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骨節修長,掌心柔軟,唯獨指腹略帶硬質的繭,除了經常和機械電腦打交道的傅時寒,還能有誰。
霍煙放下筆,無奈地說道:“這遊戲都玩了幾年,你不膩嗎。”
“不膩。”傅時寒嘴角微挑:“快猜,猜出來有獎勵。”
霍煙隻能懶懶道:“是傅時寒,好了吧。”
“沒大沒小,該叫什麼。”
她又聽話地叫了聲寒哥哥,傅時寒這才放開她。
霍煙重新睜開眼睛,卻見傅時寒坐到她的對面,低頭看著手機,買了兩張電影票。
他額間垂著幾縷劉海,鬢間剃著小茬子,典型的蓬松短發,卻能處理得清爽又幹淨。
她情不自禁伸手捉住他的劉海,扯了扯。
傅時寒頭也沒抬,喃了聲:“膽肥了?”
嗓音雖然柔和,卻帶了那麼點兒警告的意味。
霍煙嚇得連忙松開手,不敢再碰他的頭發了,傅時寒有輕微潔癖,不喜歡被人觸碰。
不過霍煙這人,偏偏有個小癖好,總是對頭發這種柔柔的軟軟的滑滑的東西,情有獨鍾。
小時候她和媽媽睡覺,喜歡攥著媽媽的頭發入眠,長大了自己一個人睡,她也會摩挲自己的頭發。
“你說猜對了要我獎勵的。”霍煙想起這茬來。
傅時寒淡淡應了聲:“有獎勵,周五晚上一起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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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煙皺了皺眉:“這算什麼獎勵呀。”
傅時寒放下手機,挑眼望向她,左眼角一抹淺淡的淚痣分外勾人。
“那你想要什麼獎勵?”
霍煙突然玩心大起,搓著手問道:“我能,摸摸你的頭發嗎?”
第18章
傅時寒愣了幾乎十秒鍾的時間。
那精致的臉龐,神情似乎格外陰沉。
霍煙本來也隻是試探試探,說著玩,擺一張臭臉真是要嚇死人哦。
在霍煙正要說“算了”的時候,傅時寒面無表情道:“別弄亂了。”
說完他翻開書,垂首閱讀了起來,腦袋也壓低了不少,方便她能夠到。
霍煙如臨大赦,興奮地用力攥住傅時寒頭頂的一抹短發。
傅時寒眉頭微微一蹙,喃了聲:“輕點。”
“抱歉。”霍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食指和拇指的指腹摩挲著他的發絲。
他的頭發並不軟,每一根都帶著柔韌的彈性。因為是短發的緣故,所以發質特別好,摸起來格外舒服,有細致的顆粒感。
霍煙對這種感覺完全抵抗無能。
傅時寒的頭發是她摸過的最舒服的頭發,沒有之一!
“答應我,永遠不要剃小平頭!”霍煙大把大把地薅著他腦門頂的發絲,鄭重其事地說:“就保留這個長度,剛剛好!”
傅時寒擰了擰眉毛:“好玩?”
“嗯!”霍煙誠摯地點頭,一雙水盈盈的眸子貪婪地望著他的頭發:“特別有質感,好舒服。”
傅時寒也鬧不準她這到底是什麼癖好,不過既然喜歡,就隨了她的意思,想摸就摸吧。
霍煙似乎覺得隔著一個位置還不滿足,幹脆直接坐到了傅時寒的身邊,胳膊肘撐著他的肩膀,將所有的力量都壓在他身上,一邊看書,一邊摸他的頭發。
傅時寒甚至能嗅到她小臂散發出來的淡淡甜香,問道:“上癮了?”
霍煙攥著他的短發,但是隻夠在手指頭纏繞一圈,她意猶未盡地說:“快了。”
“上癮了怎麼辦。”傅時寒又問她,並且補充道:“我這裡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霍煙撇撇嘴:“小氣,摸你幾根頭發,又沒讓你剪下來送給我。”
傅時寒嘴角淺淺地抿著,眼梢間都勾起了快意,不再說話,任由她的小巴掌在他頭上薅著。
陽光從透明窗邊射入教室,烘得整個教室暖意融融,十月底的微風格外涼爽怡人。
某些人也格外心旌蕩漾
五分鍾後,霍煙長而滿足地喃了聲:“好舒服呀。”
傅時寒偏頭瞥了瞥她,她眼梢彎著,嘴角也綻開難以抑制的微笑,餍足的神情掛在她的小臉上,一覽無餘。
果然是爽了嗎。
傅時寒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又翻了一頁紙:“霍煙,你知道你現在得神情,像什麼。”
“什麼?”霍煙問道。
“像……”
傅時寒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輕挑痞氣:“像女人。”
霍煙皺眉:“我本來就是……”
女人,這兩個字,她沒說出口。
仿佛帶了那麼點兒神秘的旖旎之色,配合傅時寒輕挑的微笑,霍煙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鵝蛋臉頃刻脹紅不已。
“臭流氓!”
