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老爺子揮手示意封盤,渡步走近,寵溺地望了望樹袋熊般抱著林尋舟的孫女。
“那我就先帶桃桃回去了?”林尋舟謹慎地提出建議,準備帶她回自己帝都的住所。
老爺子搖頭,“太晚了,就住這兒吧,客房空著呢。”
他邊說邊指了指西面的房間,“明天陪我把這盤棋下完,這孩子喝醉有你受的。”
晏檸橙早在茶館坦白局介紹彼此習性時講過她醉酒後非人哉,林尋舟也體驗過自家姑娘春酲時發消息的語出驚人。
但醉倒在自己面前還是頭一遭。
出人意料的大膽,黏人不自知且會很主動的親上來咬耳朵,隻可惜時機和地域都不對,林尋舟自詡非君子,卻不會在對方意識不清明的時候發生些什麼。
哪怕晏檸橙是他合法意義上的妻子。
廢了點兒力氣才哄好人乖乖坐下,林尋舟敲老爺子的房門,尋問自己能否借用廚房。
“用唄,但是想用什麼你得自己找了。”老爺子如是答。
林尋舟這輩子除開晏檸橙外沒再這樣照顧過什麼人,解酒湯的配方都是現場搜索出來的,他在冰箱裡找到兩隻圓滾滾的西紅柿,用筷子戳著上火烤好去皮,又在櫥櫃裡翻出隻榨汁機打好,加了適量的食鹽攪勻,做成簡易的西紅柿解酒汁。
“喝掉。”林尋舟端著杯子遞給晏檸橙,溫潤命令。
晏檸橙光腳踩著橫欄,抱膝地姿勢把自己蜷縮上去,小動物般圓溜溜地轉著眼睛,看看紅色的果汁,又迷蒙的看看林尋舟,超大聲嘟哝,“你讓我喝,我就喝,豈不是很沒有脾氣?”
防範意識還挺強,倔強。
林尋舟捏她臉頰哄,“看清楚我是誰。”
晏檸橙哼哼唧唧不肯看,專注於摳美甲上的碎鑽,“你讓我看、我就看、豈不是很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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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你就是很聽話乖順的,這是什麼酒後反骨綜合症。
林尋舟彎腰繼續誘哄,“那桃桃就別喝。”
晏檸橙扭過頭,就著他的手湊到杯邊抿了一小口,砸砸嘴,似乎是在辨別好不好喝。
酒後的味蕾和感知都遲鈍許多,她又嘗了嘗,才吐槽講,“好怪。”
西紅柿是酸甜口的,加了一小撮的鹽,就變成了酸甜鹹,喝習慣甜口果汁的晏檸橙皺著眉推開,又被林尋舟拿近,“那我們玩個遊戲吧,猜拳,誰輸了誰喝好嗎?”
晏檸橙眯眼盯著他看了半分鍾,才悠悠的點頭,伸出手來。
“猜澄鋹?(粵語,石頭剪刀布的意思)”林尋舟試探著問。
晏檸橙搖頭晃腦,“石頭剪刀布!”
酒醉前的她,社交恐懼症、沉默寡言、乖巧聽話。
酒醉後的她,全世界我最大了、就要講話、我是女王殿下。
林尋舟喜歡晏檸橙的所有樣子,樂於看到她的另一面,長夜漫漫,還有未來幾十年可以陪她鬧騰呢。
剪刀對石頭,輸家是晏檸橙,卻沒有馬上喝,而是開始給規則加碼,眨著眼睛商量,“我們局兩勝對吧?”
“你喊聲老公,哥哥就什麼都答應你。”林尋舟順著她的無賴行徑說下去。
“哦。”晏檸橙鼓腮,沒有芥蒂的吐露出一串稱謂,“老公、哥哥、阿……舟。”
原本音色就軟甜,醉後更糯更細弱,仿佛隻無形的羽毛,輕柔地撓著林尋舟的心扉,他磨後槽牙,克制地忍耐,“繼續吧。”
晏檸橙再度輸掉,痛苦地縮腦袋到膝蓋上。
林尋舟忽然於心不忍,主動提議道,“還是五局勝吧?”
