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邵司切了臺,最後停在某‘紀實類’節目上。
“你跟他們約好沒有?”顧延舟將碗筷放進洗碗機裡,擦擦手走出來。
邵司:“約了,他們得跟徐桓揚打個招呼問問,說他不一定有檔期,明天再給我回復。”
邵司啃蘋果也就是闲著無聊牙痒痒,啃了一小口就往顧延舟嘴邊塞:“他確實應該謹慎,多多少少也該知道自己已經被警方盯上了。”
“那不一定。”顧延舟接過蘋果,坐在他身旁,另一隻手的手掌駕輕就熟地從邵司衣擺下鑽進去,道,“每個人都有僥幸心理,有時候催眠自己,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反而能活得輕松一些,而且不容易被看穿。”
想想徐桓揚出道也已經這麼多年,他要是整日提心吊膽,可能也吊得麻木了。更何況從平日裡的接觸來看,他整個人完全是狀態處於一種平衡狀態……僥幸和逼迫自己不在意會讓他過得更加輕松。
指導老師這個事,徐桓揚最終還是答應了。
或者說不是他答應,而是應公司這邊的要求。其實他沒得選,當年籤合約的時候就有不少束縛條款,公司永遠是利益至上,他要是還想在圈子裡混,這些都是避不可免會出現的問題。
他是有才華,但他的才華為他爭取來的也隻是相對而言、比別人更自由的環境。
鎖鏈不管長短,都是枷鎖。
邵司,這兩個字代表了多少流量,傻子都能掂量清楚。尤其他跟顧延舟兩人的戀情公開以後,人氣不降反升,雖然一開始不被大家所看好,但是兩方粉絲素質總體上都很高,時間久了,大有“合體”的趨勢。
而且這是邵司第一次踏入樂壇,堪稱裡程碑,這兩人要是能有合作,傳出去炒作那也是一段佳話。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他們連定位都已經想好了,師徒CP。
……
第二天去的時候,顧延舟還是不放心,推了通告跟他一道去。
邵司揉揉腰,昨晚顯然是一宿沒睡好:“你跟來幹什麼,人以為我錄首歌還拖家帶口的,丟不丟人。”
顧延舟幫他把頭頂翹起的一縷毛摁下去,順便摸了兩把,道:“給你撐場面還嫌丟人,有沒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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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司睨他一眼:“誰說我唱歌難聽來著。”
顧延舟道:“我。而且直到目前為止我也沒有打算收回這句話——別那種表情,你男人不會改口的,一般男人在床上都不會改口的事情,下了床更不可能。”
聽上去昨天晚上邵司為了讓顧影帝在某件事情上改口而做了不少努力?
李光宗坐在前面輕咳一聲,止住自己越跑越偏的腦洞,提醒道:“喂,兩位爸爸,注意一點啊。一大早就這麼黃不太好,十分影響青少年身心健康。”
等他們過去的時候,錄音棚裡的一切設備都已經調試妥當。
徐桓揚已經坐在錄音棚裡等著,一身正裝,跟會客一樣。見他們進來,他便站起身,微笑道:“來了。”
邵司看看時間:“等很久了?我沒遲到吧?”
徐桓揚道:“沒有,你掐著點來的。”
“……”
邵司摸摸鼻子,不知道這話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
徐桓揚性子本來就不冷不熱,見顧延舟也一道來了,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他對兩人禮貌問候一番之後,就立刻進入到今天的主要角色當中:“你昨天發給我的那首歌,我看了,根據你的音色和……水平,我把它做了一些改編,這是曲譜,你看看。”
兩人除了對歌曲本身的探討之外,沒再聊過其他。
邵司和顧延舟兩人,雖處在不同的位置,一個在裡頭錄音一個坐在他邊上旁觀,但兩人都在不動聲色觀察徐桓揚。
這個人他的生活狀態真的是放松的。
顧延舟越觀察越覺得之前對他的推測沒有出差錯,邵司在裡面試第二遍音,顧延舟坐在徐桓揚旁邊,突然試探性地開口問:“聽說前幾天你被警局傳去了?”
