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江歸一瞥過去,生鏽的指示牌上面的爬山虎藤蔓被雨水衝掉,一行不清晰的英文字——
The Roses of Heliogabalus。
塔德瑪名畫的名字,著
名暗義謀殺的畫作。
江歸一在墨西哥見過真跡,腦海立刻浮現一群賓客被大量玫瑰花淹沒窒息而死的畫面。
他沉吟須臾,“找人把指示牌下面挖了,深度至少60cm。”
說完看了陳窈一眼,改口道:“算了,這事勿再提,把左右兩邊的地買了。”
聞確激動,“二爺,如果土裡真埋著人,陳小姐就是——”
“她不是。”江歸一淡淡地說:“她沒有浪漫文藝細胞,讓她種玫瑰,不如種土豆。”
“......”
“而且她隻是個拿鑰匙扎人的笨蛋,不會做這些事。”
聞確心想您濾鏡也太厚了吧。
江歸一穩穩抱住陳窈,轉身,“走了。”
既然她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就永遠幫她保守秘密。
聞確朝聞徹做撤的手勢,“二爺,嶽山怎麼處理?”
江歸一聽到這名字就忍不住蹙眉,但出於某種原因,說:“扔到老馬那治好了和秦倩一起繼續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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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聞確驚訝,“可嶽山從小在陳小姐家長大的啊,怎麼說也算青梅竹馬,這......”
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嶽山身手不錯,是條忠誠的狗。”江歸一看著遠處雨幕裡虛無縹緲的路,緩緩道:“如果哪天有危險,我不在她身邊,嶽山可以為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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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兵分兩路,一路回榆寧,一路前往南費路。
江歸一回國後買的院子,南楚不比西京,這院子是南楚唯一的真四合院。
原主人是位退伍的將軍,血液比國旗還紅。據說當年打完仗回來愛人病逝了,為紀念她親自在院裡栽滿了西府海棠,每一棵都是死別無法傳達的思念。
江歸一叫Flex還原老將軍愛妻生前的全息投影,遂了老將軍的心願才把院子弄到手。本想鏟了海棠種梨花樹,最終還是保留了滿院的海棠,並改名為渝水。
渝,代表忠貞不渝。
水,江歸一討厭火,再者他認為和陳窈的牽絆離不開水。
以此取名。
調到渝水的家僕是當年服侍過郦沛白的老婦,保鏢也是屬下裡的親信。今天是江歸一首次入住,他們等在門口迎接,看到車牌1,連忙站直。
後座車門開,男人一落腳青磚立刻浸湿。眾人稍愣,瞅了眼他懷裡的一小團,頷首道:“二爺。”
“都回去休息,沒事別到三進院晃悠。”江歸一說:“聞確,傘擱我肩膀,你也回去。”
“是。”
江歸一腦袋杵著傘面,以非常怪異的姿勢大步流星地越過眾人朝內院主房走。進了浴室,二話不說扒了自己和陳窈湿透的衣服,拿浴巾把重點部位一遮,把她抱進懷用熱毛巾擦身體,擦著擦著突然把毛巾往地上一砸。
從來都是人伺候老子,老子憑什麼像僕人伺候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江歸一冷冷地盯著毫無知覺的陳窈。
月光從鏤空木窗傾瀉在她安靜的臉龐,浴缸的粼粼波光也蔓延在她身體。
他有種捧著一朵小小的出水芙蓉的錯覺。
繼而恍恍惚惚、後知後覺意識到,陳窈原來長得挺好看。
江歸一冷哼,又重新抽了條新毛巾,繼續任勞任怨給陳窈擦身體,幫她擦幹淨換好親自選購的公主裙,自己隨便衝了個冷水澡,又抱著人去餐廳。
餐桌放置著三層高的奶油蛋糕,專門為了慶祝喬遷之喜。
江歸一把人抱懷裡坐下,像玩芭比娃娃一樣,捏捏她的小臉,揉揉她的小鴿子,玩夠了頭埋進她肩窩也不知道想什麼。
三分鍾後,兩指扯開粉色綢帶,透明塑封盒脫落。他用指尖蘸取奶油塗在她嘴唇,突然快步走回浴室從湿透的衣服裡翻出一版藥連吃三顆,隨後才放心地,邊吻邊把她嘴巴奶油舔幹淨。
沉吟須臾,他將她小心放在蛋糕旁,握住切片刀刮下厚厚的鮮乳奶油,塗膩子般抹在她的脖頸、手臂......
很快陳窈也變成了乳白色的小蛋糕。
江歸一隨手抽了根銀筷將頭發盤成不會散落的發髻,注視著屬於自己的饕餮盛宴。
但慢慢彎腰的男人彼時才更像主動獻祭的俘虜。
他伸出舌尖卷走她鎖骨的奶油。
好甜。
如果她突然蘇醒看到這幅畫面,估計又要罵人。
江歸一扶著額頭對這樣的自己頗感頭疼,沉默了會兒,嗓子冒出聲啞笑。
繼續享用美味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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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流連街,夜店、酒館、拳擊館的霓虹燈閃爍,穿過鱗次栉比的商鋪進入一條窄巷,盡頭一家24小時藥店顯得有點落魄。
但店員說了暗號之後,他會領著你從藥櫃後方進入地下室。走過噴繪大量塗鴉的牆壁,便會看到沒有標識的桃紅色門。
簡直像藏在陰暗處的紅燈區,誰能想到這是南楚著名的黑色醫館。
聞徹用麻袋拖著斷腿的嶽山,聞確敲了敲門,沒人管,隻好大喊:“老馬!是我們!”
