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大哥，就算麻煩，也沒讓你在這個時候停下來好嗎！
3
「怎麼了？」
林鬱斐看著我鼓著氣的臉，有些不知所措。
「是哪裡不舒服嗎？」
他從兜裡拿出手機就要打給我的家庭醫生。
我伸手一把將手機搶過來。
「林鬱斐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他看著我，有些茫然，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沒有啊，我很健康。最近一個月剛做了體檢，體檢報告可以給你看。」
我不想再聽他廢話，墊腳摟住他的脖頸就往懷裡帶。
「那就專心點。」
我的吻落在他唇上，封住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他馬上反應過來，反客為主。
舌頭長驅直入探入我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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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技屬實一般，白白辜負了天賜的好舌頭。
我這麼想著，突然想授人以漁。
畢竟這也關乎著我以後的快樂和享受。
我循循善誘地帶著他，引導他從淺到深，慢慢吻著。
他逐漸吻出了經驗，每一次親吻都觸及到我喜歡的感覺，但又不會完全讓我滿足。
剛剛好為人師的快樂瞬間變成了不爽。
教會徒弟，難受的卻是師傅。
我不想受他擺布，於是拽著他T恤的領口，就往床上帶。
他貼心地用手護住我的後腦勺，棲身上來。
我手上也沒停，邊親邊去解他灰色運動褲的系帶。
褲子滑落在腳踝。
在吻得七葷八素間隙，我看見了粉色的派大星。
「你穿粉色真好看。」
我在他親吻我小腹的時候誇獎他。
他說著，溫柔地咬著海綿寶寶的內褲邊，輕輕往下一拽。
4
老媽敲門的時候，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伸手往旁邊摸去的時候，卻發現身邊沒人。
「媽。」
我沖門口哼哼。「折騰一晚上，起不來了。」
老媽的聲音都被堵在門外。
我無奈地用手捂住臉。
隔音太好也不都是好事啊。
我拉開門，看見已經精致打扮過的老媽。
「我男婿在做早餐哦~」
她陰陽怪氣地看著我。
「晚了可就沒有咯~」
說完轉身下樓去。
林鬱斐在做早餐……
我腦海裡浮現出他光著上身系著圍裙的樣子。
一下就不困了。
看著林鬱斐水靈靈地在廚房忙活著。
「身材可真好。」
老媽感慨著。
「你男朋友身材也好。」
我摟住老媽的肩膀。
「我那天看到了，感覺比我大不了幾歲吧。」
老媽去學校的時候發現我看林鬱斐的眼神不清白，我當然也是一眼看出那個男的看老媽的眼神也不清白啦！
「那你可看錯了。」
老媽望向我。
「他都三十多了。」
我吃驚地望向她，看著她滿面春風，一看就是正在享受美好愛情浸潤的模樣。
「恭喜啊。男人過了三十還能這麼自律，是個狠角色。」
我豎起大拇指給她點贊。
「飯好了。」
林鬱斐轉身回頭，看見老媽之後，臉又是一紅。
「阿，阿姨早。」
他端著盤子，低著頭，快步把早餐放在餐桌上，然後轉身又準備溜回廚房。
「等一下。」
我媽叫住經過我們身邊的他。
「改個口。」
她說著，走去客廳拿出一個紅包。
「以後就叫媽。」
5
別說林鬱斐了，我都被嚇愣住了。
「你幹嘛呀。」
「我們才好幾天啊。」
我伸手就要從她手裡搶紅包。
但是沒注意到，林鬱斐的眼光在我說話的時候暗了一下。
「你說什麼呢？」
我媽轉頭望向我。
「你沒想認真？」
她側身背對著林鬱斐，用眼神示意，我懂了她的暗示趕緊解釋。
「我當然是認真的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才好幾天，你就讓人家叫媽，也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
老媽轉過頭，看著林鬱斐。
「小斐，你願意嗎？」
林鬱斐看著我，輕輕地開口。
「江運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這回我也看見了，他說話的時候眼神又暗了暗。