徐桓揚原本指腹不斷在紙上摩擦,聽到這句話,又或者說是聽到“警局”兩個字突然停頓住了。
顧延舟將他一切細微的表情、動作都看在眼裡,裝作不經意地偏過偷去,繼續道:“就是隨便問問,前幾天我也被傳了。”
徐桓楊這才放松下來,笑笑說:“是嗎。”
第一百二十五章
顧延舟適當地表達出這樣一種信息:這次警方傳訊並不隻傳了他一個人。
兩人沉默一會兒,徐桓揚裝作無意地問起他:“王隊找你也是為了之前那件事?”
什麼事, 他並沒有說清楚, 隻是一句含糊其辭的試探罷了。
顧延舟輕扯嘴角,不動聲色地, 也想試試徐桓揚能退到哪一步,於是也含糊不清地回答他:“嗯, 不然還能是哪件事。”
徐桓揚雙手不自覺地交握在一起,左手指尖纏上右手, 在關節處輕輕摩挲著, 嘆道:“不清楚究竟是誰做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出什麼力, 隻能希望兇手早日落網。”
幾句廢話。
顧延舟:“從我個人觀點來講,我覺得那天晚上那個保安確實有嫌疑,但是,證據還不夠充分,也不能說明什麼。”
他雖然不知道具體傳訊的時候王隊他們都講了些什麼,但是通過昨天王隊電話裡的幾番話、以及今天徐桓揚的態度,不難猜出,王隊肯定是不想打草驚蛇。他應該是巧妙地用了其他手法, 三言兩語把關注點轉移到其他事情上,分散他的注意力。
畢竟這件事情的突破口, 還需要從他身上探取——這個唯一接觸到兇手的人。
徐桓揚徹底松了一口氣。
昨天警方當然也有問他為什麼清場後再度攜經紀人返回去,這段問話裡自然也會提及那個發現了他們的保安。
——看來他們的重點還是抓錯了。警察要是真這麼管用,早幹什麼去了。
徐桓揚暗自想, 這整件事情不會有漏洞的,“那個人”很聰明,他們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查出來,這件案子肯定破不了。他隻需要繼續扮演相安無事的模樣,一切都會像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一樣過去。
邵司一首唱完,最後一個音非常浮誇地往外拖了好半截,頭順勢往後仰,看上去像專業收音似的。然而從收音設備裡流瀉出來的效果卻不太理想。
徐桓揚捏捏鼻梁,也不好說什麼:“最後一句,重新來一遍?”
邵司非常沒有自知之明地反問:“剛才那句唱得不好嗎?”
徐桓揚:“也不是……”
邵司直接把耳機摘了往外走:“那就這樣吧。”
“……”
這種單曲不知道能賣出去多少張。
也許會成為樂壇奇跡也說不定。
“阿崽,幹什麼?”邵司在廁所水池旁洗手,歪著頭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一邊洗手一邊道,“講實話,我感覺我今天發揮還不錯,三遍過,等會兒打算一起吃個飯。”
李光宗:“……我問你‘今天怎麼樣’不是指這個。”
有顧延舟陪著,李光宗就驅車去附近辦其他事去了,等他再趕回去,錄音棚哪裡還有人。據整理設備的工作人員說:“他啊,錄得很快,嗯——很自信,錄完就走了。”
李光宗回到車上,打上火,又道:“算了,自信爸,那你現在在哪呢?”
邵司:“在飯店,約了吃飯,他強行被我們拖出來的,打算把他灌醉。神不知鬼不覺,幹點別的事。”
“……”,李光宗心髒都跳了兩下,“喂,你們兩個別亂來啊。”
邵司擦幹淨手,道:“你對我不放心,對你男神還不放心?”
李光宗嘆口氣:“男神這種東西,是會崩的麼。”
邵司:“嗯?”
