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是陳放把頭發染黑，我就把自己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然而，這個人的評論孤零零地掛在彈幕區，竟然沒人附和。
到最後，還是一個學生看不過去，直接發了一句。
【樓上的眼瞎是不是？沒看到我放哥看柯包子的眼神都能拉絲了？我嚴重懷疑，我放哥走心了。】
【我天！放哥你清醒一點！這隻是個遊戲！你還能真喜歡一個土包子？】
【不隻放哥，你沒看見一邊的許宴清？他的眼神真的好溫柔～】
……
16
在學生們的一片八卦聲中，梁時賀直接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今天是周六，他冷著臉脫下衣服鑽入浴室中，任冷水衝刷著身體。
等到洗完澡，他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才圍著浴巾走出浴室，剛出來就看到抱著籃球打算出去打球的弟弟梁遠辰。
「你要出門？」
梁遠辰點了點頭：「嗯，朋友約我打籃球，晚上才能回來。」
「你跟……」梁時賀原本想問，梁遠辰和柯小陌有什麼關系，卻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搖了搖頭，「沒什麼，早點回來。」
17
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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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 1 分的微弱優勢壓在了梁時賀頭上。
等到晚自習結束，我收拾了練習冊正要回宿舍，卻被雙手環胸的男生攔住。
梁時賀依然一身簡潔流暢的襯衫黑褲，就足以比周圍的所有人都出眾。
他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牢牢盯著我，良久才倏然一笑：「柯小陌，我輸了。」
「所以？」
這一次，我不主動，也不負責。
梁時賀上前一步，站在我面前，低頭看著我：「周末有沒有空，我教你英語發音。」
【啊啊啊！好蘇好配！簡直配一臉！我還從來沒見過我們的時妃主動出擊！】
【有生之年系列！我終於看到梁時賀笑了！我已經截圖了！姐妹們，要的來！】
【+1】
【+1】
【+1】
……
彈幕刷了好半天才停下。
我抬眸與他直視，目光清澈見底：「好的。」
「那就麻煩梁同學了。」
18
周末，我懷揣著幾分忐忑敲了敲梁家別墅的大門。
隱形攝像機把我抓拍得很好，連我臉上細微的緊張都一一入鏡。
就在我再次抬起手按向門鈴時，梁時賀系著一條簡單的浴巾打開了門。
「抱歉，剛在洗澡，沒聽見。」
他的嗓音慵懶，頭上還落著幾滴水珠。
冷白皮的手指搭在門把手上，身子微側，隻露出可供一人進出的缺口。
我從他身側經過時，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潮湿水汽。
【啊啊啊啊啊！梁神你不按套路出牌！這誰頂得住？啊？我就問，這誰頂得住？！】
【梁時賀！原來你是這樣的梁時賀！好好好，福利多放送一點，爭取今天就把柯小包子拿下！】
【直播還得看我時哥，一上來就開大。開始即結束，出道即巔峰！】
就在眾人瘋狂截屏的空當，我直接歪著頭錯過了梁時賀那完美的身體曲線，對著鏡頭外的一個方向露出驚喜的笑來：「你也在啊？」
隱形跟拍器調節跟拍方向後，守在手機前追直播的學生瞬間激動了。
【是梁遠辰！】
梁遠辰顯然正要出門，在看到我後，臉上也帶著驚喜的笑，幾步走到了我跟前，
「是你？！」
「嗯，我來跟梁時賀學英語。這裡……也是你家？」
我在最初的驚喜後，很快冷靜下來，抬著頭問他。
「嗯，這是我和我哥的私人別墅……」
被冷落在一旁的梁時賀臉上顯出些龜裂來。他迅速調整了表情，步調優雅地走過來，眼睛微眯：「怎麼？遠辰也認識柯同學？」
這是梁時賀的疑問，同樣也是守在手機直播前所有學生的疑問。
【不是吧不是吧？除了在操場上差點被梁遠辰砸到，我怎麼不記得這兩人有交集？】
【我來證明，我一直在追直播，沒看到梁遠辰追柯包子。】
【話說，隻有我覺得梁時賀巨慘嗎？原本打算直接美色誘惑，誰知道柯包子一眼沒看，直接被弟弟吸引走了。】
【哈哈哈，樓上這麼一說，梁時賀確實巨慘！換成我，怕是得逃離地球了～】
【唉，我可憐的時妃，別哭，抱抱，今天本君來寵幸你～】
……
19
不管彈幕如何猜測我和梁遠辰的關系，我隻是隨手勾了勾耳邊碎發：「晚上睡不著時，偶爾會去籃球場發呆，正好看到這位同學打籃球。」
學校的晚自習十點半結束，直播也在十點半準時掐斷。
再拍下去就是女生宿舍內部隱私。隻拍我還好，要是有其他女生入鏡，說不定還會找麻煩。
這也是他們收斂的唯一原因。
梁遠辰聽完我的話後趕忙點頭回應：「不是我說，哥，柯小陌打球真的超厲害！明明那麼小的個頭，靈活得要死。要是她是個男生，我一準兒邀請她參加校籃球隊！」
梁遠辰屬於那種大大咧咧的男生，一邊興高採烈地說著，一邊單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還沒有反應，梁時賀的臉就冷了下來。
「遠辰！」他的眸色更冷，「柯小陌是女孩子，你注意一點！」
梁遠辰不情不願地挪開手，臉上瞬間又帶了笑：「既然陌陌來做客，我今天幹脆不出門了，一起陪你們可好……」
「哎哎哎……」
他話還沒說完，直接被他哥給搡到了門外。