我媽正對著林鬱斐。
「你不用管他，我問的是你願不願意。」
林鬱斐抬起頭，第一次勇敢地直視老媽的眼睛。
「江運願意的話，我就願意。」
我媽好像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又重復了一遍。
「我問的是你願不願意。」
林鬱斐側頭想看我，卻被我媽側身一步擋住了。
他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暗暗攥緊，像下定某種決心一般。
「我願意。」
我從老媽背後偷偷伸出頭看林鬱斐。
他眼眶紅紅的，讓人特別心疼。
我隻知道林鬱斐的媽媽從小就不要他了，他對媽媽這個角色根本沒有記憶。
但真到親眼看他面對這個傷疤的時候，我心裡還是刀割一般難受。
我知道老媽是想愛他，給他一個家，讓他慢慢去療心裡的傷。
可是，記憶還是太痛了。
「老公。」
我沖過去抱住他，讓他把頭靠在我懷裡。
「以後這就是你家，我們永遠不分開。」
「嗯。」
林鬱斐聲音嗚咽，委屈地像個小孩子。
「媽，媽媽。」
他抬起淚眼，望著老媽。
「誒。」
老媽開心地把我們倆抱在懷裡。
「真不錯，無痛又當媽了。」
她笑得開心。
而我在查了卡裡的餘額之後，笑得比她還開心。
6
變了稱呼之後，林鬱斐在我家留宿的時間明顯變多了。
他看見老媽也慢慢的不會不自然。
老媽很喜歡他來，他做得菜比家裡廚師做得好吃，是不一樣的家常風味。
我也很喜歡他來，因為他比菜更好吃。
暑假快開學前，林鬱斐提出要不要去齊錦粼家玩，聽說他們家那邊的海比我們家這邊更幹凈。
「正好你們開學一起回學校，我支持。」
老媽夾起一塊紅燒肉送到嘴裡。
「可是小斐不在的這幾天，我又沒有口福了。」
吃了林鬱斐做的飯，我和老媽肉眼可見地都胖了。
「要麼你也跟著去？」
我和她打趣。
她連連擺手。
「我不去了，有個項目要談，你們好好玩。」
她說著，給了我一個眼神。
「剛好你不在，我最近讓他來這住。」
她說著，又夾起一塊燒鵝。
「我在你也可以讓他來啊。」
我看著老媽。
自從離婚之後，她總是小心翼翼地照顧我的情緒。
可我又怎麼會阻止她的幸福呢。
當初爸爸接受不了我喜歡男生，偷偷把我用安眠藥迷暈，綁到戒同所，還想哄騙著老媽再生一個“正常”的孩子。
最後是老媽提著刀逼他說出我的下落，然後帶著我第二天就和他離了婚。
爸爸跪在民政局門口求她，說不要為了一個不正常的孩子毀掉他們多年的感情。
老媽一把揮開他的手，說的那句話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他喜歡的人可能會變，喜歡的人的性別也可能會變。但唯一不變的是他是我的兒子。我會永遠愛他。」
老媽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怎麼傻了。」
「媽，我愛你。」
我站起來，沖過去抱住她。
「喂，想讓我減肥也不用這種方式吧，我剛化好的妝蹭沒啦！」
她說著，假裝想推開我，但抽出手之後，卻把我抱得更緊了。
7
齊錦粼的家在南方一座很美的小城。
我和林鬱斐到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出站口等我們。
「張易麒呢？」
我四下看了下沒見到人。
「酒店呢。」
齊錦粼說著，去接林鬱斐手裡的箱子。
跟在他身後，我拉著林鬱斐的手臂小聲問他。
「他們不順利嗎？」
林鬱斐輕輕點點頭。
我有些遺憾地長出口氣。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老媽一樣，我爸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例子。
張易麒是那麼活潑開朗的一個人，卻要跟著一起經歷這種。
林鬱斐拍拍我的手臂安慰我。
「你來他應該會很開心的，他喜歡你。」
我點點頭。
不過林鬱斐馬上借著攬腰的姿勢就在我身上摸一把。
「但你隻能喜歡我。」
8
我們到酒店的時候，張易麒沒在房間。
「估計又出去打球了。」
齊錦粼撿起張易麒掉在地上的衣服。
「我勸他回去，但他就是不聽。犟起來誰都拗不過。」
他說著，語氣裡很是無奈。
「齊錦粼，你是不是退縮了。」
我看著面前的齊錦粼開口。
「說什麼呢？！」
他突然暴躁，朝我沖過來，卻一把被林鬱斐揮到一邊。
