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季天澤揮揮手:「去吧。」
季淮戴上鴨舌帽和口罩,別過臉,完全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不會的。」季櫻忙搖手,「三哥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
廳內陷入寂靜。季琛摩挲著手機開口:「他要是知道,肯定會鬧翻天。」
「這麼大的事,咱們也不把阿淮喊回來嗎?」
季櫻斟酌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心,吞吞吐吐地說:「其實後天,後天是我的訂婚宴…」
一接通電話,那頭便嚷嚷出了聲:「嚶嚶,你到底有多想不開才要結婚?」
「對啊,剛到。」季淮笑得吊兒郎當:「你可又賺大了,能和頂流共度晚餐。」
那之後,季淮離家出走到現在,父親也絕口不再提季淮一個字。
聽到這話,季天澤和於婉清猛得抬頭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裡看到兩個字——
聞玥隻覺得季櫻是被洗腦了。她鬱悶地託起腮,「你家裡人都同意了?」
季櫻坐於臥室的桌案上,手指翩飛地回復著消息。季櫻有一個關係最好的髮小,聞家的大小姐聞玥,這幾年在國外的美術學院深造,姐妹倆也有許久未見了。
季淮挑了下眉:「怎麼,這麼急著找我,想你哥了?」
「嗯。」季淮把玩著手機,懶洋洋應了一聲。
其實按照傅老爺子的意思,是從訂婚宴開始就該大辦,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孫子娶到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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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季櫻冷不丁朝聞玥發出訂婚宴邀請時,那頭瞬間就炸了。
閨蜜倆又聊了會,直到聞玥承諾後天就回京城,參加她的訂婚宴,二人才掛了電話。
說起季淮,於婉清揉了揉太陽穴,眼圈有些泛紅,「我都有多久沒見到阿淮了。」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你家裡人瘋了,真的讓你嫁給那個大冰塊?]
季櫻何嘗不是他的寶貝,結果大晚上被傅景深拐出去,回來時車子還停在家門口好一會。
季櫻笑盈盈地看著閨蜜,不急不緩道:「三哥並非大家說的那般,他對我挺好的。」
聞玥痛心疾首地看著季櫻嫩生生的臉蛋,「嚶嚶,你別是被老男人哄騙了。」
季天澤沉著臉放下茶杯,嘆口氣:「別說你心裡堵,我也堵。」
季琛觀察著父親的臉色道:「這件事隻有嚶嚶能夠解決。」
經紀人陳衷隨之跟上,擦了擦額頭的汗,一坐上車便長吐一口氣,看見季淮冷颼颼的臉色,忍不住道:「大少爺,不是我說你,你又一副臭臉,到時候熱搜又得爆你耍大牌。」
「我很想二哥也過來…」
視頻那頭,聞玥穿著身紅裙,眉目明豔如畫,此時她應該正在畫室裡,背後陳列著大片的雕塑模型。
季櫻不假思索道:「想了。」
季淮好不容易從那個鳥不拉屎的劇組回來,凌晨登上航班,周轉五六個小時,一下飛機行程就被私生爆了出去,隨之引來一大波圍追的粉絲。這事兒任誰誰能有好臉色。
「天澤。」於婉清捂住胸口,長嘆一口氣,「我還是放不下嚶嚶,一想到她晚上和景深出去,我這心底就堵得慌。」
季淮甚少會聯繫家裡人。平常聯繫最多的也隻有季櫻,再加上他通告多,經常晝夜顛倒,有時還去深山老林裡拍戲,經常十天半個月找不著人。
「對私生你還想要我什麼好臉?」
聞玥一聳肩:「你二哥一點就炸,誰敢惹呀?」
季櫻一段話還沒發出去,聞玥的消息就已經一條接一條蹦出來。最終,她無奈撥通視頻電話,解釋道:「玥玥,我是自願的。」
「或許可以藉此,讓阿淮回一趟家。」
季櫻這才點點頭,慢吞吞地邁著步子上樓。
傅老爺子隻好遺憾地把躍躍欲試的目光投向季櫻畢業後的婚禮。
「二哥。」季櫻說:「剛剛給你打電話沒打通,你是在忙嗎?」
故而——
直到始終默不作聲的季琛從手機裡抬起頭,突然道:「下周五就是櫻櫻的訂婚宴。」
季琛知道,季淮始終是父親的一塊心病。季天澤對兒子和女兒完全是兩種態度,對兒子過於嚴苛的管教,致使其和季淮的關係始終水深火熱,而矛盾終於在季淮偷改志願,選秀出道後徹底爆發。
二人面面相覷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陳衷叮囑道:「這幾天暫時沒什麼安排,你好好休息。」
[臥槽,你真的不是和我開玩笑?你真的要結婚?]
