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茗姐,這你都能忍嗎?那個賤人在睡你男人!」
古茗說:「陳小姐,給你十分鐘收拾好自己,我們在客廳等你。」
我用力擦了擦被吻腫的紅唇,第一次理虧沒辦法罵回去。
憋屈死了。
恨不得把罪魁禍首一腳踹到太平洋。
等我去衛生間沖了一把冷水臉冷靜冷靜,他已經倒在床上秒睡了。
我煩躁地給他蓋好被子,跟他告別:
「陸霆宴,我走了,以後,江湖不見!」
「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不在就別喝醉酒了。」
陸霆宴睡得人事不知。
這糙男人明早醒來發現我不在,不知道會不會全城搜捕我。
想什麼呢?一個女傭而已,還想在少爺心裡留下地位?
陳念念,你真飄了啊。
我強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回客房簡單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忽然發現這三個月,從陸霆宴那裡薅了不少羊毛。
一個行李箱根本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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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拎著三大箱行李來到客廳。
古茗和陸堂妹都坐在沙發上,等著將我轟出門。
古茗已經不似初次見我時那般戰五渣,坐在沙發上姿態端得很足:
「陳小姐,謝謝你這段時間對霆宴的照顧,我和霆宴馬上就要結婚了,本來想留你喝一杯喜酒的,但爺爺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怕陳小姐養成你消費不起的習慣,還是讓你早點走得好,這也是為你好,每個人都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我一身吊樣:「屁話這麼多,我能走了嗎?」
說完懶得再搭理她們,拎著行李箱走得異常瀟灑。
再見咯,豪門歷險記。
以後再從新聞上看到陸霆宴的消息,應該是他和古茗的婚禮吧?
13
我很久之後才知道,陸霆宴沒有娶古茗。
我離開後,海城翻天覆地。
陸霆宴起初還隻是小範圍地找我。
兩個月後,他徹頭徹尾變成了瘋狗。
來到我的家鄉,每天守在我家,霸佔我的床。
我媽偷偷給我打電話:「老實說,你是不是坑了他很多錢?我隻見過男人為了追債不死不休,他現在每天賴在咱家不走,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女兒啊,咱可不能做缺德事。」
我頭疼欲裂:「報警啊,打110。」
我媽罵罵咧咧:
「你爸不讓,那小子精通圍棋,你爸棋逢對手,每天下班回家都要跟他來幾盤。」
「關鍵時候,男人永遠靠不住,你爸也一樣。」
「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這情況你咋回家過年?」
「念念啊,你實話實說,你真沒欠錢?難道欠的是情債?」
太失策了!
實在太失策了!
我當初怎麼就忘了來個死遁?
過了幾天,我媽又給我打電話:
「閨女,我覺得這小子還行,要不你們先處處?老躲著也不是事,咱還是得正面解決問題。」
我警鐘大響:「媽,老實說,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哎,其實,也沒……」
「別裝了,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你跟我爸誰不靠譜,這才幾天就被收買了?」
「我看錯你了,拉黑一個月,沒得商量。」
又過了幾天,這次我媽沒有給我打電話,畢竟我把她關進小黑屋了。
當時我在熱搜上看到了陸氏集團的消息。
陸霆宴架空了他爺爺的權力。
媒體還因此掀起了一段豪門秘史。
有知情人爆料:
【陸老爺子聯合內定孫媳婦古茗一起給陸霆宴洗腦不成,被恢復記憶的陸霆宴反殺。】
帖子說得含含糊糊,讓人抓心撓肝。
我實在好奇,主動聯系了保鏢:
【咋回事啊?快跟我說說。】
【喂,回句話,在嗎?】
保鏢終於搭理我了,兩個字:【剛S。】
我:【……】
保鏢:【說來話長,接電話。】
行吧。
好奇心害死貓。
