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沒有正臉,不能確定身份。
李沙沙進一步分析:“個性極端,一味無視可能會激發對方的暴力衝動。”
李相浮一直拖到二十分鍾後才回:[請問你是直發還是卷發?]
[-:微卷。]
李相浮搖頭:[抽煙麼?]
[-:偶爾。]
李相浮快速打字:[抱歉,個人原因,不和抽煙燙頭有紋身的人交朋友。]
在女尊國,隻有兩種人會紋身,一種是囚犯,另一種則是青樓男子。前者額頭紋斧,後者後頸刺字。
燙頭則多為異邦人,同樣會受到歧視。
女尊國也有一種煙,大多為女子所抽。若男子身上有太過濃烈的味道,濃香是不檢點,有煙味會被人用異樣眼光看待。
李相浮從前見過太多悲慘的故事,每次瞧見都會想起其中某一段,徒增傷感。
‘-’不死心,不停問他是什麼意思。
李相浮:[你願意為我改變麼?]
[-:???]
李相浮開始控訴:[我有ptsd,你說你想見我,為什麼連這點犧牲都不願意做!]
[-:我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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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浮冷笑一聲:[閉嘴吧,你個假粉!]
在李沙沙難得繃不住的驚訝面容中,他淡定開口:“隻有極端才能治愈極端。”
私生飯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連續三天,‘-’再也沒有發過來信息,李相浮認為是時候把人拉黑了,對方應該不會再有過激反應。
手指即將要點在刪除鍵上,敲門聲讓他的動作停下。
李相浮起身去開門,看到是李安卿,有些驚訝:“二哥?”
李安卿直接進入主題:“綁架案那邊有了新的進展,順著綁匪交代的線索,警方找到了另外一個接頭人。”
李相浮心中一動:“是誰?”
“接頭人也隻是中間商。”李安卿看了他一眼:“採風活動打亂了幕後人的計劃,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中間商,還得安排好一切,難免有疏漏。”
李相浮聞言視線飄忽不定,這大約便是秦晉所說搶佔先機的重要性。
李安卿沉吟著說:“中間商和僱主平日通過暗網的視頻聯系,據他交代,對方戴著一個雷公面具,肩膀上似乎有紋身。警方剛打電話來問你有沒有認識類似特徵的人。”
李相浮好奇電話怎麼沒打給自己。
李安卿:“你留的是活動方發得手機號碼,好在還預留了一個緊急聯系人。”
“……”
李相浮回歸正題,提起紋身的事。
李安卿很嚴謹:“隻說從衣領處看到了一點輪廓,不一定是紋身。”
李相浮從來不相信過度的巧合,忙劃到聊天記錄最上面的照片,指著肩頭部分:“看這裡。”
李安卿微微眯眼,繼續往下翻。
李相浮轉身坐下,胳膊搭在椅背上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麼深仇大恨,幕後人寧願斷斷續續搞事,都不來個痛快……”
李安卿抬眼看他。
李相浮睫毛微顫:“每當我生活剛剛走上正軌,他就來打破平靜,然後玩消失,過段時間再出現……”
李安卿沒有出言安慰,注意力重新放在聊天記錄上,淡聲道:“這點你應該是誤會了。”
“嗯?”
“在古村對方曾經找人實施過綁架,醉酒後你把綁匪送醫院了,這次他決定親自見面,但你要求還挺高……”
“不抽煙不喝酒不燙頭……”李安卿念完聊天信息裡提到的要素,聲音冷靜說:“往好處想,也許人正忙著在醫院洗紋身。”
作者有話要說:幕後人:就沒見過p事這麼多的!
第28章
洗紋身?
李相浮基本的笑容都很難維持,多看了李安卿兩眼,後者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看不出是在開玩笑。
稍頃,李相浮隻勉強接了一句話:“你真幽默。”
李安卿把手機還過去:“還有什麼線索?”
李相浮想了想,從抽屜裡取出一沓先前收到的照片。
粗略瀏覽一遍,李安卿隻留下一張接李沙沙放學的照片,轉身朝門外走。
李相浮跟了上去。
回到自己房間,李安卿掃描上傳照片,等待機器啟動的過程中,李相浮手抓著椅背,忽然提起了‘秦伽玉’的名字。
“會不會有人在借他的名義發揮?”
李相浮分析過各種可能性,依舊找不到能讓人藏頭露尾的原因。
“與其探究這個,不如想想秦晉為什麼對你不同。”
“嗯?”
