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然後看到消息一瞬間後就開始爆笑，做出敲木魚的樣子：「這不是故意的啊，他信息發出來太晚了，我已經給你看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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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砚知回來的時候，罕見地露出了沮喪的神情，估計是許承年沒給他追人秘籍。
季從安見狀又溜了。
我有些好笑：「你這是怎麼了？」
快樂小狗也耷拉個腦袋。
他糾結了一會兒，然後試探地問：「那個，我就是八卦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我忍著笑，點頭示意他繼續。
陳砚知組織語言組織了半天，才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啊？」
我一愣，他這麼直接嗎？
見我的表情，陳砚知罕見地有些慌亂，趕緊解釋：「就，就我一朋友，他最近想追一個女孩，那人性格和你挺像的。」
這什麼蹩腳的借口啊我的天，也太可愛了吧。
我故意想了想，跟他開玩笑：「ťũ̂⁴嗯……就精神一點吧，什麼銀頭發，破洞褲，豆豆鞋什麼的。」
陳砚知顯然聽進去了，甚至了然地噢了一聲，低頭打量自己簡單的穿搭，點點頭。
我正要解釋我是開玩笑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喊他，他留下一句我之後再過來，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但是後面他再來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想起來當時關於我喜好的話題了，我也就把這茬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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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出院之後，我開始忙碌起來，投入到找工作的氛圍裡。
陳砚知每天都會過來找我散步，美其名曰散步緩解壓力。
偶爾還會把貓抱過來跟我玩，他家哈基米已經接受了我的肉罐頭道歉並且跟我相處得十分愉快，這一點我很欣慰。
這樣的相處一直持續到我的工作有著落。
我開心極了，趕緊給陳砚知發消息，請他吃飯。
畢竟這段時間跟他待在一起，我整個人都陽光了不少，對於工作的焦慮也減輕了，整個人狀態都好了起來。
飯桌上，陳砚知還是樂呵呵問我是哪家公司。
我說了名字後他一臉菜色，仿佛戴了個痛苦面具。
我好笑地問道：「你怎麼這副表情。」
陳砚知扶了扶眼鏡，給我倒了一杯茶，說：「你們老板，見過嗎？」
這怎麼可能見，人家在總部呢。
他似乎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自己先笑一會兒，才告訴了我一個大八卦。
「還記得我那次跟你說有個瘋子大晚上給我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潮汐鎖定。」
我示意他繼續。
陳砚知兩手一攤：「那人是你們老總，陸景明。」
我靠！！！
這這這，我這還沒入職呢，已經掌握了老板的一手瓜了嗎？
我有些擔憂地問：「那這公司，還能去嗎？」
老板大晚上找精神科醫生問這種奇怪的問題，這很難讓我不懷疑他的精神狀態啊。
陳砚知被我的樣子逗到了，連忙笑著解釋：「放心，這人挺好的，就是有點戀愛腦。」
诶？
又是一口瓜。
不過我現在沒空吃這個，我現在有點期待陳砚知之後的反應。
相處了這麼久，我大抵知道他的心思，但是遲遲沒有下一步的進展，每天還是老樣子。
連季從安都好奇我們怎麼還沒有進展，這次吃飯，我準備試探一番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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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不經意問：「你上次不是說，你朋友追人嗎？」
他一愣，我繼續說：「那追到了嗎？」
陳砚知垂下眼眸，手指交叉在一起，似乎有些緊張：「沒有。」
我觀察著他的神色，故意問道：「都很久了诶。」
陳砚知拿起桌子上的水，掩耳盜鈴一樣喝了一口，才說：「因為對方太好了，我……我朋友可能有些怯。」
我嘆了口氣，他對我的濾鏡依舊存在，現在看我還都是那種星星眼。
但是如果這段關系真的要繼續發展，我們必須是平等真實地面對對方。
我正想著跟他怎麼說時，突然注意到窗外的星星，想起來之前看過的一篇科普，於是問道：「你知道啟明星嗎？」
陳砚知被我突然轉變的問題問蒙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看向窗外的夜空，繼續說：「金星的亮度在夜空中僅次於月球，也叫啟明星，由於它被一層『雲霧』圍繞著，過去一段時間我們並不能得知金星的真實情況，隻能看到它發光發亮的一面。」
我看向陳砚知，正色說：「但是其實，真正探測金星之後才發現，金星裡面環境十分惡劣，和想象中的樣子有很大出入。」
陳砚知似乎沒想到我會跟他說這麼多話，因為我們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他說我聽，他永遠像個小太陽發光發熱。
「人也一樣，並不是隻有好的一面，隻要你撥開那層雲霧，就能看到，並不是你想得那麼完美。」
捅破那層窗戶紙後，我反而覺得輕松多了，陳砚知顯然也聽明白我的意思。
隻是我們誰都沒有挑明。
他低下頭，顯得有些可憐，小聲說著什麼。
我沒聽清，再問時他又搖了搖頭。
