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韓佳佳:「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巧克力?」
陳瑾:「我們在吵架。」
韓佳佳:「big 膽!竟然是我最討厭的巧克力餅幹!」
11
直播一整天,江奕澤幾乎沒有放開過我的手。
然而晚上拍攝剛結束,回到房間,他立即松了手。
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淡:「別誤會,都是為了配合遊戲環節。」
我蜷了蜷手指,梗著脖子道:「放心,沒誤會,我也是為了配合拍攝。」
江奕澤,真有你的,沒有感情,全是演技是吧?
「那就好。」他說完,轉身進了浴室。
我衝過去抓起沙發上屬於江奕澤的枕頭一通狂揍。
今晚我再夢到你我就是豬!
……
對不起,我是豬。
這次是在江奕澤家浴室。
我被他抱起來放在洗漱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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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氣彌漫中,視野也變得迷茫起來。
唯一清晰的隻有江奕澤。
他雙手撐在我兩側洗漱臺上,一個綿長的吻溫柔繾綣地落了下來。
「江奕澤,」我伸手撐開他,「我可能是瘋了,江奕澤,我真的瘋了!」
他抬手珍而重之地捧著我的臉,雙眸也湿漉漉的:「寶寶,你不喜歡我嗎?」
「我……我……我不知道……」
救命啊——
我到底是發瘋了還是中邪了?
掙扎著從夢中醒來時,入目是江奕澤懷疑的眼神——他正站在床頭彎腰看著我。
「臥槽!」我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你為什麼一直叫救命?」他詫異地問。
「又做噩夢了。」我趕緊解釋,「對了,除了救命我還有說其他什麼奇怪的話嗎?」
江奕澤悠悠道:「大概是沒有。」
大概?
什麼意思?
到底有還是沒有啊?
你回來給我說清楚!
12
接下來的每一天晚上,我都會夢見江奕澤。
有時是在節目現場,有時是在高中教室,有時是在他的房間……
總之和他在各種奇怪的地方——親親抱抱……
無論我怎麼做心理暗示,都於事無補。
江奕澤每晚準時準點到我夢裡籤到。
弄得我看到他就心虛,越來越不敢跟他接觸,生怕被他發現我的齷齪心思。
於是我開始瘋狂躲閃。
眼神交匯?
我閃!
肢體接觸?
我閃!
坐得太近?
我閃!
一個星期後,網友給我倆取了個 CP 名,叫「燙手山芋」CP。
因為感覺我倆很燙手的樣子,總是一觸即分,宛如被開水燙到。
甚至連續好幾天火上熱搜。
網友們瘋狂剪素材,清點我們每天被對方燙到多少次。
晚上夜話時間,其他兩隊戀人都親親密密地坐在一起,隻有我和江奕澤,隔著半米遠,好像中間還坐著一個透明人。
即將結束的時候,主持人拋出一個小問題。
「你們喜歡怎麼稱呼自己的戀人?」
「叫小名吧。」
「就叫名字。」
「乖乖。」
「幺兒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是重慶的。」
「向晚,你呢?」主持人問。
「我不知道,我沒談過戀愛,不過如果要選一個的話,那就叫『老公』吧。」我樂呵呵地說道。
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旁邊一道炙熱的視線投了過來。
方柔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拱火道:「要不就拿阿澤試試吧,反正你們現在不就是情侶嗎?燙手山芋 CP!」
【臥槽!澤哥那個眼神真的絕了!】
【好像在說:快叫我老公快叫我老公快叫我老公!】
【樓上把「好像」去掉,明明聲音大到我眼睛都聾了好嗎?】
【柔姐是懂磕糖的。】
【柔姐衝啊,讓燙手山芋狠狠發糖!】
【那個……請問還有人記得大明湖畔的帝後 CP 嗎?】
我轉頭看向江奕澤,和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一瞬間,我的腦海裡浮現出這些天來我倆在夢裡的情節,頓時老臉微燙。
「我其實是隨口亂說的,」我打了個哈哈,再度發動禍水東引的大招,「江奕澤還沒說他怎麼稱呼戀人呢。」
宋懷好奇地跟著道:「對啊,澤哥,你會怎麼稱呼自己的女朋友啊?」
江奕澤盯著我面不改色地說道:「寶寶。」
【澤哥上次是不是叫了黎姐寶寶?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所以「燙手山芋」是真的!】
【媽媽,我搞到真 CP 啦!】
我一下子想起那天他跟我道歉時叫的那聲「寶寶」,還有在夢裡的一聲聲……
等一下!
