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應該不算朋友。
畢竟我們……
但也大概不算戀人。
畢竟我們連一ƭûₔ句告別，或者確定關系的話都沒有。
不過除了顧辭夜易感期以外深入接觸的那幾天之外。
他在學校裡也會跟我說話，打招呼。
每次都很簡短。
「嗯。」
「好。」
「再見。」
季揚看見我們這樣分外驚奇。
他每每想八卦的時候，都會被我巧妙地岔開話題。
直到有一天，院長把我叫到辦公室。
在那裡我見到了顧聞聲，也就是顧辭夜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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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聞聲跟我猜測的一樣，不苟言笑，他讓我坐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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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沙發的桌子上擺著一張支票，金額有足足五百萬星幣。
「冷懷清是吧？」
他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看了我一眼，慢慢開口：「兩周以前的晚上，小夜進了你的房間一晚上沒有出來。」
「那個時候應該是他的易感期。」
「你們發生了關系對嗎？」
顧聞聲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我有些尷尬。
「那天以後小夜回到家，我聞到了他身上不屬於他信息素的味道。」
「我問他，這小子竟然撒謊說，是班上同學易感期沾上了。」
「多麼拙劣的謊話！」顧聞聲說著說著笑了，但目光依舊冷冷地停留在我身上。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敢保證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說謊。」
「所以我動了些手腳，在他飲食裡放了些安眠藥，趁他睡著時抽取了他的信息素化驗。」
聽到這裡，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到底誰的家人會這樣幹？
顧聞聲突然滿意地拍拍手，走到我身後，俯下身在我耳畔說：「結果真是大為震驚。」
「小夜能夠完全接受你的信息素。」
「也就是說，你能治愈他，讓他擺脫病魔，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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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突突地跳。
顧聞聲見我沒有反應，把桌子上的支票推到我面前。
「這裡是五百萬，我需要你一直陪著小夜，直到他痊愈。」
我盯著那張支票，心裡七上八下。
我能感覺到自己對顧辭夜朦朧的感情，當然是希望能陪在他身邊。
可是如果收了錢。
這份感情就不純，變質了。
而且我總在顧聞聲身上感到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對顧辭夜的控制欲幾乎是到達了病態。
「我不要。」
聽到我的拒絕，顧聞聲默不作聲地將手收回，交叉放在胸前，一副上位者輕蔑的姿態。
「五百萬夠你在好地段買一套房子了。」
我深吸一口氣。
「你憑什麼認為我需要你這五百萬？以我現在的成績，被分到 A 班不是問題。」
「從 A 班畢業，如果足夠優秀被分到星際部門，我一年就能掙到五百萬。」
我站起身，不想再理會顧聞聲，他卻將我叫住。
「是，你的成績確實優秀。」
「但也不一定會去 A 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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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聞聲笑眯眯地看著我。
「什麼意思？」我皺起眉頭。
「小孩還是太單純，真以為這所學校是絕對公平。」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今天拒絕，明天學校就會把你開除，後天你的陳姨和你就會被逐出 A 市。」
我攥緊拳頭，僵硬地看著顧聞聲。
沒想到他已經調查了我的背景，知道陳姨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你不會，因為我的信息素能治愈顧辭夜，所以你不會這樣幹。」
「哈哈，那誰知道呢？」
顧聞聲無所謂地攤攤手，用指節敲了敲支票。
「籤不籤看你。」
「能不能活也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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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後是拿著支票走出的房間。
顧聞聲要求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要保密。
如果被顧辭夜知道，就會作廢。
我渾渾噩噩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顧辭夜。
「滴滴！」
就連對面行駛過來的飛車，我都沒有注意到。Ŧűⁿ
突然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將我拉到懷裡。