別墅的門被嘭的一聲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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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笑死～時妃絕對吃醋了～】
【弟弟：你清高，你不爭，你有本事別趕我走～】
【柯小陌：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嘖，我最喜歡學英語了，時妃帶我一個～】
在一片嘻嘻哈哈聲中，我坐到了梁時賀的書桌前。
他已經換了一身簡單的白襯衣，坐在我的身側。我的手肘微動，都會碰到他的胳膊。
偏偏身邊的男生眉眼清冷，捏著我的英語書時，臉上都是嚴肅認真的模樣。
我的心很快沉浸到學習中去，跟著梁時賀一句一句讀英語。
梁時賀是個很好很好的老師。他不會放任一點我的錯誤，也不愛誇人。
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練習，我的進步卻是飛速。
一眨眼，半個上午過去，梁時賀的眼中終於露出點笑意。
「時間不早了，要不要留下來吃午飯？」
他的聲音仍然沒有什麼起伏，臉上表情卻松動了不少。
「不了。」
我搖了搖頭，禮貌疏離，「我已經和陳放約好了，一起出去玩。」
「還有，謝謝梁同學。」
我直接彎腰九十度鞠躬。那模樣，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梁時賀的臉瞬間黑沉下來。
他目光冷冷掃過我「真誠、感激」的臉，一字一句咬牙道：「不、謝！」
緊接著，別墅的大門當著我的面直接咔吧一聲關上了。
21
「陳放？」
我抱著書匆匆趕到學校附近的馬路旁，就看到一個穿著清爽白色外套的少年正倚著一輛炫酷的鬼火摩託。
看背影是陳放，但我不太確定。
因為面前的少年有一頭柔順的黑色發絲。
然而，在我一聲帶著疑問的輕喚後，那個倚著鬼火的少年後背僵了僵，緊接著帶著幾分別扭轉過頭來。
果然，陳放染了頭發！
那頭原本亂糟糟的火紅色頭發被染黑，打理得服服帖帖的。再配上陳放那張熱血少年的臉，倒有一種「撕漫感」少年從漫畫中緩緩走出來的感覺。
「今天發型不錯～」
我笑眯眯的，直接上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陳放個頭太高，以至於我揉他的頭發時，下意識地往前踮了踮腳。
近距離的接觸讓陳放的臉染了幾分紅。
他別過頭去，很是傲嬌地開口：「想吃什麼？我請你。」
「那就吃漢堡吧。」我笑得燦爛，「我還沒吃過漢堡呢～」
對於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們來說，漢堡是垃圾食品，也是掉身份的東西。
但我偏偏在說出這句話時，臉上沒有自卑，就仿佛在討論天氣一樣自然。
每個人的出身都無法選擇，而我可以選擇對待貧窮的態度。
陳放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復雜。
「好。」
他的語氣不自覺放輕，「那就吃漢堡。」
22
在直播平臺無數學生的圍觀中，我面色自若地朝漢堡店的員工遞上一堆優惠券。
「今天是福利日，加上這些優惠券，應該能省不少錢。」
我喜滋滋地數了數剩下的優惠券，一抬頭，就看到陳放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說好了我請客，你不用替我省錢。」
陳放說。
「那怎麼能行？」
我直接開口道，「無功不受祿。陳放，光算家教那份工資，你就已經幫了我很多，我不希望欠你更多。」
說完，我又朝他搖了搖手裡的優惠券，悄聲對他說，「我還有很多優惠券，這頓，我請。」
直播平臺已經笑瘋了。
【哈哈哈，隻有我一個覺得，柯包子小聲說「這頓我請」時，自帶喜感嗎？】
【不行了不行了，下次我也要用優惠券，太可樂了～】
【嘖，放哥第一次追女孩子連錢都花不出去～】
【求問，同款女朋友哪裡領？我覺得自己戀愛腦要長出來了……】
【柯包子，真有你的！沒看我放哥一臉一言難盡？鋼鐵直女，說的就是你！】
【包子好可愛，我突然有點 get 包子的美了～純純的、懵懵的，善良與美貌並存～】
【這麼一想，西瓜頭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隨著彈幕評論的不斷反轉，我知道，我在學生眼中的形象好了起來。
但這些，還不夠。
23
【像柯小陌這種女孩子，天生邊界感很強。想要跟她搞曖昧，怕是下輩子也不開竅。對付鋼鐵直女隻有一個辦法——打直球！】
在一片嘻嘻哈哈中，一條評論直接在彈幕中飛過，加粗加黑，還自帶光效。
沒錯，這條消息是我用系統發布的。
上輩子，我向梁時賀表白，是我噩夢的開始。
這輩子，我不主動、不負責，我隻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盛世大白蓮。
所以，就算要表白，也是他們主動邁出這一步。
而我，隻負責拒絕。
柔弱的、無辜的、倉皇的我，被他們逼迫著，一步步退無可退，卻又不得不告訴他們，我對他們的愛一無所知。
而他們，這些天之驕子，也來嘗一嘗我曾經的夜不能寐，和，刺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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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條彈幕的刷屏，四個看手機直播的男主徹底陷入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