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飛鳥 3136 2024-11-22 17:34:16

第88章


  不算大型活動, 聚的也都一些業餘愛好者,自由搏擊,不佩戴護具與拳套, 比賽強度點到即止, 某些方面的檢查也沒有太嚴苛。李聰後悔就後悔在這個點上, 他在臺下看了兩三回合就察覺了不對, 靳邵當然比他清楚, 但這小子沒叫停, 這意思就是不用管。


  那時底下氣氛正盛,看客擁聚一圈, 起哄聲此起彼伏,鼓噪的鼓掌呼喊同時並舉, 拳肉摩擦的鈍響與局勢的瞬息萬變點燃激情熱切。


  李聰還當他這麼自信跟人真家伙碰一碰,心大這麼看了會兒,直到那人連三拳幹到他肋骨位置,他捂住退到圍繩邊,表情一秒沒繃住,使得對方找到突破口變本加厲時,李聰就站不住了,急切地跨步,跳起,扒開人群, 高喊聲一次又一次被淹沒浪潮般的圍觀群裡。


  手足無措地打開耳麥搖人, 目光死盯臺上, 靳邵隨時能夠叫停, 可能考慮到影響現場,也可能還有別的, 比如他打拳本身就有一股韌勁,這股勁以前隨性的時候沒有,從國外回來之後帶上的,那種隨你走捷徑、搞小動作,上不得臺面也搞不贏他的韌勁。


  李聰不知道那幾下對他的肋骨造成多大傷害,隻眼睜睜看著他在安保趕到前突然換了泰拳打法,技藝嫻熟,四肢八體殺傷力成倍,帶了報復氣兒打的,把人反制得當場懵,最後留一線分寸,讓場外叫停。


  到這兒李聰都以為他沒事,他拉起圍繩鑽出來,歡呼聲浪緊隨其後,整個場館都沉浸在一方勝利的喜悅當中,密切的攝像咔擦、爭相討論掩蓋一切。


  李聰拉住他的時候,他講不出話,僵著上身,兩人前後走出密集區域,才一把扯過李聰的耳麥,讓安保撤出觀眾區,把剛上場那貨揪出來。


  這兒規矩列得一清二楚,說白了玩個娛樂,但因為自由度高,搞小動作的不是沒有過,才有了後來的進場檢,卻也少,難見一個蠢貨。


  李聰立馬跟檢查那邊核對,讓之後的上場前再搜一遍。比賽繼續,觀眾豪興依舊,在此之外無人的後樓梯道裡,靳邵把人拎了在那兒,李聰帶著人過去的時候,靳老板正搶了指虎在手上試,交流不過兩句,一拳照臉還下去:“你他媽掛檔裡了沒搜出來?”


  “……”幾人愣在門口。


  李聰以為他控制了力道,遠不及那人在臺上的三分之一,人還是重心不穩地往地上倒趴,他丟了指虎,歪靠在扶手邊,每一下呼吸都極費力,就這樣還悶聲罵髒:“菜比,用這你也幹不過。滾。”


  門口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李聰隨機踹個人,罵愣什麼,把地上的提出去,跟著一起到外頭,確定事兒了結,回去找找靳邵,見人面色蒼白扶著樓梯杆子靠坐,表情什麼的都崩了,才知道,他哪是留著力,他是就那麼點兒力了。


  剛還生龍活虎拽得要死的人這會兒就疼到渾身顫得站不起,送去檢查,說他肋骨同樣的位置有過舊傷,差點要命那種,很容易造成二次骨折。李聰嚇得不輕,腳都發軟,等黎也驚魂未定趕到,他還在接打club的電話,語調跟打給黎也時一樣的發虛、焦躁。


  檢查單遞去,黎也顫著手接過,一字一句聽完了李聰補充的,眼裡有細微淚光打轉,“他人呢?”


  “剛做了復位固定,床上躺著。”

Advertisement


  他有過多次骨折傷,各種地方,肋骨處曾經進行過手術切開復位,她問李聰,一般什麼情況需要手術切開。


  移位明顯,粉碎性骨折,肋骨刺穿髒器……


  黎也手一抖,單子差些掉了。


  李聰給她指了房號,說club那邊還有事兒等著收尾,丁紅忙不過來。黎也麻木地抬颌給了他個示意,眼睛不離檢查單,一欄一欄反復著看,身上有什麼地方疼得厲害。


  “噢對,還有這個!”


