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請同事去酒吧嗨發現餘額不足,情急之下我走向卡座裡那位帥哥:
「幫我付下錢,回頭轉你。」
男人故作冷漠:「姑娘,我們認識?」
我一把奪走他手中的酒杯:
「不認識,但,問問你的保鏢,第幾次麻煩我了?」
「江湖救急,還不能禮尚往來一次?」
男人一臉莫名其妙,身邊的保鏢卻拿手擋著臉:
「少爺,是真的,您每次喝醉酒後都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隻有這位小姐除外。」
「為了把您送回家,我確實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求她江湖救急。」
1
男人身邊圍坐著的朋友全都不可思議地豎起了耳朵。
「真的假的,陸哥喝醉酒之後,不是人畜勿近嗎?怎麼可能會有人例外?」
「我記得那年陸哥喝多了,我想扶他回房間,卻被他咔嚓一下擰斷了胳膊。」
「我也是,都說陸哥喝多了就是閻王轉世,誰靠近他誰死。偏偏那年我年少輕狂不信邪,非要把陸哥灌醉了看看能不能靠近他,結果全身骨折,在醫院住了兩個月。」
「醫生說陸哥這是自我防御能力太強,他喝醉酒後誰都信不過,所以誰靠近他都會下意識地攻擊。這個女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竟然能成為陸哥喝醉酒後信任的第一人?」
「我不信,除非妹子給我們表演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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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揚眉,掏出手機二維碼說:「行啊,先給我轉賬五百,我就給你們表演。」
當真有人掏出手機,給我轉賬五百元。
「叮」的一聲,是錢到賬的聲音。
我指了指收銀臺:「我先去付個賬,等你們把他灌醉了再來找我。」
卡座裡所有人都在起哄。
唯有那個叫作陸霆宴的男人,瞇著眼睛危險地看著我。
我才不怕,他喝醉酒後什麼鬼樣子我沒見過?
抱著馬桶睡覺的照片,我手機裡都存了好幾張。
呵呵,別看他現在尊貴優雅地坐在卡座裡,斯文儒雅,人模狗樣。
但他在我面前,早就沒了形象。
去前臺把賬結了後,我和同事們就散席了。
他們各自回家,我則轉身回到卡座。
畢竟收了五百元,總得表演一個絕活給大家看看。
陸霆宴的那群朋友,果然都在絞盡腦汁地給他灌酒。
但陸霆宴卻不喝。
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直接把我帶出去。
塞進了他豪華的邁巴赫裡。
啪的一聲重重甩上車門。
活像搖過瓶兒的可樂終於開了蓋。
我摸摸鼻子:「又不是我讓你喝醉酒後隻信任我的,我也覺得麻煩好不好?」
2
這件事還要從半年前說起。
那天我下班晚,看見一個男人四仰八叉地睡在馬路上,還拿共享單車當被子。
這也太搞笑了吧?
沖浪少女必須拿手機拍一個。
結果湊近一看,好帥一張臉!
就是醉得不輕,滿臉酒氣。
嘴裡還嚷嚷著口渴,想喝水。
我從包裡拿出自己的水杯,給他倒了一杯水。
他還挺乖,咕嚕咕嚕喝了三大口。
我想把他叫醒:
「喂,你別睡大街上啊。」
「你手機在哪?我幫你打個電話,叫你朋友來接你?」
他理都不理我,擱馬路上睡得還挺香。
沒辦法,我隻能在他褲子口袋裡一陣亂摸。
發現那雙筆直的大長腿,簡直可以去混娛樂圈。
找到他的手機後,掃臉解鎖,撥通了微信界面上的第一個人。
視頻通話,把攝像頭對準男人的臉,讓對方看個清楚。
「喂,這部手機的主人睡在馬路上,你若是他朋友,趕緊快過來接他吧。」
對方來不及問我定位,忽然大驚失色地警告我:「現在、立刻、馬上離少爺五米遠!」
我以為對方怕我對帥哥圖謀不軌,冷笑:
「你放心,我對酒鬼沒興趣。」
「我把定位發給你,你快過來吧。」
對方卻用更重的語氣警告我:「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除非你想死!」
腦子有病,我直接掐斷了視頻通話。
然後,坐在男人的身邊守著他。
男人竟然把我的大腿當枕頭,在月光下睡得賊香。
十分鐘後,對方趕過來,看到這畫面,就像見了鬼。
我再三發誓:「你自己看,我絕對沒有對你朋友動手動腳。」
話音剛落,男人就換了個姿勢。
不但把腦袋擱我大腿上,還雙手圈住我的腰,把我當成了抱枕。
我用力掰都掰不開。
我用力扯他的耳朵說:「喂,別睡了,你朋友來了,趕緊放開我,跟你朋友回家。」
男人聽而不聞,睡得比豬還香。
我隻能求助他朋友:「你快過來幫忙,我掰不開他的手臂。」
對方卻站在五米外,根本不走過來。
我氣死了:「你幹嘛站著不動?」
他說:「我不想死。」
我:「……」
什麼意思?
