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藍調時刻 3356 2025-01-08 16:50:19

「溫雲想,等等我。」


我直接摁了一樓的按鍵,他慌亂地將手伸進來擋電梯的時候不小心被門夾到了。


傅青山吃痛地收回手,電梯門合上前。


他的眼神不解,不可置信。


上了車,他給我發消息。


在滿屏的綠色裡,都是我在喋喋不休地分享。


而我的分享就止步在一個月以前。


從前他嫌我話多,他在做飯,我會湊在他身邊:


「我跟你說,我們單位昨天發生了一件......」


話音還未結束,他就扭頭看我:


「雲想,安靜些。」


我說:


「哦哦。」


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惹他煩了。


我認清了在他心裡我的地位。


傅青山主動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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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哪裡也別去。】


我沒回他。


回到家,我試著自己扶著東西慢慢走。


腿部也有了知覺。


醫生說我以後基本上是告別所有運動了,能恢復走路慢跑就不錯了。


住院的一個月裡,我早就接受了自己的腿無法蹦蹦跳跳,不能登山,不能劇烈運動了。


以及,傅青山從未愛過我。


我本來快睡著了,被吵醒了。


傅青山到家的時候他的肩頭帶著細細碎碎的白點,外頭下了今年的第一場初雪。


我躺在床上,他的手上提著一袋東西。


面色微微泛紅,小口小口地喘氣。


大概是跑著上來的。


他看著我,薄唇輕輕張合,想說些什麼又閉上了嘴。


半晌,他說:


「你怎麼沒告訴我,你住院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屋子忽然亮起燈,我的眼睛有些不適應,眯著眼看他:


「一個月前。」


他身子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一個月前是多久。


他眼神落在我身上,瞳孔驟然收縮,語氣帶著質疑:


「一個月前?」


「你演出那次?」


我點頭打了一個哈欠,已經困頓得不行。


「關燈吧,我要睡了。」


傅青山倏然問:


「你今天為什麼不給我留燈?」


聽見他的話我忍不住嗤笑。


是啊,我為什麼要給他留燈。


三年裡,他加班,我留飯菜為他留一盞燈。


這都是我的自我感動,三年了都捂不化一塊冰,我不想捂了。


「我困了,關了吧。」


氛圍凝結,半晌後他關了燈。


5


清晨,傅青山居然沒有去晨跑。


看見他坐在樓下餐桌前我還有點恍惚。


我扶著樓梯,他迅速走到我身邊下蹲輕輕松松地將我抱在懷中。


高大的身影高我一個頭,明明之前我最喜歡纏著他,讓他握著我的手十指相扣走在街道上。


他主動牽起我的手,一聲不吭的就將我抱起,我卻感到尷尬。


我連忙抓住他的手腕:


「那個......我自己能走,謝謝你。」


他將我放下,扶著我走到餐桌前。


他坐在我的對面,慢條斯理地吃著吐司。


我低頭喝著牛奶,頭頂莫名的視線讓我不自覺。


我假裝自然笑著看他:


「你不去上班嗎?」


「快走吧,要遲到了。」


和我比起來,他自然多了。


他輕輕抿了一口咖啡:


「我找你的主治醫師要了報告,等會我帶你去復查。」


帶我去復查?那沈微微怎麼辦。


我趕忙拒絕:


「不用啊,我下個星期再去。」


他聲音變冷:


「下個星期?」


「我下個星期手術排滿了。」


我搖搖頭:


「沒事啊,我下個星期自己去也可以。」


他的神色忽然就冷了幾分,我改口:


「也行,那你順便送我去吧。」


吃完早餐,準備上車。


傅青山接了一通電話,他眉頭緊蹙,捏著鼻梁:


「別急。」


「我這就過來。」


他低頭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我,眼神有幾分著急:


「雲想,我臨時有點事。」


「我先送你回家。」


他推動我的輪椅,我按住他的手:


「你去忙吧。」


我自己推著輪椅轉身回家,他站在身後,聲音在停車場回響,我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汽車轟隆一聲竄出了停車場,留下尾氣。


能讓擾亂他的人,隻有沈微微了。


舞臺坍塌那天,我第一次在他眼中見到那般復雜的神色。


有害怕著急慌亂還有小心翼翼克制的愛。


嘴巴可以騙人,可是泛紅的眼眶不行。


在我面前,他一向穩重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擾亂他的節奏。


6


我向領導請了一個月的假期。


坐著輪椅我到了一家律所咨詢。


我和傅青山的關系挺簡單的,無非就是他利用我逃避對繼母女兒的愛意,讓我當擋箭牌讓家裡放心。


好在我們也沒有孩子。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慶幸傅青山婚後一直不願意要孩子是對的。