李光宗道:“我都不想提了……你有沒有發現我車技提升很多?那是因為前陣子顧影帝直接把我塞去駕校回爐重造去了,就因為急剎車晃得你閃了腰。其實顧影帝不僅流氓,還挺暴力的,陽哥說他早年一言不合還要動手,打得人差點殘廢,現在好些了,懶得動手都改成精神凌虐了。我在駕校那幾天就感受到了這種傳說中的精神凌虐。”
邵司:“你的車技提升是指將車速維持在最慢值?難怪呢,我說你最近開車怎麼那麼墨跡。在某些路段,小電驢都比你快。”
“……”
李光宗:“……我怎麼每天都那麼想離職呢?”
邵司又道:“你等會兒直接在門口等著吧,有什麼事再通知你。估計很快就完事了,這人酒量不怎麼樣。”
錄音工作結束之後,徐桓揚本來要告辭,說自己還有事,奈何顧延舟太會說話,三兩回合下來就把話說死了,於情於理,從各個角度都卡得徐桓揚進退兩難,最後隻好答應。
一開始都是朱力在擋酒,結果朱力酒量也不怎麼樣,他暈暈乎乎地去洗手間吐了,回來就倒在包間沙發上睡覺:“……我不行了,我休息一會兒,走的時候記得叫我。”
徐桓揚捏著酒杯,不得已隻能仰頭幹了,然後道:“顧先生真是好酒量。”
顧延舟笑笑:“還行吧,我酒勁泛上來泛得慢,過一會兒也該倒了。”
邵司坐在旁邊,手裡捧著杯橙汁,看了一眼,在心裡吐槽道:裝,真會裝。
顧延舟喝的酒跟徐桓揚手裡拿的壓根都不是一個度數,“好酒量”裝得無比自然。
“倒了嗎?”等徐桓揚一頭栽倒下去,邵司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喂?醒醒。”
顧延舟放下酒杯,抬手解開袖扣,往上折了兩折:“醒不了的,六十度伏特加,還被灌了那麼多杯。”
顧延舟雖沒有喝醉,但起身的時候頭還是有點發暈。他喝的那酒度數雖小,畢竟喝的是兩人份,積在一起也夠抵了。
邵司扶了扶他:“你沒事吧?”
“沒事——”
顧延舟按揉兩下太陽穴,然後端起邵司剛才喝的那杯果汁,就著他喝過的位置又灌了兩口。
等他將果汁隨意放回桌上,這才松松領帶,嘴角掛著冷笑、笑得還有點邪,邵司覺得面前的顧延舟看起來有點張狂。
顧延舟就是陪他們喝得不太爽,加上酒勁上來,骨子裡那種積壓已久的惡劣情緒開始繃不住了:“門後面那根棍子拿過來。”
“……”邵司道,“啊?”
“放心,我知道該打哪裡。”顧延舟道,“就是防止他們突然醒過來壞事。”
邵司沉默兩秒,還是去拿了棍子:“看來阿崽對你的認識及評價非常正確,是挺殘暴的。”
顧延舟跟宰豬一樣,對著兩人後頸手起棍落,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致暈,但是不致命。
邵司看得嘆為觀止。
“以前沒打過?”
“打,沒試過這種打法。”
邵司很少打架,就算打也沒動過這種“武器”。顧延舟就不一樣了,他走到沙發邊上把朱力整個人翻了個面:“等回去再給你講講我當大哥的那些年,現在先幹正事,你找找他手機在不在上衣口袋裡。”
他們倆裡裡外外摸了半天,在褲兜裡摸到手機,邵司點開屏幕,對著屏幕鎖道:“你知道密碼?”
顧延舟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個小巧的U盤,接口卻是手機端接口:“插上去,裡面有破解程序,找顧鋒公司裡那幾個商業間諜要的。”
邵司把透明蓋子拔下來,插在手機上,等手機屏幕自動跳出一個藍色界面,界面中心某個圓圈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著,上面還顯示三個小小的漢字‘請稍後’。
“準備得很充分麼,看來平時這種事情沒少幹。”破解完以後,邵司順著點下一步,道,“一鍵備份?”
顧延舟摸完這個又去掏另一個,徐桓揚那部銀灰色手機正好壓在胳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