3
對方說他不是醉鬼的朋友,而是他的保鏢。
後來,保鏢把車子開過來,停在五米外,跟我說:「你自己想辦法,把少爺弄上車。」
「你有病吧?是你少爺,又不是我少爺。我好心打電話,你還得寸進尺了?」
保鏢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幫忙,遠遠地站在五米外袖手旁觀。
我氣瘋了。
像拖著一頭死豬,把怨氣都發泄在醉鬼身上。
保鏢大概是怕醉鬼被我弄得滿身是傷,終於躍躍欲試地走近幫忙。
卻不想下一秒,明明睡得跟死豬一樣的男人,忽然爬起來。
速度極快地從腰間拔出一把瑞士刀。
一把將我護在身後,同時瑞士刀猛地向保鏢攻擊而去。
那動作,那速度,那狠勁。
若不是保鏢跑得快,我真怕這就是殺人現場。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滿腦子疑問:「???」
保鏢又站在五米之外了,尷尬地對我笑: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幫忙了吧!」
「少爺喝醉酒的時候,誰都沒辦法靠近他,他攻擊性特別強。」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我也得跑啊。
喝醉酒的男人,卻把瑞士刀收回腰間,大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繼續睡。
我都無語了:「……」
保鏢也納悶:「你是我見過,唯一能在少爺喝醉酒後,近距離靠近他的人。」
你眼瞎啊,分明是他靠著我!
我欲哭無淚:「現在怎麼辦?」
保鏢說:「隻能麻煩你,幫忙把少爺弄上車,然後開車送他回去了,你會開車嗎?」
「還行,馬馬虎虎。」
我還是半信半疑:「你們倆不會合伙拿我開涮吧?憑什麼隻有我能靠近他?他爸媽不行?」
保鏢說:「少爺的父母早就去世了,隻有爺爺一個親人,但他也沒辦法靠近喝醉酒的少爺。」
這可真是見了鬼。
我隻能憑借洪荒之力,把一個身高185的高大男人弄上車,還要負責開車把他送回家。
後來,保鏢加了我微信,說萬一以後還用得上我。
「滾吧,想都別想!」
保鏢給我轉賬五千元。
我立刻笑瞇瞇地道:「好說好說,隨叫隨到,千萬別和我客氣,但每次都得是這個價。」
4
半個月後的某天晚上,保鏢忽然給我轉賬五千元。
【陳小姐,江湖救急,麻煩你過來一下,定位發給你了。】
我順著定位,找到海城最奢華的會所。
推開包廂的門,發現好幾個我在電視上才能看得見的大佬,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後來120急救車趕過來,呼啦啦地把他們全送去了醫院。
最後包廂裡隻剩下手裡拿著瑞士刀,靠著墻角,醉醺醺卻警惕著周邊動靜的陸霆宴。
說實話,看他雙眼刺紅,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架勢,我也不敢靠近他了。
我雙腿嚇得直哆嗦,趕緊把錢退了回去:
「不行,這活我幹不了。」
保鏢立刻給我轉了五萬,說:「懂,這是另外的價,得加錢,對吧?」
「……」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可這是五萬啊!
我就是一個小小的社畜,哪能禁得起五萬塊的誘惑?
於是,我就這麼水靈靈地走到了他面前。
小心翼翼地拿手拍拍他的肩膀:「別殺我,快把刀放下。」
我是真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聽話。
醉眼蒙眬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就把瑞士刀收起來了。
緊接著身體一搖晃,整個人就倒在了我懷裡。
我哩個去!
他可真重,我身體不穩,跟他一起栽倒在地上。
幸好在倒地前,他忽然轉個身,給我做了人肉墊背。
我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身上。
5
車外,保鏢正在嘰裡呱啦地跟陸霆宴說著什麼。
還拿著手機給他看視頻。
好像就是給他看前幾次我江湖救急的視頻。
我偷偷拉開車窗,隱約聽到保鏢說:
「少爺,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我不是有意要瞞著您的。」
「主要是我還沒調查出來,您和陳小姐過往有什麼交集。」
「為什麼您在意識不清醒,但防御能力最強的時候,能夠如此信任她?」
「我本來想等調查清楚再向您稟報的。」
後來,陸霆宴拉開車門,鉆進來。
我立刻裝作沒偷聽的樣子,埋著頭玩手機。
其實這幾個月,我也絞盡腦汁想了八百遍。
一點都沒想起來,我和陸霆宴過去有任何交集。
他可是海城金光閃閃的太子爺,出身豪門,身家過億。
而我,隻是一個從小城考上大學,留在大城市工作的社畜而已。
我們倆若是能有什麼生死相託的交集,那才真是見了鬼!
