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板藍根,喝嗎?」
「哼!」
賀知州氣勢洶洶地走了。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結果他拿著個體重秤又返了回來。
迎著我疑惑的目光,他把體重秤放在我面前,然後站了上去。
下一秒他掐著我命運的脖頸,將我按到他面前。
他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看清楚了!200 斤?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概念?」
我看著下面的數字陷入了沉默。
男人,你多少是有點兒勝負欲在身上的。
突然,平地一聲驚雷。
「賀知州,你在幹什麼?」
五、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賀知州的親媽媽,我的假婆婆。
甚至來不及換鞋,她就衝了上來一把掀開賀知州的手。
「你幹什麼?你是不是欺負小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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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州很無語。
我挽ẗų¹著他媽媽的手,一臉委屈:「我就是說他長胖了點兒,他就生氣了!」
「白溪!」
賀知州瞪視我,我無所畏懼。
因為他媽絕對是站在我這邊的。
她抬腿就踹了賀知州一腳:「長本事了你?還瞪人?長胖怎麼了?你現在結婚了,不就應該長胖嗎?」
賀知州無語凝噎,最後負氣而去。
「小溪,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這狗脾氣。」
看著賀知州媽媽有些擔憂的神色,我連忙安慰:「媽,沒事。我們鬧著玩兒呢!」
賀知州媽媽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我和賀知州的媽媽有著深厚的革命友誼。
對她而言,我是把她兒子從葉阮的魔爪中拯救出來的英雄。
在賀知州把他要和我結婚的消息告訴他家裡後,他媽恨不得當天下午就拉著我們去ţů²扯證。
後來她告訴我,她是怕賀知州反悔了。
她說她以前挺喜歡葉阮的,後來葉阮沒有跟賀知州在一起,也是他們有緣無分,怨不得誰。
可是葉阮既然已經做了選擇,卻還要吊著賀知州,這就讓她心生不喜了。
本來作為婆媳,而且還是假的,我們不應該有這樣的剖心之談。
可是沒辦法,誰讓我們共同見證了一場尷尬呢Ṫŭ̀ₗ。
那是我跟賀知州舉行婚禮的當天。
一場很簡單的婚禮,隻有至親摯友。
舉行完儀式,宴賓客的時候,賀知州消失了一段時間。
賀知州媽媽陪著我去找(實際上是她拉著我)。
走到一扇虛掩的門外時,我們聽到了一段對話,來自賀知州和葉阮。
葉阮說:「看到你結婚,我真為你高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卻有點兒難過。」
她說:「知州,我是不是要徹底失去你了?」
她的聲音脆弱,仿佛經受了沉重的打擊。
賀知州媽媽聽得臉色巨變,抬腳就想衝進去,被我攔了下來。
就在這時,賀知州開口了。
他說:「別胡思亂想,我隻是結婚而已,什麼都不會改變。」
你聽聽,這是什麼渣男語錄?
但凡我不是為了錢,我絕對衝進去給他兩巴掌。
而賀知州的媽媽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就這樣,她跟我說了幾句心裡話。
最後歸結的重點是:無論如何,她都會站在我這邊!
從那以後她就特別照顧我,不是給我買東西就是給我送吃的。
搞得我心理壓力巨大。
我和賀知州會搬到一起住,也是因為這位操碎了心的母親。
她總是隔三岔五想過來看看我們。
沒辦法,我們隻能被迫同居。
當然,這是另外的價錢。
六、
最近有點煩。
因為賀知州真的要教我學車。
我不覺得我能駕馭這件事。
賀知州問我:「難道你準備一輩子不開車?」
我反問:「難道我就不能是那個坐車的人?」
賀知州靜靜地看著我。
我醒悟過來,我不配!
就這樣,賀知州帶著我來到車前。
看著他的車,我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車我提的,落地下來不到七百萬。
當時我沒什麼感覺,畢竟刷的不是我的卡。
可是現在,你讓我拿它學車?
瘋了吧!