聯系完律師林瀾來接我,帶著我到處看房。


看完房,她將我送回家。


看著家裡的布置,我有些恍惚。


當我知道了傅青山和沈微微的關系以後,傅青山的任何行為在我眼裡都是和沈微微掛鉤的。


​‍‍‍​‍‍‍​‍‍‍‍​​​​‍‍​‍​​‍​‍‍​​‍​​​​‍‍‍​‍​​‍‍‍​‍‍‍​‍‍‍‍​​​​‍‍​‍​​‍​‍‍​​‍​​​‍​‍‍‍‍‍​​‍‍​​‍‍​‍‍‍​​​‍​​‍‍​​‍‍​​‍‍‍​​​​‍‍‍​​​​​‍‍‍​‍‍​​‍‍‍‍​​​​‍‍‍​​​​​​‍‍​‍‍‍​‍‍‍‍​‍​​​‍‍‍​​​​‍‍‍​‍​‍​​‍‍​​​‍​​‍‍​​‍​​​‍‍‍​‍‍​‍‍​​‍‍​​‍‍‍​​‍​​‍‍​‍‍‍‍​‍‍​‍‍​‍​‍​‍​‍‍‍​‍‍‍‍​​​​‍‍​‍​​‍​‍‍​​‍​​​​‍‍‍​‍​​​‍‍​‍​‍​​‍‍​​‍‍​​‍‍‍​​‍​​‍‍​‍​‍​​‍‍‍​​‍​​‍‍‍​​‍​​‍‍​​​​​​‍‍‍​​​​​‍‍​‍‍‍​​‍‍‍​​‍​​‍‍​​​​​‍​​​​​​​‍‍​​​‍‍​‍‍​‍​​​​‍‍​​​​‍​‍‍‍​‍​​​‍‍‍​​‍​​‍‍​‍‍‍‍​‍‍​‍‍‍‍​‍‍​‍‍​‍​​‍‍‍​‍‍​‍‍​​‍‍​​‍‍​‍​​‍​‍‍​‍‍‍​​‍‍​​​​‍​‍‍​‍‍​​​‍​​​‍‍​​‍‍‍​​‍​​‍‍​‍‍‍‍​‍‍​‍‍​‍​‍​‍​‍‍‍​‍‍‍‍​​​​‍‍​‍​​‍​‍‍​​‍​​​​‍‍‍​‍​​‍‍‍​‍‍‍​‍‍‍‍​​​​‍‍​‍​​‍​‍‍​​‍​​​‍​‍‍‍‍‍​‍‍‍​​‍​​​‍‍​​​‍​​‍‍​‍​​​‍‍‍​‍​‍​‍‍​‍​​​​‍‍​​‍​​​‍‍‍‍​‍​​​‍‍​‍‍‍​‍‍​​​‍‍​‍‍​​​‍‍​‍‍‍‍​​‍​​‍‍​​​​​​‍‍​‍​​​​‍‍​​​‍傅青山回到家時我已經吃完了晚飯,他的肩頭依舊帶著細細碎碎的雪白。


手裡提著一盒徐記的甜品。


這家甜品很難買,每天限量。


他回家前,我就在沈微微的微博上得知他今天都做了什麼。


沈微微早上在家摔倒,他接到電話便急匆匆地去找她。


接著陪沈微微在公園裡康復。


還為她跑跨區買了徐記的甜品。


傅青山將甜品放在我面前,語氣變得輕柔:


「我記得你不喜歡吃奶油多的甜品,喜歡吃芋泥。」


我點頭:


「謝謝。」


我不喜歡吃芋泥,我喜歡吃奶油多的甜品。


和傅青山在一起,他會在每一個節日裡送我禮物,為我買小蛋糕,煮紅糖水。


想到這些,我會覺得他對我是有愛意的。


可這最後一絲幻想被打破了。


沈微微今天的微博裡文案寫道:


