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黎也想到這狗昨天就念著出去,今兒一大早更迫不及待,問靳邵說:“你是不這幾天都沒帶它去溜過彎?憋的。”
“帶過一回。”靳邵戴完揉了把狗頭,說:“它非逮著別人家母貓一個勁蹭,你教的?”
“……”黎也無語,“你教的。”
靳邵摸著下巴想,問了句:“貓狗能交.配嗎?”
黎也:“……”
她現在撤回一條狗還來得及嗎?
第87章
直播講座並非先例, 互聯網新時代,各大行業都從中牟利,拓寬影響力, 打開知名度, 其水花有小有大。黎也提前花了一周籠統研究、親自撰寫講稿, 那段時間部門裡就她每日的待辦清單最擁擠忙碌。
從進出版社開始就是青年編輯裡當之無愧一匹黑馬, 敢於創新, 敢於擔當, 無論站得多高,都能給人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特別在講座當日她也手腳不停, 兩點一個小會,三點開始對接各方工作, 臨到去搭建場地前還把講稿過一遍。
黎也最後一個到,給一起的編輯都點了喝的,出來拿的時候剛巧跟劉何碰了個面。他正下班,往停車處走,兩人問候,聊了幾句關乎一會兒講書的事兒。
相處模式已經回到有分寸感的平和狀態,仿佛之前的失態不存在。其實還要歸功於黎也前幾天拿著錄像機走了兩個維修店,老板都說修不了,適配的新零件難找,她一看微信百來號人總有能者, 隨手拍照一問, 沒想到第一個來找她的是劉何。
自然地為倆人不了了之的話題開出新道路, 說他上大學的時候舍友給介紹過一個老師傅, 店鋪藏在小胡同裡開了幾十年,他舊單反拿去修過兩回。
帶黎也過去繞了兩條路才找著, 差點以為小店倒閉。老師傅說能修,倆人都松一口氣,黎也就近找地兒請他吃了頓飯,什麼事兒也說開了。
最後他還是問了句,那天那個是不是她男朋友。
她這次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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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消息在催,黎也收了手機跟劉何道別。
劉何說:“行。”又叫住她,“那個錄像機修好了嗎?”
黎也搖頭說:“那師傅還沒聯系我,估計就這兩天。”又衝他揮揮手,背身走了。
……
club拳擊場館的擂臺賽差不多開始,預熱階段靳邵不上場,收到黎也開播前發的消息,一個人摸後邊兒搭建起的酒水臺看直播了。
李聰跟著核對檢查完來的那批拳手,場內繞了一圈才逮到那個忙裡偷闲的。
靳邵眼睛都移不開的間隙還有空問李聰句:“都完事兒了?”
“昂,剩下的都交接給丁姐了。”李聰眼神一瞥他手機畫面,“偷摸躲這兒來看什麼呢,找你半天。”
他把手機一斜,揚眉說:“看我姑娘。”
“……”李聰湊臉把屏幕看清了,再看靳邵對他這股子獻寶勁兒更無言以對。嚯了一聲:“這黎也啊?我說怎麼沒過來呢。”
直播剛開不到一小時,熱度跟氛圍就相當不錯,畫面背景板是書架,設備架在書桌前,規規矩矩,人也沒有精致打扮,穿灰色長袖,袖口撈至肘窩,不拿書的時候架在桌上十指交叉,因為戴著黑框眼鏡兒,李聰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
跟她平時的氣質稍微偏差,可能是擋著了眼睛的銳氣,磨去一點鋒芒稜角的高知女性感。
李聰邊看著心裡頭感慨,不怪他顯耀,說:“這形象氣質,不當個主持人什麼的都可惜了,多適合鏡頭。”
原生態畫面質感,多看兩眼就會發現她不上鏡,卻還是漂亮到評論裡五句飄一句誇臉,她按序講解書籍,不時穿插兩句正經評論的解答。李聰另外掏手機搜才知道他們出版社名頭也不小,直播效果被她一帶,差不了。
李聰在旁邊說話他也不應一聲,看他姑娘看死眼了,轉頭要了杯酒,這時候還在跟他真心聊天:“你說我當年要好好念書,是不也能找個體面名頭兒的工作?跟姚子式的,幹個小單位,穩定個小家庭,雖然沒現在賺得多吧,似乎也挺好。”
“嗯。”靳邵一心二用,說話還帶攻擊性:“那你得從幼兒園念起。”
李聰:“……”
曾經一度認為,像他這種貨得找個脾氣多好多能忍的乖乖女才招架得住,畢竟是吧,嘴欠,不給面兒,不浪漫,渾身糙氣兒,唯一的好品質就是臉蛋身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打死也想不到,他找了個脾氣更臭的,兩張臭臉臭嘴對著能衝一輩子也是一種能耐。
換作以前李聰這時候可能來一句你倆遲早得散,現在,他轉頭拿酒的功夫再轉回來,一瞧,靳邵兩指並用還在評論框打上字了。
