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們綁了男記者。
「陸總,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地說?」
陳助理冷哼了一聲。
「隻怕某些人,好好地說,他聽不進去。」
男記者咬住了下唇。
陸澤忽然拋出了一句不可思議的話。
「海洋之心的項鏈,說個價。」
海洋之心?這不是我一直想要買的一條項鏈嗎?
「陸總,我一個記者,你跟我說什麼項鏈?我都沒聽說過這條項鏈。」
陳助理立即拆穿了他的話。
「少裝了,你以為我們沒查到你的底細,你是許印的表弟,一年前的慈善拍賣會上,這條項鏈,被你以五百萬的價格拍走了。」
男記者愣住了,約莫一分鍾後,他才扯了一下唇。
「呵呵,不愧是陸總,這麼快就查清楚了我,那我也不賣關子了,那條項鏈,不是我買的,是我表哥託我去拍的,項鏈在我表哥那裡,陸總要喜歡那條項鏈,隻能去找我表哥談了。」
陸澤瞬間皺了一下眉宇。
從車庫出來,陳助理詢問道。
「陸總,項鏈在許印那裡,跟他談的話,肯定要被他拿捏了?還買嗎?」
Advertisement
「買。」
17
陸澤上了車,降下車窗,沒有立刻發動車身,看著黑昏暗的夜色,他點了一支煙。
煙味襲來,我飄開了一些。
他倏然看向夜色,掐滅了煙頭。
陳助理納悶地看著他的動作:「蘇總,你剛點燃,怎麼滅了?」
他喃喃道:「想到一個人,她不喜歡聞煙味。」
一個小片段,從我記憶裡穿過,也是我們之間少有的親昵。
他揉著我的眉心。
「怎麼皺著眉毛?țũₙ」
我踮腳抱著他的腰:「我聞了煙味不舒服,你以後可不可以少抽煙啊?」
那時,我們還在準備婚禮,唐傾也沒回來。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滿口應下了。
「好。」
又立即滅了煙。
......
陳助理欲言又止。
陸澤問他:「蘇欽約到了嗎?」
「聯系了,說是最近身體不好,不見外人。」
「明天,把我家裡存的那些人參、燕窩送過去。」
「是,陸總。」
「你回家吧,今天我開回去。」
陸澤發動了車身,陳助理彎腰,似乎有些不放心。
「陸總,你看起來很累。」
「不礙事。」
一腳油門,陸澤就把車開走了。
18
次日中午,陸澤約見了許印。
許印皮笑肉不笑的,姍姍來遲。
「實在令人意外,陸總竟然主動地想見我,罕見。」
陸澤冷聲道:「開門見山,海洋之心,我要買走。」
許印拿起茶杯,捏在指間。
「陸總的直接我喜歡,不過,那條項鏈,我可不打算賣。」
陸澤並不吃他這一套。
「我們做商人的,應該都明白,隻要價錢到位,都可以談,你大可以直接說價。」
「還是陸總看得明白,不過談價之前,我想先弄清楚,你買這條項鏈做什麼?這可是一條女士項鏈,陸總這一擲千金,準備買去送給誰?」
陸澤薄唇微動:「自然是送給我最重要的人。」
「我們的大明星,唐傾?」
許印又點了一下桌面。
「看來不是送給唐傾,我之前倒是聽說,蘇若也想拍這條項鏈,隻是那天,她遇事來晚了,錯過了這條項鏈,除了蘇若,我倒是不知道,誰還喜歡這條項鏈了。」
我愕然。
許印怎麼這麼清楚我的事?
陸澤也眯了一瞬眼,發出了疑問。
「你為何對蘇若的事,了如指掌?」
「這隻是和某人,從來不關心自己的妻子相比,了解得多一點而已。」
陸澤深深地看了許印一眼。
「你和蘇若認識?」
「高中同學。」
原來,他還記得我。
陸澤還想問,許印打斷了他。
「開價吧,讓我看看,你對蘇若的愛有多深。」
「一千萬,你當初購買的兩倍的價格,我買走它。」
許印倏然拍了兩下手掌,譏諷道:「哈哈,一千萬,原來你太太在你那兒就值一千萬。」
陸澤沒生氣,而是反問。
「你要多少?」
「我不要多少,而是有兩個條件,你得答應。第一,退出碼頭的競標。」
陸澤眉心跳了一下。
「第二,以後許氏開分店的地方,你們陸氏不可以在三公裡內開分店。」
陸澤的眉心跳了一下。
許印的條件,一條比一條苛刻,要是陸澤答應了,損失的根本不止幾千萬,而是陸氏的前景會受影響。
我也緊緊地盯著陸澤,看他是什麼反應。
「你未免在獅子大開口,一條項鏈,你是想讓我把陸氏賠上?」
「那我就沒辦法了,條件我開了,陸總不答應,就請回吧。」
雙方陷入了僵局。
我納悶,陸澤怎麼還不走?