【最喜歡吃的奶油小蛋糕,還有最喜歡的人。】


明明我喜歡吃奶油,傅青山給我買芋泥。


我喜歡奶茶點全糖加冰,他會給我換成熱飲半糖。


第一次約會,我告訴他我想要奶油蛋糕和冰奶茶的時候,傅青山愣了一下。


因為我喜歡的這些,沈微微也喜歡啊。


提起這些就會讓他想起沈微微,所以他將奶油蛋糕換成芋泥蛋糕。


就連女生肚子疼要煮紅糖水,都是沈微微教他做的。


傅青山脫掉身上的大衣,跑到廚房開火,迅速煮了一杯紅糖姜茶。


我不解地看著他,這麼晚了還要出門給沈微微送紅糖水嗎。


真是夠深情的,一個外賣閃速都送到了。


不久前沈微微的微博還更新了一條極具暗示性的曖昧話語:


【每個月固定的肚子疼又來了。】


倏然,那雙骨節分明漂亮的手在我眼前,他輕輕放下杯子。


我抬眼看著他。


傅青山眉梢輕輕挑起:


「忘記了,今天是你的經期。」


我對視上他那雙漆黑的眸子:


「傅青山,我經期挺規律的一直都在月底。」


他表情一滯,眼神有過一絲錯愕,呆愣了片刻才回神。


和他在一起三年了,整整三年,到今天我才知道為什麼他每到月中都會為我煮紅糖水。


他隻記得沈微微的。


傅青山薄唇張合又閉上,良久才開口:


「我......記錯了。」


他主動將蛋糕喂到我嘴邊,我說:


「傅青山,其實我也喜歡吃奶油多的蛋糕。」


他呆在原地神色恍惚,立馬穿上外套:


「雲想,我出去買過。」


「你在家等等我。」


外面下雪,許多店打烊了。


三個小時後他才回到家。


我正在喝水,倏然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從身後抱住了我。


聲音低啞:


「雲想我買了你喜歡的口味。」


「快吃。」


他眼神亮晶晶期待地看著我。


「可是傅青山,我不想吃了。」


他尷尬地低頭看著我的雙腿,慌亂地找話題: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腿是怎麼傷的?」


我掙脫出他的懷抱,側過身彎起眼眸,衝他淺淺地笑:


「傅青山,邀請你看我演出那天,舞臺坍塌我被壓在廣告牌底下弄傷的。」


他猛然抬眼對視上我笑起來的雙眸。


和他驚恐比起來我顯得冷靜得多。


一瞬間,他的臉色發白。


那張邀請函還在茶幾上擺著,那天傅青山兩指夾著邀請函看了看,他開口剛想說些什麼又注意到了上面的日期輕笑一聲立馬改口:


「那天我沒空,醫院排班排滿了。」


我失落地參加鋼琴演出。


在後臺等待上場的時候,在臺下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我的心突然好像被泡在蜜罐裡暗自竊喜。


他偷偷來看我的演出了。


我準備發消息問他的時候,舞臺正好倒塌了。


舞臺廣告牌塌下來的一霎那大腦宕機一片空白,傅青山朝著舞臺跑來,我以為他是向我跑來的。


短短幾秒之內,舞臺上的人員被壓在廣告牌下方。


底下一片慌亂。


在慌亂之中,傅青山神色緊張衝向了沈微微。


他立馬就紅了眼眸。


因為他來得及時,沈微微並沒有完全被廣告牌壓在身下。


沈微微臉色慘白,傅青山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她小聲地問:


「青山......你還喜歡我嗎。」


說完就昏了過去。


看著傅青山慌亂,失了分寸的模樣。


我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7


傅青山緊緊拽住我的胳膊,強硬地將我的五指掰開和我十指相扣。


「雲想,沈微微是我的妹妹。」


我眉梢揚起:


「是你妹妹啊。」


「還沒見過。」


他捏著我的力度越來越大,我掙扎:


「傅青山,你捏疼我了。」


我自顧自地回到臥室。


他站在床尾,尾音打戰:


「雲想,到時候你們見一面吧。」


「你不是一直想去旅遊嗎,今年新年,我帶你去馬爾代夫看海,好不好?」


我蓋上被子說好。


其實沒有什麼見的必要了,我們領了結婚證,沒有婚禮沒有婚紗照,和父母吃了一頓飯。


當時他的親戚,妹妹,我都沒見過。


第二天起床,桌上有擺好的早餐。


傅青山發消息提醒我:


【記得吃早餐。】


【等我下班陪你去公園走路康復。】


我咨詢完律師,約了中介看房,付了定金。


回去的路上穿過一座公園,一隻大犬朝著我吼。


雪白的毛,漆黑的瞳孔。


看見這隻狗的時候我瞳孔驟然收縮。


接著看見了狗的主人。


我第一次被狗咬,就是這隻薩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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