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林水程:“我吃過了。”
“一看你就沒吃飽,你除了蝦以外不吃海鮮河鮮,魚你也不吃,首長這點倒是沒隨你。”傅落銀眯起眼睛,“那哥們要追你,這些基本功課都不做好,表個白還讓人吃不好飯,我看多半是追不到的,是不是?”
他挑起眉,笑吟吟地看著林水程。
他逗他似的,談論首長的語氣好像普通家長談論自己的孩子,悶著逗他,還是說他像小貓咪,嬌氣又有趣。
林水程也不吭聲,拿起他提前盛好的飯碗,低頭繼續吃。
傅落銀給他點了鮮蘑菇雞湯,辣炒排骨,椒鹽土豆和蔥爆基圍蝦,自己點了碗大骨粥在那裡慢慢喝。
林水程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摸出來看了看,是韓荒發來的短消息。
韓荒:【學長,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事情,但是你最好不要再繼續和你身邊這個……男朋友在一起了,我真心的,其他人都好,但是這個人不適合你。我認識的林水程是堅強、獨立、自由的,我不希望他有一天也會困囿在過去中麻痺自己。以我的立場說這些話,可能有些突兀,但是請學長理解我,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夠比任何人都開心快樂的。】
林水程看了一會兒,沒有回復,輕輕嘆了一口氣。
傅落銀瞅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繼續喝湯,心裡卻盤算著一會兒回去要怎麼收拾他。
林水程今晚的表現實在是不盡如人意。
把他丟在這邊一個人吃飯不說,被學弟表白之後還失魂落魄的,林水程越是沉默著不說話,越是表現得這樣柔軟好欺負的時候,傅落銀就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心上翻湧而來的佔有欲和徵伐欲,他想把他欺負到哭。
林水程吃完後,傅落銀帶著他開車回家。
一路上他都沒碰林水程,連靠近一點都沒有,牽手也沒有。林水程無知無覺,他沉默地在他身邊走著,似乎在專心想事,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臨近身邊的深沉欲望和即將到來的危險——在他看來,傅落銀隻是和平常一樣安靜地開車而已。
到了家裡時,林水程才知道傅落銀今天有多狠。
他毫無準備地被卷入了傅落銀壓抑了一路的想望中,如同旋渦一般,整個人都被卷了進去,他拼命想要往外遊,想要找喘口氣的機會,但是切實存在的快感和強有力的佔有都不斷衝刷著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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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長蹲在角落大聲喵喵叫著,它以為傅落銀在欺負他,很著急地想要跳上來,但是終歸又不太敢,隻是用它那雙綠幽幽的眼睛瞪著他們
他頭很暈,太陽穴一跳一跳,仿佛被潮水漫過胸膛,他以為那是腦震蕩的後遺症,或者傅落銀在拿枕頭輕輕捂住他的口鼻,後面發現不是這樣。
是傅落銀在吻他。
深而長的吻,撬開他的齒關,舔舐他溫熱的唇舌,呼吸交錯,急促中透著沉淪。
他以前從不在床上吻他,他這樣做,讓他在半窒息中又摸索到一些喘息的餘地,可是一口冰涼的空氣還沒有全部吸入肺中,就再度被傅落銀身上的薄荷清香所包裹起來,那是令人高度戰慄的滋味,全身心被牢牢掌控著不許逃離。
傅落銀是個攻擊性很強的人,隨著和他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林水程越來越無法忽視這一點。
他求他:“慢一點,傅……傅落銀,慢一點……輕一點,我難受。”
傅落銀一怔,隨後雙眼隱隱泛起興奮的紅色,他啞聲問:“你說什麼?再叫我一遍?”
他動作卻一點兒都沒停,林水程受不了這種快要突出自己身體皮囊的刺激,可是除了眼前的人,他再沒別的什麼東西可以攀附,唯有抓住眼前的人。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傅落銀的背撓出了好幾道血痕。但是兩個人都沒有絲毫察覺。
林水程又哭了,他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聲音裡都帶著哽咽:“傅……傅落銀!”
