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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嫁給軟柿子嫡姐她夫君的爹 4515 2024-11-07 15: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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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了給軟柿子嫡姐撐腰,我和她嫁進了一家。


    她嫁給了小將軍。


    而我,嫁給了將軍……他爹。


    婚後,小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了懷孕的小白花。


    嫡姐拭去眼淚,難得強硬:「妹,我想和離。」


    我:「行,你離我也離。」


    誰知,和離書還沒送到小將軍手上,就聽說他被罰跪祠堂。


    他爹面無表情地拿著家法,將他抽得皮開肉綻:「逆子,想讓你爹變成鰥夫就直說。」


    1


    我是御史家的庶女。


    我和我的嫡姐,是全京城關系最和諧的異母姐妹花。


    無他,全靠我姐是軟柿子。


    我年幼喪母,幼時寄養在道觀裡,見慣了世態炎涼,所以沒有絲毫意外地長成了六親不認的毒婦。


    宴會前,為了讓她失儀,我狠狠踩住她的裙擺。


    嘶啦——


    是錦緞破裂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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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扭頭看到破碎的裙擺,又看向我,反應慢半拍: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把裙擺放你腳下的。」


    我:「?」


    她好像笨笨的。


    我對欺負又笨又有點好心腸的人興致不高,甚至,在她被人設計陷害時,會因為鄙視別人欺凌弱智,挺身而出。


    陷害她的毒婦計謀未成,質問我:「江書雪,你什麼意思?」


    我神色倦淡,把玩手裡的茶水:


    「我和我姐可以說是情同姐妹。


    「你動她。


    「問過我的意思了嗎?」


    滾燙的茶水脫手,潑了對方一身。


    2


    我嫡姐能平安活到出嫁的歲數,少不了我的保駕護航。


    然而。


    僅僅她出嫁到歸寧這短短三天時間,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她就又被人當軟柿子捏了——


    她的夫婿是炙手可熱的少年將軍,裴淮。


    本是好姻緣,但他為人桀驁不馴,據說心裡有放不下的心上人,就全然不顧及嫡姐的顏面,讓她獨守空房,淪為京城的笑柄。


    「我苦命的女孩兒啊。」


    嫡母向來是個沒主意的,隻是不住地摟著女兒垂淚。


    縱然是平時能追著皇帝屁股後面諫言的父親,也隻是連連嘆氣:「忍下吧,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你已經嫁到別人家了呢。」


    「更何況裴家掌握西北兵權,我們家又能拿他如何。」


    真是親生的爹娘,連這窩囊勁都不帶改的。


    我聽煩了,抬起耷拉著的眼瞼,很兇神惡煞:「這也能忍?」


    我發話時,嫡姐和嫡母不敢鬧出動靜,把抽搭咽回去。


    父親一時半會兒間,也被我這個不是養在膝下的女兒唬得發怵。


    寂靜之際,幾雙眼睛齊刷刷看我。


    「我給我姐陪嫁。」我說。


    嫡母和父親都難以置信:「你要給裴淮當妾?」


    「不。」在他們不解的注視下,我一字一頓,「我要給裴淮當娘。」


    3


    我不會給裴淮當新娘,但我可以當他新的娘——


    裴淮他爹裴朔。


    手握兵權的中央大將軍,鰥居多年,未曾娶妻。


    嫁給裴朔,我便掌握了名正言順管教裴淮的權力,就能讓他知道他究竟得罪的是誰的嫡姐。


    是我這個毒婦的。


    ……


    我是精通人性的毒婦。


    隻用了三句話,就讓裴朔答應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迎娶我進家門——


    「裴朔。


    「你鰥居多年,外面的人都說你在戰場上受了傷,不能人道。


    「我會演,你娶我,我能讓全京城都知道,你很行。」


    位高權重但不敢娶妻,膝下就生了一個兒子,還能因為什麼。


    分析家宅內情,我是專業的。


    裴朔:「?」


    馳騁沙場的大將軍舉手投足間都是大漠風吹日曬的狠厲,他抬眼和我對視:「……是嗎?」


    那一剎那好似被無限拉長。


    忽地,緊繃到極致的凝重氛圍立刻化為烏有,裴朔哂笑了下:


    「行啊。


    「以後,有勞江二姑娘替我遮掩了。」


    4


    裴朔當了多年鰥夫,破天荒娶一回妻子,想趁鬧洞房時看一眼何許佳人才能把裴朔拿下的人數不勝數。


    包括裴淮。


    他是我來裴家的初衷。


    所以,裴淮被攔在洞房外時,我趴在墻根偷聽。


    「聽說父親迎娶的是個美嬌娘,兒子是特地來祝父親母親永結同心的。」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但裴朔在聽到祝福的時候,卻臉色鐵青,語氣硬邦邦的。


    像是在咬著腮幫的軟肉,才能抑制住動手的沖動:


    「別祝了。


    「我和你母親能不能永結同心,全靠你對你娘子如何。」


    裴淮:「?」


    裴淮不明白他父親緣何生氣,但我是明白的——


    並且不分時間。


    因為我常和裴朔討論教育理念。


    不分場合。


    比如說現在,裴朔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來。


    紅燭恍恍地照著,他穿著暗紅直綴的婚服,雪白的腰封又勾勒出他肩寬腰窄的輪廓。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是利劍出鞘般難以掩蓋的驚人美貌。


