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澤哥演技這麼好都演不起來,果然隻有柔姐才是真愛!】
【我怎麼感覺有點好磕,這不就是青梅竹馬死對頭 cp?】
【樓上話可以亂說 CP 不可以亂磕。】
【導演:有沒有人心疼心疼我?】
08
由於我倆情緒實在上不來,短短十幾組鏡頭我們拍了一天才拍完,等我們回到住所的時候其他組早就已經到了。
節目安排除了第一天晚上是戀人獨處時間以外,其後每天晚上六個人都要一起圍爐夜談。
導演組在大廳裡架起了一爐子燒烤,我們六人圍坐過去,一邊烤串一邊按照主持人拋的話題聊天。
今晚的主題就是青春校園。
第一個開口的就是方柔。
「怎麼說呢,其實我記憶中的青春並不是特別美好。」她笑意溫柔。
「啊?為什麼?」韓佳佳好奇地問道。
方柔道:「那個時候每天都忙著上課,課後就是穿梭在各個藝術培訓班,連大年三十都要上鋼琴課,我好像沒有認真感受過青春是什麼樣子的。」
韓佳佳一臉同情:「好可憐。」
眾人紛紛露出安慰的神色。
彈幕裡也都是一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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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柔擺擺手:「不過沒關系,今天這次拍攝倒是讓我好好感受了一次青春的感覺,也算是彌補了遺憾吧,你們呢?快說出你們的青春讓我羨慕羨慕。」
「我我我,我來說!」韓佳佳激動地舉手。
慢慢的,幾個人都陸續分享了自己的青春回憶,有笑有淚,有悲有喜,我在一旁一邊撸串一邊聽得津津有味,跟聽小說似的。
想聽愛聽,會說多說!
就在江奕澤將一串烤好的掌中寶遞給我,我隨手接過的時候,宋懷突然 Q 到了我。
「向晚姐怎麼不說話?也跟我們說說你的青春吧。」
「我?」我下意識地去瞟江奕澤,「我的青春很無聊啦,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不是個乖學生,平時總是調皮搗蛋,成績也不好,經常被叫家長,會趕作業,會翹課,小朋友們可不興學啊。」
彈幕一片哈哈哈。
【是我本人沒錯了哈哈哈……】
【吐自己的槽,讓別人無槽可吐。】
【雖說真誠可貴,但黎姐也太真誠了點吧哈哈哈……】
【等等,為什麼澤哥一直在給黎素人烤串啊?】
主持人問:「有什麼特別印象深刻的事嗎?」
我想了想:「倒是有一件,高二的時候曾經跟人打過架。」
「打架?」現場眾人震驚臉,「為什麼打架?」
「那個人是我們學校的惡霸,經常欺負同學,讓大家交保護費,有一次欺負我朋友,我實在忍不了,就跟他動手了。」
除了江奕澤,其餘幾人嘴巴都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半晌,韓佳佳問道:「那你打贏了嗎?」
我笑了笑:「當然——沒有,他是男的我怎麼打得過?」
不但沒打過,還被人從樓梯上推下去,摔折了腿,這麼丟臉的事還是不分享了。
「你好勇,還敢跟男生打架。」
我打個哈哈揭過此事,方柔順勢把話題引到了江奕澤身上:「阿澤,你呢,你的青春是什麼樣子的?」
江奕澤將剛考好的裡脊遞給我,看了我一眼,接著轉頭道:「我的青春,大概是一直跟在一個人的身後。」
眾人迷茫。
「什麼意思?」
江奕澤語氣仍是淡淡的:「上學路上,我在她身後,放學路上,我在她身後,她長跑的時候,我在她身後,她翹課的時候我在她身後放哨,她作業沒完成的時候我在她身後遞答案,她跟人打架打不過的時候,我在她身後替她找回場子。」
我愣愣地看著他。
原來當時惡霸鼻青臉腫的來上學,是因為被他打了。
所以他其實是為了我?
但凡我有點腦子,都聽得出來他說的那個人是我。
可為什麼他說的跟我曾經經歷的完全不一樣呢?