黯然的眼裡再度閃爍光彩,晏檸橙摩拳擦掌地繼續,“絕地翻盤”贏下了本局。
願賭服輸的林尋舟喝下半杯番茄汁,他放了水,也想開了,人生得意須盡歡,不喜歡喝的話,為什麼非要逼她呢?
這一刻的開心是真的開心,是否頭暈宿醉難受,都是後話而已。
話雖如此,他還是在陪著晏檸橙玩開心後,回到廚房用蒜臼搗碎了綠豆,加沸水衝開,等著放涼。
“要洗澡嗎?”林尋舟彎腰,對上布偶貓般的藍瞳,溫柔問。
晏檸橙雙手舉到頭頂,四指並攏向前折,拇指不動,忽然開始學貓咪叫,“喵~喵嗚~”
林尋舟怔然,薄唇揚起弧度,開始了桃桃翻譯器,“那我理解成,要,陪你可以嗎?”
“喵?”晏檸橙歪頭,廚房的燈火落在她眸裡,是浩瀚銀河中的星光閃閃。
這樣的坐姿正合適公主抱,林尋舟的臂彎扣住她的膝蓋窩,認真發問,“好?”
晏檸橙眼睛圓睜,沒有再賣萌撒嬌,而是伸出指尖,描摹著面前人深邃凌厲的五官,誇贊著,“你長得真好看呀。”
林尋舟輕聲“嗯”,想了想又接了句,“是你的。”
“什麼?”晏檸橙聽不清。
林尋舟認真補全主語,“我是你的。”
他明白可能明天睡醒後,晏檸橙不會記得今夜任何事情,但還是要回應她。
無論你醒或醉,我都是你的,永遠是你的。
四合院的布局不比家裡,早年間大家都是去外面上廁所的。
晏檸橙出生後為了方便她,奶奶特地讓人將她房間的雜物房裝修成了衛生間,和她的臥室打通。
比起高檔住宅,四合院的衛生間狹仄,隻有淋浴,做了幹湿分離,淋浴間裡擠兩個人幾乎就隻剩下了轉身的餘裕。
“乖,把手抬起來。”林尋舟嗓音低醇,金屬鎖扣與拉鏈刮蹭的聲音窸窣響起,露出內裡淡粉色的內衣。
初夏的夜風微涼,晏檸橙穿了件舒適的泡泡裙去聚會,她不配合,就稍顯難脫。
卡在肩頭反而是自己不舒服,摸了摸鼻子,聽話的舉起手,又舉得太高,林尋舟嘆氣往下壓了壓。
裙擺落地,小小的一圈。
內衣是配套的,淡粉色蕾絲,林尋舟的呼吸粗重了許多,而晏檸橙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知覺,她在觀察林尋舟。
生理比理智更坦然。
骨節分明的手指觸碰到前搭扣的內衣,晏檸橙的體溫再不斷的升高,下意識的吞咽著唾液,她無法透過纖長睫毛的掩飾遮擋看清楚那雙狹長鳳眼中的晦澀情緒,隻能感知到對方呼吸的熱意,把自己灼得更燙。
離得太近了,近到能看清楚肌膚上的細小絨毛。
晏檸橙不經意地伸出手,夏日的襯衫單薄,摸了滿手緊繃的勁瘦腰身。
“在做什麼?”林尋舟喉結劇烈滾動,隱忍著制止。
見晏檸橙不搭話,他抬起眸,晏檸橙在其中找到自己清晰的身影,亦似是而非地讀懂其中翻滾著的欲念。
酒氣又襲上來,攪亂才有一絲條理的腦海。
林尋舟眼尾微挑,繼續問,“為什麼盯著我看?”
晏檸橙咬唇,所答非問,“我為什麼不能看著你?”