傅落銀快被他纏人得瘋了,他低聲說:“別叫!別哭,再叫真弄死你了,好學生。”
林水程哭得說不出話來。傅落銀簡直忘了,幾秒前就是他讓他重復一遍的。林水程的討饒沒能為他換取絲毫寬容。
傅落銀是後來才發現林水程哭得停不下來的——他從最初的狂熱和無法克制中清醒過來,開始溫柔一點對他,結果發現林水程一直在掉眼淚,還不是以前被他弄哭的那種委委屈屈的哭法,而是那種停不下來的真哭,仿佛有著什麼重大的傷心事。
傅落銀有點慌,以為自己弄得太過了,趕緊把他抱起來放在懷裡哄,伸手拿紙巾給他擦眼淚,問他:“怎麼了,別哭啊你,老公錯了好不好,老公以後再也不這麼鬧你了,別哭。”
林水程不說話,傅落銀也琢磨不出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想法,隻是繼續輕聲細語地哄:“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傅落銀還是像上次一樣,揣著林水程像是揣著一兜大白菜,洗洗搓搓的把人洗好了,用毛巾裹住了往床上丟。
林水程已經不哭了,傅落銀問他:“我幫你吹頭發?”他也隻是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傅落銀幫他吹好,隨後自己才去洗漱,再上床來時林水程已經睡著了。
他背對他,看起來單薄又可憐。
傅落銀挪過去,把人抱在懷裡,困意襲來,他小聲嘀咕著:“林水程,小貓咪,你哪來這麼多傷心事?”
他也不指望林水程回答他,總之抱著人好好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林水程起床時,傅落銀已經走了。今天是工作日,他照常要去上班,還是按平常的時間。
隻是他們的角色好像顛倒了過來——隨著林水程作息越來越不規律,現在留早飯做早飯的那個人變成了傅落銀。
林水程支撐著酸疼的身體下床穿衣,看了一眼餐廳留著的飯菜,隨後揉揉腦袋,往回走,輕輕推開了工作間的門。
桌上淡藍色的風暴瓶已經很久沒有換過了。
裡邊依然沒有析出結晶。
林水程走過去坐下,在風暴瓶前面發了一會兒呆。
很久之後,他揉了揉腦袋,起身拿著風暴瓶走向房門口,那裡有一個垃圾桶。
他深吸一口氣,在垃圾桶前徘徊了一會兒,還是把風暴瓶放回了原處。
隨後他往下翻出一個抽屜,裡邊有一張信封裝起來的黑卡——那是傅落銀兩年前給他的,他從來沒有動用過。
他去收拾衣服。
他自己不怎麼添置衣物,平常夠用夠換洗就是了。衣櫃裡那些剪了吊牌的名牌衣服都是周衡送過來的。
林水程打開手機備忘錄,逐條記錄著款式和品牌,查到價錢後逐一記在備忘錄上。
算這些東西很麻煩,林林總總的加起來有許多。
林水程紀錄的最後一筆是372聯盟幣,傅落銀昨晚替他付賬的價錢。
第51章 復燃02
林水程把家裡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
他自己幾乎沒帶來什麼東西,所有的都在工作間,七八箱都是資料,還有無數個移動硬盤,整整齊齊地放在收納盒中。
剩下的就是風暴瓶和首長用習慣的貓咪用品。
首長是隻小土貓,也沒什麼出息。給它買再多貓玩具和貓爬架,它最喜歡的還是瓦楞紙板和一個小鋼盆,還有一個被它鑽破的裁線枕頭套——首長冬天裡喜歡縮在裡面裝死。
剩下的吊牌沒剪的衣服,大部分連包裝盒都沒拆,林水程也整整齊齊地把它們分類置放到另一邊。這個房子雖然是傅落銀和他一起住的,但是真正添置的、屬於兩人共同生活氣息的東西都很少。