  李聰走了兩步摸著兜回來,黎也抬額,他送來的手心裡躺著光下閃得刺目的銀色,“檢查的時候讓摘了,我給他兜著。”


  黎也並沒有立刻接過。


  或許情緒集中,或許光亮、距離、注意力都正好,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清這條項鏈的全貌。


  這個她日日不在意不多看的東西。


  現在才看清。


  銀鏈串起的哪裡是什麼潮流環扣,那是對戒……明晃晃、赤.裸裸的兩枚對戒。


  款式很低調,很不起眼,很難發現,近看遠看它都可以作為兩圈環扣,但凡隻要細看,就能發現內刻字母——


  女戒S,男戒Y。


  她接過後聲音也顫:“這是他什麼時候買的?”


  “那可太久了,早幾年前就見他戴著。”


  幾滴淚輕盈滑落,報告單紙上暈出深色痕,肢體忽然一下變得很重,幾乎沉得要託不起。


  “我那時候問他他說是護身符來著,”李聰聳聳肩,邊往外走邊說:“還沒我的鏈子好看呢。”


  ……


  靳邵麻醉勁兒剛過,整個人昏昏沉沉,差點兒都睡了,一見著黎也,急得當場能跳起來把李聰抡個百八十遍,但黎也差點抡他。


  他問她怎麼過來了。


  她反問你很牛嗎?


  他問她吃了飯沒。


  她說你很能打嗎?


  他問要不要約頓夜宵。


  她摘下包往他腿上砸:“有舊傷你他媽敢打,你他媽什麼品種的傻逼?瘋了還是喝高了?!”


  他自知理虧,不敢再說話跟火藥桶碰,呆滯目光躺在床上,原想等黎也再冷靜些,等來的卻是她熱淚溢眶。


  不久前還挑人挑得起飛,這時變得無措起來,像又看見那個小姑娘,整隻手燙得纏繃帶,顫顫巍巍給他拆一盒飯菜,哭著問他疼不疼,餓不餓,那會兒整顆心髒都跟著揪痛,卻一點兒馬腳也不能露。


  而今,靳邵看到她,感受到她的膽顫,驚怕,愧疚自責全然掩飾不住,又在其中知道她真的怕了,而有點沒人性的怡悅。


  笑一下更疼得慌,朝她抬手,冷澀地說:“過來。”


  黎也緩了好些時候,眼淚全擦他袖口,他笑著繞過來要抱她,身子還動不了,往邊上挪就耗去全身氣力。


  她本來不想理,他抓著她說:“我好累。”


  耍無賴,要她老實躺他旁邊給他當人形抱枕才心滿意足,“讓我抱著睡會兒。”


  他是真的累,店裡那幫人基本都知道了,一個兩個催魂的電話打過來他沒理,群裡發了個已死勿念就關機扔一邊了,一睡這一晚就過去了。


  黎也陪得格外小心,後半夜還是怕碰到他的傷,悄悄爬起來坐椅子趴床沿,工作丟在腦後,一晚過去,人還睡得腰酸背痛。


  不知是不是麻藥作用,靳邵中途半點醒過的痕跡也沒,睡挺香,迷迷糊糊撈了旁邊一把沒撈到人形抱枕,激靈一下,醒了,那時候黎也已經出去買早餐了。


  要不說他這事兒出的及時,最忙的階段過去,黎也臨時請假很快批準,剩下些工作線上交接,拎早餐回去的時候還在打電話,那時病房裡已經多了盒十全大補湯。


  來的是店裡的人,黎也一斜看見床頭幾束花,就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送走幾個了,這個還坐在床邊叨叨叨。黎也放下早餐出去說電話,回來這人就在跟靳邵道別了,門口跟黎也撞上,剛才不叫人,這會就朗聲喊聲老板娘再見。


  黎也轉頭看床上不知道笑得抽搐還是疼得抽搐的傻逼,嘆聲走過去。


  “身上還疼不疼?”


  他做表情:“疼。”


  “疼點兒好。”黎也冷著面,“疼點兒長記性。”


  他還笑,這回真的笑疼了,緩了會兒才問她:“你今天請假了?”