我和保鏢通話一個小時,就為了吃上一口最新鮮的瓜。
直到有人破門而入。
那高大的身軀,健碩的體格,配上帥氣的臉。
我嚇得尖叫:「你讓保鏢跟我通話,就是為了追蹤定位我?」
陸霆宴那廝大步朝我走來,將我一把抱起來,揉進懷裡往外走。
「不笨,但晚了。」
「敢不告而別,罰你永遠待在我身邊!」
14
嗚嗚,我又回到了海城。
還被陸霆宴那廝囚禁在別墅裡,被罰不許吃冰淇淋。
因為這是冬天。
我隻能點一桌火鍋食材,一邊涮雪花肥牛,一邊小嘴叭叭地問:
「所以,你是說,你被你爺爺和古茗騙了?」
「那個沒有在危急關頭拋棄你,甚至挺身而出保護你的女孩不是古茗,而是我?」
「可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啊,你確定自己沒有搞錯?」
陸霆宴遞給我一個白眼,肯定地說:
「不會錯,和周曄拼酒贏了後,他對我進行了兩個月的深度催眠治療,我全都想起來了。」
「我也問過你的父母,十年前你們一家去江城旅遊過。」
「他們說你在旅遊途中走丟,他們急得滿世界找你。」
「後來找到你,你高燒不退。」
「醒來後問你發生了什麼事,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要不,讓周曄也給你進行深度催眠治療?」
我趕緊擺手拒絕:
「能被我忘記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記憶,我才不要主動想起來,沒苦硬吃。」
「不過我好像確實聽我媽說過,小時候出去旅遊走丟,差點沒找回來。」
「行吧,就當我真的救過你的命,所以呢?」
「你打算以怨報德,把我一輩子囚禁在你身邊做女傭?」
陸霆宴一把將我拉進他懷裡,坐在他腿上。
我臉頰緋紅,用力推他,推不開:
「幹嘛?幹嘛?不許耍流氓!」
陸霆宴聽不進去,非要抱著我在懷裡,盯著我的唇問:
「你是不是在我喝醉酒的時候,偷吻過我?」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強吻我!」
「滋味怎麼樣?」
「還行,啊呸!不怎麼樣!」
我絕不承認,這幾個月經常在心裡回味。
陸霆宴捏著我的下巴:「那我給你來個滋味更好的?」
「不要……唔!」
這混蛋,又來!
救命啊,我會扛不住,丟盔卸甲的。
我還記得離開海城那一晚,走得有多瀟灑。
可是離開之後才發現,每天都心神不寧。
我隻能去擁抱大草原,拿著從陸霆宴那裡掙來的小一百萬,到處旅遊。
看看山,看看水,看看草原,吹吹海風。
明明都沒有戀愛過,心裡卻跟失戀一樣不是滋味。
後來聽我媽說,陸霆宴跑去我家找我,我心裡竟然還有點小竊喜。
可是我明白,陸霆宴終究是要和白月光結婚的。
所以不該奢望的,咱不能瞎奢望。
直到熱搜爆料,陸霆宴拒絕和古茗結婚,還把陸老爺子給幹翻了。
那時候我真是心癢癢得不行。
賤兮兮地給保鏢打電話,想知道陸霆宴和古茗還有沒有後續。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連心都輸了。
我該怎麼辦?
15
「咳咳!」
保鏢魯莽地走進來,解救我於水火之中。
「少爺,打擾了,顏顏小姐帶到了。」
我看見陸堂妹不情不願地走進來,立刻推開陸霆宴。
可他依舊抱著我,將我圈在他的懷裡不放。
磁性的聲音,有恃無恐:
「怕什麼,又不是見不得人。」
「我沒有你臉皮厚,行了吧!你把她叫來幹什麼?看我笑話嗎?」
陸堂妹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發瘋。
她走過來,紅著眼,主動向我道歉:
「陳念念,對不起,以前我不該罵你,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原諒我?」
真新鮮,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問陸霆宴:「可以不原諒嗎?」
陸堂妹嚇得身體一哆嗦,眼淚直落,真可憐。
可惜喲,我才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請叫我毒婦!
陸霆宴說:「可以,隨你心意。」
「那我不原諒。」
陸堂妹哇的一聲哭得好絕望:
「古茗姐被堂哥送到非洲做義教,十年都不許回來。」
「嗚嗚嗚,我不想去。」
「陳念念,你原諒我,往後十年我給你狗,行不行?求求你了。」
「那你叫一聲給我聽聽。」
「汪,汪汪。」
我:「……」
她還真是能屈能伸!
