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國王長著驢耳朵 3634 2024-10-31 17:21:05

  “這樣,”


  “絕不會再撇下你。”


第40章 第四十個樹洞


  ◎見海基金◎


  鐵門在面前緩緩滑開, 提示可通行,春早的胸口仍迭動不停。她的手心汗津津的, 與她交扣的那隻手也是, 滾燙地糾纏著。幽暗的環境,短暫的五分鍾,她在顱內經歷了整場煙火大會。


  春早的目光僵結住。


  門外堆滿目光瑩綠, 面目可怖的NPC,在目及彼此的下一秒, 他們蜂擁而進, 爭先恐後。


  原也反應極快, 一個回身,將女生護到牆邊。


  他的胳膊撐在她頰邊,任憑身後的“喪屍群”如何恐嚇和推擠,也沒有讓自己的身體壓向她。


  可男生咫尺間的眼神摯亮而有力,能在春早心頭傾軋出一種鈍疼感。


  還有不時浮現的,稍稍狼狽的笑意。


  有那麼一瞬間,她情不自禁地, 小幅度抬高雙手,想要攬住他, 告訴他:他可以貼近她,她也能夠守護他, 哪怕承受傷害走向消亡,她都不會退縮和畏懼。


  但她抑制住了。


  ……


  被工作人員帶出密室後,周邊恢復清明, 春早仍在後怕, 抬聲埋怨:“你們兩個坑貨!”


  辛辛苦苦一小時, 一輪回到解放前, 因為童陸二人沒有在時限內解鎖電梯門,他們的密室挑戰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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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才會有最後那幕“喪屍爆發”的劇情。


  童越挖挖耳朵,擺爛表情:“幹嘛,我倆智商加起來可能也就你倆的一半,這不是自然結果麼?要我說,就該男男女女分組,春早的腦子跟著我,原也的腦子跟陸景恆,這樣我們才能闖關成功。”


  “不過——”她眉飛色舞:“你們兩個能願意嘛?我可不想當那個大惡人。”


  春早失語,思及密室裡攝人心神的一幕,她手指輕微一顫。


  原也取完工作人員贈送的優惠券回來,抄衣兜裡,面色音色均無異樣:“待會去哪吃?”


  春早看他一眼,這人怎麼能這麼快平靜自如下來的。而她自己……身體裡餘震尚存,掌心也遺留著湿漉感,她悄然攥緊。


  童越欣喜發問:“姐夫又要請客啊?”


  原也淡笑:“可以啊。”


  同為“家屬”的陸景恆自然不願落下風當個蹭吃蹭喝的:“中午我來吧。”他看向兩個女生:“你們想吃什麼?”


  最後選在一家口碑不錯評分頗高的泰餐店。


  春早翻閱著餐單,被上頭的菜品價格搞得局促起來:“這有點貴了吧。”


  童越撐腮,一口接一口往嘴裡挖送面前的椰香西米糕:“小意思啦,陸景恆壓歲錢五位數,而且剛剛玩密室的價格也不便宜。”


  春早驚到下巴險些脫臼,轉頭問原也:“密室多少錢?”


  童越說:“一個人258,還是團購價。”


  春早愕然:“這麼貴,你也不跟我講。”


  原也風輕雲淡:“這有什麼好講的,”他眉峰微揚:“怎麼,要管我錢啊?”


  春早噤聲,雙手端起杯子抿水。


  “噫——”童越一激靈,面目扭曲,開始狂搓兩條胳膊上並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又在飯後陸景恆買單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十倍嬌柔地學起春早驚訝嗔怪的拿腔:“這麼貴~你也不跟我講~”


  兩個男生共同笑出聲。


  而春早隻能頂著張爛熟的蘋果臉對童越進行追打。


  —


  因為下午兩點春早還有一場至關重要的交易,所以四人隊伍提前解散,原也攔了輛亮著空車牌的計程車,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一前一後鑽入後座。


  原也問:“你們約哪,還是成康門?”


