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喜歡沈雋？」他的聲音很清冷。
好了，聽了幾乎百分百。
我揉了揉太陽穴：「你就當我喜歡吧。」
「你認識沈雋？」
我心虛地點頭，雖然是我單方面認識沈雋這個名字。
他勾了勾唇，眼底有了些許笑意。
我愣愣地看著他，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真的……很養眼。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我叫林夕妍，五班的，你幾班的，叫什麼名字啊？」
我才意識到和他做了兩個多星期的同桌了，還沒互道姓名過。
「沈雋。」
我友好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社死現場。
原來那個笑，是對我的嘲笑……小醜竟是我自己。
「鈴——」
此刻的上課鈴聲於我而言，猶如天籟。
「上課了。」我丟下這句話，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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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自從在沈雋面前社死，我去圖書館也不去老位置了，重新挑了個角落坐，除了沒有人可以問物理題，並沒有了什麼影響。
我埋頭寫卷子，頭上籠罩了一層陰影，有人拉開了我對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誰啊？這麼沒禮貌，不知道問一聲，而且又不是沒空位了！
我皺著抬頭，熟悉的臉龐撞人眼簾。
我丟！沈雋。
他自顧自地在我對面坐下來，從書包拿出資料練習。
我腳趾抓地，覺得尷尬給他媽開門，尷尬到家了。
與我的尷尬不同，沈雋如常地寫資料看書，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存在，這無形間也緩解了我的尷尬。
當事人都不在意，我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這樣一想，我就安心了不少，給沈雋寫了個便利貼：「學霸，昨天發的物理卷看看。」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把卷子給我了。
……
自從那天和江灏說清楚後，我已經一個星期沒看見他人了。
這天，我背著書包如常地走在放學路上，就被幾個壯漢圍住了。
瞬間，我的心跌入谷底，在幾個成年男子面前，我毫無抵抗之力。
我被丟到了一條巷子，兩個大漢扣住了我的手，迫使我跪在地上，那些屈辱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現。
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馬丁靴，我抬眼，是劉書琴。
「林夕妍，現在可沒人護著你。」她甩了我一巴掌，惡狠狠地說。
我偏著頭，沒有說話。
今天是我大意了，栽在劉書琴的手裡。
「讓你勾引江灏！」她抓著我的頭發，一把撞在牆上，我隻覺得額頭一痛，耳朵嗡嗡地響。
「林夕妍，我要讓你這輩子都沒有臉出現在江灏面前。」她神色怨毒。
「你要幹什麼？」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她冷笑一聲：「給我扒了她衣服。」
我沒想到劉書琴可以歹毒到這種地步。
當即一個猥瑣的男人走了過來，他骯髒的手就摸上了我校服的紐扣。
「啊，滾開——」我激烈地掙扎起來。
絕望如潮水般湧來，仿佛溺水一般，我的腦子嗡嗡一團亂。
「你們在幹什麼！」
是沈雋——
他很快和這群人打了起來，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我沒想到他看起來瘦弱，身手卻不錯，但對方人多勢眾，他還是挨了好幾拳，還被踢了兩腳。
突然傳來警笛聲。
「不好，警察來了！」
一群人慌了神，作鳥獸狀跑了。
我蜷縮在牆角，沈雋好看的手伸到我面前，我搭上他的手，站了起來。
「警察呢？」我疑惑出聲。
沈雋搖了搖頭。
隻見巷口探出一個頭來，我猶如驚弓之鳥哆嗦了一下，沈雋把我擋在身後。
那人走出來，松了口氣，是林峰。
「沒事了，我用報警器把人嚇走了，你們趕緊走吧！」
沒想到，是林峰幫了我。
11
藥店門口。
坐在階梯上，沈雋手裡拿著棉籤，用碘酒給我額頭上的傷口消毒。
我緊緊地盯著他看，他好看的臉青了一大塊，嘴角破了皮滲出血跡。
「謝謝你。」我垂眸出聲。
沈雋給我上藥的手微微一頓：「你……以後放學等我。」
我眉心微動，心裡暖暖的。
「自己注意一下，傷口不要碰水。」他道。
「我會的。」
「你怎麼樣了，我看你被踹了好幾腳。」我擔憂地看著他。
「小傷。」他不在意地出聲。
「是嗎？我看看。」說著，我手上也沒停，直接去掀他的衣服。
「嘶~」
我才輕輕隔著衣服碰到他的腹部，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傷？」我挑眉看他。
「你是女生。」他青著臉說。
「是啊！」我點頭。
他似乎被我噎了一下：「不要隨便掀異性的衣服。」
「我這不是看你受傷了嗎？」我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我沒事。」
他幫我理了理頭發，站了起來，
「走吧，我送你回家。」
天已經黑了，我和他肩並肩走在街道上，感到從所未有的安心。
翌日。
還沒到教室門口，我抬眼就看見了門口的江灏。
他手裡夾著點燃的香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手上還纏著紗布。
四目相對，他舉到嘴邊的煙沒有抽，垂落下去，掐滅在手心裡。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額頭的紗布上，喉結滾動。
我別開目光，不想看見他，抬腳就要走過去。
「林夕妍。」
我還是停下腳步，抬頭看他。
「劉書琴已經退學了。」他說。