傅落銀是忙工作,其他的一切都是現成的,連客廳牆邊的裝裱畫都是當初交房時的樣品沒拆下來,上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防塵膜。
林水程把東西都整理了一遍,隨後躺在沙發上,搜索星大附近的租房房源。
星城的房價都不低,星大附近更是寸土寸金。本來他可以住研究生宿舍,但是研究生宿舍裡一般都會分配兩到三個室友。
林水程不喜歡和別人住在一起,本科四年,他的作息和室友的作息從來都沒有合上過,也從未合群過。他早出晚歸泡圖書館和實驗室,其他人打遊戲談戀愛聚餐做活動,彼此都沒什麼共同話題,矛盾摩擦也難免。
他找了一會兒,看見有個星大教授出售早年的校區職工分配房,裡邊基礎設施齊全,價格很好,就是位置不太好——是一樓,也是老職工區,大部分都已經租了出去。這樣的地方不可避免會有些嘈雜,潮湿、採光通風差,這些不利條件也都是非常誠實地寫出來的,房主顯然不太會拍照片,雖然足足上傳了四五十張照片,精確詳細到邊角細節,但是看起來灰撲撲的一片陳舊之感,看起來像難民營,故而一直無人問津。
林水程看了一會兒後,聯系了預約看房,就在今天下午。
電話打過去後,立刻有人接了:“看房嗎?你是本校學生嗎?”
“是本校,研一的學生。”林水程說。
“哦哦,那你有空直接來我上課的地方拿鑰匙吧,我下午在一號教學樓303有課,你直接進來就成,看好了有問題隨時問我,鑰匙你放在門口花盆底下都可以,我那個地方老破小,不過還蠻安全的,門口有線路AI監控異常情況,隨時報警的。”
對方留了院系和姓名,林水程看過後稍稍愣了一下。
出租房的老教授正好是他之前負責審稿的第三篇文章作者,姓杜,名叫杜清吳,是一位已經接近六十歲的老先生,化學院的正教授。他和他的學生的研究方向是代謝組學和蛋白質組學,對接醫學院,由於涉及到分析化學和質譜分析,那篇論文被sinemora分配給林水程審稿,其中的思路、實驗佐證、創新鏈條都無懈可擊,許多地方,林水程甚至要查一天的資料才能看懂,那篇也真正讓林水程對審稿這份工作產生了非常濃厚的興趣。
某種意義上,這位教授也是他的老師。
林水程下午去了教學樓,途徑量子實驗室時,看見實驗大樓裡仍然是關閉封鎖狀態。
他在大門前駐足了片刻,隨後去教學樓找杜清吳。
杜清吳是學員中常見的、較為老派清雋的那一類風骨學者,帶出的成果無數,桃李滿天下,混了這麼多年,基本也不需要像許多青年或中年教授那樣拼命拉投資和項目,基本不帶本科和碩士生,隻帶博士生,整個人透著氣定神闲的和藹與灑脫。
林水程在下課時間過去拿了鑰匙,跟杜清吳打了個照面,隨後就去看房了。
這邊的教職工房離三食堂很近,往後走幾條校園街就是數化物三院,往東是美院和遊泳館。林水程看了一下,房間內採光確實不太好,主要是院後陽臺的地方被學校的林蔭道遮擋了起來。其他地方雖然破舊,但是的確如他所料,比照片上的情況要好很多。水電都沒有問題,空調接線略有老化,林水程看了一眼,是他自己可以修好的。
他看了一會兒後,關門退出,替杜清吳反鎖好。
他沒有把鑰匙放在花盆底下,而是再去教學樓,親手把鑰匙還了回去,並且明確表示他想租用這個房子,連帶著把租房平臺上的初期合同也打印了下來,直接表示說想租用一年半。
杜清吳顯然也是個喜歡簡化辦事的,看他是本校生,連押金也沒收,直接就讓他帶著鑰匙走了,說是可以隨時入住:“一年半後你要是想續租,直接跟我說一聲就行,如果資金緊張也不用急著每個月交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