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澤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呼吸。
「唐傾,我今天真的很累,別鬧了。」
唐傾語氣變得小心了一些。
「是工作上的事,還是……因為蘇若?」
「你睡不著,就讓蔡姐陪你聊會兒天,沒重要的事,別給我打電話了。」
陸澤掛電話前,唐傾還有話要說,已經被掛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上面,上面的血已經結痂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起身來到了客廳。
我的心也「怦怦」地跳了一下,跟了出來。
他一定是想起,茶幾放的離婚協議了。
果然,他出來掃了一眼客廳,來到茶幾旁,拿起了桌上的離婚協議。
他邊往下翻閱,手邊緊緊地捏住。
可我什麼也沒要,隻帶走了我的個人物品。
他曾說過:「蘇若,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張卡,我已經停了,什麼時候悔改了,什麼時候我把卡恢復。」
......
婚後的一段時間,我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曾報復性地刷過他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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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卡的原因,倒不是因為,我刷了他多少錢,是因為他懲罰我,打了唐傾一耳光,還堅決不肯道歉。
那天,我正在商場看一個包,鼻尖飄來限量款的香水味。
「唐小姐,最近先上了一款包,要不要看看?」
「我要她手上那隻。」
我回頭,戴著墨鏡的唐傾,手指指向的正是我手上的手提包。
看她志在必得、紅唇高勾的樣子。
我回頭來,把包推向了櫃員。
「這個包,包起來,我要了。」
櫃員瞧了一眼我們之間的火焰味,感到無措。
手上還是開始替我打包,畢竟我先看中這款包。
唐傾仍不放棄,撥了一下長發。
「你們確定,要失去我這個大客戶?」
「唐小姐,我們立馬聯系其他專櫃,調一個過來,您稍等片刻如何?這包,確實是蘇小姐先看上的。」
櫃員仍舊堅持。
唐傾看向我,眼神裡,染滿了惱羞成怒。
「即使你把包買走了,有人陪你逛街嗎?沒人的,陸澤根本不回去住,你有想過,他沒回家,都跟誰住在一起嗎?真天真地以為他一個人住酒店?你去問問娛樂圈,到底是誰在給我撐腰?」
唐傾那日的勝利者姿態,像是利劍一樣地刺穿著我。
可我還是走近了她一步,笑著。
「你還沒想明白,我現在還持續這段婚姻,是為了什麼?是我還愛他?錯了,是為了讓你坐不上陸太太的位置。」
我看到了唐傾眼裡的震驚。
「你可真卑鄙。」
唐傾揚手要打我,我卻先一步地抓住了她,反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後走了。
我打了唐傾一個耳光的事,唐傾轉眼告到了陸澤那裡去。
「去給唐傾道歉。」
那晚,臥室裡沒開燈,陸澤回來,指間夾著一支煙,黑夜裡,點點猩紅。
那天,我的心已經傷透了,坐在床頭,看著夜色發呆,淡淡地出聲。
「要道,你去道吧,我沒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如果你認為我確實錯了,你是我的老公,我們夫妻一體,你給他道歉了,也能代表我。」
我看到他指間的煙抖了一下,這是他發怒的徵兆。
我們僵持了幾分鍾,直到他抽完一支煙,打開手機看了起來。
「今天又花了二十萬?既然你不肯道歉,卡我停了,什麼時候道歉,什麼時候恢復。」
我什麼都沒說,我的心已經麻木得僵硬了。
就像他永遠也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大肆地刷他的卡,真愛他的錢嗎?從小我就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我缺很多東西,可唯獨不缺錢。
報復性地刷卡,隻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11
大四下期那年,唐傾追隨音樂才子出國。
陸澤在酒吧買醉,我不放心他,去酒吧找到了他。
那晚上,喝多的他把我拉去酒店。
「陸澤,我不是唐傾,我是蘇若,你看清楚一點兒。」
「我知道,唐傾她已經走了,不會回來了。」
「我也知道......知道你是蘇若,若若,別拒絕我好嗎?」
一夜混亂。
第二天,他看著床單上的一抹痕跡,抱住了顫抖的我。
「相信我,我會負責的,畢業我們就結婚。」
我漸漸地平靜下來,吸了一下鼻子,仰頭笑了。
「好,那我要做最美的新娘子。」
我暗戀陸澤,這是他能感受到的。
他屈指,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腦門。
「傻瓜。」
三個月後,我終於等來了我的婚禮,因為兩家家境相當,我們的婚禮籌備得非常順利。
婚禮舉辦得也很溫馨。
隻是,溫馨不久。
一個月後,唐傾和音樂才子分手,回國了。
唐傾拖著一個行李箱,形單影隻地站在若澤水灣的門口。
「阿澤,我回來了。」
唐傾撲倒陸澤懷裡抽泣時,陸澤呆愣著沒有推開。
......
