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梟雄入贅後 3594 2024-11-07 15:46:02

  廖三說得對,人家一來接他,他就跟著走了,實在太掉價。


  但凡楚熹知道這當中的來龍去脈,定要罵廖三一句:“好好的薛進硬讓你給忽悠瘸了!”


  “我數到三就跑!”廖三用力的揮著胳膊道:“一!二!三!”


  楚熹雖沒有學過武藝,但腿腳確實不慢,廖三話音未落,她便像一隻離弦的箭“嗖”的衝出去,飛毛腿起跑較她晚一些,可比她更快,眨眼之間就殺到了她身前。


  後頭一眾城衛喊的撕心裂肺:“少城主!少城主!”


  楚熹真鬧不明白了,這是大婚還是運動會,不管什麼,都得講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吧!


  飛毛腿作為廖三的小弟,絲毫不跟她講友誼,隻拼盡全力的往前跑,想把她遠遠甩在身後。


  楚熹眼看自己要輸了,忽然開口道:“你別逼我炸你!天地玄宗!萬氣根本!”


  楚熹這咒語在軍中傳播甚廣,深入人心,那飛毛腿年紀輕輕,無官無職,平日接觸的大人物隻有廖三一個,廖三也不會同小弟們講解火藥的奧秘,因此飛毛腿一聽咒語,真以為楚熹要炸他,立時偏離了路線,玩命的朝遠處跑。


  廖三被氣得跳腳:“你傻啊!她嚇唬你呢!快回去!”


  飛毛腿聽見廖三的提醒,方才反應過來,而此時楚熹已然摸到了大樹,像一匹脫韁野馬,不遺餘力的往回狂奔。


  飛毛腿到底是飛毛腿,哪怕多跑了一段路,也很快撵了上來,和楚熹隻差三兩個身位。


  兩伙人吶喊的更來勁了。


  “少城主!少城主!”


  “飛毛腿!飛毛腿!”


  屋頂上的薛進望著那小紅點,也不由自主握緊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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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熹是真怕廖三再出什麼幺蛾子,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終於在飛毛腿之前到了終點。


  城衛們齊齊歡呼:“少城主好樣的!”


  廖三瞪了含羞帶愧的飛毛腿一眼,硬著頭皮道:“你使詐!不算!”


  楚熹扶著膝蓋,喘著粗氣,抬起頭道:“那不管,反正,我贏了。”


  眾兵士齊聲喊道:“使詐不算!”


  眾城衛也臉紅脖子粗:“你們耍賴!”


  老四一瞧這情形,就知道後面準還有陰招,趁著司其不注意,掙脫他的手臂扭頭跑進了莊子裡,沒幾步就看到了屋頂的薛進,趕緊湊過去道:“姐夫!你讓叫他們別再刁難姐姐了!”


  薛進偷看被抓包,也不尷尬,縱身一躍便從屋頂跳下來,隨手撥拉老四的腦袋,淡淡道:“這不叫刁難,旁人成婚都有這一遭。”


  老四像個大人似的語重心長:“那也不好太過了,廖三他們可以拍拍屁股甩手走人,姐夫還得跟姐姐過日子呢,若姐姐真不高興了,把氣撒在姐夫身上怎麼辦啊。”


  嗯?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薛進自幼熟讀兵書,心計城府遠勝常人,但這等俗事裡的人情世故,他到底接觸不多,甚至還不如老四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


  皺著眉想了想,隨手招來不遠處的兵士,冷聲吩咐道:“去告訴廖將軍,差不多得了,別耽誤吉時。”


  那兵士領命,匆匆跑去知會廖三。


  廖三失了尚方寶劍,頗為懊惱,可面上不顯,仍裝大爺似的:“得啦,看在少城主大喜的份上,咱就放她一馬,欸!放歸放!紅包可得給到!不然也不能叫你們過去!”


  楚熹如獲大赦:“紅包好說!二哥!給弟兄們分一分紅包!”


