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風過境 3394 2024-12-06 13:57:50

「許強,你看看,這就是你媽教出來的孩子。我當初就說不生不生,你偏不。生了讓你媽帶,帶出這樣的禍害來,還不如掐死的好。」


她氣紅了眼,我卻不為所動:


「那你為什麼不那麼做呢?你以為,我又有多想從你肚子裡出來啊?兩個不配為人父母的垃圾。」


我爸已經被我媽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又看我神色囂張毫無懼意,再也淡定不了,狠狠一耳光,扇在了我的臉上:


「我看你是瘋了,今天不跪下和你媽道歉,再把銀行卡給我們,我們就不認你了。」


我捂著臉,笑得明媚:


「好呀,沒有你們這樣的垃圾父母,我就不是垃圾了,真好,嘻嘻。」


我爸大驚:


「我看你是在學校學壞了,跟著不三不四的人玩瘋了腦子。」


「走走走,去見你老師。」


「我倒要看看,你們老師是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學生的。」


說著,不管不顧,揪著我的袖子,就把我往辦公室拽。


我猝不及防,被拽倒在地。


光著的手臂,被操場地面搓破了皮,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也沒有理會。


揪起我,使著蠻力推搡著,把我扔進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我自然,紅了眼眶,低著頭,欲言又止,委屈巴巴地博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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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當著老師同學的面,我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細數了我的十宗罪。


不懂事,不貼心,不孝順,不省心,奸詐油滑,心思歹毒,不思進取……


所有能貶低一個二十歲女孩子的詞,都被我的親生媽媽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爸也拍著桌子,逼問班主任:


「學校就是這麼教書育人的?做事先做人,人都做不好,這學又有什麼好上的。我今天就把她帶回去,你給我辦手續。」


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拿學業逼我。


畢竟九年義務教育已經完成了,他們可以終止我的高中學業。


而被帶回家的我,就是待宰的羔羊。


放在以前,我會放低姿態苦苦哀求,讓他們大發慈悲,讓我完成學業。


可現在我不需要了。


身份證被放在了辦公桌上,我帶著眼淚,弱弱道:


「爸媽,我已經過了二十歲了,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了。」


「奶奶留給我的錢,夠我上學用。何況,這些年我也沒用過你們的錢。」


「你們不是早就不想要我這個累贅了嗎?」


我媽徹底爆發,大哭大鬧,甚至扔了班主任的教材,要我交出我奶奶留給我的那筆錢。


「為了不把錢交給我保管,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今天你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盡管有班主任的好言相勸,同學們的紛紛指責,也擋不住他們的潑婦行徑。


破口大罵以後,甚至又要動手。


「夠了!」


「這是我辦公的地方,要潑婦罵街,請你們出去。」


爸媽頓了頓,一轉頭,喘著粗氣逼我:


「許晚晚,你真的要和我們斷絕關系嗎?」


我淚水一滾:


「也不是。」


「我還要告你們家暴。」


18


警察來得很突然,畢竟我提前就報了警。


撲到他們身後,我指著老師和同學說道:


「警察叔叔,我爸媽家暴我,我的老師同學們都能作證。」


鋪墊賣慘了小半年,為的就是今天。


少年的純粹和正義感,在這一刻爆棚。


他們都指著我爸媽,為我伸張正義:


「胳膊上的傷和臉上的傷都在,當著我們的面打的,背後還不知道怎麼兇狠。」


「不僅家暴,還要違背她的意願,將其拘禁在家裡。至於後續會如何,真是難以想象。」


「身體上的傷是一方面,心理上的創傷更大。你們看。」


班主任拿出了我「不小心」落下的日記,裡面詳細記錄了這三年,我寄人籬下受到的白眼和敵意。


比如我的出生是爸媽太過年輕犯的錯,可他們沒將錯誤歸咎在自己身上,而是恨我這個橫空出世的討厭鬼。


比如我的突然回歸,打亂他們一家三口的圓滿,我成了人人厭惡的老鼠屎。他們當著我的面,不止一次說過,為什麼當初就要生下我,不如讓我早死早超生。


再比如我淪為了他們一家的保姆,卻隻配睡在雜物間的躺椅上,被親妹妹叫「小破爛」。


媽媽的咒罵,爸爸的責難,和妹妹的故意針對,寫了一大本。


在最後一頁,我甚至晦暗不明提了一句:


【是不是隻有解脫了,才能遠離這一切。】


暈染過水澤的字跡,墨成了團,好像我的淚滴。


負責的班主任心疼我,友善的同學們憐憫我,隻有我的父母,和試圖調解的警察叔叔吵翻了天:


「沒有的事,都是她造謠。」


「我們好吃好喝伺候她,她還偷了我們的銀行卡,問她要都不肯拿出來。」


「既然滿了二十歲了,也該負起刑事責任了,把她抓起來,給她長長教訓。」


可他們的話,在老師同學的紛紛指證和反駁下,如泥牛入海,沒激起任何浪花。


連要調解的警察小姐姐看到我胳膊上鮮血淋漓時,也大跌眼鏡:


