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了半天,腦子裡壓根沒有這個人的印象,問道:「那遇到了,然後呢?」
她這一臉八卦的樣子,不像是老同學見面打個招呼就走的節奏啊。
果不其然,季從安示意許承年把她推近一點,然後才神秘的說:「剛剛聽說她女朋友也吃菌中毒了。」
我:「……」
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季從安繼續說:「據說他女友還鬧小人了,好家伙直接在他車頂上舞哈哈哈」
我:「……」
她一臉疑惑:「诶,你平時不是最愛吃瓜嗎?這次咋不笑?」
我不笑是因為我生性就不愛笑。
我眼皮已經在狂跳了,倒吸一口涼氣,不甘心問:「你怎麼知道的?」
季從安撓了撓頭:「我剛剛找你的途中,聽承年辦公室討論的啊,他倆一個科室。」
盲啊,都盲,盲點好啊……
她似乎怕我不信,抓了抓許承年的袖子,說道:「你昨晚不是在急診嗎?你說說當時情況。」
我微微坐起來,特別想知道自己昨晚究竟幹了什麼鬼事情,讓人這麼誤會。
許承年咳了一聲,似乎有點尷尬,但是很快恢復平靜,淡然地描述道:「昨晚,你在陳砚知懷裡掙扎,但是他全程很緊張,還一直說別怕我在。」
我:「……」
Advertisement
季從安:「!!!」
我掙扎是因為我以為他是外星人好嘛,他安撫我估計也因為他是醫生,他有高尚的素質啊!
季從安吃瓜的眼神瞬間放大,立馬看著我說:「那人是你?沈以微?!」
我絕望地點了點頭。
她直呼好家伙,然後轉頭問身後的許承年:「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對方一臉無奈:「我不知道你要見的朋友,就是她。」
他倆還在細數我們幾人錯亂的關系,我的腦子已經不能工作了,隻覺得亂了套了。
5
季從安還打算繼續問時,陳砚知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呦?這是開會呢?」
我立馬閉上眼睛裝死。
季從安也趕緊閉嘴恢復那一副虛弱樣。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現在瓜主還找上門來了,我本來就還暈乎的腦子目前更暈了。
陳砚知走過來後,我偷偷睜開眼觀察戰況,和他溫和的眼神對上,嚇得我趕緊看向別處。
季從安搶先套近乎:「昨晚,是你送以微來醫院的?」
陳砚知點點頭,把帶過來的飯放在桌子上,笑著問:「是啊,世界還挺小。」
然後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整個病房都充滿了社死的氛圍。ţŭⁱ
許久,還是許承年先打破尷尬,指了指我,問道:「她這情況Ţũ¹,好像比從安嚴重,要住幾天?」
陳砚知也嚴肅起來,估摸著說:「估計要三天以上了。」
季從安心疼地看著我,說:「唉都怪我,吃什麼菌子呢,那我倆都成這樣了,誰照顧你哇。」
此話一出,病房又是一陣沉默。
「我來請護工……」
「我自己可……」
「我來吧。」
我們三人同時出聲,說的卻是不同的話。
我轉頭去看他,卻和他溫和的眼神對上,他聳了聳肩,一臉人畜無害:「我送你來的嘛,好人做到底。」
我覺得這不太好,太麻煩人家了吧。
正要拒絕時,季從安在我倆之間一直打量,然後眼睛一亮,搶先說:「那就麻煩老同學你了!」
我……
然後就拉著許承年一溜煙跑了,輪椅輪子都能跑出火星子了。
留下一句:「沈以微就交給你了!」
她一走,整個病房除了其他病人,就剩我和陳砚知了。
我深呼吸幾口,道歉:「抱歉啊,沒認出來你。」
所以他之前問我認不認識他,不是調侃我在他車頂跳舞,而是真的在求證。
陳砚知在我旁邊椅子上坐下,小聲說:「沒關系的,我認出你了就好了」
我現在腦子反應還是慢半拍,有點沒聽清他後面的話,問他說什麼。
陳砚知一笑,表示沒有什麼。
我仔細端詳他,發自內心贊嘆道:「你真的變化好大,和我印象裡的完全不一樣。」
雖然我印象裡已經沒什麼關於他的影子了,畢竟距離初中畢業已經過了十幾年了,我實在想不起來他當時的樣子,隻有一個模糊的戴著黑框眼鏡矮矮的男生印象。
陳砚知垂著眸子,笑了一聲,然後抬頭時眼睛亮晶晶的,顯得整個人都可愛得要命,他用手撐著額頭:「我對你印象可深了。」
我微微坐起來,好奇地問:「為什麼?」
陳砚知十分真誠:「永遠在表彰牆上的第一名,怎麼可能不深刻。」
啊,我突然有點尷尬,因為那都是很久遠的事了,況且我現在混得並不咋地。
陳砚知已經沒有穿白大褂了,估計是下班休息,我轉開話題:「你可以啊,現在當醫生了,那我以後感冒發燒啥的就可以找你了哈哈。」
話音一落,陳砚知表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失笑道:「我是精神科的醫生。」
啊這。
那還是不了吧。
找話題失敗,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陳砚知修長的手指幫我打開水,插上吸管遞到我面前:「喝點溫水。」
我這,這這這,十幾年不見的老同學突然給我喂水,我有點不適應啊。
見我不喝,他關切地問道:「是不舒服嗎?」
算了,不矯情了,好了之後好好請人家吃飯吧。