  既然楚薛兩家定了要聯姻,從前那些恩怨就得想法子化解化解了,不然總融不到一塊去,難免有磕絆,因此老爹是下了血本,準備了上萬兩白銀做紅包,一封就有一兩之多,快趕上普通兵士一個月的軍餉了。


  兵士們拿到紅包,態度轉換的是翻天覆地,方才還不情願楚熹進門,這會就歡喜鼓舞的送他們薛帥出嫁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吉利話一串接著一串。


  薛進:“……”


  楚熹跑那一來回,累的是半點力氣也不剩,甚至沒心思欣賞穿嫁衣的薛進,隻默不作聲的將“傳宗接帶”塞到他手裡,牽著他往花轎上走。


  楚熹這般悶聲不吭,在薛進看來就像是不高興了。


  薛進緊抿著唇,暗暗腹議。


  詩沒作,酒沒喝,說他十個好也說的顛三倒四,不過跑了幾步道而已,就敢大庭廣眾之下擺臉色給他看?


  哼,要是換他去迎親,作詩喝酒保管都不在話下,跑幾步又算得了什麼。


  薛進越想越生氣,不等楚熹給他掀轎簾,便沉著臉自己鑽進去了。


  薛進這反應,楚熹是真沒覺得哪不對勁。


  寓意“傳宗接代”的這根紅帶子,擱西式婚禮上就相當於手捧花,細想一下,薛進一個大男人,穿著婚紗,拿著捧花,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會生氣實屬人之常情。


  楚熹爬到馬背上,心中略有些忐忑,怕回安陽城後那幫小孩會喊什麼“新娘子來嘍”,若真如此,薛進極有可能扛著花轎連夜逃離安陽。


  幸而迎親隊伍一進安陽城便熱熱鬧鬧的放起爆竹,孩子們隻顧著玩,倒沒人再喊新娘子。


  在城裡繞了一圈,花轎趕在吉時前返回城主府。


  楚熹在喜娘的吆喝下來到花轎前,按照喜娘的吩咐抓了一把白米拍在花轎頂,喜娘便道:“米篩罩轎頭,夫妻通透流!”緊接著又小聲道:“少城主,快踢一腳轎門,使點勁。”


  喜娘是城主府的老嬤嬤,理所應當的向著自家少城主,要楚熹給薛進一個下馬威。


  安陽城其實沒這習俗,老大成婚那日就沒有踢轎門。


  楚熹猶豫片刻,抬起腿在轎門上用力蹬了一下,花轎一晃,裡面跟著傳來“咚”一聲。


  安陽沒踢轎門的規矩,西北可有,薛進太清楚什麼意思了,二話不說的回踢一腳。


  喜娘不高興,撺掇道:“少城主再踢一腳。”


  楚熹長嘆口氣:“算了吧,花轎一會踢碎了,不吉利。”


  喜娘無奈,揚聲喚道:“乾綱振作!坤綱樹立!相待如賓!夫妻和美!”


  花轎踢完,該請薛進出來了。


  薛進也不用人請,仍然是自己掀開轎簾,大大方方的、從容不迫的站到了一眾百姓眼皮子底下。


  圍觀的百姓見他這身衣裳,免不得掩唇譏笑。


  楚熹都替薛進尷尬,清了清嗓子,攥緊紅綢帶,領薛進入門。


  不知喜娘是不是故意的,竟在二人踏過門檻時高呼:“新人入門來!添丁共進財!”


  楚熹實在沒憋住,輕笑出聲,笑完,趕忙偏過頭去看薛進,擔憂惹怒了他,再毀了這場婚典,那城主府丟人可就丟大了。


  沒承想薛進臉色比起先前還緩和一些,隻拿眼角餘光斜睨著她。


  二人一路跨火盆,踩小人,在喜娘花樣百出的吉祥話中走到堂上。


  老爹已在此等候多時,廖三司其崔無等人也擠進來湊趣,這廳堂裡嗚嗚泱泱四五十號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沒一個真心祝福這對新婚夫妻。


  連楚家那位快八十歲的三叔公都知道,這是亂世之中充滿利益的聯姻。


  “一拜天地!”