不對。
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江奕澤會稱呼人「寶寶」,而我自己對這個稱呼也沒有什麼特殊癖好,那麼問題來了——我為什麼會夢見他叫我寶寶?
我正震驚於這個發現,現場眾人已經紛紛開始發出曖昧的噓聲。
「哦~寶寶~」
江奕澤淡淡地收回目光,起身道:「時間到了,該下班了吧?」
叮鈴哐啷——
聽見了嗎?
是直播間裡 cp 粉心碎一地的聲音。
13
為了奪回我失去的苦茶,不對,是失去的尊嚴,我痛定思痛,睡前給自己做了三百遍心理輔導。
今晚不要再夢到江奕澤,今晚不要再夢到江奕澤,今晚不要再夢到江奕澤……
結果啥用沒有,我又雙叒叕夢到了他。
這裡似乎是江奕澤以前的房間,他穿著高中校服,坐在書桌前解題,而我則趴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漫畫。
心理輔導好像也不是完全沒用,至少這一次終於沒有一出場就是限制級畫面。
我稍微放下了心,站起身,打算悄悄溜走。
誰知剛一動作江奕澤就轉過身來:「作業還沒寫完,你去哪兒?」
「我……」
話未說完,我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向他走過去。
怎麼回事?
我走到江奕澤面前,伸手捧住了他的臉,低下頭去……
等等!
不要啊!
快停下來!
黎向晚!
看著江奕澤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在我眼前逐漸放大,我在心中哀嚎,然而動作卻是流暢至極,毫無停頓地就吻上了他的唇。
救命——
我黎向晚不做人啦!
14
為期兩周的戀綜轉眼就接近了尾聲。
節目組安排了一個名叫《緣分天注定》的遊戲,帶我們一行人去了郊區的一座森林公園,讓男嘉賓和女嘉賓分別從六個不同的入口進山,尋找自己失散的戀人。
說是要比試哪一組戀人更有緣分。
第一名可以獲得最豐盛的晚餐,第二名其次,第三名隻能啃饅頭。
這地方基本沒什麼人,修建得也很潦草,好在步道之類的基礎設施是有的。
進山後我就開始擺爛了,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完全沒有要去找人的自覺。
開什麼玩笑?
與其要我跟江奕澤見面,不如讓我啃饅頭。
我現在一見到他就控制不住胡思亂想,簡直要命。
走到半山腰有些累了,看見一座涼亭,便樂顛顛地跑過去休息。
這一休息就是半個多小時。
直到攝影師終於看不下去了,悄悄提醒我節目還在直播。
我隻得不情不願地繼續出發。
剛走出涼亭不遠就被年久失修而凸起的步道絆了一下,手機一下子摔了出去,掉在了路邊的山坡上。
我蹲在步道邊伸手去撿,可始終差一點點。
正努力想再把手伸下去一點,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
「黎向晚。」
是江奕澤的聲音。
我一驚,正要回頭,不料腳下一撇,竟直接滾了下去!
周圍傳來一疊聲的驚呼。
我根本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人已經躺在了山坡底下。
好痛!