  春早搖頭:“不是,清平路的必勝客。”


  原也與司機知會一聲,評價:“這次選的地方挺光明正大麼。”


  春早語塞一秒,微微笑:“對呀,不像有的人,隔三差五不學好去黑網吧。”


  原也眉心起皺,又展平:“我有……好一陣沒去了吧。”


  春早來回揪扯著面前書包上的拉鏈扣:“放假後也沒見過面,誰知道你去沒去?”


  “天地良心,”原也仰靠到椅背上,下颌線清晰鋒利:“你哪次消息我不是秒回?”


  那倒是。春早挽高嘴角。


  原也從眼尾處睇她,也將女生微凸的笑膘盡納無遺,他抬起靠近她的那隻手,將她抱著的背包提來自己跟前。


  猝不及防懷間一空,春早回頭看他。


  男生兩指勾在提帶上,懸空將那隻包掂動兩下,才擺放來自己腿上。


  “這麼重?”他有些意外:“你到底要給他們寫多少寒假作業?”


  春早抿抿唇:“還好吧,還沒去年多呢。”


  原也若有所思片刻:“诶,你那什麼基金,到底要多少錢?”


  春早也無具體概念,人的夢想額度怎麼可能輕易有上限,她隻能含混答:“當然越多越好。”


  以及,頗具儀式感地糾正:“它不叫‘那什麼基金’,叫‘見海基金’。”


  “好,”原也復念著她的回答,感嘆:“越多越好……女人啊,真貪心。”


  “什麼啊——”這怎麼就貪心了。


  她佯裝氣呼呼,要把自己背包的掌管權一舉奪回,然而被對方單手牢牢按住,根本扯不動。


  捏著肩帶再使兩下力,仍無半點成效,原也還越發好整以暇。可惡,他這麼愛當搬運工就給他當好了,春早放棄這種體型力量雙懸殊的對抗,收手看窗外的路標與樓宇。


  到達目的地後,兩人穿過人行道。春早的書包還被原也拎著,一直到在必勝客見到安熠和另一位陌生的男孩子,它才物歸原主。


  安熠提前點了好幾樣套餐,滿滿一桌,好吃好喝恭迎。


  “這是哪位?”春早坐到她對面,開始今天的二道席。


  安熠大方介紹:“我男朋友,小薛。”


  春早頓住。看來去年寒假有過一面之緣的“小林”已是過去式。


  但問題是,她沒料到這茬,其中一份作業還用著“小林”的專屬字體。


  安熠也新鮮地看向隨她入座的膚白貌美大帥比:“春早,這你男朋友啊?”


  春早臉熱:“不是,不要亂說。”她與安熠不算深交,所以羞於直言。


  “那是……?”


  原也微帶諧謔地代她回:“保鏢。”


  安熠吸著可樂,笑嗆住,揶揄地看向素來恬靜的老同學:“看不出來啊春早,挺會玩情趣。”


  春早:“……”


  百口莫辯,隻能講正題,她從書包裡取出一沓厚厚的講義:“你檢查一下。”


  換了粉頭發的漂亮女生一概如常,滿臉“你辦事我放心”,瞅也沒瞅就將所有講義插回自己包裡,並奉回現鈔:“還跟去年一樣哦。”


  春早點看錢數,抽出三張,遞回去:“別又多給啦,上次就很不好意思了。”


  安熠的新男友說:“哎你就拿著吧——”


  安熠努著嘴附和:“就是,老傳統了,還客氣什麼,明年都寫不了了,這是咱們最後一次合作了吧,我會思念你的。”


  說完還假裝辛酸擦淚。


  “主要……”感動之餘,春早也有點猶疑。她瞟了眼安熠旁邊的生面孔,為難道:“我今年沒換男生字體,我還以為……”


  安熠恍悟過來,樂不可支:“這有什麼關系啊,你也太敬業太可愛了吧。”


  原也聞言,贊同地挑唇。她的說法與他想到的完全一致。


  春早唔一聲,再不開口。


  與安熠道別後,春早打開導航,直奔最近的銀行,打算將今年的代寫收益第一時間存入先前偷辦的銀行卡。當初為辦理這張卡可謂是費盡周折,還是填寫的童越的手機號。


  她按鈴從玻璃移門入內,原也也跟進去,但沒有靠近。


  春早在取款臺前站定,扭頭看他一眼,奇怪:“站這麼遠做什麼?”