「你到底在想什麼？叫了你好幾聲。」
我側過臉，看到顧辭夜。
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飄了過來，我極力忍住血液中叫囂的攻擊感。
眨眨眼淚就流下了。
「為什麼哭，說話？」
顧辭夜蹙著眉，拉著我的手，仔細檢查了一遍我的全身，並沒有發現傷口然後問。
「我、我喜歡你顧辭夜，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是 A，我也是 A……嗚嗚。」
我能明顯感覺到顧辭夜的身體僵住了。
大概過了一分鍾。
我聽到他幽幽地說：「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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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坐在飲品店。
手裡捧著顧辭夜買的最新出的保養飲料，吸一口，看一眼他。
「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他和我同時開口，場面一度很尷尬。
顧辭夜眯了眯眼。
「兩周前的晚上，我說了會對你負責。」
「那天幹了什麼，需要我幫你回憶一Ţű⁷下嗎？」
我急忙用手掩住他的嘴，小心翼翼地看周圍。
飲品店在學院附近，萬一被熟悉的人看到了怎麼辦。
「呦，這不是冷哥嗎？」
念叨著，季揚迎面走了過來。
他肩上蓋著毛巾，滿頭大汗，像是剛訓練完。
他扭頭一看，我對面坐的是顧辭夜，那嚇得是臉都白了幾分。
「什麼情況？你們？」
我慌亂地瞟了一眼顧辭夜，衝季揚擺擺手。
剛想說話，顧辭夜就拉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你看不出來嗎？」
「什麼！？你們這是……在一起了？」
季揚，你別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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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忐忑地把那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季揚。
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
大多都是他不方便聽的，所以兩句話我就講完了。
「他易感期，我幫了他。」
說完我就看到顧辭夜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季揚則是張著大嘴。
我私下請求他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季揚確實沒對任何人說。
因為他消化這個事情很不易。
「你們……诶，你們……」
在季揚第二十次開頭沒能成功「你們」出來後面的句子。
我好心地說：「沒事的，可以問。」
季揚搬著凳子，湊到我身邊。
「你們誰是下面的？」
我：「……」
季揚了然地拍拍我的肩。
一副兄弟我懂的樣子。
「冷哥，注意屁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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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考試在即。
我既緊張又心神不寧。
一復習就想到和顧辭夜的事情，顧聞聲的威脅。
事倍功半是常態。
可完不成制定的每日計劃，我心裡不踏實。
就這樣熬下去，我人瘦了兩圈，臉色也不太好看。
好在成績出了，我和顧辭夜並列第一。
一起進了 A 班。
陳姨得知這個消息，高興地給我電話，讓我回去。
我和她好久沒見了。
顧辭夜提出要送我回家。
走出學校很遠之後，我才小心地拽住他的袖子，然後握住他的手。
顧辭夜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衝他笑笑。
「在學校裡你可從來沒跟我有肢體接觸。」
「嗯……現在可以牽牽。」
我當然也想和顧辭夜在學院親熱。
但有太多顧慮。
比如雙 A 戀受歧視，顧聞聲當初隻是讓我待在顧辭夜身邊，沒讓我和他的寶貝侄子談戀愛……
我和他並排走在路上。
正是流星花開的時節，道路兩側的樹上開滿黃色的小花。
流星花是帝國的國花。
象徵著和平。
顧辭夜突然伸出手摸向我的頭頂。
我的心漏了一拍。
原來是一朵流星花落在我的腦袋上。
「我小時候家裡面種滿了這個。」
「其實流星花除了和平還有一層意思。」
「嗯？是什麼？」我望著像陽光一樣溫暖的花，好奇地問顧辭夜。
「忠誠、毫無保留的愛。」
顧辭夜目光深沉地看著我。
我如鲠在喉，隻能澀然地點點頭：「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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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走回家。
剛準備敲門，突然發現顧辭夜還站在身邊。
他好像沒有走的意思。
「謝謝你送我回來。」
「嗯。」
他還不打算走。
「你要留下來喝杯茶嗎？」
「可以。」顧辭夜欣然點頭。
我還沒把和他交往的事情透露給陳姨，但話都說出口了。
我隻好硬著頭皮敲門。
過了一會兒，陳姨開門見到是我，瞬間露出笑顏。
「哎呦，小清回來了！」
「這是？」
陳姨見到我旁邊的顧辭夜愣了一下。
我沒注意到她臉色的變化，介紹道：「額，他是我的……」
「您好，陳姨，我是小清的男友，顧辭夜。」
？
我不適應地看了他一眼，搓了搓手。
沒想到陳姨突然把我拉到房間裡，攔在門口。
