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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京城雪 3422 2024-12-16 16: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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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兒,你怎麼……」


    我娘驚訝地低呼,卻在景王幽幽目光下住嘴。


    完了。


    我的背上頓時冒出冷汗,腿發軟,瞬間知道剛剛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冒失的蠢事。


    我必定是誤闖了景王的密謀之宴。


    那個異邦人不明實情,哈哈大笑道:「陳兄,你家小女倒是和你生得極像,當真是沉魚落雁,若是到我們草原上,不知有多少好漢爭著求娶。」


    異邦人竟然以為我是景王之女。


    景王目光陡然變了。


    他淡笑著撫上我娘的手:


    「是嗎?」


    這異邦人的話荒唐得我胃裡直犯惡心。


    我怎麼可能是陳遲的女兒!我與陳遲相像,不過是因為我爹本就和他有七分貌似罷了,我爹當年是京城第一美人,他明明比景王還要俊朗得多!


    但我的情緒卻不敢有半分表露在面上,隻能逼著自己將憤恨往腹中咽下。


    那異邦人也覺得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忽地從腰上扯下一塊雲紋玉佩來,扔到桌上:


    「聽說京城人講究相逢即是緣,我一個長輩見晚輩,也該給點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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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茫然,看清了那玉佩的制式後卻心裡發寒。


    這是……


    「不過我這見面禮可不好拿,來,小姑娘,猜猜這是玉從哪產的?」


    他明明笑眯眯盯著我,我卻覺得脖上好像懸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刃。


    景王笑而不語。


    我心知今天是躲不過去了,慢慢抬頭,作勢仔細辨認那玉。


    我娘卻突然開口:


    「二哥,你還不快點幫幫安兒,她這孩子從來就不愛學這些精貴玩物,哪裡認得出來,她小時候就和你一樣,最愛上樹掏鳥蛋,玩泥巴,不知被我訓了多少頓才勉強跟著師傅學了點四書五經。」


    我娘說完後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隻覺得恍惚。


    我娘說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我。


    我從小便學我爹,博覽群書,天文地理,風水詩經,信手拈來,而且從來不淘氣,是四舍五鄰出了名的乖孩子。


    娘這是……維護我嗎?


    她分明已經選擇了與景王苟合!卻為什麼……


    景王目光幽深,卻好像又變得有些溫和,嘴角噙了絲笑意:


    「安兒,仔細瞧瞧這雲紋。」


    我不用仔細瞧那玉的花紋,就知道這分明是來自西戎的玉,通體潤澤,晶瑩剔透。


    而西戎與我朝敵對多年,陳懷青的父母便死於與西戎的大戰。


    我渾身冰冷,裝作一竅不通的模樣,臉頰泛粉,好像故作鎮定地支支吾吾道:


    「這雲紋美輪美奂……想必是產自……江南吧?」


    說完我還偷看那異邦人一眼,把小女兒情態演到極致。


    那異邦人哈哈大笑,也不揭穿:


    「沒錯,這玉就是產自江南!小姑娘說對了,這玉歸你了!」


    景王也終於發了話:


    「不錯,好好收著吧,安兒。」


    我接過玉,身子卻微微一抖。


    景王以前從來沒這樣叫過我安兒,他甚至從來不屑於看我一眼。


    14


    晚上,我獨自坐在房裡,手裡攥著那玉,心裡還有些驚魂未定。


    我無法控制地想起來白天時我娘為我開脫而說出的那些謊言。


    我娘居然是在……幫我。


    自我爹逝去後,我很久都沒再感受到來自父母的愛了。


    我大抵還是很渴望親情,渴望能同別家孩子一樣,在這個年紀開心地受著父母的關切。


    我眼裡湧上酸澀,落在梨花木桌上,滴滴答答。


    今夜我好想和娘一起睡,像小時候那樣,即使我知道她永遠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愛我,可是我還是貪戀那絲絲溫暖。


    我收好了玉,獨自出了房,朝我娘的院子裡去。


    下人都睡了,我娘的屋子卻有微微的光,門也是虛掩著。


    我想悄悄推門進去,卻聽到了我娘的聲音。


    「二哥,不……他還屍骨未寒,我們不能再犯錯了……」


    「容月,你有什麼錯?都是我的錯,我錯在因為爹娘的阻撓而讓你嫁給那個窮小子!」


    「不,我有錯,我十六年前不該見你那一面……」


    我娘的哭泣聲隱隱約約。


    「我與你的因果已經錯了十六年了,不能再錯了……」


    「容月,哪有什麼十六年的因果,什麼十六年!」


    景王的聲音激動而顫抖,我死死咬住下唇,唇瓣被咬出血。


    「你還不明白因果是什麼嗎?」


    我娘哭泣聲一下多了悔痛意味。


    「是安兒啊!」


    房裡傳來器物砸碎的聲音,好像有人過於激動而失了儀態。


    我一下跌坐在地,隻覺得眼前一下黑了,什麼都看不清,而頭上銀月好似嘲笑我,將院落照得格外明亮。


    我直不起身了,隻是連滾帶爬地狼狽地走。


    不可能!


    不可能!陸安,陸安!你不要信!


    你此生此世隻會是陸長清的女兒!


