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真的，這不是夢。」
費許楠錯愕地看向我，他緩慢地伸手覆蓋住我的手背。
「我真的非常願意跟你結婚，這簡直是我的夢寐以求，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陽光斑駁地落在他的身後，如同墜入人間的天使。
我必須將他用力地抓住。
這是屬於我的希望。
「那就這樣定了，後天我們去領證。」
「好。」
25
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連公司裡面的人都看出來我高興了。
他們並向我打趣道：「傅總，什麼事這麼開心啊，跟我分享分享。」
我彎起嘴角：「我要結婚了。」
「啊，那恭喜傅總了。」
我點點頭，對於跟費許楠結婚這件事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讓我沒想到的是周晉燦會這麼快便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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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嚴重懷疑我們內部有人給他傳遞了消息。
周晉燦跟瘋狗一樣再次闖入我的辦公室。
「聽說你要結婚了，別告訴我說是和費許楠。」
我冷眼瞧他：「不用你管。」
「你要知道，今天你還能站在這裡，是法治社會救了你。」
「我知道的，但你不能跟他結婚。」周晉燦悲痛地望著我，「你不能這樣對我……如果，如果我說我一直喜歡你，你能給我機會嗎？」
我覺得周晉燦在跟我講冷笑話。
「你喜歡的方式就是報復、打擊、羞辱？」
「不，不是的，是當時的我不懂什麼是喜歡，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我譏諷地看著他：「好了，別搞笑了，你放心，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千萬別讓我抓住你的小辮子。」
「你以後不要再來我的公司，我看見你就惡心。」
我將周晉燦驅離了辦公室。
26
我以為周晉燦走了。
卻沒想到周晉燦跪在了公司樓下。
秘書上來告訴我時，她說保安已經驅趕他好幾次了，他卻始終不走。
我面無表情地在合同上籤字：「他願意跪就讓他跪。」
等我晚上六點離開公司時，周晉燦還在那裡跪著。
他跪得挺直，目光直視著前方。
微涼的晚風吹動他的衣角，清冷的月光落下來將他襯託得孤單又無助。
直到我走出來，他的目光才微動。
「你可以原諒我了嗎。」我頓住前行的腳步，遠遠地就看見了等著我的費許楠。
「不會，永遠都不會。」
我越走越快，最後我直接小跑地撲進了費許楠的懷中。
「到了怎麼不告訴我，等很久了吧？」
我心疼地開口。
「沒有，隻要是等你，永遠都不算久。」
我輕笑地抬起眼眸：「好動聽的話。」
「還有更動聽的話呢，以後慢慢講給你聽。」
「好。」
我們十指相扣，一同緩緩走向遠方。
27
領證那天，我們早早就起來了。
並且我還特意化了個精致的妝。
我馬上就要嫁給我年少時愛的少年了。
我忐忑地和費許楠走進婚姻登記處。
當工作人員問我是否是自願結婚時，我側頭看向費許楠。
「當然，我自願嫁給費許楠。」
費許楠抬手摟上我的肩膀。
「我也是自願的。」
接著拍照，籤字，摁手印。
一套流程走完後，我和費許楠一人領了個紅本走了出來。
我將結婚證遞給費許楠，任由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收好。
口袋裡的手機猛地振動起來。
是我秘書的電話。
我以為是公司事情，便接起了電話。
「喂。」
「傅總，周晉燦在蘭香大道上與大貨車發生了相撞，目前正在搶救中，咱們現在要不要買一些熱搜，讓他們公司的股票下跌。」
我微微一怔，蘭香大道距離婚姻登記處不過五百米的距離。
「可以，你弄吧。」
說完，我掛掉了電話。
我想，連上帝都在幫我懲罰周晉燦。
費許楠側頭詢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事。」
「但是我想告訴你一件事，費許楠，我喜歡你。」
年少時沒有將愛戀表達出口，以至於我遺憾了這麼多年。
現在我終於有機會了。
費許楠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落淚，「我也喜歡你。」
我們緊握起雙手，一同坐進車子裡。
共同行駛到下一處幸福的目的地。
番外 1
我叫費許楠。
當我在國外收到高中班級聚會邀請時，我沒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心裡一直壓抑下去的念頭，再也止不住地發芽生根。
我想，同學聚會傅悅有一定的概率會去。
到時候我隻遠遠地看她一眼就好。
我承認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舊很想她。
我連夜趕回國內，等待著班級聚會。
然而當時間到達聚會當天時，我精心的打扮不僅落空，興奮的情緒也跌入了谷底。
班長說，傅悅不會來了，並且現在不會來，以後也不會來。
我錯愕地問他為什麼？
班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神神秘秘地靠近我的耳邊：「你剛回國所以你不知道，傅悅在三年前出車禍了，現在變成了個傻子，一加一等於幾可能都不知道。」
班長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懂，可是連在一起我怎麼都不認識了。
傅悅變成了個傻子，這怎麼聽都是個冷笑話。
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信，可當我看見班級同學都默認的神情時，又不得不信了。
我想，什麼都沒有眼見為實。
可當我看見坐在門外哭泣的傅悅時，我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真正的傅悅從來都不會這樣，她永遠都是堅強、淡漠的。
我感到自己的心頭顫了顫，我小心翼翼地朝她走過去。
「你怎麼哭了？」
我聽見自己輕聲朝她開口。
傅悅抬頭淚眼迷離地看向我：「我在等周晉燦回來，你是誰？」
此時的我不知道周晉燦是誰，但是我知道一個能讓傅悅哭的人，一定是不愛傅悅的。