渾身都痛,尤其是腿,痛得根本動不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順著山坡飛速滑了下來,咚的一聲落在我身邊。
是江奕澤。
「晚晚,你怎麼樣?」他慌張地在我身邊蹲下,滿臉擔憂,身上被劃破了好幾處都不知道。
「我……」我企圖保持鎮定,但卻不知為何鼻頭一酸,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好疼,江奕澤,我好疼……」
他臉色瞬間煞白,聲音微顫:「別怕,我帶你出去,我們去醫院,不會有事的。」
這種地方車根本進不來,必須得先出去才行。
「可能會有點痛,你忍一下。」
他伸手抱起我,讓我扶著樹幹,再背過身去將我背起來。
起身的時候右腿一陣劇烈的疼痛,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很疼嗎?」江奕澤背著我,小心翼翼地在樹林間穿行。
「嗯。」我埋首在他背上,低聲道。
「別怕,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很快的。」他語氣像是哄小孩一樣。
我想起很多年以前,那年高二,我被那個欺壓同學的惡霸推下樓梯,摔斷了腿,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都是江奕澤背著我上下學。
我想起那時趴在少年略顯單薄的背上,一步又一步,走過陽光斑駁的小路,爬上校園的一級級階梯,走出歲月與流年。
我想起他曾說:「黎向晚,我就是你的腿。」
江奕澤臉頰和脖子上被樹枝劃破,滲出點點血痕。
剛剛那個山坡其實很危險,他明明可以像攝影師一樣繞路,可他卻選擇直接跳了下來。
這一刻,我忽然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心。
江奕澤背著我走了很久很久,終於走出了樹林,在一條小路上碰見了來找我們的攝影師。
後來我看到了那段視頻。
陽光灑落的林蔭道上,滿身傷痕的江奕澤背著我,一步一步穩穩地走進畫面,仿佛回到了十六歲的盛夏。
15
節目組緊急將我送去了醫院,好在腿並沒有斷,隻是脫臼了,骨科大夫憑借高超的正骨功分分鍾給我掰了回來。
就是疼得我差點升天。
期間江奕澤一直緊緊跟在我身邊,牽著我的手不肯放。
而節目組也是全程跟拍,彈幕裡磕糖都磕瘋了。
【燙手山芋 CP 今天不燙手了。】
【不但不燙,我看簡直是焊在一塊兒了。】
【燙手山芋的車門我已經焊死了,今天誰都別想下車!】
等處理完所有事情時天已經黑了。
黑心導演謊稱輪椅缺貨暫時還沒買到,讓江奕澤背我回去。
他倒也沒有拒絕,默默地把我背上車,回到別墅又背我下來。
走進門時,一群人擁上來嘭嘭嘭地放起了煙花。
方柔:「恭喜恭喜,燙手山芋 CP 是第一名!」
韓佳佳哭喪著臉:「向晚姐,待會兒大餐能分我一份嗎,我和陳瑾是最後一名。」
我疑惑道:「最後一名……不是我們嗎?」
方柔一臉姨母笑:「直播為證,阿澤找到你的時候我們幾個還在山上抓瞎。」
宋懷激動地拿著空氣話筒湊到江奕澤面前:「採訪一下澤哥,請問你是怎麼這麼快就找到向晚姐的?」
你小子……怎麼總是這麼有好奇心?
其餘幾人立即跟進,三臉好奇地盯著江奕澤。
背著我的人似乎輕輕笑了笑:「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偷懶,所以查了整個山上的所有休息點,一個一個找的。」
【澤哥什麼時候這麼了解黎姐了?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還是他倆有貓膩?】
【嗚嗚嗚他好愛她……】
【老娘死之前也要談一個這樣的!】
【柔姐你控制一下你自己啊,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把頭埋在江奕澤背上,用隻有我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謝謝你,江奕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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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
聽到這個聲音我就知道我又做夢了。
睜開眼睛,江奕澤坐在床側捧著我打著石膏的腳丫子,滿眼心疼。
「寶寶,腳還疼嗎?」
經歷的大場面太多,目前這種程度我已經可以面不改色泰然處之了。
「不疼。」
廢話,我在做夢啊,夢裡怎麼會疼?
他湊到我跟前來,俯身,微涼的唇落在我額頭,然後一點點向下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