原來,音樂才子在國外染上了毒癮,性情大變,私生活也混亂,還交了一個當地女友,唐傾被劈腿了。
12
陸澤放下離婚協議,看向了茶幾中央的絨布盒子。
打開,眼神閃過愕然,裡面是我們的婚戒,他緊緊地捏在了掌心中,手心顫抖。
陳助理送飯過來,正好見到這一幕,小心地上前。
「陸總。」
「你去查那個男記者。」
我也好奇,那個男記者是什麼來歷,他怎麼有我去世的消息,除非特意地調查了。
......
凌晨,陳助理就查清楚了。
「這名記者是許印的表弟?」
「正是。」
聽到許印,我也很驚訝,他是陸澤商業上的競爭對手。
事情也就合理了,許印是陸澤的商業對手,今天,他讓他的表弟故意放出我去世的消息,陸氏公司的股價瞬間跌了。
......
其實,有一件不為人知的小事,許印和我是高中同學,我還騎自行送過他去醫院。
當時他被幾人合伙圍毆了,眼睛都被打得眯成一條縫了。
我那天正好一時興起,要騎剛學會的自行車回家,碰到了這起圍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大喊道:「我已經報警了。」
那幾個圍毆他的人,火速地逃了。
我又拉他去了醫院。
下坡的時候,我技術差,我們還摔了一跤。
不過,都七八年了,他應該忘記了吧。
13
海市的商會上,陸澤和許印碰上了。
陸澤今日情緒不高,全程一個人飲酒,他地位高,其他人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過來搭訕。
直到,許印捏著一杯酒,走了過來。
「陸總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
與陸澤的情緒低落成對比,許印心情甚好。
「讓我來猜一下,陸總為何心情不好?是自己的太太,死了一年了,你這個做丈夫的才知道,覺得很沒面子?」
陸澤捏緊了酒杯,睨了一眼:「有屁就趕緊放完,別在我這兒找存在感。」
「看來,我剛才說得並不準,那隻有另外一種可能性了?」
陸澤要殺人的眼神,已經落在了許印身上。
奈何許印這會兒,沒有要識趣地離開的自覺。
「就是我們陸總,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最愛的人,還是自己的太太,是嗎?畢竟,真實的蘇若和那個會演戲的唐傾相比,不知道勝了幾倍。」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許印。
陸澤的眼裡,直直地泛著冷光。
「看來許家最近過得太滋潤了,有些人太闲了。」
招了招手。
「陳助理,隆山碼頭的標,陸氏也報名。」
輪到許印變臉了,碼頭那塊肥肉,一旦有陸氏參與進來,他就沒那麼容易吃到了。
14
商會結束。
陸澤黑著臉出來。
「陸總,查到了,太太的父親身體不適,所以沒來參加此次的商會。」
「繼續為我約見面的時間,什麼時間都可以。」
「嗡嗡嗡!」陸澤的電話又響了,還是唐傾打來的。
「阿澤,你在哪裡?我好難受。」
那頭,唐傾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虛弱。
「你怎麼了?」
唐傾的經紀人,已經拿過了電話。
「陸總,你能過來一趟嗎?唐傾她今天拍戲中途暈倒了,醒了又一直不肯吃東西,這樣下去,她身體就垮了。」
我看到陸澤,沉了一下眉。
「我現在過來。」
就像我生前一樣,唐傾要麼不肯吃東西,要麼說一個人害怕,陸澤就過去陪她了。
陸澤很快地到了唐傾的住處。
唐傾衝到了他的懷裡。
「你終於肯來了,我好想你。」