  男生鞋底一蹭,示意地面的一米黃線提醒。


  春早笑出來:“有必要嗎?”


  原也闲闲出聲:“保鏢要有保鏢的自覺。”


  春早:“……”


  她白他一眼,回過頭去,自顧自存錢。原也注視了會她安靜秀拔的背影,不再站著不動,走向另一臺無人使用的ATM機。


  春早心滿意足地拔出卡,聽見身側機器傳來唰唰點錢的動靜,良久不斷。


  她退後看一眼,就見原也垂著睫毛,專注地看著出鈔口。


  她疑惑:“你要取錢?”


  原也側來一眼:“嗯。”


  “要買什麼東西嗎?”


  原也沒有答話。


  他將裡面那疊粉色紙鈔取出,收起卡,走回來,單刀直入:“今天開始,我要入股你的見海基金。”


  詢問句式純屬多此一舉,他知道她多半不會同意。


  果然,女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和錢財厚度嚇住,驚慌地連連擺手:“不行,這太多了——不對,一分錢我都不會收的,這是我的個人獨立基金——”之前他提議並幫助她代賣筆記,她就已經感激不盡。


  原也輕描淡寫:“又不是給你的。存哪不是存,代為保管我之後的旅行經費而已。”


  春早怔愣:“什麼旅行經費?”


  他握起她一隻手,將錢對折,摁入她手心,連帶著她的手一同裹緊,不容許她再掙脫和婉拒。


  這是他的一時興起,也是他的心意已決。


  少年語氣鄭重無比,如許諾,似立誓:


  “高考後的那個夏天,我也要去看海。”


  “和你。”


  作者有話說:


  準備開啟第一輪時光大法,坐穩


第41章 第四十一個樹洞


  ◎有顏色的人◎


  原也不是沒看過海。


  相反, 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向敏慎就曾想方設法帶他去過很多地方, 近到家門前錯落有致的園林, 遠到新西蘭曾為《霍比特人》取景的濃綠山脈。他在海島曬傷過,也曾徹夜蹲守全透明的芬蘭小屋,冰天雪地, 隻為等候紗幔般的極光在四野降臨。她鼓勵他多閱讀,認識自己;也告訴他, 人應當尊崇的最重要的東西, 就是本心。


  但她的婚姻並不幸福, 她性格太暴烈,太鮮豔,也太清晰,像一枝大麗花插在批量生產的流水線花瓶裡。


  尤其有孩子之後,她跟原屹隔三差五地發生爭執,從處事方式,到教育理念, 甚至一道口味不相投的菜餚,都能成為他們一觸即發的導火索。


  她跟原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


  而父親如同聽見笑話, 會冷呵著反問:“你就跟以前一樣嗎?”


  循環往復。


  終於有一天,她對這個男人, 對這個家庭的愛被現實消損殆盡。


  她提出了離婚申請。


  並且毫不手軟,也一幹二淨地將自己剝離。


  一次性清算所有的撫養費,她離開這個家, 這個城市, 這個國度。從此杳無音信。


  原也生活中的色彩戛止在這裡。有很長一段時間, 他的記憶都如同出錯的放映機, 反復抽帧,播放著兩個鏡頭,一個是發現媽媽徹底離開的夜晚;還有個是坐在廚房吧臺後一根接一根抽煙的原屹,傍晚晦暗,霧氣是白色的,繚繞升騰,而男人沉默灰敗的臉沒在後面,時出時隱。


  最後跳閃為絕望的雪花點。


  世界從此變為黑白色,他也成了幕布之外靜觀的看眾,被封閉在隻有他一人的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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