看陸霆宴陰沉著臉,一副鬱悶的樣子,我想跑了。
「哈哈,陸少爺,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拜拜,不用送。」
我想推門下車,陸霆宴動作更快地拉住我的手臂:
「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你先留在我身邊。」
「為什麼?你女朋友不會介意?」
「我沒……」陸霆宴話到嘴邊又改了口,「她在國外。」
「我懂,白月光在國外,老梗了!」
我腦子一個激靈:「我跟她長得像嗎?不會是我跟你的白月光長得像,你喝醉酒後,誤把我認作你的白月光,所以才允許我靠近你吧?原來如此,我就說嘛,我們倆能有什麼交集,這下我放心了。」
陸霆宴卻黑著臉,說:「閉嘴,不像。」
說完又補充一句:「她也近不了我的身。」
「額,啥?你是說,你喝醉酒後,你的白月光也沒辦法靠近你?」
「那叫什麼白月光?你心不誠啊。」
陸霆宴臉色更差了,滿眼嫌棄:「你話怎麼這麼多?」
我擺擺手:「那沒辦法,誰讓我媽懷我的時候,吃多了開心果呢!」
鉆進駕駛座的保鏢,被我的話逗笑了。
陸霆宴卻連一個笑臉都沒有給我,反而對保鏢說:「給她轉錢,叫她閉嘴!」
叮咚——
保鏢給我轉了一萬塊。
得,我立刻做了個自封嘴巴的動作。
主打一個必須讓客戶滿意,這是社畜的基本素養。
可是,想要我住進他的別墅,那絕對不行。
車子停在別墅的院子裡,我立刻雙手抱胸:
「我不陪睡,加錢也不行,我們00後女孩掙錢也是有原則的。」
陸霆宴下車後,遞給我一個嫌棄得不能再嫌棄的眼神:
「你想得美!」
「住客房,算傭人。」
「以後專門負責照顧喝醉酒的我!」
於是,我就這麼水靈靈地住進了霸總的家……的客房!
被迫的,沒得商量。
陸霆宴這個霸道的酒鬼,逼我做伺候酒鬼的女傭!
要不是看在每天一萬塊的轉賬費上,我絕對不幹!
6
我隻能每天在心裡求爺爺,告奶奶,祈禱陸霆宴的白月光早點回國。
到那時,我就能恢復自由了吧?
畢竟哪個女人能夠容忍自己的男人家裡,住著我這麼漂亮的女傭?
現在外界都在傳,陸霆宴金屋藏嬌,破天荒地養了一個女孩。
每次酒過三巡,就打電話喊她來接。
說得好像我在陸霆宴心裡,有多特別似的。
天知道我白天給資本家當社畜,晚上還要給霸總當女傭,累得嘞!
就在我怨氣沖天,堪比高壓鍋時,白月光終於回國了。
可是當她急匆匆地趕到別墅,看見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啃著昂貴的進口水果時,卻跟見了鬼似的。
我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看我不順眼,把我趕出去時,她竟然……
嚇得腳步踉蹌,連連倒退好幾步。
後背直接撞到了陰沉著臉走過來的陸霆宴。
她小臉蒼白,語氣磕磕巴巴:「霆、霆宴,她是誰?」
陸霆宴瞇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做了什麼虧心事,臉色這麼差?」
「沒、沒事,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可能是倒時差,有點累。」
陸霆宴沉默了片刻,說:「我讓保鏢先送你回去休息。」
「嗯,嗯,好。」
白月光就這麼水靈靈地落荒而逃,簡直辜負了我的期待。
走到門口,她像是想起什麼,又回頭說了一句:
「霆宴,爺爺說,這次回國,要把我們的婚事提上日程,不能再拖了。」
陸霆宴沒有說話,高大的身體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恨不得越過他這個礙眼的人體障礙物,沖上去抓住白月光的雙肩,用力搖:
「姐妹,你倒是支稜起來啊。」
「你都要和他結婚了,還不趕緊發揮白月光的主場優勢,趁機把我趕走?」
陸霆宴拎著我脖子後面的領子,就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拎出門,塞上車。
我哼哼:「幹嗎,去哪兒?」
「陪我參加一場宴會,今晚有應酬,可能會被灌酒。」
我賊煩伺候他了:「你就不能少喝點?喝酒傷身你不懂嗎?」
「關心我?」
「想得美!我是心疼我自己,你就不能好好治一治你的病,或者換個人信任?」
陸霆宴丟給我一本畫冊:「聒噪,選一套告訴我。」
我翻了翻,畫冊上全是漂亮的晚禮服。
女明星走紅地毯才會穿的那種。
看得我眼冒金星,直流口水。
但,我啪的一聲合上畫冊:「資本家爸爸,這畫冊是社畜能看的嗎?」
「選一套,今晚穿。」
「好嘞,就不能選兩套嗎?萬一宴會上被人潑紅酒呢?其實我覺得三套最保險。」
陸霆宴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視:
「放心,沒人敢動我陸霆宴的女人。」
「小氣鬼,糾正一下,是伺候酒鬼的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