還好我已經死了,沒有七情六欲,不然這一幕,也許還是會難受。
我在唐傾的別墅飄了一圈,再回來,發現陸澤已經推開了唐傾,兩人之間的氣氛還非常冷。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在娛樂圈站穩,但我們不可能了。」
唐傾很吃驚。
「蘇若死了,我們也不可能嗎?明明,你愛的人是我,蘇若死了,就是老天爺在幫我們在一起。」
「在你出國的那一刻,我對你的心就死了,你也清楚,這三年幫你,是因為你遭遇的那場綁架案,對你心懷愧疚,但該彌補的,這三年,我也彌補完了。」
二人的對話,讓我很吃驚。
「上一次,是我最後一次出席你的活動,以後你自己的路,自己走。」
唐傾倏然很激動。
「你不要忘了,蘇若她差點兒害死我,她對我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陸澤背影僵硬了一瞬,拳頭也緊握住了。
15
就在這時,陸澤接到了陳助理的電話。
「陸總,人綁來了,在公司車庫。」
「我這就過來。」
他們綁了什麼人?我也一路飄上去。
路上,我卻有些神遊。
唐傾口中,關於我的罪行,我並沒有做過。
隻可惜,陸澤不信我。
唐傾回國不久,就遇上了一場綁架案,她被人綁了,脫了衣服,拍了裸照。ţų₍
我永遠也忘不了,陸澤盛怒的那一晚。
他全身打湿了回來,把我提了起來。
「蘇若,你怎麼這麼過分?我已經向你保證了,唐傾回來了,我們也不會離婚,你非要把人趕盡殺絕嗎?」
我當時一臉茫然,唐傾被綁架了,我知道,因為這事兒上了新聞·。
但我根本沒想到,陸澤會懷疑到我頭上。
可這一切,就是衝著我來的,唐傾被綁前一天,我們正好發生了口角,還被唐傾錄了音,音頻裡,我說了重話,警告唐傾離陸澤遠一點。
如果有第三人在場,就知道,重話是唐傾故意地激怒了我。
原本的對話是。
「蘇若,我們可以好好地聊一下嗎?」
起初,她的語氣,非常放低。
而我,十分冷淡。
當時的我,不會想到,她還在包裡揣了一支錄音筆。
「不必了,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怎麼沒有聊的啊,我們都喜歡陸澤,可你得到了他,我失去了他,我真羨慕你,我要是沒有出國就好了,我就不會失去他了。」
「如果你要訴苦,你找錯人了。」
唐傾開始變了語氣,露出原本的面貌,扯住了要離開的我。
「蘇若,我聽說,我出國那晚,你就裝成我,騙陸澤上了你,還讓他負責,你怎麼這麼惡心啊?」
「請你嘴巴放幹淨一點,真正惡心的人是你,被人甩了,又回來對陸澤獻殷勤,我警告你,離陸澤遠一點,破壞我的婚姻,我不會放過你的。」
「哼,好大的口氣,不放過我?你信不信,陸澤他永遠站在我身邊?」
而錄音筆中沒有錄唐傾說我惡心的那段話,以及她最後的挑釁。
唐傾出事被解救後,像受傷的小白兔,縮在床上。
她的經紀人則甩出了那個錄音。
那次,也讓我認識到了,我和唐傾之間,陸澤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唐傾。
即使警方都沒有查到證據,證明是我做的,他也把這罪定在了我身上。
我們的婚姻,也因此破了一個大口子。
我喜歡他,可我也有尊嚴,有我的傲氣,他錯怪了我,不向我道歉,我不會原諒他。
我們的婚Ţű₅姻,徹底地進入了冷戰。
16
陸澤到了地下車庫。
雜物間的門拉開,我看到了,被按在座位上的男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