不爭。
應珣形容狼狽,眼神卻期盼地看向我:
「師尊,徒兒不怪你。我們還和以前一樣,隻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該死的戀愛腦!」阮玉抓狂地扯了扯頭發,腳步踱來踱去,手中的劍嗡鳴不斷。
真是意外之喜。
應珣竟喜歡我。
他竟將貞潔看得如此重,不過是要了他的身子,態度竟來了個大轉彎。
明水君面露嫌惡,傳音於我:
「師妹,這畜生竟喜歡你,如此也好,你將他騙過來便是。」
我掏出匕首,朝應珣招手:「乖徒兒,過來。」
應珣眼眨也不眨地看著我,神色怔松。
他腳步微動,被阮玉死死拉住。
「你是傻的嗎,她美人面孔蛇蠍心,不過是騙你過去罷了!」
「應珣,你看清楚,師尊她喜歡的是明水君!」
阮玉三番四次攪局,明水君已經恨上了她,手中靈力匯聚:
「師妹眼光不太好,收的徒弟一個個都長著反骨。今日,便讓師兄來替你清理師門。」
渡劫期的全力一掌,阮玉撐不住。
我輕嘆了口氣,擋在他面前。
「好歹師徒一場,師兄,還是讓我來吧。」
「應珣,你既然喜歡我,不如便為我去死吧。」
匕首呼嘯而去,劃過一道雪白的光。
應珣死死盯著我,不動,眼看匕首就要刺入他心口,阮玉驚呼一聲,朝他撲了過去。
兩人雙雙掉入了萬魔窟。
匕首失去了目標,又轉回到我手上。
山崖上長風獵獵,氣氛有些安靜。
明水君氣得發抖:「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那畜生喜歡你,隻要殺了那個女人,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看了看底下的萬魔窟,轉回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日你中了媚術,早與那畜生有了首尾,賤人!你在裝什麼!」
「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恨我不與你結道侶,故意逼他們掉下去,毀了我的藥!毀了我的飛升路!」
他口中賤人畜生罵個不停,唾沫橫飛,毫無半點仙人清高出塵的模樣。
我眨了眨眼。
噗嗤——
匕首插入他腰腹。
能切割龍角的匕首,切一個渡劫就跟切豆腐一樣簡單。
明水君吃痛,松開了手。
我又往他腰子上來了一下,搖著頭感嘆:「師兄既然知道我和應珣雙修了,怎麼沒發現,我已是合體圓滿呢?」
「隻差一步,我便與師兄一樣,是渡劫了。」
靠丹藥堆上去的渡劫,孱弱無用。
匕首劃過唇舌,鮮紅的半截舌頭掉在地上,尚在彈動。
明水君下半張臉全是血,目露驚恐,拼了命往後逃。
「師兄為何躲我,你犯下口業,我是在幫你啊。」
22.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醜態畢露。
但他到底是渡劫,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提劍朝我打來。
但我到底不是雲祈。
我的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殺意與戾氣。
明水君連連敗退,滿臉驚愕:「你不是丹修麼,怎麼會……」
他敗了。
因為被一直以來看不上的舔狗打敗,道心有損,境界跌落。
我提著劍,思考要不要殺他。
這人還有沒有用。
我布了這麼久的局,總要給應珣一個完滿。
忽然,一道白光快如閃電,卷走了地上的明水君。
香風吹過,竟是那隻白狐狸。
沒想到明水君這樣的人,竟也能得到真心相待。
若是之前,我或許會羨慕。
但我現在,實在太開心了。
果實馬上就要成熟,我走到山崖邊坐下,底下萬魔哭嚎,陰氣森森。
我掏出酒壺喝了一大口。
「你會不會做得太狠了,應珣帶著縛靈環,不一定能從萬魔窟活下來。」
系統像個老媽子,生怕男主在它看不見的地方噶了。
我搖頭:「魔氣最克靈器,他們下去之後,縛靈環便失去了作用。」
「這萬魔窟,他非去不可。上輩子,他在此墮魔,天道不容,這一世麼,幻境那一遭,總歸不是白去的。」
「況且阮玉也在啊!」
「有句俗話你沒聽過麼,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想到這,我就忍不住吐槽:「天道未免太愚蠢,若非有我,這一遭又是白來。」
系統:「你就吹吧。」
我哈哈大笑:「天道不懂人心。它隻知道磨礪人,卻不知人像弓,拉到極致便會斷,再無挽回。總要一拉一放,松弛有度才好。」
「龍神之位空缺千年,天道尋的第一位繼承人,還是我的故人哩。」
大概是酒香醉人,我有些止不住話匣子:
「我還記得她百歲時的樣子,威風凜凜,金光燦燦,是條極漂亮的小龍。」
「她靈巧聰慧,修為一日千裡,喜歡雲遊山川,隻是運氣不大好,她去哪都有人害她,仇家遍布天下。後來她重傷,落在一座城裡,那城裡的人都是凡人,不能修煉,乍見金龍降世,將她視為祥瑞,日日朝拜。」
「她在那裡得到了片刻喘息,她沒有親人,便將那座城裡的人視為至親。一日聽他們說也想要修煉,她很慷慨,割肉放血,教他們功法陣符。」
「可惜啊……」
我喝盡最後一口酒,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雲海塵清,長風卷袖。
往事盡歸塵與土。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為變數。我便是應珣的變數。」
我沒和系統說,我也有我的私心。
我殺戮太重,早就斷絕大道。
但我助應珣修道心,為他鋪平坦蕩仙途,助他登臨龍神之位。
這便是我的功德。
我可以借著這股東風,扶搖直上,成仙問道!
23.
但我沒想到,這股東風,吹得著實慢了些。
整整十年,應珣和阮玉杳無音信。
好在中間我突然吐了回血,察覺到血咒已破,總算安心下來。
他們估計在外逍遙,四處尋機緣罷。
但我的日子卻不太好過。
明水君壞了修行,又被我噶了腰子,恨我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