「對不住啊小伙子，今天我身體不太舒服，改日再來拜訪吧！」
說完她就將房門關上了。
「等等陳姨……」我剛想開口。
她突然嚴肅地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噤聲。
然後小心翼翼地靠在門邊聽外面的動靜。
我突然感覺陳姨好像變了一個人。
過了幾分鍾她才松懈下來。
「怎麼了這是？」
「小清，顧辭夜是不是顧家的那個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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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陳姨倒吸一口氣：「那顧家是不是有叫顧聞聲的？」
「有，是顧辭夜的叔叔。」
陳姨踉跄了一下，衝我擺擺手。
「冷懷清，你和他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我覺得奇怪。
「你不記得自己的身世了，那個時候你太小了。」
「我年輕的時候就職於星際的慈善機構，同時也是星際情報探員。」
「你出生在奧賽星球，是掌管最重要的能源星，礦產豐富。可是那一年突然被不知名軍艦和敵對勢力聯合攻擊。」
「你的父母，也就是奧賽星球的尊者，都在那場戰亂中遇難，隻有你活了下來。」
這些事情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
陳姨回想起當年的災難，不由得後怕。
「多漂亮的星球，因為戰爭和人類的貪婪毀於一旦。」
「我的領頭上司派我去調查，可查到一半，發現和顧氏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結果調查被叫停，我的上司為了保護你和我，把信息全都燒毀，在一場外戰中殉職。」
陳姨顫抖著手摸我的臉。
「我不確定上司是不是遭受意外，還是被人蓄意謀害。」
「但小清，你不可以。」
「要遠離顧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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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家的。
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心像墜入無底的冰窟。
巨大的信息量充斥著我的腦海。
「直到現在，奧賽還在敵對勢力手中。」
「它不能回家。」
溫熱的液體從我的鼻子裡流出。
我胡亂地擦著，幾乎整張臉都是髒的。
「冷懷清，你怎麼了？」
顧辭夜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臉緊張地看著我。
他身上沒有紙，用袖子擦我的鼻血。
我拽住他的衣領，想說些什麼，但無從下口。
又是這樣的力不從心。
眼前一片白，我暈了過去。
後來我在醫院中醒來，季揚告訴我是顧辭夜送我來的。
醫生說我是這幾天太疲勞了。
「他……人呢？」
季揚邊削蘋果，邊嘟囔：「剛一直在這兒，買飯去了吧！」
可我那天一直沒等到顧辭夜。
他給我發了短信解釋說，家裡有事。
我沒有回復。
26
這次是有史以來，我和顧辭夜的第一次冷戰。
我沒有回復那條消息。
他也一直沒理我，甚至學校都不來。
終於鼓足勇氣打電話問他，可是沒響幾下就被掛斷。
於是我不再關注顧辭夜。
開始在網上搜關於奧賽星球當年的事情。
但發現都是些普通的報道。
不知道是因為過去時間太久，還是有人故意掩蓋。
於是我又去學院圖書館，想看看一些書籍上的記載。
可翻遍了，都沒有關於奧賽星那場災難的詳細記述。
「你在……找什麼？」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嚇了一跳，緊緊盯著眼前這個長相恐怖的老人。
他是圖書管理員，平日裡神出鬼沒，臉上似被火燒過一般，長著一個個肉疙瘩。
我平復了心情：「您好，我想找關於奧賽……」
「奧賽星？真是個久遠的名字。」
老人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為什麼找它？」
「就是……學院布置的作業，想了解一下。」
老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慢慢走到前臺，從桌子的最下層翻出來一本，遞給我。
「想了解那場意外，可以看一下。」
「不過都是些野史，畢竟真正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我頓了一下，接過那個泛黃的本。
跟老人道謝後，我正準備出圖書館，突然轉身問他。
「真的是意外嗎？」
老人笑而不語。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後，老人喃喃自語道：「冷先生，那孩子真像您啊！」
「陳秀，我們的計劃終於要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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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和顧辭夜見面，是在一個月後。
我上完課回宿舍，在門口就聞到了他的信息素。
推開門，發現他坐在床上，嘴角一片淤青。
我頓了一下沒理會他，自顧自地打開電腦。
顧辭夜湊了過來，把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奧賽星？那個被攻佔的星球？」
我推開他。
他又馬上粘過來：「別動，讓我看看身體好了沒？怎麼感覺又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