算了,我和她也沒深仇大恨,每次被欺負我也都當場報復回去了。
「行吧,記住,要給我做十年的狗,聽我差遣。」
陸堂妹猛地抬起頭,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救世主。
其實我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全名。
算了,懶得問,以後她就是我的狗。
等她感恩戴義地離開後,陸霆宴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笑:「十年?」
「咋了,你心疼你妹?」
陸霆宴是會抓重點的:「我和她一脈同宗,她是你的狗,那我不也是你的狗?」
啊?不好意思,把他給一起罵了。
陸霆宴乘勝追擊:「你這是答應讓我做你的舔狗?十年我覺得太短了,一輩子怎麼樣?」
騷年,你是懂土味情話的!
偏偏我還吃這一套。
但這是能表現出來的嗎?
我堅決板著臉:「呵呵,我可不敢,少爺。」
陸霆宴忽然鄭重其事地說:
「不做女傭,做我的女王。」
「我沒戀愛過,想從現在開始學怎麼追你,來得及嗎?」
他的眼神太炙熱,也太純粹,害我貧不起來。
認真想了想。
他喝醉酒後,隻允許我靠近的那份信任,確實很招人喜歡的。
我輕輕咳嗽兩聲,心跳加速,有點小緊張:
「額,那啥,也不是不行。」
「我就勉強給你一個機會吧。」
「但是你得答應我,以後少喝酒,更不許喝醉,喝醉我就讓你跪搓衣板。」
陸霆宴圈著我在懷,笑著:「好。」
16
後來有一天,陸霆宴的朋友給我打電話。
「嫂子,快來,星光酒吧,陸哥又喝醉了。」
啥,這男人答應我的話,當放屁嗎?
我開著陸霆宴給我買的瑪莎拉蒂,風馳電掣地飆過去。
抬頭卻發現,這就是我最初求陸霆宴江湖救急的酒吧。
世界果然是一個巨大的圓。
當初他堅決不肯在酒吧喝醉,不給朋友們看他笑話的機會,現在給補上了?
我卷起袖子,超兇噠。
還沒走到門口,就發現好幾個人站在門口迎接我。
一排站三個,齊聲高喊:
「嫂子來了!」
「嫂子威武!」
「嫂子,裡面請!」
我停住腳步,狐疑地看著他們:「你們幹嘛?搞得這麼誇張,我合理懷疑你們想害我。」
「哪敢啊?你可是陸哥心尖尖上的獨一份。」
「你是不知道,當初你甩下陸哥不辭而別,陸哥有多瘋。」
「還有我們CP粉,剛嗑上就be了,心都跟著碎了一地。」
我摸摸鼻子,還是不放心。
總覺得前方有坑。
不過陸霆宴的這幫兄弟,倒真的都是我和陸霆宴的CP粉。
應該不敢害我。
我躍躍欲試地邁出步伐,走進酒吧。
發現平時喧囂熱鬧的酒吧裡,人並不是很多。
陸霆宴坐在吧臺駐唱的位置。
手裡拿著吉他,邊彈邊唱。
這哪像是喝醉酒的樣子?
我忽然心口緊張。
這……該不會是,想向我求婚吧?
媽呀,我忘記化妝了!
頭發也沒洗!
我想原地遁走,卻聽到陸霆宴唱:「oh~baby.」
「感謝你像一道光,在我的世界剎那芳華。」
「茫茫人海,隻有你是我的念念不忘。」
「醉酒街頭,你就是我最美的巧遇。」
陸霆宴唱著他自己譜寫的情歌,目光穿透人群落在我的身上。
周圍全是起哄聲,催著我上臺。
我臉紅耳熱,不好意思。
陸霆宴放下吉他,拿著麥克風,一邊唱一邊朝我走來。
單膝跪地,自下而上的目光,虔誠地看著我。
他唱出最後一句歌詞:
「oh~baby.」
「我唯一信任的姑娘,你可願嫁給我?」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漂亮的求婚戒指。
周圍的朋友都在打著節拍:「嫁給他!嫁給他!」
雖然又土又尬。
可是我還是沒骨氣地哭了。
把手伸出去,遞給他。
看他把漂亮的戒指推到我的無名指上。
然後起身,託著我的後腦勺,一個長長的kiss。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記憶深處,有個滿身是血的少年,倒在我的懷裡,問我的名字。
我說:「我叫念念,念念不忘的念念。」
少年說:「我記住了,我不會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