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疑惑地歪了下頭。
ẗū́₄「你不是說朋友就是要陪對方睡覺嗎,現在我每天都在陪他睡覺。」
17
周晉燦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黑色的瞳孔似乎都放大了。
「你在說什麼。」
「我說……」
「夠了。」
周晉燦突然抱住自己的腦袋,嘴裡發出低吼的聲音。
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我不解地看向他,很快費許楠將我護在身後。
下一秒周晉燦突然暴起,一拳就打在了費許楠的臉上。
很快他們兩個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幹淨的衣服沾上泥土,嘴裡還不忘咒罵對方。
「你竟然也敢欺騙傅悅,你這個畜生。」
周晉燦朝費許楠怒罵道。
「我可沒有你卑鄙,你才是骯髒又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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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許楠狠狠踢了周晉燦一腳,周晉燦痛吟了一聲後又撲了過去。
我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跟恐怖片一樣。
「別打了,不要再打了。」
我走過去,想要將他們拉開。
然而我剛觸碰到周晉燦的胳膊,他就大力地將我甩到了一旁。
我一個踉跄,直接向後摔去,腦袋磕在了我媽的墓碑上。
鮮血瞬間將墓碑的一角染紅。
在我倒在地面時,我看見了朝我撲過來的費許楠的身影。
我想告訴他,別哭,我沒事。
可是還沒等我開口,我就暈了過去。
18
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時間長達三年之久。
久到在我醒過來時,我仍感覺疲憊。
入眼的是陌生的環境,鼻息間是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
門外傳來爭吵的聲音,似乎是兩個壓低聲線的男人。
「你不許進去,悅悅是不會想看到你的。」
「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自量力呢?」
下一秒房門被人重重地推開。
我看見了周晉燦。
一瞬間記憶如同排山倒海般朝我襲來,我怔怔地看著他向我走來。
「你想不想喝水?」
周晉燦朝我詢問道。
我沒有說話,他再次靠近我。
「怎麼不說話?」
他的面孔在我的眼前不斷放大,我想都沒想就扇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我用了十足的力氣。
周晉燦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可一個耳光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解氣,我抬手就要扇第二個。
周晉燦卻將我的手攔在半空中。
「你瘋了?」
我憤Ṫū́₌恨地看向他,咬牙切齒地叫出他的名字:「周晉燦。」
這句話讓周晉燦錯愕在原地。
他的眼神從迷茫到震驚,他松開我的手向後退去。
「你,你,你好了。」
我掀開被子,赤足踩在地面,黑色的長發隨風飄動。
「這麼害怕幹什麼,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嗎。」
「別擔心,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喃喃開口。
19
當日我恢復正常的消息就登上了熱搜。
消息如雪花般朝我襲來。
各種噓寒問暖,各種虛情假意。
他們都以朋友自稱,可在我傻掉的那三年隻在剛開始來看過我。
之後不管是周晉燦的恐嚇,還是什麼,都對我避之不及。
說來說去,我身邊到最後隻有一個費許楠。
而我在當天辦理了出院。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時間浪費在醫院。
費許楠將我的行李帶回家後,我就前往了公司。
我剛走進去就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傅……傅總。」
他們試探地向我打著招呼,眼裡是止不住的好奇。
我輕點了下頭,表示回答。
我走進專屬電梯,直奔二十七樓。
這裡是總裁的辦公室。
我沒猶豫地輕敲了兩下門。
「進來。」是父親的聲音。
我推門走進去,與詫異的父親四目相對。
「你,你怎麼來了。」
「三年了,我總該回來了。」我淡淡地開口。
父親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幾步走到我面前,眼裡似乎有眼淚在閃爍。
「你,你真的好了。」父親輕輕吐出一口氣,「女兒,你也別怪我,你應該能明白父親的難處。」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要重新回到公司,你召開下董事會議吧。」
我不想談論親情與利益的關系。
很多時候戳不穿,看不透才是最好的。
「好好好,我會盡快安排。」
「你能回來,爸爸很高興。」
父親伸手想輕拍下我的肩膀,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放下。
20
晚上十二點我才回到家。
推門進去客廳內燈光大亮。
費許楠坐在沙發上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
聽見我的聲音後,才將目光落向我。
「你回來了,我去給你熱菜。」
費許楠慌忙地站起身,接著就要走進廚房。