    而我卻很煞風景地摸了一把百子千孫帳裡的紅棗、桂圓:「(嚼嚼嚼)你這樣是不行的相公。」


    裴朔垂首低眉,也摸了一把,沉默地給我剝著桂圓。


    剝完,遞給我。


    我邊吃邊繼續說:「三言兩語的,(嚼嚼嚼)你解釋不清楚他倆夫妻和睦對於咱家的重要性,語氣又差(嚼嚼嚼),更有可能激起他的反骨。」


    我講起育兒經滔滔不絕,裴朔冷哼一聲,別開臉,嘀咕道:


    「總提他。


    「搞得好像你是為了我兒子,才嫁給我的。」


    我:「?」


    不然呢?


    我姐不嫁你兒子,我能嫁給你?


    忽地,我想到了什麼,目光下移,在裴朔的某處遊走。


    我憑著殘存的憐憫之心,改口:「有部分吧。」


    另一部分,是因為他不能人道,實在適合我這種不愛生孩子,也覺得給別人打胎麻煩的毒婦。


    「所以真有一部分是因為我兒子。」


    縱然裴朔不知道另一部分理由是因為他不能人道,也依舊不滿意這個答案。


    他冷著臉。


    抄起我的膝彎和腰肢,天旋地轉間將我穩當地放在床上,緊接著去脫暗紅色的喜服。


    他問:


    「多喜歡我一點會死嗎?


    「夫人?」


    屋外驟雨擊瓦,紅燭的火光燃直至天明。


    我宛若在一葉扁舟裡隨狂風巨浪浮沉,腦海裡迷糊地蹦出一個念頭:「誰說他不能人道的,他能人道到我想殺了他當寡婦。」


    ……


    次日醒來,他粗糲的大掌攀上我的腰,很不老實。


    我按住他的手,皮笑肉不笑道:


    「相公,你要上值呢。」


    他像狗一樣啃我脖子:「無妨,派人稱病告假了。」


    5


    因著裴朔吃飛醋,挑剔裴淮不檢點。


    再加上,我拿捏了裴淮的命脈,但凡他磋磨嫡姐,我扭頭就能在族學找到教授他詩文的大儒:


    「夫子,我們家裴淮為什麼坐在最後一排啊?」


    「父子,我們家裴淮為什麼總是說課業太輕松,學不到真本事啊?」


    「天殺的,你是不是針對我們家裴淮,我要報官抓你!」


    裴淮極其厭惡詩文,但在我這個毒婦的攪和下,總是被授課的大儒特別關照。


    他向裴朔告狀,裴朔不接茬:「你不要亂說,你功課一向不好,隻知舞刀弄槍,你母親給你當繼母很難的。有時候多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這麼多年了有沒有好好讀書?」


    裴淮:「……」


    他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每天準時冷著臉和嫡姐做恨,也算是一種微妙的相處方式。


    但最近,上面一道詔令將他派去鎮壓暴亂。


    我和嫡姐玩葉子牌時,她看上去心神不寧,我隨口安慰:「鎮壓暴亂而已,不危險。看牌。」


    嫡姐回過神,低聲解釋:「不是危險。」


    「隻是聽說,裴淮在回來的路上帶回了一個懷孕的女人。」


    我當即心中警鈴大作:「什麼女人?裴淮的心上人?」


    裴淮有個存在感非常低的心上人,叫蘇念。


    據說是個紅倌人,因為身份上不得臺面,所以進不了裴家。


    嫡姐老實地點頭:「嗯。」


    我收斂了懶散的笑意,挺直腰板,眼底暗含鋒芒:「那你打算怎麼做?」


    嫡姐看了看我,她知道我是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幫她把人料理掉的。


    憑我的手段和作為婆母的身份,甚至不算是什麼難事。


    但是她沉默了很久,忽然下定了某種決心:


    「二妹,我想和離。」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裴淮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嫡姐的面子往地上碾。


    她被逼急了,能說出這樣的想法也並不奇怪。


    我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沒有絲毫猶豫地接話:「行,你離我也離。」


    6


    晚間,裴朔卸甲,如同往常一般黏膩地纏上我時,一眼瞥見了我手下字跡娟秀的和離書。


    裴朔佯裝淡定,餘光瞥了和離書千萬遍:


    「和離書?你的?


    「為何要和離?


    「裴淮那混小子又給你氣受了?還是給妻姨氣受了?」


    隔著布料我都能感受到他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臟。


    他一下子問題太多了,我選擇挑著回答:


    「不是啊,是為姐姐捉筆的。」


    裴朔僵硬的脊背逐漸恢復正常,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還來得及。」


    他其實高興得太早了。


    我在心裡想道:大傻春,我的已經寫完了,在書架上。


    ……


    嫡姐往日裡循規蹈矩,膽子小得跟兔子似的。


    但眼下做完了決定,倒是像被人打通任督二脈,晨昏定省時,眼睛亮晶晶的:「二妹有什麼計劃嗎?」


    然而。


    我眼下青灰色,困倦得很:「別太早來問安了姐,我困。」


    「你怎麼了?」嫡姐問。


    我咬著牙:「昨晚被狗啃了個遍。」


    令堂的,裴朔。


    必須和離!