發出去後,李聰才瞠眼看清了——
S:[姐姐真漂亮,真羨慕你男朋友]
“……”現在你倆鎖一輩子吧。
但李聰不知道的是,靳邵此前從沒看過這些東西,一聽黎也要搞,按著人教安裝哪個平臺,從哪找從哪看,號當她面注冊的,昵稱當她面取的,所以這條彈出去,黎也完全能認出人。
她眸下瞥了一秒,迅速回收,隻有很微小,讓人無法察覺的語調停頓,和續接上話語裡的笑意,這條也很快淹沒進不斷彈出的評論洪流中,成為誇她漂亮裡不足為奇的其一。
微妙深意,隻有彼此心知肚明。
靳邵心情大好,縮在這看得忘乎所以,今晚這片兒人多眼雜,男男女女圍在哪兒的都有,被搭了兩回訕,索性找人借了副耳機塞上裝死。李聰走了又來,他連位置動作都沒變過。
通知他到時候了,纏手帶扔掛他脖子上,這人才戀戀不舍熄了屏,手上動作著被李聰搭著肩往裡走,期間路過休息區域跟長椅上來的拳手打了招呼,李聰給他指了角落一個沉吟不語的。
“那哥們兒好像連勝兩場下來的,等著跟你碰呢。”
靳邵匆匆一眼就過去了,不以為意,牙齒咬住綁帶結,束緊,捏住臂膀關節熱身。因為是業餘性質,並不用太全面的防護,他差點想跟以前一樣套個運動褲頭就上去。
他倆往前走的同時,那哥們也重新綁上纏手帶,從座位站起,身旁同伴拉了拉他,最後拍了兩下給他加油,見他手背一圈一圈地,借著昏暗環境將一抹銀光層層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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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時長兩個鍾,後半程黎也起到輔助作用,一直陪到結束,七點半多,跟進現場收尾工作,幾個人圍在一起翻看直播數據,欣幸地感嘆,互相約夜宵慶祝,問到大功臣,黎也卻不是老一套拒絕話術了,說約了對象。
“對象?!”
這個詞從黎也嘴裡蹦出來仿佛不可思議,幾人目睜口呆,“你什麼時候多出來個對象!”
黎也:“一個多月前吧。”
“不是吧,你們籤了保密合同嘛談得這麼悄無聲息?”
有個扶著椅子替人傷感:“我看某個人可要傷心咯。”
大家看她一眼都笑起來。
笑完了來問黎也有沒有照片,主要想看看人帥不帥,能不能比擬劉何。七嘴八舌被黎也一句封口:“別八卦了。”
她剛穿好外套,把資料文件一蓋,準備走,“回去我再通知營銷配合剪輯,其他就沒什麼事了,這段時間辛苦大家。”
黎也邊往停車處走,低頭本想給某人發消息,眼前一亮先戳進了之前修錄像機加的聯系方式,老師傅拍了張照來,是成功開機的屏幕。
她當即回復:【非常感謝,現在方便嗎?我過來拿。】
得到肯定答復,黎也離開前給靳邵發了條告知消息,驅車前往目的地。
距離不遠,單位跟小胡同都處在高校附近,算上堵車時間,過去剛好卡在小店鋪關門的點,耽誤了老師傅幾分鍾,黎也說著抱歉麻煩,便匆匆告別了。
本想直接去club,看到手機才發覺,靳邵連消息都沒回她,直播中途休息時她也發過,讓他拍兩張照,那時以為他在場上沒空回。也或許在忙別的沒看見消息,這個結論被推翻,她電話打過去也無響應。
現在才感覺幾分不對,他不能一直打到現在吧。
黎也遲疑往車子走,翻著列表,準備打給李聰,剛抓上車門把,對方電話先播了過來。
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意,叫她:“黎也……”
“嗯?”
可能猶豫了什麼,又問:“你那邊兒結束了嗎?”
“我現在準備過來,怎麼了?”黎也拉開車門,矮身坐進去。
“先不用去店裡了。”
砰一聲,車門緊關齊同李聰喑啞的聲音響進耳裡:“靳邵剛給送醫院來了。”
也隨著車關上那一刻在潛意識裡未散去的餘震,震進她腦子裡。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話,她不是第一次聽到,幾乎形成了下意識的驚悸,和渾身脫力將要癱倒的恐慌。
“……什麼意思?”她面色滯住,氣息紊亂,奮力才從僵麻中抽神,忙裡忙慌地系上安全帶,手機還掛在耳邊,“說話,什麼意思。”
他那邊也是亂成一鍋粥,隔了會兒先把位置給黎也傳過去,安定她說:“你別著急,人醒著來的,沒那麼大事兒。”
車子駛出,黎也躁得差點拍喇叭上,“你他媽說清楚。”
“操誰他媽知道他那麼嚴重的舊傷!”
李聰也躁煩得很,就近踹了個什麼東西,伴著脆響,緩著聲兒說:“有個臭傻逼纏手帶裡藏指虎,給他幹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