「齊錦粼你發瘋不要沖我老婆。」
林鬱斐擋在我面前，用手指著他。
「我老婆是過來玩的，你這樣我們就回去了。」
林鬱斐說著，有些自責。
是他提議過來的，我們才聯系了齊錦粼知道了這些事。
「老婆我們走，換個地方玩。」
他說著，拉著我的手腕拖著行李箱就要走。
我看著齊錦粼抱著頭，慢慢地蹲下去，不忍地拽住林鬱斐。「他不是故意的，你別這樣。」
齊錦粼開口，聲音裡帶著哭腔。
「我也很難受，但我什麼辦法都沒有。」
「我爸媽不接受，他們當著張易麒的面，罵我不要臉。
「他們罵我可以，可是我不想他難過。」
他說著，用手背抹了把眼裡的淚水。
我走過去想安慰他，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門開了。
張易麒抱著籃球走進來，滿頭是汗。
「斐哥，少爺，你們來啦！」
他開心地嚷著。
「歐耶，那我們人齊了，晚上去海邊吧！我想看日出！」
齊錦粼站起來，裝作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去租車。」
他說著，去一旁打電話。
9
晚上的海邊靜悄悄的，風吹得人很舒服。
齊錦粼一瓶接一瓶的喝酒，人已經有點暈乎乎。
我靠在林鬱斐懷裡，抓著他的手在他掌心畫圈。
他被我弄得癢癢的，就低下頭來親我。
我忙著應付他的吻，自然顧不上手上的動作。
「斐哥。」
張易麒把齊錦粼扶到車後座躺下後過來找我們。
我慌亂地趕緊從林鬱斐懷裡爬起來，低頭把他弄亂的衣服重新撫平整。
「我心裡難受。」
張易麒說著，開了一瓶酒，但拿在手裡沒喝。
「我知道。」
林鬱斐語氣平靜但難得蒙上一層耐心。
「你要知道，不是凡事都會順你心意發展的。你得學著面對。」
他拉過我的手，朝著張易麒開口。
「在這件事上，我比你幸運。但可能這是我用之前所有的不幸換來的。雖然我覺得值得，但是我並不希望你也這樣。」
他低下頭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老婆，謝謝你。」
我推開他，示意他張易麒還在難受，讓他專心當個傾聽者。
「我難受的不是自己。我是看著齊錦粼那樣，我心疼。」
張易麒說著，回頭看了眼車裡的齊錦粼。
「我不是不想回家，我是想留在這陪他，可好像，我這麼想是錯的。」
我看著張易麒，他變得不像是我之前印象中那個嘻嘻哈哈神經大條的男孩。
人真的是會瞬間長大的。
可是如果可以，誰不願意永遠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呢。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安慰他。
空氣裡突然變得沉默。
我們就這麼坐著，安靜地看著深邃平靜的海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亮光出現在視野裡。
「看，是太陽。太陽升起來了！」
張易麒有些興奮地喊著。
「斐哥，少爺，我從來沒在海邊看過日出。你們能陪我，我真的很開心。」
他說著，抱了林鬱斐一下，又馬上松手想來抱我。
林鬱斐用眼神阻止，我卻主動伸出手抱他。
「張易麒，你要幸福啊。」
我說著。
林鬱斐阻止的手緩緩放了下去。
「謝謝少爺！」
他快樂地在原地搓手跺腳，像個小孩一般。
「不去喊他嗎？」
林鬱斐問著，用眼神指指車的方向。
「讓他睡吧，他太累了。」
張易麒站在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緩緩升起的太陽。
太陽金色的光芒慢慢鋪滿整個海面，美得一塌糊塗。
突然，有人從背後伸手環抱住張易麒。
「老婆，我愛你。」
齊錦粼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
他朦朧的睡眼中還掛著淚珠。
「無論有多難，我們一定會走下去。」
他把頭埋進張易麒肩膀，聲音低沉但堅定。
張易麒側過頭抵著齊錦粼，有一滴淚從他眼眶裡滾落，被他輕輕揮進空氣裡。
「我也是。」
他說著轉過身，吻住齊錦粼。
我看著他們，臉上浮現出笑容。
林鬱斐望向我，眼神裡都是寵溺。
他在我額頭上又深深烙上一個吻。
「江運，我永遠是你的。」
（番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