我咬住吸管,有一下沒一下地喝水,陳砚知耐心地說道:「接下來幾Ťů⁸天你可能都昏昏沉沉,估計還會想吐,不要害怕,吃藥就會好。」
他說話的時候,很溫和的注視著我,整個人都上了一層柔光,可能是生病比較脆弱的緣故,我莫名覺得心裡被觸動了。
6
正如陳砚知所說,之後幾天我都有點昏昏沉沉,腦子反應都是慢半拍,陳砚知每天下班都會過來看我,每次都會講很多好玩的故事,我們也慢慢熟了起來。
我發現這人挺逗比的,每天像個快樂小狗,有用不完的活力,見我時都是笑著的。
他跟我講了很多我們中學時的事,還調侃自己是垃圾桶管理大師,每次垃圾都是他去倒。
雖然我腦子反應慢,但是慢慢地我隱約感覺到,他好像對我一直有濾鏡。
因為他提起我的中學時代,眼睛都亮亮的,帶著可以捕捉得到的崇拜和欣賞。
說實話這讓我有些壓力,畢竟我現在是個失業遊民啊。
所以我們再一次談論到初中的時候,我直接表示:「你對我濾鏡有點大,我現在還沒工作呢。」
陳砚知一愣,然後很快恢復到陽光快樂的樣子,給我剝了顆糖,十分肯定回答:「沒關系呀,未來無比光明嘛。」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我心底散開,突然讓我整個人暖起來。
我被裁員失業這麼多天,連我自己都不確定自己的未來,但是陳砚知很真誠和肯定地告訴我未來無比光明。
陳砚知繼續給我比劃他遇到的好玩事,他講起故事來繪聲繪色,頭發一抖一抖的,經常把我逗得發笑。
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問:「那你這生活都沒有煩惱啊哈哈。」
他剛開始跟著我一起笑,後來哼了一聲,跟我說:「其實也有職業煩惱。」
我好奇了,陳砚知仿佛一個快樂源泉,誰跟他在一塊待一會都覺得沒有煩惱,這就有點新奇了。
他把眼鏡一摘,氣憤地表示:「你看我這黑眼圈,昨天晚上睡得正好,一個瘋子突然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潮汐鎖定。」
什麼玩意?
這不是天體物理知識嗎哈哈哈哈,他是遇到誰了。
我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詢問他後續。
陳砚知兩手一攤,無奈且無語:「後續就是他說他猜我這個單身狗也不知道,就把電話掛了。」
這什麼人啊哈哈哈哈
他見我笑得開心,也撓了撓頭跟著笑起來。
然後我眼神不經意瞥向門外,呲著的大牙立馬就收住了。
7
季從安帶著許承年,站在門口,一個還是面無表情,另一個一臉「我就知道你們有戲」的姨母笑表情。
果然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我的床位靠近門邊,也不知道他們看了多久。
見我不笑了,陳砚知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也發現了他倆,一臉無辜:「來了怎麼不進來哇。」
這傻孩子沒看到我閨蜜吃瓜飛起來的嘴角嗎?
他倆進來之後,季從安的眼神就一直在我和陳砚知之間切換。
我實在受不了了,輕輕戳她好幾下示意她克制一點。
但是她還是那副死樣子,反而陳砚知有些古怪,挑眉好奇地看著我。
我低頭一看,差點撅過去。
我戳的是陳砚知的胳膊啊!!
怪不得他一臉「怎麼啦」的表情。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說:「那個,我想吃點東西,可以麻煩你去買一點嗎?」
陳砚知立馬答應,作勢就要走,走到一半又轉個彎,拉著許承年神神秘秘道:「走走走,哥們兒有事請教你。」
許承年反抗無效,戀戀不舍地跟季從安分別被帶走。
剩我和季從安倆人之後,她肯定地指出:「這小子肯定對你有意思。」
說實話我住了這麼多天,基本上也能感覺到陳砚知好像確實對我有點意思。
但是我不理解這種好感來源於什麼,畢竟我們十幾年都沒見過。
季從安歪著頭想了半天,猜測道:「說不準十幾年前就對你情根深種。」
我立馬否認,這不可能,那時候我倆都沒說過話,而且話說回來,這都過了多久了,要是那會兒真有感覺也不可能延續到現在吧。
季從安悻悻然,然後問我:「那你呢?你對他有感覺嗎?」
說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我就是個顏狗啊,陳砚知太帥了,還是那種陽光開朗的帥法,跟他在一塊待著無比地治愈。
Ṭŭ̀⁻試問誰被一個又帥又有趣的帥哥照顧那麼久心裡還沒有感覺呢?這是不可能的。
見我不說話,季從安確定地下結論:「我有預感,你倆能成。」
我現在工作還沒個著落呢,情愛什麼的八字還沒一撇呢。
季從安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就笑起來,然後把手機轉給我,說是許承年發的消息。
「大冰塊」:【陳砚知瘋了,一個勁地問我是怎麼追你的,非要讓我傳授經驗。】
「大冰塊」:【對了,他讓我不要告訴你,因為告訴你你肯定會告訴沈以微。】
「大冰塊」:【這樣顯得他很蠢。】
額……我已經知道了。
看著我古怪又有些好笑的神色,季從安好奇地把手機拿過去,嘀咕著:「又發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