  終於要拜高堂了,隻要順順利利的拜完高堂,就再不怕薛進作出什麼幺蛾子了。


  楚熹如此想著,默默的轉過身,跪在那仿佛沒有盡頭的喜毯上,滿懷真誠的對著老天爺磕了一個頭。


  “二拜高堂!”


  楚熹又轉回來,看向略有些坐立不安的老爹。


  顯然,老爹也擔心薛進會在這節骨眼上耍脾氣,畢竟他還是薛統領那會脾氣就夠大了,何況此刻貴為西北王呢。


  出人意料的,薛進相當配合,跪地,磕頭,起身,一舉一動完全隨著楚熹的步調。


  楚熹真是結結實實的松了口氣。


  “夫妻對拜!”


  心中大石落地,楚熹臉上也有了笑模樣,側過身看著薛進,眉眼彎彎的朝他一笑,繼而如致謝一般深深向他鞠躬。


  薛進一愣,沒能跟上,遲了一步彎下腰去,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也笑了。


  “送入洞房!”


  楚家女眷少,姨娘們不必說,輕易不出來,竇十一娘還是新婦,也不好拋頭露面,隻喜娘和一眾丫鬟送他倆進洞房。


  薛進沒蓋頭,揭蓋頭的環節自然省去了,丫鬟用小茶盤端來兩杯合卺酒,那兩杯酒之間系著一根紅線,寓意合二為一,永不分離。


  楚熹接過酒杯,想著要和薛進交腕,有點尷尬,便說:“也沒外人看著了,就這麼喝吧。”隨即託著酒杯一飲而盡。


  薛進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當啷”一聲將合卺酒扔回茶盤上:“沒外人看著還喝什麼。”


  “哎,都灑了,多浪費啊,老爹說這是我生下來時藏的女兒紅,就等著我大婚的日子拿出來喝呢。”


  “……”


  喜娘沒想到合卺酒進展的這麼不順利,但仍然盡職盡責的端來一大盆花生紅棗桂圓蓮子,一邊說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一邊往他倆身上丟,要從他倆身上砸過去,鋪的滿床都是才好。


  楚熹被砸疼了,想跑,薛進一把抓住她,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躲到她背後去,那些果子劈頭蓋臉的全砸在了楚熹身上,楚熹雙手捂著臉不由怒道:“你是不是人啊!輕點輕點……”


  喜娘還是挺希望楚熹能早生貴子的,砸的一點不留情。


  心中暗暗想到,要有了孩子,這孩子就該姓楚,和他們薛家沒有半點關系,反正和薛進沒關系,薛進愛躲就躲吧。


  禮畢之後,該出去招待賓客了。


  今日來安陽吃喜宴的有不少薛軍將士,這些人楚熹可招待不了,隻等薛進更衣,和她一塊出去。


  安陽和薛軍打了好幾個來回,雙方都有一定的死傷,迎親那會還好些,一坐下來,一喝上酒,兩撥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你諷刺我一句,我回嗆你一句,可謂針尖對麥芒。


  楚熹有點犯愁,湊到薛進旁邊道:“不會打起來吧?”


  三十萬薛軍,有將近十五萬都是丘州合州常州的雜牌軍,剛收入麾下時都難免鬧騰一陣,薛進早習以為常,心知這幫人頂多嘴上逞逞能,不敢隨便動手,卻也不開口讓楚熹安心,瞥了她一眼,與幾個將士喝酒去了。


  楚熹心一直懸到散席,把楚家的賓客都送走,方才緩緩落下。


  折騰一大天,她早筋疲力竭,不等薛進,先回了房。


  冬兒看她一個人回來,問:“姑爺呢?”


  “還在門口送客呢。”


  “那小姐先去沐浴吧,水都備好了。”


  楚熹洗了澡,換了寢衣,撥開那滿床的花生紅棗,舒舒服服的躺上去:“天啊……終於活過來了。”


  冬兒看著她笑:“聽聞今日宴上光酒就空了三百壇,小姐怎麼沒喝多少?”


  “你是沒見那情形,我哪敢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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