於是我緩緩在她的面前蹲下，「不要再等他了，他大概率是不會回來了。」
傅悅因為我的這句話哭得更大聲了。
「才不會，他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半晌，傅悅突然停止了哭泣。
她疑惑地看向我：「你哭什麼，你為什麼哭了，你也被別人拋棄了嗎？」
下意識地我抬手去擦，我竟然真的哭了。
這天後，我便住在了傅悅家中。
負責照顧傅悅的起居飲食。
每次看見傅悅為周晉燦南難過時，我都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知道，為什麼沒能早點回國。
ẗù⁴幸好傅悅在我的照顧下她想起周晉燦的次數越來越少。
甚至都快要遺忘掉他。
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周晉燦會回來。
當周晉燦的助理要帶著傅悅去機場接他時，我發現我竟然沒有資格和理由拒絕。
同時我也不能拒絕，我不能替傅悅做任何決定。
如果我替傅悅拒絕了，那我跟周晉燦又有什麼區別呢？
以喜歡的名義控制綁架住她。
於是我向傅悅問道：「你想去嗎？」
「助理說，周晉燦給我帶娃娃了，我想去。」
我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點頭：「好，那你要記得早點回來。」
傅悅大力地點頭。
我的心髒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從傅悅離開後，我便一直坐在沙發上。
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我來說都是度日如年。
還好傅悅在晚上十點前回來了。
可是當她哭著撲進我懷裡時，我的心也跟著碎了。
周晉燦就是個人渣。
我在心裡暗暗地想。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傅悅竟然會為我過生日。
尤其是當傅悅說她買的那些零食都是送給我時，我再一次沒有控制住眼淚。
她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但是她願意將她喜歡的東西送給我。
讓我感動又心酸。
她是十八歲時落在我身邊的天使, 自始至終我都在為她心動。
可那個時候我自卑，我不敢向她告白。
以至於我錯過了她，每個輾轉反側的深夜我都在自責。
再後來, 傅悅恢復正常了。
她的眼神清澈, 動作敏捷，不再跟從前相似。
不再似從前那般依賴我, 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為她服務。
我知道，我離開的時間到了。
她已經不需要我了。
於是我用了極大的力氣開口，可她卻拒絕了我。
她說，她要我成為她的老公。
她願意與我結婚。
那一刻巨大的禮花在我的腦海綻放，我簡直要被幸福砸暈。
我當然無比非常願意了！
我想和她結婚，從十八歲第一眼看見她就願意。
而我喜歡她這件事，從十八歲到今天從未變過。
番外 2
我叫周晉燦。
從我第一次見到傅悅時, 我就討厭她。
我身為周家唯一的繼承人, 所有光環俱集一身的優秀青年。
別人巴結我還來不及。
可在我和傅悅的第一次見面時, 她對我連笑都沒笑一下。
不得不承認，我很不爽。
尤其是在她代她父親成為公司總裁後, 她從我手中搶走了好幾個項目。
這讓我和她的矛盾不斷加深。
甚至到了在宴會上惡語相加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在別人面前都能保持紳士, 在她面前我卻總是克制不住憤怒。
我想，我一定要好好地找一個機會治治她。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見了我的心聲，這個機會就這麼送到了我的面前。
傅悅出車禍被撞成了個傻子。
她的親人看見她這樣後, 知道她沒有了利用價值, 也開始對她不管不問。
她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的手中。
我想, 我要不斷地磋磨她, 讓她乖乖地對著我笑。
看她還敢不敢對我不理不睬，看著我像個瘋子似的發狂。
三年後, 我以為傅悅愛上了我。
於是我放心地出國談生意。
剛開始傅悅頻繁地給我撥打電話, 我享受著她對我的依戀。
我在心裡洋洋得意。
可是漸漸地她來的電話越來越少，於是我憤怒地對她說, 沒事少聯系我。
從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給我打來電話。
我不想承認我慌了。
於是工期被壓縮到最短, 我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回來了。
可迎接我的是傅悅的冷淡。
我自欺欺人地想, 這一定是傅悅在玩欲擒故縱。
直到這個幻想被拆穿, 傅悅親口承認她喜歡上了別人。
我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
傅悅恢復記憶的那段時間。
我每天晚上都在失眠。
因為我在對她思念。
我想，如果我向傅悅承認我愛她，她是不是就能給我一次機會？
於是我向她顫抖地說出口，可是當我看見她毫無動容的眸子時，我知道我沒有機會了。
可她後來竟然說要跟別人結婚。
我真的感覺自己的心髒正在流血。
我選擇跪在她公司樓下, 我想, 如果這樣她能給我一次機會也是好的。
然而等她下樓後, 她說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我感到我的眼淚在臉上流淌。
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錯了。
她真的永遠不會給我機會。
我應該死心的。
可在她去結婚的當天, 我控制不住驅車追了出去。
然而就在我看見傅悅駕駛的車子時, 我卻因為闖紅燈跟行駛的大貨車相撞。
那一瞬間天旋地轉, 接著我嗅到了鮮血的味道。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就好了。
那我一定要回到最初見到她的時刻，我會笑著對著她說，你好, 我叫周晉燦。
而不是在我倒在血泊之下後，我想起來了她憎恨我的面容。
我知道，這是我的罪有應得。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