明明在我的記憶中,他的眼裡從來沒有我。
江奕澤的話一說完,現場鴉雀無聲。
【臥槽我怎麼感覺澤哥說的那個人就是黎向晚啊?】
【怎麼可能?他倆之前根本不認識,澤哥從來沒說過認識她。】
【但也沒說過不認識……】
【巧合吧,畢竟打架逃課趕作業的人這麼多,剛剛彈幕裡不就有一堆嗎?】
韓佳佳問道:「你倆說的是同一個故事?」
我幹笑兩聲:「巧合吧,巧合而已。」
江奕澤微微勾唇:「嗯,巧合。」
宋懷嘖嘖稱奇:「也太巧了,你們現在又是一組,我懷疑月老用鋼絲給你們牽的紅線。」
韓佳佳:「我同意!」
「诶,對了,」方柔忽然說道,「向晚,你喜歡吃什麼烤串啊?」
「裡脊、掌中寶、雞翅之類的吧,都挺喜歡的。」
我正詫異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隻見她狡黠地一笑:「剛剛阿澤一直在給你烤肉,還都是你喜歡吃的,嗯,我看確實很巧,是吧?」
她說著衝其他幾人眨了眨眼睛。
幾人立即向我和江奕澤投來曖昧的目光,異口同聲道:「哦~確實很巧~」
雖然我倆從小不對付,相看兩厭,但是兩家父母卻是關系極好,交流頻繁,所以他清楚我的喜好其實也很正常。
平時在雙方父母的眼皮子底下時他也會偶爾照顧我一下。
大概是由於太過習以為常,我都沒注意到他把這習慣也帶到了節目裡。
【我剛剛就說澤哥一直給她烤串,沒人理我!僧氣!】
【為什麼柔姐帶頭磕起了澤哥和別人的 CP 啊?】
【柔姐你冷靜一點!帝後 cp 才是最吊的!】
【柔姐都上頭了,怎麼辦?我也有點上頭了。】
我下意識看向江奕澤,卻和他的眼神撞了正著。
像是被爐火燙了一下一樣,我立即轉頭,解釋道:「我隨口亂說的。」
江奕澤點點頭:「嗯,我也是隨手亂烤的。」
09
直播結束後已經是晚上九點。
房間內,我和江奕澤依舊各據一端,互不打擾。
躺在床上,我又想起昨晚的夢境,不禁耳根發燙。
我至今沒想明白我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簡直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希望今晚不要再夢到了。
然而我剛一睡著,睜開眼就發現我被江奕澤摁在我自己房間的門上,他離我極近,呼吸相聞。
垂眸看我時眼裡的愛戀幾乎要溢出來。
我還來不及思考,他已經低頭吻了下來。
「唔……」
門外傳來我爸媽和他爸媽的談笑聲。
「放開我,江奕澤!」我推攘了他好幾次才勉強把他推開,趕緊道:「江奕澤你瘋了,我爸媽和叔叔阿姨還在外面。」
江奕澤似乎有些意猶未盡,輕輕舔了一下嘴唇,再次低頭吻上我。
「這樣更刺激,不是嗎?」
我:???
你這什麼虎狼之詞啊?!
屋外傳來我媽的聲音:「晚晚,吃飯了,快出來。」
我努力擠出空隙喘息道:「我媽來了……唔……」
江奕澤毫不放松:「寶寶別管。」
咚咚咚——
身後的門被扣響。
「晚晚?在幹什麼呢?」
咔嚓一聲,門把手轉動了。
「別進來!」我尖叫著猛地從床上坐起,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江奕澤微微蹙眉,不解地看著我。
「做噩夢了?」
他一頭黑發湿漉漉地垂下來,尾端還在滴水,看上去有種攝人的美。
房間內的人和記憶中近在咫尺的俊臉逐漸重合。
我老臉都快燙熟了!
救命!
又夢見了!
為什麼會這樣?
這太不科學了!
「啊,對,做噩夢了,嗯。」
我趕緊扭開臉,躲避他探尋的目光。
下意識伸手撫了撫唇,似乎上面還殘存著江奕澤炙熱的溫度。
確實是噩夢……吧?
等等!這個「吧」字是什麼意思?
就是噩夢,沒錯!
10
今天的任務有點奇葩。
主持人神秘兮兮地說道:「昨天是甜蜜愛戀,但是除了甜蜜,戀人也少不了會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一次無傷大雅的拌嘴吵架,或許會成為戀情升溫的催化劑哦。」
「所以今天的任務是吵一次架,並把對方哄回來。」
【節目組是會搞事的。】
【神特麼戀情升溫的催化劑哈哈哈。】
【讓開讓開,我家宋懷是吵架之王,去年剛憑借一人獨對五個大媽不落下風火上熱搜!】
大廳裡,我和江奕澤一人盤踞一個沙發,低頭刷手機。
吵架?
