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對於美人我一向很是包容,就當作特有的情趣。
我勾起他的小指,輕輕扯動。
「都淋湿了,真可憐。」
「姐姐會可憐我嗎?」
他問,帶著試探,小心翼翼。
「當然。」
像是火山爆發的最後輕語,他終於抑制不住,伸手摟住我的腰,將我帶進他的懷中。
湿熱滾燙。
「你弄湿我了。」
我微微皺眉。
「一起洗,好不好?」
嗓音低啞,帶著欲望和誘惑。
赤裸裸地勾引。
實在難以招架。
我隻好遵從內心,欣然接受。
裴書陽熾烈地吻著我,從電梯到房間,我暈暈沉沉,徹底敗在他的攻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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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的水澆不滅燃燒的火焰,雙手無力地攀著他,承受一波接一波的快意。
意亂情迷間,又被強硬地按在玻璃上,他抵著我的腰,在耳邊低聲輕語。
呼吸炙熱,燙得我渾身一顫。
「姐姐,舒語……」
我呢喃著回應他,聲音被雨滴啪嗒啪嗒敲擊玻璃的聲響覆蓋。
屋外,暴雨如注。
屋內,同樣瘋狂、湿潤。
掉落在地上的手提包裡,手機屏幕亮起,微弱的鈴聲孤零零在角落,無人在意。
2
日光大盛,我睜開蒙眬睡眼,身旁的男人沒了蹤影。
解鎖手機,十幾通未接來電,都是陳易打來的。
撥通電話。
「喂。」
「你昨晚去了哪裡?為什麼不接電話?」
一接通,陳易便怒氣衝衝地質問。
我揉揉眉心:「我在御和公館,你找我什麼事?」
聽我在自己名下的房產,他怒氣稍緩,還是冷硬道:
「為什麼不回家?」
我無奈:「你昨晚讓我不要打擾。」
陳易氣極:「我沒讓你不回來。」
「不回去就是最好的不打擾。
「沒事我就掛了。」
我懶得理他,掛斷電話,哄了那麼些年也夠了。
再過一周任務便結束。
剩下的時間,我要好好享受生活。
聽著電話掛斷聲嘟嘟響,陳易氣得扔了手機。
紀舒語,你好樣的!
這是她頭一次掛他電話。
陳易極力平復心情,回想往日紀舒語對他百般順從,愛到骨子裡。
他想,這次自己太過分了。
她才耍耍小性子。
怒氣稍稍平復些。
轉念又想,他都主動給她打電話給臺階,她還甩臉子。
斂下主動找她求和的念頭。
紀舒語那麼愛他,過個一兩天就會自己回來了。
另一頭的我不知道陳易的彎彎繞繞,剛買好晚上出發去巴黎的機票,後又回到床上補眠,昨夜真的太累了。
小年輕就是體力好。
暮色降臨,裴書陽拎著一袋蔬菜水果,站在昨晚令自己意亂情迷的房外。
他面色溫柔,眼眸含笑。
叩叩,敲門聲響起。
無人回應。
他再度敲門,仍是寂靜一片。
物業經過,見他在門外,於是提醒。
「紀小姐這幾日出國,你有事就電話找她。」
出國?
裴書陽愣住,心一下跌到谷底。
他拿出手機發信息。
【你出國了?】
叮——
消息提示音響起,滑動解鎖。
我挑眉,這麼快就知道了。
回他。
【嗯。】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兩天後來大興機場接我。】
一個淡淡的「嗯」字令裴書陽思緒紛飛,看到她的下一條信息才稍稍安心。
【好,玩得開心。】
我收起手機,廣播正播報我的航班即將登機。
我收好東西就走,身後似乎有人喚我,聲音太小,我隻當是自己幻聽。
安穩來到頭等艙,飛機還未起飛,我看了眼手機。
又Ṱù²是陳易的未接來電和信息。
我長嘆一口氣,將手機關機。
連短信都沒看。
北京到巴黎,十一個小時的航程。
下了飛機,司機如約來接。
我打著哈欠上了車,才將手機開機。
一一翻看陳易發來的信息,最後一條赫然是:
【你去巴黎了?】
我皺眉,不解。
他怎麼知道我出國?