依照季淮這麼久還沒炸的反應來看,他或許還不知道這件整個圈子都知道了的消息。
但季家行事作風向來低調,結合季櫻的個人意願,最終隻請了相熟的親友,小型地辦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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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櫻(三梳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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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閒暇安靜的午後,季宅一片安寧,唯有微風吹拂成排的櫻花樹,帶來沙沙的聲響。
忽地,一輛囂張的寶藍色跑車帶著疾風驟雨的氣勢從道路盡頭駛來,又猛地剎車,橫在了季宅大門口。
季淮從駕駛座下來,隨即一把甩上車門,他摘下墨鏡,抬眼看向眼前的房子,眯了眯眼。
有門口澆花的傭人聽見響動,連忙探頭來看,隨即像是看見什麼奇觀般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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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抬步進門,低聲問傭人:「都在嗎?」
「在,在的。」傭人忙答:「今天周末,先生在家休息,大少爺中午也從公司回來了。」
聽畢,季淮冷笑扯唇,大步就往大門方向走。
與此同時,季宅一片安靜。季琛午間小憩了會,正夾著文件夾從樓梯上下來。
「哐當」一聲,大門被人以一種暴力的力度推開。半逆著陽光處,立著一道頎長身影,來人的冰藍色頭髮剃成了寸頭,越發顯得五官利落精緻。
季琛朝門邊掃了一眼,繼續若無其事的下樓梯,淡嘲了句:「還知道家門往哪走啊。」
似想起什麼,他嘴角挑起似有若無的笑容:「不是不拿獎不回家?最近拿了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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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著,季琛邊抬腿走向沙發,將文件夾輕飄飄放在桌上,隨口猜測:「金掃帚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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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哥也懶得喊了,像是點燃了的炸桶般大聲道:「季琛!」他擼起袖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季琛,滿目的怒火和戾氣,「你別貧我,我這次來隻想問一件事。」
「為什麼這麼早就讓嚶嚶嫁給傅景深那個老狐狸?到底是誰的主意?!」
季琛輕輕翻動一頁文件,聞言睨過去:「是誰的主意又如何?你還能改變什麼不成?」
季淮咬緊牙,手中的拳頭卡卡作響。他忽地深吸一口氣,頹然坐在沙發上:「我不同意。」他紅著眼角,突然啞聲道:「是不是你和爸為了季氏,讓她去聯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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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怎麼可能?嚶嚶她才剛剛二十歲!」說到這裡,季淮不止眼角紅,連鼻尖都紅了。
季琛闔上文件夾:「如果我說是嚶嚶自己願意的呢。」
「我不信。」季淮低著頭,滿臉拒絕交流的冷漠,「我不同意,說什麼我都不同意。」
「也輪不到你說不同意。」突然,從樓梯方向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季天澤邁步下樓,冷冽的視線落在沙發邊盤腿坐著的季淮身上。
季淮聞聲看去,父子倆對視的一瞬間,季淮當即繃緊了全身肌肉。
「你回來做什麼。」季天澤繫著袖扣,滿臉冷淡。
季淮嘲諷地笑了笑:「反正不是找您。」
季天澤沉下臉,指向門邊,「滾出去。」
眼看著三年未見的父子倆,一見面就劍拔弩張,季琛警告地朝季淮遞去一眼:「你少說兩句。」
季淮順手拿過扔在旁邊的墨鏡戴上,自嘲地笑笑。
「全城都知道嚶嚶的婚事,隻有我被蒙在鼓裡,你們又何時把我當回事?」
季淮最後冷笑一聲,「這家,不待也罷。」
季天澤不知是被那句話點燃了怒火,厲聲道:「季淮,季家不欠你的,不想待就滾!嚶嚶的婚事也與你無關。」