「家暴是違法的,親生父母也不行。」


「我們生的,憑什麼不能教育,我們還就打了,現在就打給你看。」


我爸又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從給我的耳光裡維持他男權的尊嚴和體面。可這次,顯然他想錯了,拽著我頭發往牆上撞的他,被警察哥哥當場來了個過肩摔。


而冥頑不靈的他們,也被帶去了警察局接受教育。


這是我給他們的第一份回禮,在我終於站起來的這天。


19


「擦擦眼淚吧,裝得可真像。」


我怔怔地看著張宇,心下發緊。


她卻勾勾唇角,笑了一笑:


「我會唇語,操場雖然遠,但你們的對話,我一字不落。」


溫柔的風,從她長長的發梢拂過,帶起了七分張揚,纏得我滿心驚慌。


「你會拆穿我嗎?」


「我要拆穿你,何必等到現在。保護自己而已,又沒有傷害到無辜的人ţű¹,無所謂的。」


「何況要是我,隻怕要不死不休。」


她眼底的冰冷將我驚得一震。不死不休?我又何嘗不是。


我深吸一口氣,才發現手心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還有一個月,我就能逃出生天了。小宇,你說,我能成功嗎?」


她塞上了耳機,放起了英語六級的聽力。


晚霞落在她的臉上,照出了少女的堅毅。


「當然能!」


「成功,就該屬於我們這樣的人!」


可傷害也是。


被放出來的沈霞和許強,不止一次來找我,我都在同學們的提醒下遠遠躲開。


他們終究在一個晚自習的夜裡,把我揪到了暗巷裡。


「想躲?不把老子的錢和房本還給老子,我今天就揍死你。」


他的耳光落下,我就一頭撞上了牆壁,鮮血落了滿臉。


下一秒,警車拉響。


我的同學們,早就對這兩隻餓狼生了警惕,在他們兇神惡煞靠近我的時候,就報了警。


這次,他們再不是被教育那麼簡單。


「我要起訴你們,讓你們坐牢。」


在警察叔叔們三番四次的普法下,氣焰囂張的兩個人終於怕了。


「我們是你爸媽,打你罵你不都是為了你好。」


「這點事至於嗎?大不了以後不打你了。」


「我們也不容易,工作生活焦頭爛額,你妹妹身子又不好,你學習又拖後腿,我們能怎麼辦。」


他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細數了他們的不容易,好像他們生活得一團糟,隻有靠打我、虐待我才能變得更好一樣。


可我好整以暇地冷眼旁觀。


到戲唱完了,我才遞上了一張紙:


「我實在想跟你們斷絕關系,但法律不允許,雖然你們並不配被我稱為父母。」


「所以,奶奶買給你們的房子,我讓出我的那一份,但你們要給我籤個四十萬的欠條。等你們逼我養你們的時候,我就逼你們還我四十萬,怎麼樣?」


「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緣分盡了,求個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他們還想猶豫,我轉頭就走。


迎面撞上了許婧婧,在她的恨意裡,我笑了笑:


「不斷絕關系也還不錯,奶奶留下的房子,總歸還有我一份,也有幾十萬呢。」


她咬碎銀牙,我在無人的角落笑出了淚來:


「剪斷這根臍帶,我用了二十年啊。」


20


在籤下欠條,斷絕了我們血緣關系那天,許強和沈霞的房子也過戶到了許婧婧名下。


「不怕你耍手段,房子現在都是婧婧的了。」


他們自鳴得意,卻不知道已經走入了一條死路,是我辛苦為他們設計的。


許婧婧的愛情不能飲水飽,但她舍不得她的愛人「辛苦打工」,就在煙酒朋友的慫恿下,借起了網貸。


動動手指就能得到的錢,好像毫不費力,花起來自然毫不手軟。


名牌化妝品和衣服,買了一大堆。


擺闊的宴席也請了好多次,在一聲聲「大嫂」裡,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已然覺得人生到了精彩的巔峰。


連郭長彪也攬著她說:


「這輩子,你們隻有一個大嫂,就是婧婧。」


「誰敢不尊重她,我斷了你們的手腳。」


她志得意滿,她名利雙收。


直到利滾利的借貸,滾到了她承受不起的數字。


如今的這套房子,可謂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我兩頭作法,隻不過是ťűₓ讓他們都一無所有罷了。


總歸,這套房子他們就是死也不會給我一扇門窗的。


我的室友為我送上了插蠟燭的小蛋糕:


「恭喜你啊,重獲新生了。」


「以後每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憋了那麼久的眼淚,在燃起的蠟燭裡,盡情落下。


我終於啊,站著活起來了。


用了一生加半年。


有了各自忙碌的事情,他們暫時顧不上我,我就能順利高考了。


許婧婧還不知道死期將至,跑到我跟前耀武揚威。


21


「你真蠢,竟然自己選擇被掃地出門。聽說你挺能耐啊,成績勉強能上二本了?恭喜你啊,破爛王該閉眼了。」


我塞上耳機聽聽力,對她的叫囂充耳不聞,卻激怒了她:


「躲什麼?」


「沒臉見我?」


「誰叫我命好,不小心得了抑鬱症呢,他們就隻能為我賣命咯。」


我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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