「不用了,我吃過晚飯了。」我頓了頓又道,「我找了新的保姆了,這兩天就會過來。」
我的話,讓費許楠頓住了動作。
「啊,那也行,你晚上吃飯了就好。」
費許楠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你……你還記得我嗎?」他堪稱艱難地開口。
我脫下外套丟在沙發上,「記得。」
「真的嗎!」
費許楠有些許興奮。
「當然,我們曾經在一所高中念過書,你是學習委員,名叫費許楠。」
「你竟然還記得我,我真的很開心。」
費許楠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我:「這就夠了。」
「什麼?」
我沒有聽得太清。
「沒什麼,晚安,悅……傅悅。」
我輕點了下頭,緩緩走上樓。
21
我明明很困了。
可當我躺在熟悉的大床上時,我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腦海裡滿是費許楠的身影。
以前的大腦裝滿的全部都是合同啊,項目啊。
現在竟然變成了人,真是奇怪。
我和費許楠相識在高中。
但我覺得讓我注意到他的原因是,他在開學的第一節課就遲到了。
在老師和全體同學的注視下他緩緩地坐在了我的前面。
並且在下課時,他熱情地對著我介紹了他。
「我叫費許楠,你叫什麼?」
「傅悅。」
「名字可真好聽。」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我名字好聽。
我的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內心在喜悅。
也是從那天起我們的交集開始頻繁。
那個時候公司剛起步,我爸天天忙業務,我也沒有母親。
導致我很長時間吃不到早飯。
我不知道費許楠是怎麼發現的,所以等我發現桌洞裡面有一個面包和雞蛋時,費許楠隻朝我眨了眨眼睛。
他說:「我媽每天都給我準備,我早都吃夠了,丟了也可惜,不如給你嘗嘗。」
我問:「那你吃什麼?」
費許楠說:「我不餓。」
我知道他在撒謊,「這樣吧,我們一人一半。」
「好。」
於是每個早晨,都會看見我和費許楠躲在學校的天臺,一起吃面包和雞蛋。
以至於後來慢慢演變成,周六周日休息的時候,我和他會相約著去圖書館。
那個時候我不懂喜歡。
就是覺得跟他在一起高興。
以至於在我高二那年,因為我父親的公司越做越好,他帶著我搬去大城市後,我才明白了自己對他的情感。
可當我攢下錢回到小鎮上時,費許楠已經不在那裡了。
我問同學,同學說他也搬走了。
我們就這樣再也不知道彼此的消息了。
22
我重新回到了公司。
並接手一個重要的競標項目。
其中參加競標的就有周晉燦家的公司。
隻為了這次將周晉燦狠狠地扒一層皮下來。
我開始拉關系,找人脈。
以至於我已經連續好幾晚都醉醺醺地回家。
然而還沒等我展開報復,周晉燦先來了。
他推門走進來,依舊還是那副死樣子。
他雖然穿的精致西裝上沒有一絲褶皺,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的憔悴。
他的眼睛充滿紅血絲,聲音也沙啞得厲害。
「如果你想要那個競標項目,我可以撤出來。」
「哦?」我挑了挑眉,「這樣你費盡心血的方案可就泡湯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你有這麼好心?」
「這不是你想看見的嗎。」
周晉燦緩緩朝我靠近,「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不想說對不起,但這太沒意義了。」
周晉燦頓了頓:「你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原諒。」我嗤笑地念出聲。
覺得這句話從周晉燦的口中說出來格外可笑。
我拿起桌子上剛泡好的咖啡砸在他的身上。
滾燙的液體濺到周晉燦的臉上。
他沒有後退半步。
「滾,滾出去。」
我抬手指向辦公室的門。
「如果你能跪在我公司樓下,跪上個一天一夜,我或許會考慮。」
23
雖然周晉燦說退出招標。
可已經約好的酒局不能反悔。
於是我再次喝得醉醺醺回家了。
我踉跄地走進家門,隻見客廳的門口擺放著一個行李箱。
我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我最近要去哪裡出差。
直到費許楠站在我面前,我才知道要出門的是他。
「你要去哪裡?」
我大著舌頭問道。
這個時候費許楠還是體貼的,他將解酒茶遞到我的手上。
「你喝口這個,喝完能舒服點。」
我擺手拒絕,固執地追問:「你要去哪裡?」
費許楠輕吐出一口氣:「你已經不需要我了,我該走了。」
我疑惑地看向費許楠,我什麼時候說不需要了?
還有他為什麼又要走,上次我去學校找他時,他就已經離開了。
這次他又要走,這次走了之後我又該去哪找他呢?
於是我道:「不許走。」
「你已經不需要我了,我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
「誰說沒有意義的!」
「可是你看,有保姆給你做飯,有司機給你開車,有園丁給你修剪花園,我沒有任何用處。」
費許楠說這句話時比我還要哀傷。
我將視線緩緩上移,落在他紅潤飽滿的嘴唇上。
誰說沒有用處了。
我鬼使神差地朝他走過去。
費許楠怕我摔倒,他一把將我扶住。
正合我意,我微微踮腳就吻上了他的唇。
「我缺一個老公,你來當吧。」
24
在我的字典裡,從沒有後悔二字。
所以從費許楠床上睜開眼的那一刻,我便打算跟費許楠領證結婚。
早餐是費許楠做的,一如既往地美味。
我喝光最後一滴牛奶,冷靜地開口:「費許楠,我們結婚吧。」
我的這句話卻將費許楠嚇得差點噎住。
他劇烈地咳嗽了兩聲。
「你不願意?」我不開心地問道。
「沒有。」費許楠快速地擺了擺手,「我是感覺自己在做夢。」
這句話我還是蠻喜歡聽的。
於是我站起身俯身親了一口費許楠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