我一時語塞，嘆了口氣，說：「過幾天我去總部培訓，不然我們都好好想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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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和陳砚知說了那麼多，我自己也挺怯的，因為我老覺得他對我的好，來源於他的對我年少時的完美濾鏡，並且為此而不敢前進一步。
但是一旦回歸現實，他想清楚之後，這段沒頭沒尾的關系，是不是就徹底結束了？
整個培訓，我都拼命讓自己投入工作中，就怕自己抽空會想這些事情。
最後一節培訓課時，公司給我們請了精神科的醫生科普心理健康問題和預防，據說這是公司的慣例，每次新人培訓都會給大家科普以緩解壓力。
我心想這公司還挺人性化，怪不得陳砚知說老板人不錯。
結果坐下沒多久，那位科普的醫生就在鼓掌中出場了。
我鼓掌的手停在空中，愣在當場。
這人不是與我斷聯這麼久陳砚知還能是誰。
我突然想起來，他描述過我的老板陸景明，倆人應該認識，那這一切都說得通。
所以他大老遠跑過來，是為了什麼？
我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陳砚知的科普非常專業，他在臺上時收斂了那副小孩兒樣，整個人嚴肅不少，整個人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等到結束之後，大家都離場差不多了，整個大廳就剩下零散幾個人。
陳砚知從臺上走下來，徑直向我走來，我站起來打算跟他出去說。
結果我向左走，他就堵左邊，我向右走，他又守在右邊，生怕我跑路一樣。
我無奈打算解釋時，他搶先一步，神色有些緊張，連聲音都有點抖：「你別走，我有話要說。」
然後就把我拉到第一排正中央，讓我坐著之後趕緊又跑到臺子上鼓搗著什麼。
我環顧四周，整個會議廳就剩我和他。
整個燈光突然暗下來，一幅巨大的星星動圖絕美地展示在光屏上。
我呼吸一窒，是金星……
陳砚知微微有些發抖：「你不知道，對我來說，你就像啟明星一樣耀眼。」
我一愣，喃喃道：「什麼？」
陳砚知抬起頭，下定決心一樣，眼神裡透露著堅定：「我說，你就是我的啟明星。」
頓了頓，他雖然笑著，但眼睛裡卻有湿潤的微光：「我一直沒告訴過你，你是我那時進步的動力。」
「我一直，都在努力追著你的腳步。」
我看著他堅毅真誠的神色，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砚知深呼吸幾下，有些懊惱：「但是我太慢了，我們好像，總是差很多。」
我突然想起季從安跟我說過，陳砚知當年學習確實不是那麼出色，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高中之後突飛猛進，原來他是把我當成他的動力了嗎？
他指了指光屏上閃閃發光的金星，笑得燦爛：「你就是那顆，不管耀眼與否我都想要去擁抱的星星。」
光屏上呈Ţŭ̀ₙ現出金星自轉和公轉的動畫圖，和地球有著清晰的對比，顯示著參照地球來說，在金星上一天的時間，要比一年還要長，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忽明忽暗的光影倒映在他真誠熱烈的眸子裡，他鼓起勇氣，繼續說：「我喜歡你的每一天，比你所知道的每一年還要久。」
我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我以為他對我的是「濾鏡欣賞」，但他現在明確告訴我，他從年少開始就熱烈地喜歡著我，比我所知道的時間，還要長久。
陳砚知見我不說話，走到我面前，有些慌亂：「你之前說我不敢邁出那一步，現在我向你走來了, 你能不能……」
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但是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退縮, 抬起頭，眼睛裡流淌著洶湧的情緒，聲音有些啞：「能不能給個機會, 讓我繼續在對你的喜歡裡度日如年。」
我向他走近一步，在他小心期待的目光裡緩緩抱住了他。
陳砚知的笑容一瞬間釋放到最大，繃得很緊的身體放松下來, 緩緩環住我, 也低聲笑起來。
12 番外
在一起之後，我倆都打算走出會議室了, 陳砚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在頭發上扒拉幾下, 取下什麼東西後, 原本烏黑的頭發盡數褪去，露出那一頭銀發。
我：「！！！」
他，他怎麼戴假發？
我沉浸在感動中的情緒立馬跌入現實，不由得睜大眼睛：「你頭發？怎麼是銀色的？」
陳砚知一臉驕傲，滿臉寫著快誇我：「你之前告訴我，你喜歡銀發，我去染的。」
我什麼時候……
我靠我想起來了, 但是那是開玩笑的啊！不過我們之後都忘了這茬, 也沒來得及解釋，這傻孩子當真了？
我簡直哭笑不得, 怪不得他今天發型怪怪的, 原來是戴著黑色假發套來的啊。
他亮晶晶的眼神無辜地望著我，期待地問：「你喜歡嗎？」
我剛打算解釋之前開玩笑的話停在嘴邊, 就轉了個彎, 出口就成了：「喜歡，好看。」
他這樣子，誰能說出拒絕和掃興的話啊。
我其實也沒說假話，他這張臉，皮膚又白, 配上一頭銀發，有著說不出的妖豔感。
但是他要上班啊，總不能以後每天都讓他跟今天一樣戴假發吧。
之後得尋個機會解釋解釋。
陳砚知聽得我的表揚，整個人都神採奕奕的，又恢復到之前陽光的樣子, 準備拉著我往外走。
卻在伸出手的時候停住了, 小心翼翼問道：「可以嗎？」
天，他怎麼這麼可愛啊。
我實在忍不住，踮起腳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後主動牽住他的手：「當然可以。」
然後陳砚知就像是被獎勵糖果的小孩兒，就差把超開心貼在腦門上。
走出會議室，我們十指緊扣, 傍晚的霞光給城市灑上浪漫的顏色, 金星藏在雲裡，在僅剩的餘暉旁搖曳生姿。
我轉頭去看陳砚知，發現他同樣在看我。
突然就起風了, 我想到他曾經告訴我的話，我們的未來，無比光明。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