微信同樣爆炸,竟是都知道我出國的消息了。
我將信息看完,原來是有認識我的陳易朋友在機場看到我,告訴了陳易。
陳易和霍淇風他們都以為我不告而別,紛紛發信息問我。
信息太多,我隨便挑了幾個人回復。
十一個小時的飛行,我筋疲力盡,到了別墅,簡單收拾下便沉沉睡去。
等醒來時,就看到陳易坐在床邊。
窗簾被我關上,整個房間都陷入黑暗,我看不清陳易的臉。
但隻需要背影,我就認得他。
他也來巴黎了。
我直起身,靠在床頭。
聽到動靜,他轉過身,面容模糊在黑暗裡,嗓音低啞。
「為什麼來巴黎?」
「旅遊,散心。」
陳易長舒一口氣。
天知道他看到她在機場的照片有多慌。
他以為她對自己徹底失望,要不辭而別。
本還想拖幾天等她主動找自己,在看到照片又打不通電話的時候,心徹底慌亂。
託人查了她的航班信息,買了最近的航班飛到巴黎。
到巴黎,又費了一番工夫查到她的住址,看到她安安靜靜睡在床上,胸腔亂撞的心才安定下來。
他就守在床邊,等她醒來。
我沒有問陳易是怎麼找到我的,又ẗū́ₕ是怎麼開門進來的。
世界的男二,京圈的太子爺,做得到常人做不到的事。
我想下床,陳易如臨大敵,攔住我。
「你去哪兒?」
我覺得他莫名其妙。
「拉窗簾。」
他強硬地將我按回床上,又親自把窗簾拉開。
陽光傾瀉而入,我看清了陳易的面色,有些憔悴,像是一夜未睡。
果然,他徑直扯開被子,躺在我身邊。
他摟著我的腰,困極了,低聲喃喃。
「哪兒都別去,陪我睡一會兒。」
我很想拒絕,我才起床,我還要出去享受巴黎之旅。
又深知以陳易的少爺性子,不如他的意,又要鬧個天翻地覆,隻好偃旗息鼓。
拿起床頭櫃上的平板,自娛自樂。
陳易睡得很不安穩,幾乎半小時就要醒一次,念著我的名字,看到我才又睡去。
我很疑惑他鬧這一出是為何?
一副愛我入骨的模樣,明明前晚才和別的女人共度良宵。
捉摸不透。
光線漸漸昏暗,身側的男人悠悠醒來,見我手指在屏幕上跳動,他手臂用力,扯著我的腰靠近他。
「在幹嘛?」
平板熄屏,我不答反問。
「你來巴黎做什麼?」
他皺眉,在我以為他要發火時,他反而熄了火。
撒嬌一般伏在我肚子上,緊緊摟著我。
「我想你了。」
語氣眷戀。
我頓覺好笑,戳穿他Ţů₃:「前晚你才摟著別的女人。」
陳易身體一僵:「你是因為這個才出國?」
他繼續道,「別的女人隻是逢場作戲,你要是介意直接和我說。
「我以後不會再有其他人,隻有你。」
這個承諾早在幾年前,我就聽過。
當時沒當真,現在也不會。
見我不說話,他湊過來吻我。
我忙躲開,他才跟別人溫存不久,我有些嫌棄。
許是我的神色太過明顯,陳易大為受傷,不敢置信道:
「你嫌棄我?」
我一時無言,不知該如何說才能不傷及少爺的自尊心。
他眼角泛紅,又要發脾氣。
該死的。
他騙了我,他不想死,我費盡心思哄他多年。
他自以為我深愛他,離不開他,肆意找女人,一次又一次踐踏我。
雖然我是一個快穿者,不在乎他的心在哪兒,隻在乎任務能不能完成。
但並不代表他對我的傷害不存在。
到現在,任務要結束,他還想著跟我撒嬌賣痴,妄想生氣我會哄他。
就是機器人也要有脾氣了。
我冷聲,句句戳心。
「是,我嫌棄你。
「你數得清自己和多少女人抱過,親過,做過嗎?