我轉身就要走,賀知州一把薅住我的衛衣帽子。
「幹什麼去?」
「賠不起!」
「賠什麼?」
「車啊!我要是不小心剐蹭一下撞一下,那我一個月的工資不是就沒了?」
賀知州想了想:「兩個月的工資!」
……
我的白眼已經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賀知州哼笑了聲,他說:「怕什麼?不要你賠!」
「那我也不!」
「又怎麼了?」
「壓力太大,我還是去報駕校吧!」
賀知州失去了耐心,他「嘖」了聲,反手就將我塞進了車裡。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自信,講了十分鍾的理論知識,他就讓我實踐。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真誠發ṱų₊問。
賀知州一臉黑線:「讓你開你就開,哪那麼多廢話!帶著剎車,不要碰油門,把握好方向盤就行了。」
在賀知州沉穩的目光下,我慢慢地啟動了車子,隨著車子開始向前,我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方向盤向左打。」
……
「一點點。」
……
「多了多了,回一點。」
……
「好,停,保持直行。」
……
「剎車稍微放一放,這也太慢了,剛才我都看到一條狗超過你了。」
……
「不要把方向盤握那麼緊,你是跟它有仇嗎?」
……
「前面右轉,記得打轉向燈。」
……
「好,轉,打方向盤。轉向燈呢?轉向燈跟上!」
……
「好,好,好,方向盤回正!」
……
「轉向燈轉向燈,不是雨刮器!」
……
我忍,我忍,我忍!
可是賀知州的嘴就跟打開了封印似的,這一路一秒鍾都不帶停。
終於,我忍無可忍了:
「要麼你閉嘴,要麼我加速,我們倆同歸於盡!」
賀知州:……
第一次上路的經歷並不美好。
等到結束,我們兩個人都沉默了。
我說:「我還是去報駕校吧!」
賀知州立馬尖銳了起來:「你是不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我摸摸鼻子沒說話。
賀知州不樂意了:「我都沒有嫌棄你,你還有臉嫌棄我?」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世上沒有教不會的學生,隻有不會教的老師!」
賀知州:「……所以你真的在嫌棄我?」
我:……
看破不說破,成年人的基本武德都不懂。
賀知州犯了軸。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在準備一會兒開會的資料。
賀知州拿著一沓 A4 紙摔在了我面前。
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說:「我整理的開車技巧,給你一天時間,你給我熟記背牢,下班我們繼續。」
我垂死掙扎:「我正準備告訴你,葉阮剛才給我發消息,說等下班了帶你去吃私房菜。」
葉阮說:「我訂了一家私房菜,今天剛空運來一條藍鰭金槍魚,知州最喜歡了。等下班你和知州一起過來吧,他知道位置。」
她嘴上雖然說著讓我和賀知州一起,但明眼人都知道,她是衝著賀知州來的。
作為一個工具人,我肯定不會不識抬舉了。
我都想好了,等到下班我就去吃毛血旺。
結果賀知州說:「推了!」
「好的,我這就……不是,你說什麼?推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賀知州問:「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問題可大了!
這可是葉阮的邀約。
葉阮對賀知州的邀約!
賀知州竟然拒絕了?
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建國後不能成精,我都懷疑他被什麼東西附體了。
「……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賀知州皺著眉一臉不耐煩:「讓你辦事兒怎麼這麼費勁兒,算了,我自己打電話。」
說著他就撥通了葉阮的電話。
他說:「我和白溪下班後有事,不過去了。」
「教她學車,笨死了!」
「行,下次再約!」
不是,我聽到了什麼?
你拒絕就拒絕,你把我拉出來算怎麼回事?
我笨?
我,白溪,全公司公認的大聰明!
你說我笨?
