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謝牧梓輕慢的聲音仍響在耳畔,「看來謝女士的確很會下蠱。」
蔣儀臉色驟白,腦子都亂起來:「乾媽…乾媽不會害我的。」
「我想要蔣家的幫助。」謝牧梓極其坦然地說:「你覺得,她想要什麼?想要你這個…」他低低笑一聲,「兒媳婦嗎?」
蔣儀背後冒出一層冷汗,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眼前崩塌。她全身冰冷地抱住膝蓋。
謝牧梓卻並未放過她,清醒又殘忍地提醒:「一個連自己兒子都能算計的女人,你覺得她還有什麼良心呢?」
蔣儀想要捂住耳朵。
謝牧梓眼神冷冽下來,嗓音裡已經是掩飾不住的野心。
「現在,我給蔣小姐兩個選擇。」
蔣儀看向他,男人淡淡笑著,卻宛若毒舌吐信。
「第一,蔣大小姐下藥不成反和我『遊輪共度春宵』的消息將在明早登上港城日報。」
蔣儀渾身一麻,猛地搖頭:「不,不要…」
「不要?」謝牧梓笑了,輕輕道:「那隻能由謝某替蔣小姐選了。」
-
謝牧梓走後,季櫻怔愣坐在原地,心中不安起來。她拿起手機就給傅景深發消息,半晌,沒得到回應。
季櫻深吸口氣,又給傅景深撥通了電話。
不多時,男人接通,清冽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在原地別動,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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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又將謝牧梓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傅景深。
看見二人,蔣家人熱切地上前寒暄,「昨夜休息得可好?」
謝凌手中的刀叉落在餐盤,發出刺耳的一聲響。
話說一半,唇瓣被人輕咬一口。
「叮鈴」一聲。
傅景深抱著她,從休息室配備的盥洗室出來。
「很好,多謝款待。」
「明早你就知道了。」
「啊?」她側過身,表情嚴肅起來:「怎麼了?」
全部收拾好後,季櫻挽著傅景深的手臂,從房間出去。
傅景深:「……」
他和她咬耳朵,用氣音問:「我想在這裡做,可以嗎?」
季櫻依舊心悸於他的孟浪,不怎麼想說話。
「是不是很巧?」
季櫻疲憊地躺在床上,傅景深從後抱住她。
謝凌還未鬆口氣,下一秒,另一道身影映入眼簾。
男人一寸寸吻著她臉頰脖頸,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一聲聲呢喃著喚她。
對上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睛。那種事情,說出口似乎都是對她的褻瀆。
他不開心。
男人沉凝半晌,黑眸輕眯,眉眼漸漸沉下來。
她將頭埋進他懷裡,悶聲道:「剛剛謝牧梓…」
「我隻有你。」他說。卻又差點失去你。
這裡怎麼行!
她微微閃避,但男人卻強勢地從後掐住她下巴,低首吻上來。
男人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眸色極冷。
傅景深默了瞬,低笑:「我能有什麼事?」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男人沉下嗓:「他又來找你了?」
男人表情平靜,似乎昨夜波動的情緒已經盡數撫平。
傅景深憐惜地輕吻她額頭:「抱歉。」
透過房間乾淨的窗,可以看見波瀾壯闊的水面,在港城繁華的燈光下,反射出粼粼的波光。
許是有些認床,第二日,季櫻醒得很早。睜開眼時,傅景深已經起了。
「或許可以先看戲。」
話未說完,男人清淺的呼吸拂於後頸。傅景深從後攬住她腰肢,「怕我什麼。」
她時不時側眼,觀察著男人的表情,「我們要去哪裡呀?吃早飯嗎?」
卻聽男人輕笑一聲,大手覆上她腿側,「櫻花。」
他指腹輕蹭她臉頰,輕聲道:「睡吧。」
季櫻輕眨下眼,緩緩回過味來。
就在季櫻以為他要說什麼時,卻聽男人低聲同她道:「遊輪上夜景不錯。」
男人似乎有難以排解的情緒。
她扶著窗沿就想跑,傅景深卻先一步攔住她所有去路。
季櫻坐在小沙發上,打開窗戶,感覺到清涼的江風拂於面上。
傅景深牽著季櫻坐下,淡哂:「我自然不能拂了您的意。」
「你怎麼了?」
傅景深將她臉側的碎發拂在耳後,張了張唇,卻沒開口。
季櫻至今仍不相信,她就和傅景深,狀似衣冠完好地,在圓形窗戶前的小沙發上…
隻一次,到現在,季櫻連腿都在抖,扶著牆壁的手到現在都使不上勁。
「還提他?」傅景深指腹弄亂她口脂,昳麗的顏色沾染雪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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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忍著,壓抑著,依舊外溢出的出的不悅。
謝凌表情微變,看著相攜而來的二人,笑意僵硬在唇角。直到兩人走到近前,她扯了扯唇,「景深,你昨天不是說要回去嗎?」