    15


    我生了一場大病,我一直身子骨不太好,加上來到景王府後心裡總是鬱結,以前也有過幾次嚴重情況。


    可唯獨這次最被重視,流水般的珍貴藥材進入我房中,京中最好的醫者隻為我看診。


    可是越是這樣我便越痛苦,吃不下,也喝不下,隻是多昏睡。


    我似夢似醒時聽到有下人議論:


    「王爺怎麼突然對小姐這麼上心了?」


    「你還沒聽說最近的傳聞麼,京城裡都傳開了,說小姐原是王爺的親生骨肉!陸夫人竟是帶著孕嫁給陸大人的。」


    「啊?真的?小姐可是在陸家長大的,整整十五年呢,那陸大人怎麼甘願養別人的女兒十五年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據說當年的陸夫人傾國傾城,多少京中子弟求而不得,與王爺是一對金童玉女,可惜老景王夫婦阻攔,才讓陸大人撿了漏,而且……」


    「聽聞陸大人根本無法……所以陸夫人帶孕進府,他求之不得呢……」


    低低的譏笑聲響起。


    我聽到這裡,怒火中燒,掙扎著要爬起來給她們一點厲害看看,卻牽動全身,動而不得,反而吐出口血來。


    那兩個下人知曉動靜,忙不迭溜走,隻剩下我蜷縮在榻上,落下清淚。


    這些流言怎麼可能突然傳開呢……


    隻有景王,一手遮天的景王才能放出這樣的消息。


    他侮辱我爹,讓京城人嘲諷我爹爹。


    我好恨,恨自己無能。


    我該怎麼辦,誰能幫幫我?


    陳懷青呢?他也會聽信流言嗎?


    爹,安兒真的好想你。


    安兒此生隻會是你一人的女兒。


    16


    我是被低低的呼喚聲吵醒的。


    「陸安,陸安……」


    我睜開眼,看見一人舉著明亮的燭臺慢慢向我走來,燈光朦膿中,我看清他盛滿擔憂的臉,是陳懷青。


    我掙扎著起身,眼淚止不住地滴落,他連忙放下燭臺,過來扶著我,將我擁入懷中安慰。


    我卻一定要不安分從他懷裡起來,背對他。


    「陸安,出了什麼事……」


    他的話語停在我將外衣脫下那一刻。


    我的衣襟垂落到腰腹,隻剩褻衣,露出白皙光滑的脊背。


    我感受著涼意,感受到陳懷青慌亂的動作,他顫抖著把外衣撿起來,要給我披回去。


    我厲聲道:


    「別動!陳懷青!你看清楚!我背中是不是有一塊胎記!」


    我的聲音染上哭腔:


    「我爹說了,陸家多出美人,陸家美人都有塊美人胎記,這是上天垂憐的象徵,他有的,我也有的,我是我爹的女兒,我是陸家人……」


    我感到身後人的動作輕了,他深深地將我擁入懷中,好像在對待珍寶,我感受到他胸膛的溫熱,感受到滴落在我頸邊的灼熱淚水:


    「陸安,你有的,你就是陸大人的女兒。


    「陸安,你不要這樣,陳懷青信你,陳懷青永遠信那個救他的陸安。」


    我也哭了。


    今夜的京城又下了厚雪,片片似鵝毛,落得晚歸人心顫。


    寒冬裡,兩個孤獨的人依偎在一起取暖,連滾燙的淚都落到一處。


    17


    那天陳懷青是偷偷回府的,陪了我一晚後便得走。


    他走之前問我,有沒有打開過他給我的生辰禮。


    我一愣,說還沒有。


    他讓我記得拆,卻又紅著耳尖讓我在他走後再拆。


    我打開了那個生辰禮盒子,裡面裝著我之前尋而不得的幾味稀有藥材,還有一封長信。


    我拿著信,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酸酸的,滿滿的。


    爹爹,我如今也有了一個會在每年生辰時送長信的人了。


    斯人遇上方知有,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陳懷青說我們復仇的那一日不會晚了。


    我看著已經找齊的藥材,心裡很贊同:


    「爹爹,我會讓傷害你的人,比你痛苦千倍萬倍。」


    我曾經偷看過我爹藏起來的醫書,醫書最後的幾頁,記錄的全是見不得光的毒方。


    既然景王毒殺我爹,還毀他容貌。


    那我一定要他痛苦萬倍,一定要他全身潰爛而死。


    18


    景王現在對我極好,帶我出席各種宴會,甚至因為我年近及笄,還親自相看了不少青年才俊,我忍著惡心沒有抵觸。


    陳懷青悄悄送回來的信表達了極大的不滿。


    我看著那些字字句句,好像看見一個俊逸少年捏緊筆杆,心口堵著氣,寫下一撇一捺的模樣。


    我覺得好笑,心裡又絲絲泛甜。


    不過不得不說,景王此舉倒是給我帶來了不少便利。


    從他的日常膳食到衣物飾品,我制好的毒不停地滲入他身骨。


    這毒很陰險,無色無味,從人身由裡向外開始侵害血肉,在病發之前都瞧不出任何異樣,景王隻會覺得有時候身子乏力,夜裡夢魘不斷。


    但是等毒積累到爆發那天,人們便會發現中毒者身軀早已全部腐死,在外的不過一個空殼,景王也會知道,這世上原來有比凌遲更痛苦百倍的死法。


    這天景王帶著我娘和我去赴宮宴。


    這是我第一次入宮,宮內金碧輝煌,朱門深宮積威積重。


    我想起陳懷青告訴我的朝政局勢,聖上病重,景王權傾朝野,兵權在握,打壓太子,意欲扶持無能的二皇子上位從而把持大局。


    不知他們要如何破局呢……


    我入了席,在一群五陵少年中看見錦衣華服的陳懷青,越過重疊人群,他與我對視一眼。


    我端端正正地坐好,卻止不住地偷偷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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