賀知州仿佛看出了我的內心。
他冷哼一聲開口道:「不服氣?有本事你上路別扭,給我開出一條直線出來!」
我:……
七、
下班後,賀知州帶著我練了一個小時的車。
我覺得自己進步挺大的,但是賀知州還是忍不住碎碎念了一路。
他甚至感嘆:「我突然理解了駕校教練暴怒的情緒。」
我安靜如雞,跟在他身後。
他疑惑地看著我:「奇怪,今天你怎麼沒有跟我抬槓?」
我很無語:「什麼叫抬槓?我什麼時候跟你抬槓了?」
賀知州冷哼:「你是對自己的認知存在誤區嗎?是誰上班第一天就和我對著幹的?」
……
這都多少年的老黃歷了,他怎麼還記得?
「我那不叫抬槓,我是對自己的職業素養進行合理的申辯。而且,」我看著他,「你敢說你那天不是遷怒於我?」
那是我作為賀知州的助理上班的第一天,按照他的要求,我給他煮了一杯咖啡。
等我準備把咖啡放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突然起身,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咖啡灑在了他身上。
這事兒非要追究責任,那我們倆一人一半。
他卻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質問我是怎麼辦事的,訓斥說幹不好就滾蛋,他們公司不養廢物。
我感受得到,他的情緒很不好。
但這並不是他遷怒於我的理由。
於是我對他說:「我到貴公司上班是提供我的勞動力來換取貴公司的報酬,我們理應是合作共贏的關系,而不是尊卑的關系。如果您不能合理控制自己的情緒,我也會考慮是否繼續在貴公司任職。」
我問賀知州:「說起這個我就特別好奇,你為什麼沒有開除我?」
賀知州瞥了我一眼,他說:「我這不是想著把你留下來好好折磨嘛!」
我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想,你是做了。」
賀知州哼笑:「你也不虧。」
那一段時間我天天加班,工作強度極其之大,但同時我的進步也是最快的。
以至於到最後,我突出重圍,成了賀知州的第一助理。
怎麼說呢,萬事萬物都有其兩面性。
回到家,賀知州問我想吃什麼。
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在家吃晚飯。
我一邊刷手機一邊說:「我點毛血旺,你隨意。」
賀知州:「……我教你學車,你連一頓飯都不請我吃?」
他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負心漢。
我連忙把手機供上:「您點。」
賀知州一臉嫌棄:「就這?」
我無語,就是因為知道是這個結果,所以我才說各吃各的。
「自己做。」他說。
我搖頭:「不會!」
賀知州不相信。
我很無奈。
我不知道我是哪裡長得像做飯的,難道是因為我窮嗎?
結果他說:「明明我之前看到過你帶飯去公司。」
我:……
這又是多久之前的老黃歷了!
「那你覺得我為什麼帶了兩天就不帶了呢?」
那時候自己帶飯是為了開源節流,可是實在太難吃了。
後來我頓悟了,人嘛,也不能為了賺錢這麼折磨自己。
賀知州隻能無奈妥協:「把你的毛血旺給我退了,我做!」
DMG,還能有這樣的福利。
但是到最後這頓飯我也沒吃上。
八、
因為葉阮打來了電話。
她哭著讓賀知州去接她,她說她跟裴適之吵架了,裴適之將她扔在了半路。
賀知州穿好衣服就衝了出去。
他一夜未歸。
因為沒有賀知州的順風車,我比平時晚了一刻鍾到公司。
然後我見到了一個讓我特別意外的人:裴適之。
我去,賀知州這狗逼幹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為什麼我有一種正主來興師問罪的感覺?
我和裴適之寒暄了幾句,他終於說明了來意。
他說:「我明天在藝術館有一個畫展,想請你和知州一起參加。」
不不不,他絕對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裡還麻煩你親自送過來?」
他揉了揉眉心說:「我從工作室出來,剛好路過這裡。」
我這才注意到他臉上明顯的倦意。
所以,他徹夜未歸,根本不知道賀知州和葉阮在一起?
「對了,知州呢,你們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我:「……他有點兒事,一會兒就到。」
裴適之也沒有追問,他點點頭說:「那我先走了,明天在畫展等你們!」
「好的,我們一定準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