“……”很合理的質疑,林尋舟甘願認輸投降,他由著女孩子的手亂摸,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縱容講,“那桃桃看個夠好了。”
過去的大半個月中,被哄騙著幫回家的林尋舟脫衣服仿佛成了某種約定俗成的例行公事。
肌肉記憶催促著晏檸橙去解他的紐扣。
一顆、兩顆。
她驀地抬起頭,粉唇微嘟,尾調拖得很長,“唔……好多扣子。”
林尋舟被氣笑了,自己非要來幫忙,最後抱怨個不停,他幹脆利落的兜頭脫下,反手扔開,“你是自己解,還是要我來?”
晏檸橙挺胸,雪白瑩潤搖晃在眼前,她拽過好看的手覆過來,嬌氣道,“為你穿的啊。”
64吃五十隻桃飽滿多汁。
林尋舟不是什麼聖人,心愛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說出這種帶著衝擊力的話,想繼續忍耐生理現象是沒可能的,他在下一秒就高昂著立起叫囂。
然什麼都沒有做,隻是眉目寧定地望著晏檸橙,指尖按住前搭扣,別開頭去釋放出被束縛禁錮著白色兔子。
“為什麼不繼續?”晏檸橙酒醉後話尤其多。
多到林尋舟一度誤以為她平日裡話少,是份額都用在了酒醉後。
瘦長的手指勾住側系帶的蕾絲邊緣,利落的撤掉,女孩子像是隻飽滿多汁的水蜜桃,去皮後亟待著啃噬,而自己並沒有作為獵物的認知,大膽的把自己擺在獵手的位置上。
與晏檸橙合法同居後,林尋舟才分清楚卸妝的步驟,眼唇部的是卸妝油,要先晃到勻稱,用薄片的化妝棉湿敷,再輕柔的蹭掉,眼線可以用尖頭的棉棒來擦,全臉的用卸妝乳,要在手掌裡打圈到完全變白乳化再上臉。
步驟繁瑣,但他有認真的學會。
帶著薄繭的指腹在臉上打轉,又痒又麻,晏檸橙胡亂的揮舞著手臂,最後手掌箍住塊柱狀的燙鐵。
林尋舟倒吸一口涼氣,厲聲命令道,“松開。”
“唔。”晏檸橙肩頭顫動,露出受驚貓咪般的神情,呢喃著,“你好兇啊。”
然後並沒有聽話的放開,反而直接玩了起來。
“……”林尋舟長噓氣,幾盡無奈地發問,“到底是什麼讓桃桃酒後這樣放肆的?希望你醒了別後悔。”
言語威脅沒用途,林尋舟隻能忍耐著給她扎頭發,他不會做發型,手指穿梭在柔軟的長卷發間門,笨拙地扭了幾圈,勉強扎出個丸子頭來。
艱澀地試驗好水溫,拉著人進來衝洗。
晏檸橙非常不乖,繼續無章法地抓著熱鐵,玩得不亦樂乎,還嘟哝著,“它會自己動唉。”
林尋舟以最快的速度把懷裡的小貓咪衝洗幹淨,裹好浴巾抱出衛生間門送回床上,囑咐道,“乖乖等我出來。”
他回到浴室裡,將水溫調到最冷,剛打開,就聽見“哐、哐”的敲門聲。
“怎麼了?”林尋舟沙啞問。
玻璃磨砂門能看到彼此的剪影輪廓,晏檸橙站在門外瘋狂敲門,超大聲嘟哝著,“林尋舟你開門呀!我知道你在裡面!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裡面!你有本事在裡面!怎麼沒本事開門呀!”*(網絡梗)
自三點水賣的時候伴隨著心愛女孩子的聲音是很美好的事情,但起碼不能是魔音繞耳。
林尋舟猶豫了片刻,心裡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他拉開門,蹙眉看著女孩子明豔緋紅的臉頰,“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做什麼嗎?”
晏檸橙知道就有鬼了,林尋舟認命地把她拎回浴室裡,忍無可忍的輕輕拍打翹豚,“夾緊。”
瓷磚被水汽燻熱,晏檸橙手撐在上面,指節彎曲又攤平手掌,回頭被吻住,氤氲水汽和清冽的木質調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