她立刻松開他的頭發,拿著自己的課本離他遠了些:“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的真面目公諸於世!”
傅時寒蠻不在意地聳聳肩:“隨便。”
“大混蛋,真不知道我姐喜歡你什麼。”
傅時寒喜歡看霍煙這副想吃了他又嚼不動,脹鼓鼓氣呼呼的模樣。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坦蕩承認,霍煙倒沒有了槽點,於是說道:“擱我這兒說有什麼意思,你敢不敢當著全校同學的面,承認自己不是好東西。”
“倒是沒有什麼不敢,但是無利不起早,我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霍煙真的很想當著所有人,揭穿他衣冠禽獸的真面目,於是說道:“你要什麼好處。”
傅時寒想了想,說道:“答應我三件事。”
霍煙求勝心切,別說三件,十件她都答應。
“周五看電影。”
“沒問題。”
“至少每兩天給我打一個電話,匯報學業還有生活。”
霍煙心說,他不是每天都在自己面前晃悠嗎,還費這功夫幹嘛,但是不管了,打就打吧。
她點頭:“沒問題。”
“最後一個,十二月聖誕節,跟我出去過,兩個人。”
“沒問題。”
說完之後,霍煙才反應過來:“什……什麼,等等,你說聖誕節怎麼著?”
他說的太快,以至於她甚至都來不及思考就應承了下來,本以為是像之前兩個條件一樣,都是小事,沒想到他居然說什麼出去過聖誕節?
傅時寒笑道:“落子無悔,你已經答應了。”
“不是,你說什麼出去過,出去哪裡過,過夜嗎?”
霍煙腦子一片凌亂,想的全是微博上每逢佳節酒店滿房的段子。
傅時寒站起身,用書本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你這小腦子裡裝的什麼亂七八糟,放心吧,單純出去玩,要不了你的命。”
他說完走出了教室,身後,霍煙衝他大喊道:“傅時寒,記住你說的!我拭目以待了!”
傅時寒沒有回頭,揚起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不得不說,這家伙連背影都是那麼帥。
兩天後,黃昏。
校園廣播的音樂背景聲裡,傳出一個男人低醇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我是傅時寒。”
此言一出,無論是操場上打球的男生,還是坐在教學樓前的小花園裡聊天的女生,不約而同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被這一聲電嗓給吸引了。
霍煙和林初語從公共洗衣房裡走出來,手裡端著洗好的衣服。
聽到這個聲音,霍煙差點一腳踩空摔倒在地,幸好林初語扶住她:“瞎激動什麼。”
這兩天傅時寒一直沒有動靜,霍煙仔細想了想,其實當時本來也是一句玩笑話,她自己都沒當真,就更沒想讓傅時寒去兌現自己的承諾。
這個時候,他出現在校園廣播裡,是要鬧哪樣!
宿舍樓裡,女生們全部探出了腦袋,側耳傾聽,生怕漏掉校園廣播裡傅時寒的半點音訊。
他清了清嗓子,以一種頗為無奈的語調說道:“答應了某人,要當著全校同學的面,承認我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言一出,全校同學都炸了。
“臥槽!學生會主席大大你是不是被綁架了!”
“有人現在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嗎?”
“需不需要我打110?”
“沒關系,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廣播裡傳來傅時寒一聲輕嗤,格外勾人。
即便沒有那麼當面見到,但大家能夠在腦海中描摹出他這霽月風光的一笑。
“當然,我承認自己不是好東西,但僅限於在你面前。”
他話語裡的人稱突然變化,霍煙猝不及防。
某人,直接變成了“你”。
她心下隱隱預感到了些許不妙。
而傅時寒繼續說道:“這些年,你被我欺負和捉弄了很多次,但我傅時寒就這德行,在你面前改不了,大概以後也不會改。”
霍煙撇撇嘴,正要說這家伙真是半點誠意都沒有,然而他卻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