是蔣儀。
他替她卸妝,洗澡,再穿上睡衣。
不遠處。
雖是隻有他們二人的私密空間,但在蔣家的遊輪上,或許外邊就有侍應生來回走動,季櫻的耳後激起層迭的熱氣。
「不可以!你別亂來。」
到此時,她可以清晰感覺到——
傅景深垂下眼,擋住眸中的冷冽和晦暗。他抬手,握住季櫻細白手腕。
男人語氣平靜如水,但謝凌握住刀叉的手指微頓,脊背冒起森森寒意。
季櫻完全不知話題怎麼就轉到了這裡,隨著傅景深進了間休息室。蔣家的待客之道自沒得說,暫作歇腳的休息室也明亮寬敞。
這件事,似乎並不是主要原因。
季櫻略鬆口氣,仍是擔憂地問:「你沒什麼事吧?」
「櫻花。」
半晌,冷不丁道:「我確實得感謝他。」
「我怕你…」
窗外的涼風吹於面龐,廣闊的江水盡頭,是港城鱗次櫛比的高樓。
年輕男人笑容溫和,被蔣儀挽著入座。
她看向傅景深,夜色籠罩下,男人眉眼陰翳沉默,極其複雜。
季櫻揉了揉眼睛,從床上撐起身體。
蔣儀喚她:「乾媽。」
季櫻睜眼,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心口輕跳。
「嗯…」季櫻連呼吸都顫動起來。
「或許,可以留宿一晚。」
……
像是在自嘲:「你又何曾聽過我話。」
「怎麼了?」
季櫻眼尾微紅,終於察覺到什麼,想回頭看他,卻被男人掐住下頜,從後吻上來。
「你說什麼?」
季櫻忙轉身,直至看見男人站立在自己眼前,懸著的心才微微放下。
季櫻鼓腮,羞惱地瞪他一眼。被伺候著刷牙洗過臉後,季櫻在蔣家為客人準備的衣櫃裡換上一身常服。
傅景深卻是散漫地笑了聲,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還能走嗎?」
季櫻貝齒輕咬下唇,為他露骨的話而臉紅,羞窘得恨不得把臉埋起來.
謝凌渾身寒毛直豎,幾乎就要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時,耳畔裡闖入一道熟悉的嗓音——
季櫻:?!
季櫻輕扯旗袍,試圖遮擋動作間露出的雪白大腿。
傅景深點頭,視線漫不經心從正在吃早餐的謝凌面上掃過。
「這不是重點。」她頓了頓,「重點是,他說他是你舅舅。」
季櫻默默閉嘴。
季櫻眼睫輕動,張唇回應著,細白手臂撫上他後背,氣息錯亂間,她細聲道:「三哥,你別因為謝牧梓不開心,我隻喜歡你…」
「乾媽。」蔣儀笑眯眯地和她說:「還沒和您說,這是我新任男朋友,謝牧梓,和您一樣,都姓謝。」
蔣家的確將體面做到了極致,考慮到賓客所需要的,什麼都體貼地備好,甚至還考慮到了賓客的生理.需求。
傅景深已經牽著她朝專門為客人準備的休息室而去。
還未說完,傅景深已經傾身,從後將她壓在牆壁。
穿著高跟鞋走了一晚,之後又跪在小沙發上,下床時,季櫻的腿都有些打顫。
季櫻望向他疏淡的眉眼。不在人前時,傅景深連表面的平靜都不願做,漆黑瞳仁裡是冷冽的情緒。
季櫻睜著水光盈盈的眼眸,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理解。
季櫻:?
傅景深低眸替季櫻舀粥,牽了牽唇角:「聽不聽,您也自有辦法讓我聽,不是嗎。」
而身後,男人細密灼燙的吻也從臉側漸漸往下。
她臉色驟變,看向四人的方向,嘴唇顫抖。
沉吟半晌,似是氣笑了,卻並無多少震驚。傅景深冷嗤:「他算是哪門子的舅舅。」
出門走出幾步,傅景深牽著她,來到廳前。昨晚留下的賓客,有不少已經坐在餐桌前,言笑晏晏地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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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櫻(忠貞不二。...)
這還是第一次,謝凌在眾人面前這般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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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女人眼中似有萬千情緒閃過,最終,眼神輕慢地從謝牧梓面上掃過,親熱地拉住蔣儀的手:「儀兒,怎麼一早就和乾媽開玩笑。」
但還沒握住,就被蔣儀不動聲色地避開。
謝凌動作一頓,看見蔣儀挽緊身側男人的手臂,「我怎麼會和乾媽開玩笑呢。」
蔣儀帶著報復的快感,直勾勾看著謝凌:「我對牧梓一見鍾情,遇見他之後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喜歡,乾媽不祝福我嗎?」她目光從旁側慢條斯理吃早餐的傅景深面上掃過,意味深長地說:「還是乾媽,有什麼別的想法?」
謝凌心中咯噔一跳,強自鎮定,犀利的眼神從始終氣定神閒的謝牧梓面上掃過,目光柔和地看向蔣儀,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般道:「儀兒,你可要當心別有用心的人。」她皮笑肉不笑地朝謝牧伸出手:「怎麼從沒聽過謝先生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