門這被一位小辣妹打開,馬伯松的女兒馬麗蘇。她面露嫌棄,回頭衝裡面大喊:“老頭兒!非主流紅毛雙胞胎又來了!”
“我操了!”聞確扯了下馬麗蘇身上亂七八糟的金屬鏈子,“你有臉說我們?”
馬麗蘇直接踹了腳,一溜煙跑沒影了。
馬伯松不見人影,他老婆穿著襲帥氣的男裝,手拿把沾血的手術刀大咧咧走了出來。
蘇瑪麗揮了下刀,“又來幹什麼!什麼時候叫二爺把醫藥費結了?”
聞徹心想真是一家子奇葩,聞確從荷包裡掏出對折的帳單,笑眯眯地說:“這是老馬境外花的錢,二爺說包就算了,但老馬趁機撈的衣服鞋子,四舍五入你們還欠他一百二十三萬。”
“哎呀!”蘇瑪麗心想江歸一那麼有錢還挺有節約意識,單手接過聞確手裡的麻袋,“這誰啊?”
“陳小姐的保鏢。”
“被盯上的倒霉小姑娘?”
“......對。”
蘇瑪麗邊搖頭邊嘖嘖,拖著昏厥的嶽山走了。聞確聞徹從大體老師手裡取下威士忌朝最裡的房間走,一推開門被滿屋子的奢侈品刺瞎了眼,而馬伯松坐在貼滿名牌標籤的椅子,正在打電話。
看到雙胞胎他按下擴音鍵,“你這麼晚不睡覺搞什麼呢?”
男人嗓音低啞,“吃蛋糕。”
“這麼晚吃蛋糕?人家女孩子怕長胖不會樂意的,而且你今天做了電休克治療得早點休息。”
“掛了。”
“不是,那玩意有副作用——”
嘟嘟嘟......
馬伯松氣憤地把手機往桌面輕輕一拍,“虧我這麼關心他!連晚安都不說!”
雙胞胎同時露出你有病的表情,坐到桌上,馬伯松大喊:“滾下去!別坐壞了我的LV桌子!”
聞確無語地跳下地,喝了口酒,“你不是騙二爺用麻醉制造了休克假象,還有副作用?”
馬伯松唉聲嘆氣,“那也用電擊了啊......這熊孩子,都說了沒副人格非不信,還找我要氯丙嗪。”
雙胞胎異口同聲:“你給他了?”
“沒有,我給了版解熱鎮痛的復方氨酚烷胺膠囊,普通的感冒藥。”馬伯松撓頭,有點心虛地說:“但他不是和陳窈一起嗎?他又在渝水造了那麼變態的房間,我怕他發神經吃太多片控制不住自己。”
聞確有種不好的預感,“吃太多片會怎樣?”
馬伯松幹笑兩聲,“那感冒藥是復方制劑,裡面有咖啡因,攝入過多容易導致中樞神經興奮過度,出現幻聽、幻視等幻覺。”
雙胞胎:“............”
聞徹抓狂滿屋子亂竄,“我操了!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二爺本來最近就有點神經質,你想害死他?能不能靠譜點?”
聞確鎮定地繼續問馬伯松,語氣聽得出來明顯壓著火,“什麼幻覺?”
馬伯松往椅子裡面縮,兩指捻著小手絹擋住臉,小聲嗶嗶,“他憂思過慮的事會進行心裡投射——”
“講人話!”
“就......可能,誤以為並不存在的雙重人格搶佔身體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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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窈混沌中感覺自己變成了頭剛出生的小崽子,有頭野獸舐犢般用熱烘烘的舌頭從裡到外梳理全身,那簡直是愛不釋口,連腳都不放過。
她又萌生被玷汙的感覺,尋思等醒了一定要扯住那野獸的的舌頭質問:該死的!就這麼好舔?
然而好不容易有蘇醒趨勢,意識再次模糊,更莫名其妙,有注冰爽的水流強行灌進了身體,來回洗滌著角落的汙穢。
這種倒灌的模式讓人在沉睡中也非常不適應,下腹到肚子脹脹的,和排泄時非常相像。
陳窈不明白為什麼,可人總不能在睡夢中排泄,更何況,她應該是半躺的姿態。
雖然精神變態沒什麼羞恥心,但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躺著排泄。
哗啦啦哗啦啦。
同時意識從封閉的門飄出去。
陳窈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皮質椅子上,看起來像醫療室才有的設施,但又不太像。
她有些茫然地動了動,兩條皮帶捆住了腕,一根三指寬地皮帶橫亙腰間,一根細的箍住了咽喉。而雙腳踩在黑色的腳蹬,四條黑皮帶捆住了大腿和腳踝。
?
陳窈這時還保持著從容,回憶了下今天發生的事,她微微夾臀,瞬間明白了什麼,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開始瘋狂嘶吼——
我絕對要把那該死的畜生!該死的瘋子!該死的頭按在腳蹬上,狠狠抽他一百個耳光!
“江歸一!”陳窈憤怒大喊。
但因皮帶磨著脖子,導致聲音聽起來像嗚咽。
頭頂的聚光燈全亮,照得睜不開眼睛。
接著,椅子的腳蹬自動向兩邊滑動,她愣了下,想起自己做的夢,第一次了有了羞憤到無地自容的心情。
她甚至不願意去想這些破東西真正的用途,氣得臉通紅。
“江歸一!江歸一!江歸一!”
“你他媽躲著什麼意思?死變態!趕緊把我放下來!不然我以後絕對殺了你!”
哐——
房間的門被粗魯踹開。
腳步聲越來越近,從頻率可以判斷來者非常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