我現在一看到他滿腦子都是夢裡的羞恥畫面,這還怎麼吵?
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刷到了我們節目的直播間,看見一片哈哈哈哈的彈幕裡飄過一條質疑。
【三天了,我還是沒搞明白黎素人是怎麼上的這個綜藝的。】
我看了看對面認真看書的江奕澤,有些煩躁地起身進了房間。
過了一陣,江奕澤也跟了進來。
他關了麥說道:「導演讓我來問問你怎麼這麼久不出去,黎向晚,別忘了我們在拍戀綜。」
我也關了麥:「沒忘,江奕澤,你老實告訴我,我能來這個綜藝是不是你推薦的?」
他平靜道:「過年的時候阿姨讓我幫幫你……」
「我不需要。」我打斷他的話,「從一開始進圈我就跟你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不需要你的施舍。」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總是事事優秀、處處完美,無論我做什麼都不如他。
我永遠活在他的陰影裡。
如果可以我隻想憑自己的真本事贏他一次,而不是接受他的施舍。
這讓我感覺在他面前……卑微如塵土。
江奕澤眼神微沉,張了張嘴:「我不是……」
「別說了,」我冷聲道,「這次能上這個戀綜我謝謝你,但是以後,請不要再隨便替我做任何決定和安排。」
說完,我轉身離開了房間。
沒過多久,江奕澤也走了出來。
現場的氣氛似乎比剛才更壓抑了。
安靜得連呼吸聲都顯得吵鬧。
【發生了什麼?怎麼這兩個人進了一會兒房間出來就這樣了?】
【真吵架了?】
【所以他們吵啥了?有什麼是我尊貴的 VIP 不能看的嗎?】
沉默良久,再抬頭時,卻看見江奕澤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那眼神讓我不禁想起昨天夢裡的他。
我剛剛……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無論怎麼說,他也是在幫我。
而且也是出於我媽的託付。
我是不是應該跟他道個歉?
可是才放了狠話就去道歉,也太丟臉了吧?
「咳咳……」我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起身走到了別墅外,一個人鬱悶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思考著以什麼樣的姿勢道歉才比較有面子。
正糾結著,身後忽然傳來江奕澤的聲音:「黎向晚。」
我轉身看見他步步向我走近,瞳孔裡倒映著我的樣子,好像整個世界隻看得到我。
不知為何,我的心跳竟在這一刻莫名地亂了節奏。
攝影師也舉著攝像機跟了出來。
我一咬牙,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死。
我直接給他道歉好了。
「江奕澤……」我剛一開口,他卻已經來到我面前,伸手將我攬入懷中。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沒經過你允許就擅自替你決定,」他嗓音低啞,湊在我耳邊,氣息微燙。
他的道歉打得我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此時,他又道:「原諒我好不好,寶寶?」
我整個人呆在當場。
心跳發瘋似的敲擊著胸腔。
整片臉頰也著火一樣燒了起來。
寶寶……
跟夢裡的稱呼一樣。
彈幕瞬間爆炸了。
【我聽見了什麼?寶寶?我沒聽錯吧?】
【我也不想被釣啊,可是他叫我寶寶诶。】
【(爬行扭曲)羨慕(面目猙獰)嫉妒(顫抖著伸出雙手)恨!】
【信女願用我閨蜜單身二十年換澤哥叫我一聲寶寶。】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隻是劇本,綜藝都是劇本!】
【磕死我了嗚嗚嗚……什麼?柔姐?柔姐是誰?】
我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也要跟你道歉,剛剛我說得太重了,對不起。」
「沒關系。」他在我耳側蹭了蹭,像一隻毛茸茸的大狗狗。
我還在暈暈乎乎,江奕澤已經牽著我的手進屋了。
路過方柔和宋懷的房間,我聽到裡面傳來誇張的吵架聲。
「方柔,別以為你人美心善身材好就可以為所欲為!」
「宋懷,你不就是長得帥、歌唱得好舞跳得好嗎?」
「你的表演憑什麼拿金旗獎影後?明明奧斯卡影後更合適!」
「你憑什麼 C 位出道?難道不應該坐在評委席嗎?」
路過韓佳佳和陳瑾的房間。
韓佳佳:「哼!你算哪塊小餅幹?」
陳瑾:「巧克力餅幹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