我眸光微動，沒有說話。
「有我在，沒有人會欺負你。」
「江灏，你沒來招惹我前，根本沒人欺負我。」我冷聲陳述事實。
江灏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沉默了半晌，他吶吶出聲：「我會補償你的——」
「你離我遠一點，就是最好的補償。」我打斷他，徑直進了教室。
我放好書包，透過窗戶，看見他站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劉書琴退學了！」
「聽說江灏昨天和道上混的人打架了，對方還拿刀和電棍，不過最後都進局子了。」
「可不是，江灏真不怕死啊！」
「這兩件事有什麼聯系嗎？」
「那些道上混的老大在追劉書琴……」
……
我擱下筆，有些心煩意亂。
劉書琴欺負我的事應該是林峰告訴江灏的。
不過我沒想到自己已經和江灏說清楚了，他居然還為了我殺上門去了，那些傷應該就是昨晚受的。
我翻了一下書包，裡面還有擦瘀青的藥膏。
中午吃完飯，我拿著藥膏到了 12 班門口張望。
江灏在高二 12 班，但是不出所料，他不在班裡。
我看著手上的藥膏，踹進口袋裡就要離開。
「你找人？」是林峰。
「正好，你把這個給江灏。」我把藥膏給他。
林峰詫異地看著我：「你今早上不還……」
我把藥膏給他，轉身就走了。
「唉，你自己給啊！」身後是林峰的大嗓門。
12
放學後。
「你就是沈雋？」江灏一臉不爽地看著擋在我身前的沈雋。
「是我。」沈雋淡淡地說。
江灏拳頭緊握：「你離林夕妍遠一點，快滾！」
「江灏！」我瞪著他，「該離我遠點的是你！」
「好了，好了，灏哥，你不是來打架的。」一旁林峰見我們劍拔弩張，連忙出聲道。
江灏這才強壓怒火，放軟了語氣：「林夕妍，我送你回家。」
「不用麻煩了。」我看向沈雋，「走吧。」
我和沈雋肩並肩走著，江灏一群人在後面跟著。
「灏哥，圖書館我們就不進去了吧？」林峰看著眼前巍然聳立的建築，望而卻步。
我聞言，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和沈雋進了圖書館。
江灏一個人跟了進來，他就往旁邊一坐，盯著我看。
我埋頭做題，就當他不存在。
江灏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旁邊，看著我和沈雋做卷子。
他可能也覺得太無聊了，拉開自己的書包，結果書和筆都沒有。
「艹——」他忍不住爆粗口，引來了無數目光。
這下我想當他不存在也不行了，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他看著我，一向桀骜不馴的臉上我居然看出了幾分委屈。
我把物理課本拿給他，示意他自己看，保持安靜。
他接了過去，倒是真的安靜地看起物理課本來了。
第二天江灏又跟著我和沈雋去了圖書館，他還帶了課本和學校發的試卷。
我看著他桌子上那些嶄新的課本，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江灏每天都死皮賴臉跟著，漸漸地倒也習慣了。
學校的人也一度震驚。
「江灏從良了？」
「聽說他現在一節課不落，放學就追著林夕妍跑。」
「我還納悶了，江灏就算了，沈雋天天等林夕妍下課是怎麼回事？」
學校的吃瓜群眾議論紛紛。
圖書館。
「我不會，教我。」我正在做題，江灏把一道題推到了我面前，小聲地說。
我嘆了口氣，正打算接過題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面前，把資料拿了過去。
「問我就好。」沈雋淡淡地出聲。
「有你什麼事？」江灏把不爽放到臉上。
「她做的題都是我教的，你說呢？」沈雋挑眉，語氣淡淡地說。
兩個人四目相對，空氣中還彌漫著火藥味，我有些不安地看了一下周圍，深怕兩個人一言不合打起來，到時候一起被轟出去。
江灏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行，你給我講。」
然後在我驚訝的目光中，兩個人友好地交流了學習。
日子就這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很快就到了高二第二學期的期末考試。
「這是什麼？」我疑惑地接過沈雋給我的筆記本。
「押題筆記，你好好復習，這次年級前三十沒問題。」
還有這種好事？
「保真？」我眼睛瞪得像銅鈴大。
「呵——」他忍俊不禁，這張精致镌刻臉笑起來越發晃人心神。
這一刻我明白了，什麼叫做「芳心縱火犯」。
「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窩。
他笑容一僵，抓住我在他臉上亂戳的手。
「小氣鬼，戳一下都不行啊！」
「女生，矜持一點。」他瞥開目光，故作淡定地走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就見他耳根處還泛紅暈。
這是……害羞了？
我嘴角不由上揚，想不到平時不言苟笑的家伙這麼容易害羞，還挺可愛的。
「沈雋，你走那麼快幹嘛！」我追上去。
隻覺得脖子一緊，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喉嚨，書包像是被人拎住了。
「走路就好好走路，你跑什麼，萬一摔倒了怎麼辦？」江灏依舊是那張臭臉。
「江灏，你別揪我書包，把你這揪人書包的臭毛病改掉！」我炸毛地大叫。
「誰讓你是小矮子！」他得意地說。
沈雋也走了回來，看向江灏，皺著眉：「松手。」
江灏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還是松開了。
「走吧。」沈雋擠到了中間，隔絕開了江灏對我的觸碰。
江灏繞到我另一邊，一手搭在我肩膀上：「走吧。」
我：「……」
13
期末成績出來了，沈雋毫無懸念還是年級第一，而我這段時間的刻苦努力，如沈雋所言，衝進了年級前 30，而江灏……
我目光落在成績榜單的最後一行，赫然是江灏的名字，沒有分數。
我有些錯愕，這段時間江灏也有在好好學習，就算考不好也不至於沒有分數啊！
「唉，你聽說了嗎？」
「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