季琛閉了閉眼,隻覺頭疼欲裂。他的本意就是把季淮引回家,卻沒想讓事態更加惡化下去。
「阿淮…」季琛正要說話,樓梯方向傳來一道清脆又驚喜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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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站在樓梯口,烏黑的頭髮有些凌亂,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此時笑得兩隻眼睛都彎了起來:「二哥,你終於回家啦!」
似乎一瞬間,屋內緊繃到極致的氛圍便鬆散了下來。
季淮滿面的戾氣頓消,表情不自然地變換半晌,才勉強牽出一個笑來,點頭應聲:「嗯。」
季天澤也輕咳一聲,收斂所有怒氣。須臾之間,他又變成了女兒面前的溫柔好爸爸。
季櫻拔腿小跑過來,開心得伸手就將季淮抱了個滿懷,不滿地仰起小臉:「二哥又瘦了。」
看著季櫻近在咫尺的臉頰,季淮什麼氣也沒有了,但一想到她就要嫁人,他心都在抽痛得滴血。
他這麼好的妹妹,憑什麼便宜了那個老東西!
季櫻已經忙著招呼著讓傭人去洗水果泡茶,拉著父親和二哥坐下,自己坐在中間:「來來來咱們吶,一起吃吃水果,聊聊天兒。」
季琛饒有興致地坐在對面,看著那對被季櫻彆扭的湊在一起的父子。
驀得間,季琛想到什麼,臉上的笑意盡消。這個家,哪裡能少的了季櫻。
傅景深這個老東西,可太便宜他了。
「二哥。」季櫻替季淮剝著葡萄,抬眸問:「你後天晚上來嗎?」
季淮牙關咬緊葡萄,語氣切齒:「來,怎麼能不來呢。」
季櫻輕鬆地抒口氣,「二哥能來就最好了,不然隻能等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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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帶上無法抑制的心酸:「嚶嚶,你真的要嫁給他嗎?」
「二哥。」季櫻耐心地說:「你先不要對三哥抱有偏見,等你試著和他接觸,你就會發現他並不是外界說的那麼…」
季淮半句話也沒聽進去。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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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嚶嚶已經被那個老東西洗腦了。
季淮在季宅坐立難安。隻要一想到季櫻要嫁人,就克制不住那股要揍人的欲望。
季櫻今日穿了一襲紅色的旗袍,烏黑長髮挽起,膚白如雪,唇紅似脂,中和了平日裡的三分清冷,更顯眉眼瀲灩明麗。
「誰?」
季淮知道陳衷消息靈通,就沒他不知道的事兒。聞言不耐道:「你查不查?不查我立馬耍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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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查。」陳衷預備淺查一下。
季櫻站在原地,回頭看向低首緊抿著唇線的父親,失落地眨眨眼。
「沒問題就更有問題了!」季淮驟然站起身,「二十好幾都沒有過女人,這一個月內突然迅速地要娶我妹,你還覺得這沒問題?」
傅景深指尖從她簪子上輕撫而過,低聲道:「讓我拆一次就會了。」
隨即傅景深手指離開她發尾,再到發頂,重複剛剛的動作。
傅景深沒有否認,突然問她:「聽說過新娘出嫁要梳頭嗎?」
傅景深上前,微微低首,湊近她細膩如雪的後頸,低語:「卡住了?」
季淮已經走到門邊,閃躲的視線驀然對上父親凌厲的眼,又快速移開。
季櫻:「你會嗎?」
那頭倏地就沉默了。一個答案在二人間呼之欲出。
「怎麼樣?」
當天,傅老爺子親自監督,傅景深的姑姑傅佩也不遠萬裡從滬市趕來監工,連平時神龍不見影的傅遠都露了面。
傅景深看見她時,女孩正在理腦後的髮髻,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蹙著眉,貝齒輕咬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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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應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微微有些惱:「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