他不會要留下來,答應這個條件吧。
我飄在空中,靜靜地等著後文。
陳助理上前。
「許總,如果你覺得,一千萬不行,可以兩千萬,這條項鏈,繼續捏在你手裡,賣給別人,頂破天也就一千萬。」
「就這三個條件,其他免談。」
陸澤倏然地開口。
「行,我答應了,項鏈帶來了沒?」
……
陸澤答應了許印的霸王條款,房內的人都愣住了,我也傻住了。
陳助理驚愕地提醒:「陸總,不能答應。」
許印也驚愕:「你確定你要答應?」
「現在就擬協議,籤字時,我要看到項鏈。」
許印的臉色突然有些不好看,甚至看起來有點兒後悔,他不想賣這條項鏈。
「為了一條項鏈,真值得?」
「值不值,我心裡清楚。」
協議籤後,陸澤帶走了那條項鏈,我不解地看了許印一眼,也要跟上陸澤走了。
身後,傳來許印的聲音。
「最後一個問題,這項鏈,是為蘇若買的嗎?」
我也停住了,對於這個問題,一樣好奇,真的是為我買的嗎?這看起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也原以為,陸澤不會再理會這個問題。
陸澤卻回答了。
「你不是已經看出來了。」
我輕飄飄的身子趔趄了一下。
在我死後,陸澤為了給我買一條項鏈,賭上了陸氏的未來……
19
我跟著陸澤飄出來,看到了我爸進了公路對面的醫院。
我爸一直有肝病,我頓時很擔心,飄去了醫院。
「蘇總,您肝上的情況,不容樂觀,接下來一定要住院靜養,等待合適的肝源。」
我深深地震驚,我爸已經嚴重到要移肝了。
「開些止痛的藥,我帶回去,醫院,我就不住了。」
「蘇總。」
「不必多說。」
我張了張嘴,要勸他住院,可他聽不見。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爸固執地帶著司機離開了醫院。
半夜,我爸睡下了,我從蘇家飄出來,像沒有根的浮萍,四處遊蕩。
我知道,要是一直找不到肝源,我和我爸就要在地下見面了。
我飄回了若澤水灣,發現家裡吧臺的小燈亮著,我飄進去,看到陸澤在喝悶酒。
一瓶八二年的拉菲,見了底。
他趴在桌面上,喝得醉醺醺的,一張臉都紅了。
放在掌心邊的,是他從許印那買的海洋之心的盒子。
他趴在吧臺上,一直在念叨著什麼,我靠近了一些,模糊地聽到二字。
「蘇若,蘇若……」
他竟然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一連幾日,陸澤都晚上回來在吧臺酗酒,白天洗漱了去公司。
20
「陸總,您不能再這麼拼了,您已經連續一個月,沒好好地休息了。」
「我沒事,這份報表批了,就回去。」
陸澤回到若景水灣,是晚上十一點。
打開門,唐傾竟然坐在這裡,身長穿著一件清涼的吊帶。
助理瞬間退了出去。
唐傾起身,軟軟道:「阿澤,你終於回來了,我拍完戲回來了。」
唐傾的手剛放到陸澤身上,倏然被陸澤拿開了。
陸澤眯了一瞬眼。
「你怎麼進來的?」
「是,我讓物業開的門,那兒有你的備用鑰匙。」
「趕緊穿好你的衣服,離開。」
「不,我今晚才不要走,蘇若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守著這個空房子!」
陸澤臉黑了下來:「不要讓我厭惡你。」
「你……厭惡我,我也不走,以後,我還要當這兒的女主人,蘇若她算個什麼東西,當初,要不是她犯賤爬你的床,你會娶她?你的心裡明明裝的是我。」
「那你又算什麼?好馬還不吃回頭草,你憑什麼認為,你回來,我還要你?」
「陳助理,把她拉出去。」
陳助理進來,把唐傾的手提包拿起來,遞向她。
「走吧,唐小姐。」
「我說了,我不走。」
唐傾拍手,打掉了自己的手提包。
手提包翻倒在地,裡面的東西散落了出來,和化妝品一起掉出來的,還有一個透明袋子,裝的綠色藥丸,落到了陸澤的腳前。
唐傾突然很慌,立馬彎腰下去,要把東西,撿起來。
「這是什麼?」
隻是陸澤先一步,撿起了那枚小袋子,眼神很兇地質問道。
唐傾一把奪過,放到了身後。
「沒,沒什麼。」
陸澤逼視向了她。
唐傾的眼神四處閃躲,不敢看陸澤的眼睛。
「我明早還有新劇發布會,先走了。」
剛才還堅決不走的唐傾,這會兒火速地逃離了。
陳助理回神過來:「陸總,那東西可是禁品,唐小姐怎麼會有?」
陸澤給唐傾撥去了電話:「不想死,就馬上戒了。」
唐傾依舊不肯承認。
「戒什麼?那隻是普通的藥丸,阿澤,你想多了。」
「行,這是你自己選的路,想必後果,你也想好怎麼承擔了。」
21
陸澤的求見,我爸全都拒了。
送的禮品,也全都被扔了出來。
還是在一場商宴上,我爸出席了,陸澤才見到了他。
休息室裡,我爸閉目休息,陸澤進來,他卻感受到了。
「陸總,有何貴幹?」
「爸。」
「爸,誰是你爸?陸總可千萬別亂叫,我蘇某承受不起。」
「我知道,您根本不想見我,但我是真心地想見您一面。」
「呵。」
「你不就是想問,為什麼若兒過世的消息我們沒通知你,你想說,你是她老公,你有知情權?我們不該瞞你。」
「因為我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
我爸睜開眼皮,怔了一瞬,陸澤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爸這會兒還等著陸澤說,對,你們就該告訴我,蘇若去世的消息,他好痛批陸澤一頓,憑什麼告訴你?
「爸,我想要若若最後的影響盤,可以復制一份,給我嗎?」
他怎麼知道,我生前最後的日子錄像了。
可我拒絕把錄像盤復制一份給陸澤,生前錯付,死後何必再來叨擾。
我爸也疑惑。
「你怎麼知道,有這份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