    嫡姐是實心眼,真當我被狗啃了,先抱怨完我不注意,才和我商量起和離的計劃。


    寫完和離書,並且做完整個和離計劃的時間很趕巧——


    裴淮凱旋了,向來桀驁不馴的他卻伸手,從青花馬上護下來了一個漂亮的女子。


    那女子宛如夏日初綻的荷花,瑩瑩的水滴在荷葉半墜不墜,風採動人。


    裴淮仔細地護著女子的腹部,那處微微隆起。


    裴淮掃視眾人一眼,視線最終落在嫡姐身上,囑咐道:「念念有了身孕,不準府內任何人苛待她,否則——」


    他沒有說完,但語氣很沉。


    下人的視線在那女子和嫡姐之間來回遊走,低聲的閑言像刀子般,來回切割嫡姐的自尊——


    「怪不得將軍不喜歡少夫人,那位的美貌真是我見猶憐。」


    「這都懷孕了?」


    當然也有些許仗義執言的:「聽說這人不是良家女,充作外室也就罷了,還眼巴巴帶回家來,這不是打少夫人的臉嗎。」


    但聲音嘈雜,吵作一團。


    嫡姐依照我們制定的計劃,咬著下唇,鴉羽般的睫毛落下青黑色的陰翳,表情無比落寞。


    淚珠像斷了線一樣滾落。


    轉身,淚還停留在臉頰上,但神情卻不悲傷。


    我攙扶住她,和她交頭接耳:


    「對沒錯。


    「就這麼演。


    「等會回房你讓別人都先別打擾你,和離書咱放在顯眼的地方,然後說你想和我出門散散心。


    「大家都會以為你被裴淮傷透了心,沒有人會想到我倆是在借機和離。」


    我倆計劃得十分妥當,但這時。


    卻冷不丁聽到一聲暴喝:


    「逆子,滾過來!」


    不遠處,剛下衙的裴朔披著沾血的甲胄,騎著高頭駿馬,居高臨下地斜睨,讓人心裡發顫。


    7


    再能跳的兒子在他有權威的親爹面前,也隻能變成小兔崽子。


    裴淮本想跑,卻被他爹眼疾手快地扛到肩上,天旋地轉間砸在祠堂的石磚上,吃了一嘴灰。


    我和嫡姐站在通往祠堂的廊道上,聽到下人來報:


    「小將軍被罰跪祠堂了。」


    不一會又有下人來報:「家主請家法了。」


    祠堂裡莊嚴肅穆,被鞭子抽的裴淮也隻是小聲地嗚咽。然而裴朔的聲音我和嫡姐能聽得一清二楚:


    「長能耐了是吧?」


    一鞭。


    「隨隨便便就敢往家裡帶女人。」


    又是一鞭。


    裴朔雖是面無表情,但每次舉起鞭子時,都能感受到眼底迸濺的森然戾氣:「逆子,想讓你爹變成鰥夫就直說。」


    ……


    嫡姐站在祠堂外,枝丫投下的陰翳落在她的眉眼,讓我一時間分不清她的表情。


    我心裡咯噔,問她:「你還要和離嗎?」


    她向來寬以待人,耳根子又軟,見到裴朔也願意替她出頭,她指不定能感動成什麼樣。


    再加上,裴淮被痛打一頓以後,必然會收斂。


    嫡姐心裡多半會動搖吧?


    她反問我:「你呢?」


    我本來嫁進裴家,大半的原因就是為了給嫡姐撐腰,離開時也自然是以她為參照:「看你,都聽你的,你離我就離。」


    誰知。


    出乎我的意料,她說:「那我想和離。」


    很好。


    而且,在我的燻陶下,嫡姐變成了行動派。


    轉身就走,背影決然。


    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等下。」


    嫡姐疑惑地回頭。


    我接著說:


    「外面哪處都需要拿錢打點,比不在府裡。


    「能帶的東西都先帶走吧,省得銀票不夠花。


    「現在的情形和我們計劃的不同,反正裴淮還在祠堂領家法呢,別錯過這個機會了。」


    我領著她往回趕。


    府中中饋裝銀票和地契的盒子,值錢,抱走。


    紫檀木千工拔步床,睡慣了,抬走。


    ……


    值錢的東西通通搜刮幹凈,柱子上的金粉都被我蹭下來。


    嫡姐:「?」


    我背著大包小包,問嫡姐:「你的東西呢,都帶上了嗎?」


    嫡姐思索片刻。


    緊接著,利索地拐進了小廚房,裡面有御膳房出來養老的廚子,一手鳳尾蝦球,酥脆鮮美。


    打包綁走。


    ……


    逃跑異常順利,因為裴朔在祠堂沉浸式打兒子,壓根不知道我和嫡姐在裴家進貨式洗劫。


    直到他抽累了。


    把請來的家法往祠堂的架子上一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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