  “嗯,明天開始就請個護工吧,我晚上來看你。”


  她還算沒丟了理智要在這陪他到天荒地老的程度,靳邵笑起來,轉念一想,“那你算是當我一天護工?”


  黎也眯了眯眼,看他憋什麼屁。


  他笑問:“能使喚你不?”


  “……”她白了眼,“時靈時不靈。”


  他又笑得胸腔震疼。


  不過也完全清醒了,一夜之間脫胎換骨,前一天還是個殘廢,吸口氣要半條命,今早一見太陽就神清氣爽地,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周,他還不樂,結果上個廁所又要半條命,隔著門倒抽氣,讓黎也進來扶一下。


  ……扶一下。


  黎也看著門幾分無語地沉思道:“扶什麼?”


  這問題似乎也把裡邊的人問愣了,門隨之拉開,一隻臂伸出來拽住黎也胳膊往前帶,半個身子歪架她身上。


  扶什麼。


  扶人唄。


  黎也第一時間都忘記抱住他,人這麼被他靠著,被窩裡烘出的身體餘溫層層包裹,她連忙當話沒問過,靳邵笑笑不肯放過她,親了下她脖子邊,問:“你還想扶什麼?”


  站著比門高的男人壓下來她是受不了,他收著力,更像虛虛地在靠著她,貼住她。黎也動作一僵,遲遲才從一側環住他腰,悶著臉。


  靳邵笑得不行,不老實,一不小心抓著她的手從自己腰際病服下擺伸進去,又一個不小心扭著腰讓人摸到腹肌塊,最後的結果就是被狠掐了下,哎呦地叫,笑呵呵湊她耳邊說:“想扶也行,晚上來伺候我洗澡。”


  差點沒忍住把他掼床上,給他蓋被,黎也瞥他:“少說兩句。”


  “為什麼?”他挑了下眉,“你害羞?”


  “怕哪天忍不了了再給你弄斷兩根。”


  他還樂,趁她幫他整衣領,偏頭又在她手邊輕碰。

作品推薦

  • 不要隨便撿小貓回家

    "捡回一只虚弱的异瞳小猫咪。 我每天抱着睡觉,疯狂乱亲,在怀里蹂躏:「你知道的!妈妈从小就没有小猫咪!」 后来穿越异世,我成了星际兽世里的珍稀人类。 被囚禁在玻璃房里,任皇子们挑选。 一个病恹恹的异瞳青年在侍从的搀扶下慢条斯理地走上前: 「各位兄长,你们知道的..」 他虚弱地咳嗽了一下,声线懒散: 「我从小就没有老婆。」"

  • 和高冷舍友共感后

    我和高冷舍友單方面身體共感。 他吃飯,我飽腹感十足。 他洗澡,我像被人摸。 他解決生理反應,我咬著枕頭難耐嗚咽。 某天我實在受不了,委婉建議他要節制。 高冷舍友朝我緩緩逼近。 「那我忍不住怎麼辦?」

  • 第八次重逢

    我帶著手機穿越了,還有網。半夜,我被送到暴君的床上。 傳聞暴君一夜殺一個女人,宮女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個死人。 但第二天我活著出來了。 因為我帶著暴君躺床上刷一晚上短視頻。

  • 他的紅盒子

    半夜進了急診,值班醫生竟是被我掰彎的前男友。 我捂著肚子呻吟,顧詠歌卻面無表情:「和我分手之后,你玩得這麼花?」 我:「?」 他繼續陰陽: 「我說我診室養的發財樹怎麼忽然死了,原來是你要來了,真晦氣。」 我忍無可忍,揪住顧詠歌的衣領: 「老必登,等小爺治好,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 假死後,我和閨蜜雙雙帶球跑了

    "長公主是我的手帕交,亦是我嫂嫂。 那日她紅著眼:「你哥哥帶回來一個女子!」 我抹了抹淚:「你哥哥也帶回來一個。」 她氣得長鞭一甩:「狗男人不要也罷!」 我吸了吸鼻子:「你不要我也不要!」 我們倆設計假死跑了。"

  • 我賣豆腐那些年

    我在街上遇見了個要飯的算卦先生。一碗飯下肚,先生說,我有鳳命。 我覺得先生即便為三斗米折腰,也折得太過了些。 畢竟,我只是個賣豆腐的。 誰知道后來,我竟真的做了皇后。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