李安卿朝後靠了靠,拉近雙方間說話的距離:“多看成語詞典。濫殺無辜,草菅人命……被無故針對的事從幾千年前就有。”
屏幕右下角提示上傳完成,李安卿開始對照片進行修復和放大。
李相浮隱隱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李安卿提醒道:“無緣無故釋放善意的人才更值得留意,你和秦晉最近的關系過於密切了。”
趨利避害是本能,惡意襲來的過程中,人會自然靠近傳達友善的那一方。
對此李相浮無可辯駁。
天西古村回來後,他和秦晉接觸時確實少了很多顧慮。
照片經過修復已經比先前清楚許多,較為模糊的地方甚至做了還原。
“從聊天記錄和仙人掌花來看,你的這位‘新朋友’很自負,喜歡搞隱喻,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可以忽略。”
換言之,李沙沙不是這張照片中想要突出的主題。
李安卿讓他自己研究照片內容,把轉椅往旁邊挪動一些,轉而關注方元建的案子進展。
大約看了十來分鍾,李相浮視線定格在一處,緩緩道:“找到了。”
一位騎摩託的男子被單獨圈出來,不過重點不在於男子本身,而是摩託車的後視鏡,左側鏡面反射出附近正站在樹下的一名女子。
拉大後確定沒看錯,李相浮仰著頭發出輕聲嘆息,久違地撥出一個號碼,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悅耳的女聲:“喂。”
李相浮沉默一瞬,叫了聲‘媽。’
一旁李安卿掀起眼皮看過來。
省去基本的問候,李相浮開門見山:“你最近是不是去過沙沙的學校?”
“幾天前順路瞧了眼,”那邊的語氣多出幾分嚴厲:“領孩子見長輩,原本這件事應該是你主動要做的。”
李相浮抿了下唇,從禮節方面來講,對方說的沒錯。
“周六,沙沙不上課的時候,我帶著他去拜訪你。”
“不用。你們來我還得收拾,直接約在外面餐廳,地址我回頭發你。”
女人依舊是雷厲風行,餘音在耳電話那頭卻隻剩忙音。
李相浮低頭凝視著屏幕,良久說:“幕後人不是在用李沙沙威脅我,而是我媽的人身安全。”
李安卿聞言表示:“那他估計挑錯人了。”
·
上一次母子倆見面還是在出國前。
李沙沙周四就表示為了這次會面,可以專門請假一天不去學校,可惜被李相浮無情拒絕。
見面地點約在一家才開不久的酒樓。
周六,李相浮準時帶著李沙沙過去。
包廂是推拉門設計,圖案很奇怪,一整面全是遊動的金魚,周圍牆壁為淡藍色,來客仿佛置身水族箱。
李沙沙正想吐槽兩句這種裝修風格,李相浮已經推開門。當看到裡面端坐著的女人時,李沙沙輕咦一聲,似乎有些驚訝。
他們搭檔的那些年,李相浮很少會提起生母,寥寥言語下,系統自動勾勒出刻薄精明的女子形象。
現實和想象截然相反。
女人穿著一襲黑裙,頭發挽得很松,杏眼自帶三分笑意。
氣質是在女尊國養成的,容貌卻是天生,李相浮的容貌幾乎完全遺傳了母親。
“不知道你現在喜歡吃什麼,我就把招牌菜都點了一遍。”她的聲音過分年輕了。
菜都是提前點過的,很快上齊。
服務員關上門後,女人拿出一個小盒子推過去。
見李沙沙要把盒子端到面前,她搖頭說:“有點重,就在桌子上開。”
打開後是一盒子小金條。
李沙沙默默合上蓋子,換算一下至少兩個機器人。女人託腮似笑非笑:“我叫陶懷袖,從血緣關系上說,我是你奶奶。”
陶懷袖是逆生長,仿佛才三十歲出頭,李沙沙一聲奶奶實在叫不出口。不過陶懷袖也根本不在意稱呼,轉而瞄向李相浮:“說吧,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用來形容他們母子間的關系再適合不過。
許久不見,李相浮直接以問句為開端:“最近有沒有遇見過一些奇怪的事情?”
“加了個好友。”陶懷袖回答的很快,言語間十分從容:“對方附言留的是你名字,我還以為你換號了。”
李相浮皺眉等下文。
陶懷袖:“交流兩句就沒音訊了。”
李相浮側過臉:“我想看看聊天記錄。”
陶懷袖姿態隨意地解鎖遞過去。
熟悉的昵稱映入眼簾,果然是‘-’。
[-:禍不及家人,你認同這句話麼?]
看到這句話時,李相浮眼神微微發冷。
從回復中可以看出陶懷袖當時已經反應過來:[你和我兒子有矛盾?]
沒得到回應,陶懷袖開始回答問題:[不認同。]
[-:?]
陶懷袖發過去一篇小作文:[如果你能追求到我,相浮就不得不喊你爹,他兒子就是你孫子,綁架起來也容易,失敗了還能往家庭紛爭上套;如果你能追求到他姐姐,姐弟情深,更能達到精神層面上的折磨……條條大路通羅馬,年輕人路走窄了。]
[-:?]
陶懷袖:[磨磨唧唧的追求女人都不會,隻想著通過聊天軟件制造心理壓力。小垃圾,屬骡子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