「你自己都數不清,還想我把你當成純潔的白蓮花嗎?」
我從未這般冷硬,以最鋒利的姿態對待陳易。
他竟是紅了眼眶,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像被傷到極致一般。
淚水盈滿桃花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他哽咽。
「你早就這麼想了,是嗎?」
聲音透著哭腔,美人破碎的樣子確實令人心疼。
心頭的怒火被他的淚水澆滅。
我心裡嘆氣,手溫柔地撫上他白皙俊逸的臉,輕輕拂去滑落的淚水。
淚水沾湿我的指尖,我心軟。
「別哭了。
「方才那些話就當我沒說過。」
他握住我的手,神情十分委屈,說的話卻帶刺。
「說過的話可以當沒說過,做過的事也可以嗎?」
我皺眉:「以前的事我不計較,同樣的,你也不能計較我剛才說的話。」
他冷笑一聲,眼裡的委屈散去,隻剩下氣憤和冷漠。
「你不愛我了。
「不,從一開始你就不愛我。」
他像是要把多年的憋屈和怒氣都發泄得一幹二淨,神色癲狂,句句不甘。
「你哄我,順從我,都是假的!
「任由我和別人曖昧,你無動於衷!
「你看我的眼睛裡一點愛意也沒有!
「你根本就沒有心!」
他戳著我的心口,眼淚又奪眶而出。
「這裡,沒有我的位置。」
我和陳易的位置顛倒過來,明明戳著心口質問愛不愛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男人為什麼這麼奇怪。
你對他用心,他不屑一顧,自以為拿捏你。
你不在乎,又來質問你為什麼不愛他。
我不理解陳易的腦回路,但他的話是要反駁的。
「這裡,有你的位置。」
我按住他的手,停在心口處。
我沒有撒謊,畢竟陳易在我身邊多年,就是一條狗都有感情了。
更何況我費盡心力哄著他,用心過,怎麼會不愛。
隻是那小的可憐的愛意,在他和別的女人混在一起的時候就消失殆盡。
當然,現在也愛,僅限於對他臉蛋和身體的喜愛。
我得哄著他,為他美麗的臉和健碩的身體,也為巴黎之行的安寧。
像是海上漂浮的人抓到求生的木板,他眼角閃著淚光,緊緊摟住我。
「你沒有騙我?」
「沒有。」
所以別哭了。
「你哭,我的心像被揪著,很疼。」
我看不得好看的男人哭,特別這個男人還是我的,我心太軟了。
3
不枉我費心一番哄,接下來兩天,陳易仿佛回到剛戀愛的那一陣,常常摟著我說好幾遍想我、愛我,極盡溫柔體貼。
渴了遞水,餓了專人安排中餐和法餐任我選,就差替我走路了。
在巴黎度過的這兩天十分愜意,我也樂得順著陳易心意。
回到京市的那一刻,頗有些感慨,明明才離開兩天卻好像去了很多年一樣。
陳易一隻手牽著我,一隻手推著我的行李箱。
他去得匆忙,並沒有帶行李。
當然,少爺去哪兒都可以不帶行李。
陳易溫柔地和我說著話,時不時逗弄我幾句,得到我的白眼,他又笑得開懷。
走出 VIP ṱū₍通道,我遠遠看到熟悉的颀長身影,暗道糟了。
巴黎過得太滋潤,忘了和裴書陽的約定。
我頓感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